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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夏与白

    “白,又在看花花呀。”弗丽嘉走到长廊就只见一个皮肤苍白无力的瘦小孩子,那就是白,白的眼睛总是那般清澈,他就像一道光。可惜了,这样的孩子是个凡人,弗丽嘉在心底轻叹。白看见弗丽嘉就笑容绽放,“弗丽嘉大人!”

    弗丽嘉变出一件衣服为白披上,“白,最近生命庭院的天气有点不好,别着凉了。”生命女神神力所化的衣服立刻让白感到一阵舒心,“谢谢弗丽嘉大人。”弗丽嘉在白身旁蹲下,浅笑着,“孩子你在看什么?”

    她顺着白的目光看去——那是一片枯萎的生命之花,一朵代表了一个世界生命的花朵。白看着这朵花,里面,瘟疫与战乱不休,平民生活苦不堪言,为世界所自刎的人数不胜数,面对世界的高层依旧在挑起战争,妄图征服这个世界。

    “为什么他们一直在打架?”白垂下了眼睑,似乎有些不忍,弗丽嘉悲悯地说:“孩子,你得明白,这是生命法则,战争,总是会死人的。”“已经没有希望了吗?”弗丽嘉摇摇头,她轻触半枯的花朵,花朵回应了弗丽嘉,在半空幻化出一道水幕。

    弗丽嘉揉了下白的小脑瓜,“白,这次你看走眼了,瞧。”玉指向虚空一探,水幕上的画面急速变大,最终定格在一处临海的小乡村,一个妇女咬紧牙关,产婆与屋外的男人急得焦头烂额,“怎么还没生?”

    “哇——”伴随这响亮的涕哭声,妇人终是松了一口气,产婆喜出过望,“大哥子!是个男娃儿!”屋外的男人推门而入,颤颤巍巍地接过皱巴巴的小婴儿,“我当爸爸了,我当爸爸了!”他看向妇人时,眼中充满了柔情,“夫人辛苦了。”

    “孩子,你记住,有生命的地方,就有希望。”弗丽嘉起身,她得去工作了,白蹲在那儿,甜甜地笑了,一边的虚空中,伸出了两个小白脑袋——洛陌与诺亚,“看,诺亚,我们找到白了。”“可是,姐姐,我们这样真的好吗?”诺亚有些迟疑,小洛陌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白了诺亚一眼:“弟弟,相信你姐我,准没错。”

    白打了个寒颤,奇怪了,为什么有生命女神的衣服还会感到冷?只觉耳边一阵风呼啸而过,白被扑倒了,来者贴心地用神力保护着他没被跌伤。白回头一看,只见诺亚红着一张脸贴在他背后,手还在不安分地乱动。“诺亚,你在干什么?”白按住了诺亚的手,似乎有些无奈,扫了眼旁边乐开了花的洛陌,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姐姐!”诺亚咻地一声来到了落陌身后,敢都不敢再看白一眼。洛陌还在笑,仿佛是见了什么好玩的事,“啊……哈……诺亚,我……噗!不行了,让我笑会儿,哈。”白的脑门上冒出了几个问号,“三姐,四哥,你们……不是应该在智慧神大人的课上吗?”

    “陌陌,你们又逃课了。”青年模样的神祇一把稳住了洛陌,落陌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诺亚抬头望天,扶额。“大……大哥!”洛陌全身绷紧,整个人如同遭了雷劈。林诺无奈一笑:“捷拉尔又来告状了,你们两个小家伙,还真不让人……省心啊。”他瞟向诺亚,诺亚畏畏缩缩地,又躲向了白身后,白把诺亚往身后拉了拉,对林诺摇了摇头。

    林诺可对白下不去手,不过,他把双眼眯成了一条缝,这不是抓住一个了吗?洛陌被盯得冷汗直冒,这样的大哥,太可怕了,夭寿啊!她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白,白只露出了一个爱莫能助的微笑,“陌陌,你出来够久了,该回去了。”林诺的笑脸如沐春风。

    没办法,只能靠自己了,洛陌一个转身抱住了林诺的手臂,“大哥儿,让我再玩会儿嘛,你看诺亚不也逃课了,怎么只抓我?”“你这个小滑头还好意思说,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怂恿诺亚的吧。”林诺冷笑着,直接用神力将洛陌的神力连同周围的虚空一同封印。

    正准备带洛陌去跟捷拉尔请罪,又有一个不速之客“赶”来了,“白,我来救你了!”气氛瞬间尴尬了不少,无论是躲在白身后的诺亚,或是白自己,或是正准备扛神走人的林诺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夏,只有洛陌一人在窃笑着:“刚刚好,太妙了!”

    夏不屑地扫了一眼,最后定格在白身上,他一把拎起诺亚,一丢,诺亚咻地一声砸向了林诺。然后,三个神玩起了叠罗汉,诺亚砸在了林诺的背上,林诺倒下直接砸向了洛陌的肚子,洛陌才是最惨的,她“娇弱”的肚子无端遭受了三个神的重量,差点没送她去见冥神。

    诺亚扶着洛陌,“姐姐,还痛吗?”“夏,你给我等着!”洛陌捂着肚子,有气无力地小声嘀咕着,林诺附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夏哼着小调,一把搂住白,“白,许久不见了”“你的神格还没回复吗?”“夏,是很久没见了。”白轻声笑道。……难得聚在一起……

    捷拉尔手里拿着戒尺,目色凝重地看着下面一众弟子中空出的两个位置,不用想,肯定是洛陌和诺亚两个小兔崽子。捷拉尔有些恼怒,他讲课很难听吗?吸引不到两姐弟吗,为什么要逃课?碧池!“老师,要不您先讲。”瞧瞧,瞧瞧!这才是我的好学生……

    “干杯!”五个“人”共同举杯;杯里不是酒,是一种花茶,至于他们为什么一起来了这里,那还是因为……命运哟,妙啊,要说林诺,这家伙喝酒,千杯不倒,可唯独,他醉“茶”,一杯茶下肚,指定睡他个几天。

    诺亚看着林诺双颊染上了一层粉红,不禁捅了捅身旁的洛陌,“姐姐,你好棒啊!”白轻摇了口花茶,“是命运神力吧,三姐。”“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办法把大哥‘骗’过来呢。”夏靠在白身边,傲慢的神情却一成不变,他的腔调让洛陌很是不喜。

    “你不说话,没人以为你是哑巴。”少说两句要死吗,洛陌撇了撇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喂,你别把白压痛了!”白有些尴尬,“三姐,不重的。”夏轻蔑一哼,他怎么会把白压痛呢,“听到没,白不痛,怎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暗……唔!”白反手捂住了夏喋喋不休的嘴,“夏,别说了。”“丫的,夏,别以为我不会揍你!”洛陌挺身而起,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诺亚和白好不容易劝住了夏和洛陌,只见林诺昏沉沉之中,看见了洛陌,转身,出现在了洛陌面前,他像拍西瓜一样地拍了拍洛陌的头:“陌陌,该回去上课了……”“啊!你走开啊!醉了都不放过我吗!”洛陌不知怎的,就是很讨厌看到捷拉尔,虽然自己非常敬仰他,但一看到捷拉尔板起的脸就怎么也喜爱不起来。

    “去,上,课!”林诺揪起洛陌的脸,朝她吼道。诺亚被吓得不敢动,夏对这变故可是很满意,洛陌这个命运之神可终是失算了。洛陌脑子飞速运转,“对不住了,大哥!”她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根棒子,一棒打在了林诺的脑门,林诺轰然倒地,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夏看着那根棒子,气息有点……熟悉,“洛陌,你又把我原罪神殿里的惰怠魔杖偷出来了?”夏一勾手,惰怠魔杖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雕着罂粟花的手杖,光是它的气息都让白昏昏欲睡。洛陌被夏一语点破,脸面有些挂不住:“什么叫偷?老师说过,顺手牵羊不叫偷,最多叫借!”

    捷拉尔:“没错,我说过。”

    “好了,夏,想必三姐也不是故意的,况且,惰怠魔杖不是回来了吗?”白拉住夏,回他一个温柔的笑,夏抬头,冷哼一声,“某人的弟弟可是不见了哟。”他满是恶趣味地悄悄把诺亚关进了原罪神殿里。

    诺亚一睁眼便看到了一个老头,这个老头……“你滚啊!”“小宝贝儿,过来吧!”……七罪中被囚禁在原罪神殿,代表“色欲”的老头;诺亚躲在角落瑟瑟发抖,不止是色欲,“小兄弟,给我点东西吧,什么都行!”贪婪……“你们都闭嘴,他是我的!”嫉妒……“ZZZ……”惰怠……“哼!”傲慢……“我要吃……”暴食……“该死的,吵个屁啊,给本大爷安静!”愤怒……

    这里被关着的,都是夏,却又不是夏,原罪神祇本来就是一个极为敏感的神祇,七罪的源头是夏,夏的力量会使这里不断壮大,一旦到达极限,没有神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姐姐,这里好可怕,我要回家!诺亚欲哭无泪,谁叫他现在的神力还打不开原罪神殿呢,早知道就不跟姐姐逃捷拉尔老师的课了……诺亚悔恨地想,但现在悔恨似乎只是在做无用功,诺亚在心中祈祷着姐姐的到来……只听“轰——”的一声,空气明显安静了。

    诺亚抬起头,红色的纱裙从鼻尖掠过,如同在虚空中生起了朵朵红莲,艳而不妖,淡红色的丝线密密麻麻地穿插满了整个大殿。“老弟!我来带你回家了!”洛陌一下子扑向了诺亚,诺亚没站稳,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洛陌的神力隔绝了这里的声音,诺亚只能看见洛陌嘴巴一张一合说着什么……

    白再次来到了这个血红色的城市,夏用神力托着他,矗立在城市上空,这是原罪的神域,一切不幸与绝望都葬于此,白看向这个他曾舍身救下的孩子,夏俨然是一幅十六七岁的模样,仍有褪不去的青涩,神与人的生长周期不一样,神可以一夜间白头,也可以垂死少年郎。

    白曾也是神,他神格破碎后受了弗丽嘉与夏神力的滋养,寿元达到了凡人所不能及的千年,只是对于神来说,千年也只是弹指间,生命不可逆,没人能在弗丽嘉眼皮子底下强行续命,自他们六神出生已有百多年,白还是十二三岁的少年,和洛陌与诺亚外貌年纪相仿。

    夏知道白不喜欢他的原罪神域——他喜欢的是像生命庭院一样充斥着光与热的世界,按出生顺序来讲,白是哥哥,白看着夏:“夏,你这次真的有些过了。”“哦?”夏挑眉,不在乎,“哪里过了?”“洛陌很喜欢诺亚的。”不然也不会带着诺亚逃课,“你不应该在诺亚没同意的情况下,私自把它关进原罪神殿,这让三姐很担心。”

    原罪神殿,那是一个关押罪人的地方。夏在心底嘲笑白的小题大做,“我强大,我有实力去决定人乃至神的生死,实力弱,不过蝼蚁罢了。”“我也是蝼蚁吗?”白的声音轻柔如一片羽毛,夏嘴角划过一道讽刺的弧度。白身体失衡,向血红城市坠落而去,他的眼中,侧映出的是夏傲慢的神色。他们之间,分明多了一层“天堑”……

    下面的城市感受到活人的气息,刹那间,血色翻滚,血肉模糊的触手蠢蠢欲动,似乎要将白一同拉入这炼狱,夏动了,他在离地面不远处拉住了白的手,“聒噪!”夏的神力微微一荡,那一片区域瞬间被夷为平地,什么都没了。

    “白,你当然是蝼蚁,只不过,你是有恩于我的蝼蚁。”这一条命,你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