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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机械之心

    当阿提斯的身影再度出现在神域之中——那可真是诸神的浩劫。她带着复仇而来,对人类的复仇。自上次古神大战后,有不少神躲入凡尘,而那些神中有不少的神的神性中染上了人性,这些都是阿提丝复仇的目标。

    她想打破规则,反抗命运。第一个,她找上了卢森,他在妖神殿中抱着自己的孩子,眼中尽是柔情,似乎料到了阿提丝的到来。“小家伙,来看看,我儿子。”卢森笑出一口大白牙,抱着怀中白嫩嫩的狼孩,朝阿提丝炫耀道。

    阿提斯看着他澄澈的双眸,不敢大意,缓缓靠近,卢森似乎看出了她的忌惮:“看,这孩子多可爱。我逛了好多个世界才捡到这么个玩意儿。”阿提丝一愣,兽人?卢森捡了个兽人婴儿当子嗣?卢森的神力一把把她拎到身前:“爷有这么可怕吗?”妖神卢森可是凶名在外。

    盯着阿提丝看了良久,卢森才低头又观察起婴儿熟睡的容颜,安静了很久。阿提丝才开口:“他有名字了吗?”“奥汀,下一任妖神!”卢森沉声道,“我死后,这孩子将成为我的继承者,成为下一任妖神,统率百妖。”阿提丝心下一沉,神一般不会指定继承者,除非……

    “您要回归天地了吗?”卢生没有反驳:“每个时代的主角都不是同一个种族,这是规则……阿提丝,你所做之事是与规则相悖,是去打破规则,事实上从没有人成功打破规则。以你的力量,完全无法与规则作对。”

    “杀了我,拿走我的神力。”卢森神色淡然,如同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却让阿提丝受宠若惊:“您在说什么?”卢森将奥汀置于地:“我的神力在我死后将毫无作用,但如果你杀了我,取走我的神力,你胜利的概率也会大上一分,如何?”依旧风轻云淡。

    “即使死,也不惧吗?”“反正早晚也会回归,不如死得有意义点。”“如果这也是您的愿望……应汝所愿。”……剑光闪过,一根细长的银针捅在了他的心口。卢森拨开阿提丝散落的发丝,轻声在她耳边说:“处理完了神祇,就去阿伏德罗明毁掉‘钥匙’吧。”

    芦森不提,阿提丝差点忘了赤龙所提及的那人性的钥匙。毁了它,一切就该结束了吧……卢森的身体渐渐化为灰飞逝去。阿提丝只见狼孩奥汀不知什么时候苏醒,他黑白分明,如同小兽般的瞳眸,只有对她的憎恨,阿提丝朝他冰冷地笑……

    转身至阿伏德罗明,这里的花海依旧欣欣向荣,如同天堂的美景,阿提丝不会再手软,已经不可能再回头了……她对自己说。风拂过娇脆的花朵,碾过丛中的露珠,阿提丝额间,一双竖瞳悄然睁开,无数银丝乱舞,阳光都慢了一拍。

    划——数不清的细针从天而降,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撕碎了阳光,似乎一切定格在了这一刻,没有喧嚣,没有动弹,甚至没有一丝风……尘埃落定,顷刻间,花海崩坠,阿提丝额见一滴泪水混杂着血水落下。挑衅规则,阿提丝也受到了惩罚。

    命运收回了她的命运之瞳,戒律剥夺了她的人性,至于规则……阿提斯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她死了,也没死。她痴痴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心却彻底没了温度。她眼中再也没有情感,就像坠入时光之前的熵,冰冷理性,从此从前阿提丝彻底消亡,只保留了“阿提丝”记忆的阿提丝活在了当下。她抚摸着额头:“一切以神明的最高利益行动,反抗天命,争取生机……”

    很久很久以后,阿提丝重蹈了她造物主的覆辙。看着眼前一个卢森之子奥汀,一个她的造物弗丽嘉,她似乎又找回了一些作为生灵的情感,她失败了吗?不,她没错,总会有下一个神成为她的后继者。死前,她见自己孕育出了两尊神。

    在代表人性的神身上,她还感应到了盖亚的神力,原来盖亚一直庇佑着她最后的人性。他没有输,终有一天,她会重新归来,卢森之子,弗丽嘉,希望下次相见,你们还会如此信任人类。毕竟,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

    没有神会成为人类永恒的信仰,人只会想尽一切办法制服神明,将一切踩在脚下……

    莱恩莱雅迷迷糊糊的醒来,外面车水马龙,阳光明媚,是凡俗中难得的好天气。“莱恩,我做了个好奇怪的梦啊。”粉毛团子围着莱恩打转,似乎很是不解,“有个好熟悉好熟悉的姐姐,还有好熟悉好熟悉的经历……”

    莱恩双指微屈,然后猛的弹出,准确无误的击中了莱雅的额头。莱雅吃痛,捂住自己的小脑瓜,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哥哥莫打脑壳,神后大人说过,这样会变傻的!”莱恩看着这个可怜巴巴的粉毛团子,轻声道:“别想太多,一个梦而已……”过去的,就过去吧。

    “哥哥,你一定知道什么莱雅不知道的!”莱雅瞬间满血复活,趾高气昂起来,“乃快跟我说说。”莱恩头上挂满了黑线,差点忘了他跟莱雅之间还有心灵感应。他又给了莱雅一记暴栗,并冷冷瞪了一眼不安分的粉团子:“快走吧,神后大人一定又要担心了”

    莱雅不高兴地撇嘴,小声嘀咕:“又拿神后大人来压我,哥哥真讨厌!”“嗯?”一只大手按在了她的脑门儿上,莱雅一抬头便看见自己哥哥冰冷的双眸,然后,她怂了,只好闷闷不乐地变成小光球,被莱恩拿着,离开了这个世界,前往命运之间……

    但她还是想知道,那个叫阿提丝的女人到底是谁,那些事情是真实发生的吗?他们双生星灵与之又有什么联系呢?莱雅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到底是嗜睡,在莱恩略显清凉的怀抱中,莱雅沉沉睡去。

    命运之间中,洛陌仍在累死累活地工作,突然她手中丝线一顿,她扯出其中一根,上面便升起了莱恩莱雅的画面,只见莱恩额间,一只竖瞳冰冷的看着一切。洛陌挥手撤去画面,又埋头入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丝线中。一切都是无法反抗的宿命,洛陌也不想管了。

    半晌,莱恩跪在洛陌身后:“神后大人,请降罪。”“你又没犯什么错,我又降你什么罪?”洛陌一遍又一遍抚平躁乱的命运。莱恩抬头:“可……”洛陌打断了他:“你不是阿提丝,现在不是,未来也不是,是命运选择了你,不是我,我无权干涉。”

    洛陌又叹了口气,转身一指点在莱恩额间:“罢了,这命运之瞳,你就当未曾拥有过吧,好好保护你妹妹吧,她才是承担阿提丝一切罪与姻缘的后继者。”莱恩看见洛陌眼中的悲悯是如此的明显,她狭长的冰蓝凤眸中倒映出莱恩惊慌失措的神色。

    她笑了,又回到工作中。莱恩如同脱力一般瘫倒在地,看着洛陌的背影,如此,遥不可及。刚才洛陌流露出的那极具压迫感的神力,绝对做不了假。神后大人更加深不可测了,也更加伤心了。“诺。”莱恩轻允一声,关上了命运之间的大门。

    徒留洛陌一人,那针线穿梭的声音倒更像是低沉的哭声,命运之间锁住了一个神和无数颗期盼的心。作为命运之神的洛陌恰恰是懂得最多的,也最明白命运背后的悲哀:“戏中人,戏外人,谁在戏中,谁又在戏外呢……”

    “阿提丝啊,阿提丝……”

    “你最终还是没能逃脱得了既定的命运,但你这也算悲哀中最大的幸运吧。”

    “命运有时也会打个瞌睡,放走由几个变数……晚安吧,阿提丝,知道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服从命运有时也不是什么坏事……或许吧,不过,应汝所愿。”

    洛陌对着眼前的丝线,诡谲一笑,她在看我吗……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