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少女
此时此地，怎会有个华山派弟子？
顾玄青手上一加劲，将这扇门完全推了开来。
月光照了进去。
他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看清了屋内的景象。这个房间，比之前的都要大些，屋内地面青砖之上，除了那名女弟子，哪知——
还横七竖八地散布着华山派弟子的尸身！
一股腐败的尸臭冲鼻而来。
他始料未及。
顾玄青双手不禁剧烈发抖，手中长剑垂落了下来。陡然间，他仿佛置身于阴森鬼域，寒意刺骨。
陆凝等人闻声前来，看到这么多的尸首，面色亦为之大变。
“他……他们，怎么……”钟悦颤声道。
“这几人死于剑气，死好多天了……他又是中刀而死。还有这一位，双手被砍了手指，显是死前受了折磨……”江歆快步上前，弯下腰，一一察看死尸。
死因不一，死的时间也不一样。
有些人睁大布满血丝的双眼，有些人则是脸部完全扭曲变形。每具尸体，都浮现出宛如看见恶鬼一般的绝望神情。
太凄惨了！
自发现陈玄恭的尸首以来，江歆一直还算得上镇定，但此刻言语中，也有了惊惶之意。
屋内有二十具尸体，不多不少。
陆凝见顾玄青在点数，道：“玄青，你怎么看？”
玄青？
这声称呼有些熟悉。他扭过头，却见她正看着他。
她不是一直称呼自己顾师弟的吗？
一瞬间，他莫名有种怀念的感觉。玄青这般称呼，只在梦里才出现过吧。
她这么叫他，那是相信他了。
顾玄青道：“这二十人……就是我们派出去的八仙宫弟子吧——”或许是惊慌过甚，他的喉咙有些发干。
没等他说完，江歆在一边插嘴道：“一群狗贼，害死了我们这许多人，今夜我若不将他们屠个精光，为师兄师弟报仇，誓不为人。”
“啊！”
蓦地，钟悦低声惊呼。
又怎么了？
陆凝、顾玄青等人扭头看向钟悦。
她有些惊慌地道：“师姐，我好像……看见……这尸体的手指动了一下。”说着，她手指了一指。
三人顺着钟悦的指尖望去。她说的，是躺在离门最近的女弟子，也就是顾玄青开门时，最早见到的那位。
陆凝倒提长剑，低下身，伸手一探鼻息。
难不成，她还没死？顾玄青想。
她是背朝房门，刚才开门时，顾玄青无法看到她的脸。此刻他面朝着她，虽脸背月光，但依稀见到半边秀丽的瓜子脸蛋，而且衣饰完好，身上瞧不见半点伤痕。
陆凝伸出三只手指，搭上女弟子的腕脉。片刻，她低声道：“她尚未气绝，只是脉象散乱，应该受了极重的内伤。不过……奇怪，好奇怪——”她的眉头慢慢皱了拢来。
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顾玄青一凛。
陆凝语声未落，死一样静寂的荒寺内，突地传出两声惨呼，是来自第二重院子的那边。
屋内众人吃了一惊。
声音来得突然，是谁发出的？受伤的是敌是友？顾玄青分辨不出。
外边传来飞鸟惊起的声响。
便在此时，又听得“砰砰”两声，显然是有人从寺外跃入了他们的院中。
有敌袭！
“玄青，你守着她，给她吊住一口气。别让她死了。”陆凝说罢，提剑和江歆、钟悦奔了出去。
房门被掩上了。此间，一下又陷入黑暗。
铛铛铛！
屋外刀剑之声相交不绝。师姐他们已经在和敌人交手了。
来的是谁？他们挡不挡得住？
而杀声越来越响，显然来着甚众。
不能慌！
顾玄青盘坐在地。他闭上眼，凝神定气，努力让自己不起杂念。
师姐说的吊住一口气，就是要给她输送真气。顾玄青伸出右手，抵住她的掌心，将内劲缓缓送将过去。
其实，这样颇为耗费内力。何况他的内力修为本身就够差了。但眼下只有见一步，行一步。他有一种直觉，这个昏迷不醒的女弟子，很可能是他们能够解开今夜这些谜团的关键。
咦！
谁料她的内劲，和顾玄青的内力一碰后，让他不由得浑身一震。她的体内真气竟充沛欲溢，可是脉息却在乱窜。
这是怎么一回事？
没来得及细想。忽然，顾玄青只觉她体内的一股强劲的内息，铺天盖地朝他直扑，十分霸道。
糟了！
一惊之下，他迅即强运内劲，拼命相抗。
两者一震！
登时，他手臂发麻，胸口更是气血翻涌，难受至极。
但对方内力，有如大江大河，一波接着一波。
他心中暗暗叫苦。
现在只是勉强相持。照这样，怕再过多半刻，对方内力就要突破他的防御。
届时，她的真气便如河堤决口般，奔泻而来，自己的全身经脉，都被冲断——
会全身经脉尽断而死！
怎么办？
此时，外面传来一声惊叫：“后门也进人了，悦儿，快去……快去堵上。”是江歆的声音。
北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来有更多的敌人涌进了院子。
顾玄青的心一沉。
外面激斗正酣，已是一片混乱。此刻，即便他呼救，也没有人再余力进来救他了。
现在，只有相信他们了。如果他们不支，大家都难免一死。若自己先心神失守，只会死得更快。
这时，南面传来一声喊叫：“不要慌，师弟后退，退入后院。”听着有些声嘶力竭。
顾玄青记得这声音，是守在第二重院子的一名西宗师兄。
他们挡不住了吗？他吃了一惊。
才稍有失神，他真气一泄，只觉丹田中痛如刀割。一口血冲向他的喉头，当即又咽了下去。
他已然受了伤。而屋外乱哄哄地一片。侧耳细听，杀声越来越近，是有人朝房门扑过来了！
屋内的他受此牵制，却只能再催内力，全力抵御这女弟子体内的真气。
此刻，正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如果敌人冲了进来，哪怕是一个手无寸铁之人，都能轻易取他性命。
但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几乎是片刻间，杀声已经来到了门外。
他们来得好快！
自己死定了！
顾玄青手上一加劲，将这扇门完全推了开来。
月光照了进去。
他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
看清了屋内的景象。这个房间，比之前的都要大些，屋内地面青砖之上，除了那名女弟子，哪知——
还横七竖八地散布着华山派弟子的尸身！
一股腐败的尸臭冲鼻而来。
他始料未及。
顾玄青双手不禁剧烈发抖，手中长剑垂落了下来。陡然间，他仿佛置身于阴森鬼域，寒意刺骨。
陆凝等人闻声前来，看到这么多的尸首，面色亦为之大变。
“他……他们，怎么……”钟悦颤声道。
“这几人死于剑气，死好多天了……他又是中刀而死。还有这一位，双手被砍了手指，显是死前受了折磨……”江歆快步上前，弯下腰，一一察看死尸。
死因不一，死的时间也不一样。
有些人睁大布满血丝的双眼，有些人则是脸部完全扭曲变形。每具尸体，都浮现出宛如看见恶鬼一般的绝望神情。
太凄惨了！
自发现陈玄恭的尸首以来，江歆一直还算得上镇定，但此刻言语中，也有了惊惶之意。
屋内有二十具尸体，不多不少。
陆凝见顾玄青在点数，道：“玄青，你怎么看？”
玄青？
这声称呼有些熟悉。他扭过头，却见她正看着他。
她不是一直称呼自己顾师弟的吗？
一瞬间，他莫名有种怀念的感觉。玄青这般称呼，只在梦里才出现过吧。
她这么叫他，那是相信他了。
顾玄青道：“这二十人……就是我们派出去的八仙宫弟子吧——”或许是惊慌过甚，他的喉咙有些发干。
没等他说完，江歆在一边插嘴道：“一群狗贼，害死了我们这许多人，今夜我若不将他们屠个精光，为师兄师弟报仇，誓不为人。”
“啊！”
蓦地，钟悦低声惊呼。
又怎么了？
陆凝、顾玄青等人扭头看向钟悦。
她有些惊慌地道：“师姐，我好像……看见……这尸体的手指动了一下。”说着，她手指了一指。
三人顺着钟悦的指尖望去。她说的，是躺在离门最近的女弟子，也就是顾玄青开门时，最早见到的那位。
陆凝倒提长剑，低下身，伸手一探鼻息。
难不成，她还没死？顾玄青想。
她是背朝房门，刚才开门时，顾玄青无法看到她的脸。此刻他面朝着她，虽脸背月光，但依稀见到半边秀丽的瓜子脸蛋，而且衣饰完好，身上瞧不见半点伤痕。
陆凝伸出三只手指，搭上女弟子的腕脉。片刻，她低声道：“她尚未气绝，只是脉象散乱，应该受了极重的内伤。不过……奇怪，好奇怪——”她的眉头慢慢皱了拢来。
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顾玄青一凛。
陆凝语声未落，死一样静寂的荒寺内，突地传出两声惨呼，是来自第二重院子的那边。
屋内众人吃了一惊。
声音来得突然，是谁发出的？受伤的是敌是友？顾玄青分辨不出。
外边传来飞鸟惊起的声响。
便在此时，又听得“砰砰”两声，显然是有人从寺外跃入了他们的院中。
有敌袭！
“玄青，你守着她，给她吊住一口气。别让她死了。”陆凝说罢，提剑和江歆、钟悦奔了出去。
房门被掩上了。此间，一下又陷入黑暗。
铛铛铛！
屋外刀剑之声相交不绝。师姐他们已经在和敌人交手了。
来的是谁？他们挡不挡得住？
而杀声越来越响，显然来着甚众。
不能慌！
顾玄青盘坐在地。他闭上眼，凝神定气，努力让自己不起杂念。
师姐说的吊住一口气，就是要给她输送真气。顾玄青伸出右手，抵住她的掌心，将内劲缓缓送将过去。
其实，这样颇为耗费内力。何况他的内力修为本身就够差了。但眼下只有见一步，行一步。他有一种直觉，这个昏迷不醒的女弟子，很可能是他们能够解开今夜这些谜团的关键。
咦！
谁料她的内劲，和顾玄青的内力一碰后，让他不由得浑身一震。她的体内真气竟充沛欲溢，可是脉息却在乱窜。
这是怎么一回事？
没来得及细想。忽然，顾玄青只觉她体内的一股强劲的内息，铺天盖地朝他直扑，十分霸道。
糟了！
一惊之下，他迅即强运内劲，拼命相抗。
两者一震！
登时，他手臂发麻，胸口更是气血翻涌，难受至极。
但对方内力，有如大江大河，一波接着一波。
他心中暗暗叫苦。
现在只是勉强相持。照这样，怕再过多半刻，对方内力就要突破他的防御。
届时，她的真气便如河堤决口般，奔泻而来，自己的全身经脉，都被冲断——
会全身经脉尽断而死！
怎么办？
此时，外面传来一声惊叫：“后门也进人了，悦儿，快去……快去堵上。”是江歆的声音。
北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听来有更多的敌人涌进了院子。
顾玄青的心一沉。
外面激斗正酣，已是一片混乱。此刻，即便他呼救，也没有人再余力进来救他了。
现在，只有相信他们了。如果他们不支，大家都难免一死。若自己先心神失守，只会死得更快。
这时，南面传来一声喊叫：“不要慌，师弟后退，退入后院。”听着有些声嘶力竭。
顾玄青记得这声音，是守在第二重院子的一名西宗师兄。
他们挡不住了吗？他吃了一惊。
才稍有失神，他真气一泄，只觉丹田中痛如刀割。一口血冲向他的喉头，当即又咽了下去。
他已然受了伤。而屋外乱哄哄地一片。侧耳细听，杀声越来越近，是有人朝房门扑过来了！
屋内的他受此牵制，却只能再催内力，全力抵御这女弟子体内的真气。
此刻，正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如果敌人冲了进来，哪怕是一个手无寸铁之人，都能轻易取他性命。
但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几乎是片刻间，杀声已经来到了门外。
他们来得好快！
自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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