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章、蝶殆
莫道想起了小蝶，自己五年未归，那丫头该急坏了吧。莫道摸了摸鼻子，心中有些不安，他这一走便是五年，小蝶不会被卖到别处吧，这么一想，莫道心越慌：“月华，快，我们得回去！”肯迪斯发出一声轻笑，冷霜月遂即出现，瞥了一眼莫道……
莫道来到原青楼的位置，却发现，这里不知何时已变成了一个饭店，人群熙熙攘攘，不仅如此，这里的街道也变得比之前更加热闹——这接待的侍女好像，有点眼熟，似乎是以前青楼的丫鬟——她们也注意到莫道了。
单论莫道这幅皮相，走在人群中想不注意都难。有一个丫头走上前，莫道正要迎上去打招呼，没想到，迎来的却是一个响亮的耳光，莫道愣了，行人纷纷侧目而视，一见到莫道便移不开眼了，行事匆忙，莫道忘带面纱了。
“男人也能生得如此可人？”有人惊叹，莫道愣愣地看着眼前愤怒的女人，她手指着莫道的鼻子，一张脸涨得通红，破口大骂：“你个没良心的贱人还敢回来！你还要脸吗？！当初那泼皮来闹时，你哪去了？你知道小蝶等了你多久吗？！”
“小蝶……小蝶她怎么了？！”还没反应过来，莫道已经拉了女人的手腕，“告诉我，小蝶去哪儿了！”女人的眸子渐渐变得空洞：“她被她父亲带走了…”修士常用的傀儡术倒是一个好东西。就是….…很容易被认出来。
满街都是伏倒的人，莫道有些烦躁：“她父亲在哪儿！”小蝶的父亲可是这一带有名的泼皮，他带走小蝶准没什么好事，女人报了个地名，莫道立刻联系肯迪斯：“善后。”“嘤，什么事都让妾身善后~”肯迪斯阴阳怪气地说，大范围的修改记忆也只有肯迪斯能做到了。
冷霜月心领神会地将莫道带到了刚才女人所报的地名——一间脏乱的房间中，有一个身酒气的大汉发出阵阵鼾声，莫道捏住鼻子，这股酒味可真呛人，大汉额间浮现出一圈黑印，这可是将死之兆。
小蝶不在这儿，莫道感到窝火，他一脚将大汉瑞醒，“谁……谁！”大汉惊醒，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刚醒的大汉马上一幅得狞的模样，看到莫道，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啪——”莫道一掌将大汉扇得倒飞出去。
青衣男子目光冷冽，一步步走到大汉身前，丹唇轻启：“我问你，小蝶去哪儿了？”清脆的声音从莫道口中吐出，他神色冰冷，犹如一尊神祇。面对这么个男子，估计是挨打挨惯了，大汉嘿嘿一笑，鼻尖一耸一耸，嗅着莫道身上的暗香，一脸陶醉：“美人……”
莫道羞愤难当，一脚踩断了大汉的右脚，伤口处血肉模糊，大汉痛得面容扭曲：“我……我的脚！”“我再最后问你一遍，小蝶在哪儿？下一次，断的就不止是你的脚了。”莫道冷冷看着大汉，大汉脖子一缩，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这个人似乎挺心自己那个女儿？
“哼，杀了我，你永远也别想知道我那女儿在哪儿！”大汉恶狠那地引起了无赖，他朝着莫道脚边吐了口痰，“呸，晦气玩意！”“你！”莫道手握成了一团，指甲嵌入血肉中也浑然不知，看着大汉得意的模样，他怒火中烧。
“小家伙，你只管杀吧，余事交与我。”肯迪斯冷声道，能听出，她也很生气，透过莫道的视野，肯迪斯看大汉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那麻烦了。”莫道轻笑，说了一句让大汉摸不着头脑的话，确实是摸不着头脑，因为他的头已还滚落在地。
肯迪斯随机而动，毫不留情抽出了大汉的灵魂开始剖析……“燕王府！”莫道正准备行动，迎面飞来一张面纱，是冷霜月：“戴上。”原来是去买面纱了：“你给钱了吗？”“给了。”“多少？”“一块金色的石头…...”某老板已抱着黄金笑晕在床上。
燕王府，一位妇人抱着怀中三四岁模样的男孩，清明的眸子倒映出晚霞的颜色，一只彩蝶翩翩而起，落在她的指尖：“去吧，跟随命运的指引。”彩蝶振翅，向着天边而去，妇人着蓝色衣裙，宛如一只清冷的蝴蝶。
“蝶，殿下不会来了。”有一侍女在远处唤到，妇人欲张口说些什么，直到来人离去，也没能脱口，天色渐暗，妇人又抱着孩子回到了屋内，轻轻盖上被子，亲了亲孩子的小脸，从屋中搬了一个椅子，坐在了门外。
天空上星辰闪烁，那是她以前一直幻想的模样。“小蝶…那是你的孩子吗？”听到熟悉体却又陌生的声音，蝶闭眼，晚风浇在了她的长发：“是的，公子。”“你能看见了……不对你怎知道是我？”莫道坐在屋前的台阶上。
蝶回眸，眸中似乎星光闪烁：“因为……五年来，公子的气息一直没变呢。”她指着自己的双眸，“通灵之瞳虽不可视物，却赋予了我极强的感知能力，所以，我才知道是公子来了。”小蝶一直……记着公子的气息。”
“那…你过得好么？”……远方，冷霜月立于月下，她紧咬牙关，眉头微皱，似乎在极力忍受着什么，她摊开手，手心中的红莲已然绽放，娇艳又傲然，风拂过它每一瓣花片，留下一片风华，“命运之引…”冷霜月轻念，嘴角的鲜血落于花上，绽开……
她耳边兀的出现了洛陌的声音：“姐姐……假死……大哥……速！”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听上去情形有些不妙。看来林诺已经注意到她爆发出了神力，现在唯一的解决方法，恐怕只有找一神祇代她而死，营造出冷霜月已亡的假象……她想她已经知道了洛陌的打算。
冷霜月知道，如果她想活，那么莫道必死，她犹豫了……蝶轻笑：“总而言之，父亲把我卖到燕王府做妾，有了这个孩子后，我的日子也算好了起来。”莫道却高兴不起来，小蝶的笑怎么看都觉得很勉强。但她笑得无比灿烂：“公子，你来了就好。”
“你的眼睛……”
蝶昂起头，望着繁星：“我第一眼，见到了神明！”“神明？”莫道心中噔的一跳，自己认识的就有两个神明，她们从未离开——那小蝶见到的又是哪位神明？“是一个银发蓝眸，很温柔的神明……“蝶露出憧憬的神色，”她说她叫……”
“洛陌！”两人异口同声，蝶一愣，莫道面色凝重：“你遇到了那位？”他不敢提及这个名字。蝶释怀似的长舒了一口气：“你也认识那位大人啊～”“祂对你说了什么？”莫道四下张望了一下，真怕洛陌下一秒直接出现在眼前。
“附耳过来。”蝶招招手，莫道将头伸过去，蝶轻声说，莫道听着，好看的眉头拧成了一团：“当真？”他忍不住问道。“奴怎敢欺骗公子？”蝶摇摇头，她上前一步，拉住莫道的长袖，一双充满灵气的秀眸中，沾满了泪花，“公子，小蝶还有个愿望，望公子成全。”
莫道注视着眼前的大姑娘：“说吧。”这是他欠她的。“带我走吧。”“那孩子呢？”“孩子不必跟我去遭罪。”“你当真想好了？”蝶轻轻点头：“奴心意已决，不愿做那养在府中供观赏的蝶，只愿做那幽谷中的蛾。”莫道悠悠一叹……
那天，传闻燕王府上有一小妾落水身亡，燕王叫人下湖打捞尸体，奇怪的是，湖底什么都没有，也只是一个小妾而已，议论之后，无人再提及，也只有那个丧母的庶子证明过，燕王府上有过那么个小妾，许多年后，蝴蝶谷，青蝶医师的名号远近闻名——那也是后话。
“嘻~知道真相的小家伙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呢~”肯迪斯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既然如此，妾身也不隐瞒了。”莫道感觉，恐怕自己在才是最大的那个傻子：“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妾身已死，你就是妾身呀~”肯迪斯阴阳怪气地说。
“妾身只是洛陌的一道保险，为了防止你不愿为月华儿献出生命或月华儿不让你死的保险~“肯迪斯轻笑，“我会自爆神格。”所以你才害怕洛陌吗？“不不不~那种女人，妾身可应付不来~”那我还有多长时间？“十年哟~十年后我会准时爆炸，轰——的一声，咱就尸骨无存了呢~”
肯迪斯还有心情调侃，莫道回到他与冷霜月的临时居所——十年吗？足够了。推门而入，冷霜月坐在窗边，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扫了一眼莫道，又继续看着窗外，莫道也很默契的什么也没说。
“有事？”冷霜改看向莫道，莫道上前，扶住窗沿，微微一笑：“跟我讲讲你和弟弟妹妹们的故事吧。”他歪歪头，外面月色正好，冷霜月目光闪烁，过了良久，才吐出一个字：“好。”她又望向窗外，晚风拂过，乱了她眼中的平淡。
“肯迪斯应该跟你讲过，不算上我，我共有五个家人，在最初，我们的关系还算好，第一个脱离的是夏，因为性格原因，很多神讨厌他，他不想连累我们，选择了退出，然后就是林诺，洛陌和诺亚，诺亚很黏洛陌，洛陌也很黏林诺，而林诺是为了尽快适应神职而离开，最后，我将白托付给了弗丽嘉大人，自己也离去了。”
清风伴着月的气息，显得格外幽静，夹杂着掩不住的落寞，莫道如鲠在喉，想说话，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冷霜月将额前的发丝挽于耳后，并没有看莫道，又继续讲：
“这时候，我们的联系还算密切——一切都毁于权柄之争。命运与戒律两大至高权柄先后苏醒，深渊入侵时，白死了，夏独自陷入了沉睡，诺亚偏偏这时候使计令洛陌与林诺成了婚，权柄之争，洛陌一败涂地，她与诺亚的关系也走到了头。”
“洛陌对权力的执着超乎想象，林诺变了，他变得冷漠，理性，将权力紧握在手，被尊称为主神，他镇压着洛陌，制约着人类，妄图，违抗命运……洛陌身为命运，也拼死反抗，死守自己的权力——后来我才知道，林诺已被权柄侵蚀。
“我们看五神的关系从此断裂……”冷霜月侧目，“然后我因反抗林诺，被打下凡尘，你见到了我。”“那个制约人族的就是月华你的弟弟？”莫道问，冷霜月纠正道：“以前的弟弟——现在不是了。”
莫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看见了冷霜月眼中的悲伤……“孩子，天神并非天神，神灵并非良辈，吾也并非仙。”该做什么，在莫道看见那抹悲痕时，已有了答案，他对着冷霜月灿然一笑：“月华无论是仙，是神，亦或是魔，都只是月华。”罢了……
十年，莫道与冷霜月周游各地；十年，莫道与冷霜月多次死里逃生；十年，莫道见惯了生死别离；十年，冷霜月眼中有了光采。
一天，莫道不告而别，冷霜月身上的枷锁消失了，感应着自己充沛的神力，她们沉默了，抿着唇，清泪留在了眼眶，或许身为凡人，她才懂了一些凡人才能理解的东西，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或许也做不了什么良善之辈了。走前，冷霜月留下了一盏长明灯，施加了她的神力，她不死，灯也不会灭——也许这真能照亮故人回来的路呢？
……“喂，小家伙，你想活下去吗？”“啊嘞嘞~妾身知道了。”“请替妾身好好爱这个世界吧~”“对了，还有月华儿~”“月华儿就交给你了。”“再见了，莫道……”“也许未来还能见吧~”……
木集完。
莫道来到原青楼的位置，却发现，这里不知何时已变成了一个饭店，人群熙熙攘攘，不仅如此，这里的街道也变得比之前更加热闹——这接待的侍女好像，有点眼熟，似乎是以前青楼的丫鬟——她们也注意到莫道了。
单论莫道这幅皮相，走在人群中想不注意都难。有一个丫头走上前，莫道正要迎上去打招呼，没想到，迎来的却是一个响亮的耳光，莫道愣了，行人纷纷侧目而视，一见到莫道便移不开眼了，行事匆忙，莫道忘带面纱了。
“男人也能生得如此可人？”有人惊叹，莫道愣愣地看着眼前愤怒的女人，她手指着莫道的鼻子，一张脸涨得通红，破口大骂：“你个没良心的贱人还敢回来！你还要脸吗？！当初那泼皮来闹时，你哪去了？你知道小蝶等了你多久吗？！”
“小蝶……小蝶她怎么了？！”还没反应过来，莫道已经拉了女人的手腕，“告诉我，小蝶去哪儿了！”女人的眸子渐渐变得空洞：“她被她父亲带走了…”修士常用的傀儡术倒是一个好东西。就是….…很容易被认出来。
满街都是伏倒的人，莫道有些烦躁：“她父亲在哪儿！”小蝶的父亲可是这一带有名的泼皮，他带走小蝶准没什么好事，女人报了个地名，莫道立刻联系肯迪斯：“善后。”“嘤，什么事都让妾身善后~”肯迪斯阴阳怪气地说，大范围的修改记忆也只有肯迪斯能做到了。
冷霜月心领神会地将莫道带到了刚才女人所报的地名——一间脏乱的房间中，有一个身酒气的大汉发出阵阵鼾声，莫道捏住鼻子，这股酒味可真呛人，大汉额间浮现出一圈黑印，这可是将死之兆。
小蝶不在这儿，莫道感到窝火，他一脚将大汉瑞醒，“谁……谁！”大汉惊醒，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刚醒的大汉马上一幅得狞的模样，看到莫道，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啪——”莫道一掌将大汉扇得倒飞出去。
青衣男子目光冷冽，一步步走到大汉身前，丹唇轻启：“我问你，小蝶去哪儿了？”清脆的声音从莫道口中吐出，他神色冰冷，犹如一尊神祇。面对这么个男子，估计是挨打挨惯了，大汉嘿嘿一笑，鼻尖一耸一耸，嗅着莫道身上的暗香，一脸陶醉：“美人……”
莫道羞愤难当，一脚踩断了大汉的右脚，伤口处血肉模糊，大汉痛得面容扭曲：“我……我的脚！”“我再最后问你一遍，小蝶在哪儿？下一次，断的就不止是你的脚了。”莫道冷冷看着大汉，大汉脖子一缩，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这个人似乎挺心自己那个女儿？
“哼，杀了我，你永远也别想知道我那女儿在哪儿！”大汉恶狠那地引起了无赖，他朝着莫道脚边吐了口痰，“呸，晦气玩意！”“你！”莫道手握成了一团，指甲嵌入血肉中也浑然不知，看着大汉得意的模样，他怒火中烧。
“小家伙，你只管杀吧，余事交与我。”肯迪斯冷声道，能听出，她也很生气，透过莫道的视野，肯迪斯看大汉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那麻烦了。”莫道轻笑，说了一句让大汉摸不着头脑的话，确实是摸不着头脑，因为他的头已还滚落在地。
肯迪斯随机而动，毫不留情抽出了大汉的灵魂开始剖析……“燕王府！”莫道正准备行动，迎面飞来一张面纱，是冷霜月：“戴上。”原来是去买面纱了：“你给钱了吗？”“给了。”“多少？”“一块金色的石头…...”某老板已抱着黄金笑晕在床上。
燕王府，一位妇人抱着怀中三四岁模样的男孩，清明的眸子倒映出晚霞的颜色，一只彩蝶翩翩而起，落在她的指尖：“去吧，跟随命运的指引。”彩蝶振翅，向着天边而去，妇人着蓝色衣裙，宛如一只清冷的蝴蝶。
“蝶，殿下不会来了。”有一侍女在远处唤到，妇人欲张口说些什么，直到来人离去，也没能脱口，天色渐暗，妇人又抱着孩子回到了屋内，轻轻盖上被子，亲了亲孩子的小脸，从屋中搬了一个椅子，坐在了门外。
天空上星辰闪烁，那是她以前一直幻想的模样。“小蝶…那是你的孩子吗？”听到熟悉体却又陌生的声音，蝶闭眼，晚风浇在了她的长发：“是的，公子。”“你能看见了……不对你怎知道是我？”莫道坐在屋前的台阶上。
蝶回眸，眸中似乎星光闪烁：“因为……五年来，公子的气息一直没变呢。”她指着自己的双眸，“通灵之瞳虽不可视物，却赋予了我极强的感知能力，所以，我才知道是公子来了。”小蝶一直……记着公子的气息。”
“那…你过得好么？”……远方，冷霜月立于月下，她紧咬牙关，眉头微皱，似乎在极力忍受着什么，她摊开手，手心中的红莲已然绽放，娇艳又傲然，风拂过它每一瓣花片，留下一片风华，“命运之引…”冷霜月轻念，嘴角的鲜血落于花上，绽开……
她耳边兀的出现了洛陌的声音：“姐姐……假死……大哥……速！”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听上去情形有些不妙。看来林诺已经注意到她爆发出了神力，现在唯一的解决方法，恐怕只有找一神祇代她而死，营造出冷霜月已亡的假象……她想她已经知道了洛陌的打算。
冷霜月知道，如果她想活，那么莫道必死，她犹豫了……蝶轻笑：“总而言之，父亲把我卖到燕王府做妾，有了这个孩子后，我的日子也算好了起来。”莫道却高兴不起来，小蝶的笑怎么看都觉得很勉强。但她笑得无比灿烂：“公子，你来了就好。”
“你的眼睛……”
蝶昂起头，望着繁星：“我第一眼，见到了神明！”“神明？”莫道心中噔的一跳，自己认识的就有两个神明，她们从未离开——那小蝶见到的又是哪位神明？“是一个银发蓝眸，很温柔的神明……“蝶露出憧憬的神色，”她说她叫……”
“洛陌！”两人异口同声，蝶一愣，莫道面色凝重：“你遇到了那位？”他不敢提及这个名字。蝶释怀似的长舒了一口气：“你也认识那位大人啊～”“祂对你说了什么？”莫道四下张望了一下，真怕洛陌下一秒直接出现在眼前。
“附耳过来。”蝶招招手，莫道将头伸过去，蝶轻声说，莫道听着，好看的眉头拧成了一团：“当真？”他忍不住问道。“奴怎敢欺骗公子？”蝶摇摇头，她上前一步，拉住莫道的长袖，一双充满灵气的秀眸中，沾满了泪花，“公子，小蝶还有个愿望，望公子成全。”
莫道注视着眼前的大姑娘：“说吧。”这是他欠她的。“带我走吧。”“那孩子呢？”“孩子不必跟我去遭罪。”“你当真想好了？”蝶轻轻点头：“奴心意已决，不愿做那养在府中供观赏的蝶，只愿做那幽谷中的蛾。”莫道悠悠一叹……
那天，传闻燕王府上有一小妾落水身亡，燕王叫人下湖打捞尸体，奇怪的是，湖底什么都没有，也只是一个小妾而已，议论之后，无人再提及，也只有那个丧母的庶子证明过，燕王府上有过那么个小妾，许多年后，蝴蝶谷，青蝶医师的名号远近闻名——那也是后话。
“嘻~知道真相的小家伙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呢~”肯迪斯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既然如此，妾身也不隐瞒了。”莫道感觉，恐怕自己在才是最大的那个傻子：“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妾身已死，你就是妾身呀~”肯迪斯阴阳怪气地说。
“妾身只是洛陌的一道保险，为了防止你不愿为月华儿献出生命或月华儿不让你死的保险~“肯迪斯轻笑，“我会自爆神格。”所以你才害怕洛陌吗？“不不不~那种女人，妾身可应付不来~”那我还有多长时间？“十年哟~十年后我会准时爆炸，轰——的一声，咱就尸骨无存了呢~”
肯迪斯还有心情调侃，莫道回到他与冷霜月的临时居所——十年吗？足够了。推门而入，冷霜月坐在窗边，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扫了一眼莫道，又继续看着窗外，莫道也很默契的什么也没说。
“有事？”冷霜改看向莫道，莫道上前，扶住窗沿，微微一笑：“跟我讲讲你和弟弟妹妹们的故事吧。”他歪歪头，外面月色正好，冷霜月目光闪烁，过了良久，才吐出一个字：“好。”她又望向窗外，晚风拂过，乱了她眼中的平淡。
“肯迪斯应该跟你讲过，不算上我，我共有五个家人，在最初，我们的关系还算好，第一个脱离的是夏，因为性格原因，很多神讨厌他，他不想连累我们，选择了退出，然后就是林诺，洛陌和诺亚，诺亚很黏洛陌，洛陌也很黏林诺，而林诺是为了尽快适应神职而离开，最后，我将白托付给了弗丽嘉大人，自己也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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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我们的联系还算密切——一切都毁于权柄之争。命运与戒律两大至高权柄先后苏醒，深渊入侵时，白死了，夏独自陷入了沉睡，诺亚偏偏这时候使计令洛陌与林诺成了婚，权柄之争，洛陌一败涂地，她与诺亚的关系也走到了头。”
“洛陌对权力的执着超乎想象，林诺变了，他变得冷漠，理性，将权力紧握在手，被尊称为主神，他镇压着洛陌，制约着人类，妄图，违抗命运……洛陌身为命运，也拼死反抗，死守自己的权力——后来我才知道，林诺已被权柄侵蚀。
“我们看五神的关系从此断裂……”冷霜月侧目，“然后我因反抗林诺，被打下凡尘，你见到了我。”“那个制约人族的就是月华你的弟弟？”莫道问，冷霜月纠正道：“以前的弟弟——现在不是了。”
莫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看见了冷霜月眼中的悲伤……“孩子，天神并非天神，神灵并非良辈，吾也并非仙。”该做什么，在莫道看见那抹悲痕时，已有了答案，他对着冷霜月灿然一笑：“月华无论是仙，是神，亦或是魔，都只是月华。”罢了……
十年，莫道与冷霜月周游各地；十年，莫道与冷霜月多次死里逃生；十年，莫道见惯了生死别离；十年，冷霜月眼中有了光采。
一天，莫道不告而别，冷霜月身上的枷锁消失了，感应着自己充沛的神力，她们沉默了，抿着唇，清泪留在了眼眶，或许身为凡人，她才懂了一些凡人才能理解的东西，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或许也做不了什么良善之辈了。走前，冷霜月留下了一盏长明灯，施加了她的神力，她不死，灯也不会灭——也许这真能照亮故人回来的路呢？
……“喂，小家伙，你想活下去吗？”“啊嘞嘞~妾身知道了。”“请替妾身好好爱这个世界吧~”“对了，还有月华儿~”“月华儿就交给你了。”“再见了，莫道……”“也许未来还能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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