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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争住鸟巢屋

    北国晚秋,枫叶正红。

    在秋天,要欣赏最好的景致,就是去枫林看红叶。所以,一到秋天,枫林的游人总是很多。

    人多的地方,要是开一家酒店,生意一定会很红火。

    果然,有人开了一家酒店,取名:枫林晚酒店。缘是唐朝诗人杜牧曾著有“停车坐爱枫林晚”的美句,是以,酒店的名字便取自这一诗句了。

    这家枫林晚酒店,也是由洗龙井酒业的董事长落苦蚕投资兴建(执行懂事是落次),历经多年筹划,终于打造成一家集旅游,餐饮,住宿,娱乐为一体的特色农家庄园。

    枫林晚酒店,背倚龙山,面朝滦水,整个庄园院落,便是红叶似火的枫林。往昔晴日,阳光烈焰时,枫叶早已红透,遮天蔽日的红叶,有如血染的彩霞,映红整个庄园的上空。

    秋风习来,万片红叶在枝头摇曳,哗然声响,有如海涛吟唱。漫天飞舞的红叶飘落下来,层层叠叠的铺落在庄园的地面上,有如整个庄园都铺上了红色地毯一般。游人走进庄园,就仿佛走进了一颗硕大的没有烈焰炙烤的火球,满眼的红叶,仿佛真的像火,欲把游人燃化了一般。

    天下间,任何一片树林里,都会有林荫小路。枫林也不例外。

    枫林里的林荫小路,星罗棋布,是游客最爱走的路。

    只是枫林里的林荫小路,样式却各有不同。有的是沙平草柔,是游客自由行走的路,有的则是用人工修筑的路,是常见的水泥路,路面上,用人工手动镶嵌了数以万计的,形状不一,大小如拇指般的鹅卵石的石子,缘是人工镶嵌的石子,是以路面上,便秀出了各种样式的图案。那些图案,有的是字样,有的则是几何图形,有的则是花草动物。虽形状不一,但却是画意形似。

    夜幕下,一条林荫小路上,忽然传来一阵“踏踏”的脚步声,听此步声,不像是人走路的步声,果然,暮色下,走来的不是游人,居然是两匹在沙漠中才能常见的骆驼。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匹白色骆驼,驼峰上骑坐着一位少女,那少年正值妙龄芳华,头扎马尾,样貌娇好,气质温雅,身著一身灰色的制服套装,像是酒店里的女服务生模样。

    走在后面的是一匹黄色骆驼,驼峰上没有游人骑坐,居然有一顶绿呢木轿,那木轿的四柱,先是在两块木板上固定住,然后再将两块木板分做左右,夹住骆驼的肚腹,这样木轿就不会左右摇晃了。木板是还安装了小木梯,像台阶一样,当然是供乘轿人攀登所用了。那顶木轿,轿帘垂下,是以看不见乘轿人的模样。

    在驼峰上安装木轿,这样的创意,也算是枫林晚酒店的特色服务吧!

    两匹骆驼沿林荫小路,小行不过百余米,白色骆驼上的女服务生,右手忽然扬起,拉动缰绳,于是那匹白色骆驼就走下了林荫小路,后面的黄色骆驼也紧随其后,两匹骆驼走至一株如碗口粗般的枫树下,女服务生又一拉缰绳,两匹骆驼就同时停住了脚步。女服务生飞展身形,从驼峰上飘落地上,操起银铃般的嗓音说道:“小哥哥,小姐姐,这就是我们枫林晚酒店的特色住宿--鸟巢屋,游客们都喜欢叫它与鸟同眠,小哥哥,小姐姐,如果没有什么需要,就请攀上木梯,到鸟巢屋里休息吧!”

    原本低垂的轿帘,呼啦一声,被人撩起,从木轿中先后走出两个人来,一男一女,居然是球哥与大词。

    那球哥与大词俯下身形,攀住木梯,下得轿来,两人刚下得轿来,就急匆匆的手挽手起,一同走至枫树下。

    女服务生见球哥与大词已经安然下得轿来,于是,便在白色骆驼与黄色骆驼的头顶处轻拍两下,那两匹骆驼居然回转身形,自行离去了。

    缘是那两匹骆驼,在枫林晚酒店,早已训练得法,且识得归途,是以才敢放心的让它们自行离去。

    球哥扬起头,佯作一副蛮有兴致的模样,欣赏起枫树上的那间鸟巢屋。

    那间鸟巢屋,并非是天然的鸟巢,而是人工模仿鸟巢样式搭建的。鸟巢屋,就坐落在枫树顶端,是由四根天然的碗口粗的枝干做支撑,再用粗细不等,长短不一的木楞,错落的构架而成。这间既像屋子,又像鸟巢样式的小木屋上,居然也设置了小木门与小木窗,更有情趣的,则是小木门下,居然还有仅两步的小台阶。

    这样的鸟巢屋,无声无形的散发着浓浓的山野韵味。委实不失为野外宿营的好居处。这样的鸟巢屋,又焉能不让游客们心驰神往啊!

    球哥看罢,不禁惊叹道:“我靠,这么大的一个鸟巢,这得住多大的鸟啊!哎,小妹妹,我问你,这鸟巢屋里,不会有鸟屎鸟毛吧!要是有这两样脏啦吧唧的东西,我可要投诉你们酒店呦!”

    女服务生说道:“放心吧,小哥哥,这鸟巢屋,我们酒店都会定时打扫的,而且没有游客居住时,我们会关上门窗,那些枫林里的鸟是飞不进来的。再说了,这是酒店的后院,如果没有在前台登记住宿,游客们是不允许进来的,你们放心居住就是,不会有散逛的游客打扰,晚上很肃静的。”

    球哥听得女服务生如此一说,不禁面露狂喜之色,说道:“那还行,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在树上睡过,今天晚上,睡在这么大的一个鸟巢里,嘿嘿,好玩儿,新鲜,刺激。”

    只听大词一旁说道:“哎呀,球哥,人家都陪你在枫林里转悠一天了,累死了,咱们快上鸟巢里歇会儿吧!”

    球哥听得大词的话,兴致更浓,用左手抚摸着大词的一头秀发,右手弹指,弹在大词粉脂的脸颊上,阴声说道:“大词,球哥领你来住这样的地方,爽不爽?”

    大词一把推开球哥,佯作扭捏,娇声说道:“哎呀,球哥,这地方爽!爽毙了,爽酷了,一会儿也让你爽,行了吧!”

    女服务生听得大词的话,禁不住抿嘴笑起。

    忽然,鸟巢屋里有一个人的声音从小木窗内传出,说道:“是谁家的猪圈没有关严实,又把你给放出来了,二师兄,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三人不禁同时惊愣,又同时仰头,望向鸟巢屋。

    但见鸟巢屋的小木窗里,探出一个人来,正笑呵呵的俯瞰着枫树下的三个人。

    球哥简直是惊呼的说道:“臭卖花的,怎么又是你?你怎么跟个鬼魂似的,走到哪都能遇到你!”

    鸟巢屋上的人,赫然便是郭样。

    女服务生也是颇感惊奇,仰头说道:“先生,你怎么会住在这里?你在酒店前台登记了吗?我怎么不知道?”

    郭样将头收回小木窗里,推开小木门,走出鸟巢屋,站在门下的小台阶上,说道:“你们都问我怎么会住在这里,我问哪个爹去,实话告诉你们,我,都不知道我怎么会住在这里,我正睡得香呢!做梦正啃烤猪蹄呢,就让你们给吵醒了。”

    球哥说道:“你个臭卖花的就是个鬼魂,不然不会说鬼话,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住在这里,谁信呢!”

    大词看见郭样抢先住进了鸟巢屋,情急之下,一把拉住球哥的手,说道:“球哥,这个臭卖花的住到这里了,咱们可怎么住啊!”

    郭样未等球哥答话,抢先说道:“这好办啊,咱们三个一起住啊!热闹!晚上还可以斗会儿地主!”

    大词呸的一声,说道:“臭卖花的,你想得美,谁跟你一起住啊!”

    郭样走下小台阶,然后又坐在了小台阶上,说道:“大词姐,我和你妹妹小诗是朋友,小诗可是个好女孩,她起码懂得礼义廉耻,也知道淑女的稳重与保守,更知道一个女孩子的行为应该检点,不像你,放着好好的一颗鲜花不做,倒是愿意做一颗大白菜,大词姐,看在小诗的情分上,我姑且委屈的叫你一声大词姐,刚才我说的话,话粗理不粗,你就将就着听吧!二师兄,你知道白菜怎么做好吃吗?醋熘白菜,多放辣椒五花肉啊!用老北京的方言说,那叫一个地道!”

    女服务生听得郭样这通大放厥词,再也难以隐忍,禁不住咯咯的笑出声来,她猛然又觉得自己的笑,有些失态,于是便慌忙的用手捂住了嘴巴,但最后还是强制自己忍住了笑声,说道:“先生,你没有在前台登记,这个鸟巢屋,今晚你真的不能住”。

    郭样说道:“小妹妹,你的笑声很好听,不过,你别老叫我先生,我又不是大夫,你叫我几声小哥哥,不香吗?郭样轻哼了一声,遂又说道,我要是个大夫,也是一个兽医,专业给猪打针。”

    大词又拉了一下球哥的手,跺脚说道:“哎呀,球哥,这个臭卖花的,是变着法儿的骂咱们呢!你没有听出来吗?他一个臭卖花的,你怕他啥呀,怼他!给他怼凋谢了算!”

    球哥早已听得出,郭样的言语中,不是谩骂就是讽刺,骨子里的那股富二代的豪横劲头,再也按压不住,加之大词从旁激怒,使得球哥猛然抢步枫树下,飞起一脚,踢在枫树上,恶狠狠的吼道:“臭卖花的,有种你就下来,我非把你当成足球,像射门一样把你给踢飞不可。”

    郭样悠然的坐在小台阶上,丝毫没有让球哥的话所激怒,而是慢声慢语的说道:“二师兄,有种你就上来,也正好让我开开眼,看看猪是怎么上树的。”

    此时的球哥,像是一头在树下狩猎的忷狮,愤怒的绕着那颗枫树转圈,口中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不停的喊着:“有种你就下来!”

    郭样居高临下,站在鸟巢屋上,还手指弯曲,做出一个勾起的动作,也学着球哥的声调高喊道:“有种你就上来!”

    大词不知道从哪里鼓来了撒泼的勇气,也帮腔作势的喊道:“臭卖花的,你要是个老爷们,你就下来,我非把你的脸抓成土豆丝不可!”

    郭样终于从小台阶上站起,拍打了一下屁股上似有似无尘土,说道:“二师兄,我站在鸟巢屋上,你是幸运的,因为我只是个卖花的,如果我下去了,可就是一个屠夫了,人送外号:杀猪匠!二师兄,你说我是下去呢,还是待在鸟巢屋上呢?“

    女服务生有些按耐不住了,说道:”两位小哥哥,你们别吵了,我们枫林晚酒店的特色住宿,只有四个鸟巢屋,三个已经有游客居住了,就只剩下这一间鸟巢屋了,你们哥俩好好谈谈,看看谁住啊!”

    球哥原本已然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正值无处发泄时,问听得女服务生如此一说,不禁破口骂道:“你个丫头蛋子,放什么狗臭屁,这个鸟巢屋,本来就是我先登记好了的,你们前台的登记簿上有我篮球儿的名字,还谈什么谈,谈个球啊!”球哥说罢,猛然感觉最后一句有些口误,于是又改口说道:“谈个鸟啊,你告诉那个臭卖花的,麻溜的的滚蛋,别在这捣乱,败老子的雅兴!”

    原来这个被郭样称作二师兄,被大词爱称球哥的人,叫做篮球儿,名字取的委实雅致,然则,就是样貌有些亵渎眼球了。

    女服务生让篮球儿骂得一脸无奈的神色,吱唔的说道:“那鸟巢屋上的小哥哥不下来,我有什么办法啊!”

    只听郭样说道:“小妹妹,你先别犯难,我问你,我的这位二师兄,是真的在前台登记过了吗?”

    女服务生说道:“是的,小哥哥,是我亲自给登记的,还收取了三百八十块钱的住宿费呢!”

    郭样说道:“小妹妹,我问你一句话,你听没听过民间有这样一句话,叫先来后到?”

    女服务生张开说道:“我听过这句话啊!怎么了?小哥哥!”

    郭样神秘的一笑,说道:“小妹妹,你既然听过这句话,那办法就在这句话里了。”

    女服务生一脸的忙然,眨了几下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小哥哥,我有点蒙圈,这句话里怎么就有办法了呢?哎呀,小哥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是啥办法!”

    郭样张口,忽然打出一个喷嚏,说道:“这个鸟巢屋,晚上住有点冷,二师兄倒是没事,膘满肉肥的抗冻,那大词姐可就不好说了,穿了那么少的衣服,跟没穿衣服一样。”

    只听大词说道:“臭卖花的,我穿多少衣服,关你屁事啊,又不是穿给你看的,咸吃萝卜淡操心!”

    篮球儿接过大词的话茬,说道:“就是,大词,有球哥我呢!只要我不冷,就不会让你冷了,球哥身上的肉,比羽绒被还暖和呢!大词,要是晚上你感觉冷了,咱们就抱在一起睡,这叫报团取暖。不像有些人,只能光个杆儿,自己睡。”

    篮球儿的几句话,在大词看来,仿佛是挣回了几分颜面,禁不住又说道:“就是,一个臭卖花的,谁愿意跟他报团取暖!”

    篮球儿又接过大词的话茬说道:“就是,我看他就是抱着花睡的命,谁让他只会卖花呢!”

    篮球儿与大词,你一句来言,我一句去语,仿佛对台词一般,衔接得恰到好处,又仿佛把郭样给羞辱了。

    郭样微微笑起,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态,说道:“我抱着花睡,还可以闻到花香,而二师兄你呢?就只能闻到烂白菜帮子味了,二师兄,睡觉前,别忘了在枕头下,放上两袋鸡精,遮遮味,哈哈……

    郭样坐在小台阶上,得意的笑起。

    郭样爽朗的笑声,与秋风习习中,枝头摇曳的枫叶一起吟唱,演奏出一曲唯美的别样的乐声。

    女服务生刚才还是一头火急的样子,此际再次听得郭样独特的骂人言语,又忍不住咯咯的笑出声来,边笑边说道:“行了,小哥哥们,你们别打嘴仗了。树上的小哥哥,你快说说你的办法吧,如果这件事我处理不好,落总一定会处罚我的。”

    郭样收起笑声,说道:“小妹妹,我说的办法,要比刚才我说的话更可笑,不过,你得忍住,不然,把猪逼急了,也会咬人的。”

    篮球儿此际早已然让郭样给羞辱得恼羞成怒,扬手一指郭样,气急败坏的骂道:“臭卖花的,你他妈的到底说不说,再不说,信不信我把这颗枫树给放了,让你也住不成。”

    郭样说道:“可别啊!二师兄,这地方风景多美啊,一草一木都是景儿,你要是放了树,大煞风景不说,弄不好还得进局子吃窝头去,那样就不划算了。”

    大词说道:“臭卖花的,你吓唬小孩儿呢,放颗树,就得进局子。”

    郭样说道:“我没有吓唬你们,因为,你们没有林业部门下发的砍伐证。”

    篮球儿打断了郭样的话,说道:“行了,行了,算你小子说的对,你先说说让你住鸟巢屋的办法,你要是说的在理,别看我已经登记过了,还交了住宿费,这个鸟巢屋,我让给你住,你要是说的不在理,我就不放倒这颗枫树了,我得先把你给放倒。”

    大词说道:“球哥,这个臭卖花的话,你也信啊!可别上了他的圈套。”

    篮球儿摆摆手,示意大词不要再讲话。

    郭样说道:“二师兄,那我可要说了,不过,在我说了之后,你可别后悔。”

    篮球儿说道:“我篮球儿长这么大,做任何事都没有后悔过,再说了,多大个事儿啊,值得我后悔吗?”

    郭样说道:“我说的这个先来后到,其实也不难理解,就是我先住进了这间鸟巢屋,对吧,你们也得承认,我是先来的,什么叫先来,先来就是神仙来了,说白了就是神仙给我订下了这间鸟巢屋,这属于神仙订,而二师兄你呢!属于后到,虽然你在酒店的登记簿上登记过了,并且也交付了房费,但是,你属于凡人订,而我属于神仙订,这凡人怎么可以跟神仙争呢!也就是说,你二师兄根本没有资格跟我争住这间鸟巢屋。小妹妹,我这样一说,你就该知道,这间鸟巢屋,应该让谁住了吧!”

    郭样的话,娓娓说出,先是让女服务生听得一头雾水,而细细品味之后,仿佛也确实在情理之中。终于,女服务生的脸上,露出丝许的笑色,缘是夜色中,光线暗沉,篮球儿与大词难以看得清彻。

    于是,女服务生站在枫树下,忽然弹出右手拇指,给郭样点了个赞,说道:“小哥哥,你说的有道理,这间鸟巢屋,今晚就应该让你住。”

    女服务生的话音未落,篮球儿冷声说道:“你个丫头片子,瞎咧咧什么?这是什么鸟道理?纯是鬼话,你还给他点赞,你缺心眼儿吧你!”

    女服务生听得篮球儿怒斥,吓得收起了笑色,颤声说道:“人家小哥哥的确是先住进来的嘛,落总说,后补住宿费,也是可以的。”

    大词说道:“你个小妮子,还敢替臭卖花的说话,他是亲过你,还是抱过你呀,你这样向着他说话!”

    郭样说道:“二师兄,大词姐,你们好歹也算是过来人了,别难为一个小丫头好不好?”

    大词怒声说道:“臭卖花的,你胡咧咧什么话,谁是过来人?,我们什么时候过来过?”

    郭样连声说道:“好好好,你们没有过来过,那今天晚上,你们到别的地方过去吧,这个鸟巢屋,我住了,我是不会让你们在这里过去的。小妹妹,这间鸟巢屋,居住一晚,得多少住宿费?”

    女服务生让篮球儿与大词骂得正不知所措,听得郭样的问话,应答说道:“小哥哥,这间鸟巢屋,是三点八平米的,一平米收取一百元的住宿费,也就是三百八十元。”

    郭样说道:“好的,那我出七百六十元的住宿费,今晚就住这间鸟巢屋了,二师兄,你不是在前台登记时,交付了三百八十元的住宿费吗?我还给你,还让你倒转三百八十元,这样总可以了吧?”

    篮球儿说道:”呦呵,臭卖花的,想跟我掰掰手腕啊,我从裤裆里随便摸一把,粘在手上的哪根毛,都比你的腰粗,你信吗?小丫头,哥出一千块,今晚我非住这间鸟巢屋不可。”

    篮球儿见郭样玩儿起了江湖套路,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于是,不假思索的就讨价还价起。

    郭样原本是坐在小台阶上的,忽然站起身来,说道:“既然二师兄出一千了,那我出两千。”

    未等篮球儿说话,大词居然抢先说道:“球哥,你不用跟臭卖花的墨迹,你直接出五千,干脆点儿,把臭卖花的干凋谢得了!”

    篮球儿兴奋的说道:“对,就出五千,大词,你越来越像我们老蓝家的人了,真像我妈一样,有气魄!有一句话叫巾帼不让须眉,我看说的就是你了。”

    郭样心中窃喜,心想,这二师兄就够败家的了,要是大词将来进了他们老蓝家的门儿,那老蓝家还不得把祖宗牌位给卖了呀!我再加把劲儿,非得尝尝烤全猪的滋味,于是,郭样又高声爽快的喊道:二师兄,我出八千。”

    这次篮球儿没有等大词说话,居然竖起了大拇指,朝郭样摇晃了起来。

    郭样心中一凉,心说,坏了,我是不是演的过了,让这个二师兄给看出来了,可别饲养员让猪给算计了呀!

    郭样正自心里惊慌,哪知篮球儿高声说道:“臭卖花的,我出一个w,直接让你尿裤子得了吧!”

    篮球儿此举,委实彰显出了土豪家的风范,而且还巧然的借用了网上流行的价位数字,真的是豪爽之极。

    郭样终于放下心来,心想,行了,到火候了,这头猪也该烤的外焦里嫩了,再烤就不好吃了。郭样忽然挥起左右双手,啪的一声,拍在一起,说道:“二师兄,你干得漂亮,小弟认怂了,再不敢跟你喊价了,有实力,确实是厉害,二师兄,这间鸟巢屋,今晚就归你们居住了,我马上下去。

    郭样说罢,手攀木梯,下得树来。

    郭样走至篮球儿近前,说道:“二师兄,你我可都是老爷们,这老爷们说话是铁,放屁是钉,你刚才说出一个w,要住这间鸟巢屋,别嘴上说说,不买账,可别让我一个臭卖花的瞧不起你。”

    篮球儿说道:“臭小子,你说话怎么总是那样损呢?你就是嘴上有实力,腰里没有实力的货,还想跟我比力气,老子是大叔,你只是幼儿园里的书包童,还比不比了?我让你一个段位,咱们从一万开始喊价,你敢吗?”

    郭样佯做惊吓,向后倒退了两步,说道:“不敢不敢,我服了,二师兄,你是真有钱啊,我就是卖一辈子的花,也赶不上你呀!那你把住宿费补缴一下,就可以跟大词姐到鸟巢屋里休息了。”

    篮球儿说道:“这还用得着你操心吗?小丫头,过来,扫码,收款!”

    女服务生一脸的愕然,颤声说道:“小哥哥们,你们是在开玩笑呢吧!这可是一万块钱呀!我有点不敢收!”

    大词走过来,有意的站在了女服务生与郭样的中间位置,用一种得意洋洋的语调慢声说道:“小妹妹,开眼了吧!这就叫实力,这点钱,毛毛雨喽,是吧?我的球哥!”

    篮球儿说道:“什么毛毛雨,一颗小雨滴而已,我们老蓝家,随便拿出哪张银行卡,都可以下一场倾盆大雨,大词,你就等着在我们老蓝家的房檐下沐浴吧!”

    大词听得篮球儿如此给力的话,禁不住手舞足蹈起,娇声说道:“哎呀,球哥,在大雨中沐浴,好爽啊!我愿意把我的衣服都给淋透了,那样会更爽!”

    篮球儿与大词,如此一唱一和,有如老夫老妻一般,天作默契。

    终于,女服务生从衣袋里取出了手机。

    终于,篮球儿与大词,攀上了木梯。

    终于,一场纷争,平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