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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蛊场点兵

    黄天拍了拍屁股,撇嘴一下,带着陈道忤打算离去:“你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不配我再次出手,退下吧。”

    蛊斗输输赢赢极为正常,周群为不以输赢论英雄,可是黄天目中无人,所说出的话彻底将他激怒。两人蛊斗围观的人不少,随着五长老出面,蛊场的目光全部集中于此。这下好了,全蛊场的人都知道他周群为连人傻蛊多的黄天也没有胜过,丢了如此面子,碍于五长老就在两人身边,周群为偷偷给自己的家奴使了个眼色。

    头顶双须,脸上满是赤焰纹的异族家奴向前一步:“黄家少主原来这么玩不起,还是说靠不光彩的手段取胜,黄家少主就认为自己行了?”

    黄天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说话的异族家奴。

    发怵,仅和黄天对视一刹,异族家奴好像看到了一头不怒自威的神龙,背生寒意,不敢再看黄天,低着头退回周群为身后,心悸。

    骤然一柄纸扇从远处飞来,直接掴在了异族家奴的脸上。

    “狗东西,这里可有你说话的份。坏了规矩的人就该打,小周少爷,你说我做的对吗?”

    一扇擎风,道纹闪烁,异族家奴脸直接被扇肿,血呼啦差从嘴中吐出十几颗牙齿。

    说话的人从远处走来,六岁孩童,踏着一双皂靴,对襟白衫,手上端着一锅旱烟,老气横秋,围观之人默默为其让路。

    敢对自己的人出手,首先打的就是他周群为的脸。可见到此人,周群为不好再说什么,对着异族家奴的脸上猛踹一脚,另一半脸当即肿成磨盘。

    周群为脸色阴沉:“邪阴阳的话你听明白了,饶你一命,以后学聪明点。”

    牙床光秃的异族家奴说不清楚话,跪地磕头,嘴里不断喷出血沫,不知嘟囔着什么。

    黄天见到此人的到来,非但没有领情,从腰间取出冷纹剑,剑尖直指邪阴阳:“这种话从你邪阴阳口中听到,可真是讽刺。”

    周群为哼笑一下,找人把异族家奴抬走,他直接走向人群,围观场中心的两人。

    黄天和邪阴阳,两年之后的第一战,可比看蛊虫缠斗有意思的多。

    当年成道之日,阴阳家老祖坐地化道,以身死道消,不入轮回为代价,血炼阴阳器‘举贤镜瞳’,匿因果,藏阴阳。

    阴阳家又一护道神器炼成之日,昔人不再,佑阴阳家万古第一。至此,阴阳家重立新规,举贤镜瞳每十二年启动,凡年纪不及十二岁阴阳家弟子必须参加举贤试炼,唯一胜者冠可‘阴阳’之名,学习阴阳卜算之法。

    十二年为一周期,也就意味着阴阳家子弟这辈子只有这一次机会,仅有四岁的黄天被送进了举贤试炼。过关斩将,虽然年龄并不占优,稚童黄天凭借过人天赋在举贤试炼中名声大噪。

    可奈何少年心性,韬光尽露,黄天被有心人算计,群起攻之打算先将其淘汰出去,双拳难敌数手,黄天的进程被大大拉缓。

    但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唯一胜者竟然是战场边缘的透明人,也就是现在的邪阴阳,暗地里他使唤数个邪家子弟拉着黄天这样极有威胁的竞争者自爆,以命换伤。

    对于早以蓄势待发的邪阴阳已经足够了。

    举贤镜瞳唯一胜者,冠‘阴阳’之名,活了二十世,这是邪阴阳最后一次机会,不留余力,大小机缘,竭命取之。

    若是堂堂正正输了黄天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心里憋着一口气,这也是黄天见面就和邪阴阳不对付的原因。

    “如果你实在想赌的话,把你的命留下来。”黄天满眼怒火。

    “两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长大啊,”邪阴阳掩扇于面,“那我给你一样东西,想必你一定不会拒绝。”

    逼音成线,双方的对话只有两人知道。黄天示意陈道忤站在他身边,他和邪阴阳经过协商,可以他们两人一起对攻邪阴阳。

    “好,那就斗群蛊,”黄天和邪阴阳示意五长老两人要比试群蛊。

    两人各自一只蛊母,三十只侦察蛊,五十只工蛊,两百只兵蛊,但配置的蛊食可用六日。中立蛊巢一处,八十中立兵蛊守,取得中立蛊巢可额外获得五十兵蛊,三日蛊食。胜利的条件是摧毁对方虫巢蛊母,或对方无蛊食。

    五长老指尖捻出三枚钱币,置于龟壳中摇动,叮铃作响。

    钱币出壳,蛊战场中心的天气发生变化,无根阴云汇聚,黑云深处细琐电光闪烁。

    “比赛持续十日,前两日下雨,接下来三日大雾,剩下五日天明。”五长老道。

    黄天和邪阴阳两人盘腿坐下,意念出体,开始接管自己的蛊群。下雨时刻,即为战斗开始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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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夜赶路,数只侦察蛊降下沉重的身躯,找到树荫缩成一团开始短暂休息。并没有留给它们太多时间,侦察蛊将糊在身上的雨水甩开继续前行。

    再行不到一个时辰,即将到达双方蛊巢的中心地带,也就意味着大概率要和敌方的侦察蛊交手。

    吱~带头的侦察蛊开始加速,准备抢占地形获得第一手情报。

    雨势更大了,侦察蛊抖擞翅翼,身上复眼全部开启,翼翼小心,不断侦察附近的地形。

    回馈的信息更加清晰,双方中心地带以盆地地势为主,也正由于地势低洼,雨水倒灌,俨然形成了浅水湖泊。

    沉重的扑棱声从前方传来,侦察蛊一惊,一蛊飞出窥察,其他蛊虫准备好随时撤退。

    巨大的黑影已经能明显看出轮廓,毫无疑问是敌方的侦察蛊。不同寻常,由侦察蛊触角反馈来的信息,来者仅有一蛊。

    颤颤巍巍,对方的侦察蛊甚至不能承受雨水的重量,飞行的蛊迹越发下降。蛊声哀鸣,对方蛊虫发出求救的信息。

    混着蛊血的雨水从对方侦察蛊腹部巨大开裂处不断涌出,侦察蛊心动了,一只死去的蛊虫亦可作为五只蛊虫一天的口粮。

    确认对方并没有援军,数只侦察蛊上前将其团团包裹,锐利的蛊翅翼尖划开敌方侦察蛊脊髓,当场毙命。

    蛊尸分而运之。

    翼尖探入腹部伤口,像是遇到了什么阻力,迟迟不能向深处刺入,甚至连拔出也不能够。

    另一侦察蛊上前帮忙,准备顺着伤口帮忙破腹。

    满身沾满蛊血的男人静卧侦察蛊腹中,左手指尖捏着刺进腹部的翼尖,血面黑瞳,寒气笼罩。

    甚至连发出警告的时间也没有,男人左手指尖摁压将翼尖生生掰折,手腕翻动,翼尖飞出,侦察蛊全身唯一用来的进攻的武器,反倒成为了葬送其生命的凶器。

    旁边的侦察蛊没想到蛊尸藏人,飞出甚至不到数米,身子僵硬,轰然坠地。

    那是男人从未给众人看过的扇面的另一半,扇面旮旯处只有四个小字“自成本我”。

    邪阴阳虽然冠以‘阴阳’之名,但阴阳家万古能到达阴阳老祖层面的人,后无来者,活了整整二十世,邪阴阳自认达不到阴阳老祖这样的成就,邪阴阳不再走阴阳术道,他的路,三道贯通冲击仙三境。

    每一世都是重新来过,不会记起所领悟过的道,忘道方能悟道,二十世,巷陌凡人,市井郎中,掌权皇君……但仅悟出一道,所以邪中天花了大价钱和六道轮回做了个交易,将最后一世的邪阴阳接回阴阳家。

    温润折扇不是本家奖赏的武器,不是兵家亲自锻造的通灵圣兵,只用一把用料极佳的普通折扇。

    邪阴阳将道纹凝于折扇刻画‘自成’二字,悟道两年再刻‘本我’。

    四字刻成之日,道荣境成。

    蛊巢之内,陈道忤正在观察工蛊钻穴开洞,没想到脆弱的口器正是其破开坚硬夯土的工具,蛊肢极其灵活,将掘出的土抛洒而出。

    “所以说工蛊的作用仅是破开对方的蛊巢?”陈道忤坐在地面,双手不断比划,满脸不解之色。

    “还能加固自家巢穴,好像还真没什么用处,地面作战当成肉盾也是不错的选择。”

    回答陈道忤问题的黄天满脸不耐烦,在洞穴之中不断踱步。

    三十只侦察蛊分为三队,每队十只,一队二队被黄天第一时间派出侦察中立蛊巢和敌方蛊巢的实况。

    就在前不久,中立蛊巢的一队侦察蛊损伤惨重回归,谁也没想到邪阴阳竟然将己方侦察蛊尽数派出,数量压制,追杀三个时辰之久。

    而探索敌方蛊巢的二队蛊虫迟迟未归。

    前方终于传来情报,二队的蛊虫仅存活一半之数。

    狼烟之法是黄天用来侦察前方敌情的方法,每隔一段距离留下一只侦察蛊,前后呼应,更快传递战场信息。

    在黄天心中,邪阴阳的危险程度又高了几分,琢磨不透邪阴阳用了何法,黄天自认留不住前进速度极快的侦察蛊。

    在这场蛊战中,黄天的眼睛彻底瞎了。

    “陈道忤,陪我出来透透气。”

    地面的积水漫过鞋尖,但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倾向,黑云密布,一场更大的暴雨即将来临,双方所有蛊虫无法在暴雨中行动,被动休息两日,对于处于劣势的黄天算是意外之喜。

    黄天迈步,将自己完全暴露在大雨之中,冲天大呵,任雨水冲刷己身。

    扎起的长发被雨水打乱,披散肩头,黄天将糊在脸上的雨水一把抹开。他回头看去,陈道忤静静地站在雨中,同样浑身湿透。

    “你要学的聪明一点,我可没有让你出来淋雨。”漫天大雨,可视度极低,黄天看不到陈道忤的面部。

    “公子想干的事,一定会有它存在的道理。”

    “蠢!”黄天向陈道忤走去,“如果是你,这场蛊战该如何进行下去。”

    陈道忤从怀中取出一块早已备好的荷叶,一把抖开想要为黄天遮雨,“蛊战的胜负既然是摧毁双方的蛊母,那么让蛊母作为移动标靶,或者重新开拓一个蛊巢。”

    黄天说道:“阴阳家大智慧者数不胜数,轮回转世者也不是少数。开拓三窟这样的想法早就被人玩烂了。至于将蛊母转移之法,只能说是缓兵之计,战场真正的焦点还是在于兵力资源。”

    “那蛊场的天气是否固定?”陈道忤问。

    “并不固定,甚至地貌地势每次蛊战也不一样,开战前由蛊场负责人亲自卜卦,改天变地。”

    陈道忤小脸紧绷,思索半天还是没有给出答案。

    迟疑半天,陈道忤道,“总觉得公子已经在心里想好计策,不知为何还有来问我。”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儒家之法万古昌行,在当今甚至有力压群雄之势。观其道义,儒家之盛并无道理。”黄天仰视阴云,黄天继续说道,“邪阴阳闭关两年未出,再见已成道荣境。从他身上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若非阴阳家规不得自相残杀,不然此人已成死尸。”

    陈道忤没想到黄天会跟自己说如此禁忌之话,连连咂舌,心情难以平复,小声询问,“没有这个必要吧。”

    “男人的性格如此拖泥带水,在这乱世行走终有一天连命也会丢掉。”黄天目光前所未有的坚毅,扇开陈道忤撑伞的双手走进蛊巢。“心狠一点,这算是我教给你的第一堂课。”

    “等你想明白的时候再进来。”

    陈道忤盯着黄天的背影陷入沉思。

    从天降落的雨珠更急了,一阵劲风吹过,头脑中成了一团浆糊的陈道忤打了一个寒颤。

    索性将荷叶扔开,陈道忤学着黄天跑向雨中。

    陈富溢和古夏青是忠厚老实之辈,平日里更不会和其他隶产生争斗。‘与人为善,将心比心’是他们交给陈道忤做人的道理。

    而黄天近日来不断给陈道忤灌输的理念让陈道忤难以接受。

    大脑一片空白。

    雨中的陈道忤安慰自己,随着时间的改变,自己总会找到适合自己的路。

    工蛊钻地而出,是黄天的命令,看起来自己可以回到蛊巢。

    暴雨将整个蛊场洗刷,两日已过。

    兵蛊急速行驰,即使有黄天在身前挡风,颠簸行程,陈道忤一阵恶心。额头沁出细密汗珠,脸色惨白,抿着嘴一言不发,他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吐出。

    五长老的改天之法更加精进,不仅将暴雨天气随意唤来,还将如此气象控制在蛊场之内,其间的难度成几倍数的上涨,阴阳外家和阴阳内家的差距,已经越来越大。

    整个蛊场已成水洼一片,没有半把个月难以渗干,而以往蛊战持续的时间往往超不过四天。如此看来,空中作战的兵蛊将会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黄天带着陈道忤来到了双方蛊巢的中心之处,暴雨已经将一切痕迹冲刷,凭借肉眼根本看不出这里发生了什么。

    黄天准备起卦,虽然冠以‘阴阳’之名的人能直接学习老祖的卜算心得,但阴阳本家以及大天赋者亦可获得学习卜算之法的资格。

    嘴中默念法咒,黄天将三枚阴阳钱抛出,安稳落在兵蛊背上。

    水泽节卦。

    黄天喉间哼笑,对于他来说,卜算之法同样不是主修之法,尽信但不尽信。

    道心坚定,黄天对于卜算结果向来只是参考。

    剑光划过指尖,一点鲜血在黄天的引导之下落在到阴阳钱上,无风自动,沾满鲜血的阴阳钱开始颠簸起伏,最后在蛊背之上旋转起来。

    陈道忤瞪大了眼睛,从衣兜之中掏出一枚磨损严重的锃亮寒食钱,摊在掌心不断端详,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黄天是如何将其转动。

    “走吧,估计这里找不到什么线索了。”黄天将旋转未停的阴阳钱收于锦囊袋中。

    没想到邪阴阳竟然能改变卜算卦势,若不是他将邪阴阳当做可以成长到媲美梁玉成的对手,权信卦象,怕也要被邪阴阳摆上一道。

    “公子,稍等一下。”陈道忤将那枚寒食钱珍重的放在衣兜,宽带解衣,一丝不挂的跳入湖中。

    湖面升起一连串泡泡后再无反应,站在蛊身的黄天神色怪异,强忍着自己不将陈道忤的衣服踹下湖中。陈道忤的动作实在太快了,快到黄天也没反应过来。谁敢在黄家公子面前如此无礼,一剑斩了便是。

    整整三分钟,陈道忤还没有从湖中出现,黄天有些讶异,要说随着修行的深入,修行者体能素养随之会有所增强,黄天有些琢磨不透这个书童想要干什么。

    又过一分钟,黄天焦急的等待,他已经打算去救陈道忤,要是在蛊场中意外身亡,在现实中真的会死去。他是高高在上的黄家少爷,不是草菅人命的刽子手。

    还好湖面翻腾涌上一股浊水,紧接着陈道忤的脑袋钻出水面大口喘息。满眼惊喜,陈道忤高举手臂,献宝似的将一团碎草在黄天面前不断摇晃,

    “公子快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黄天将头颅扭转一边,一脸嫌弃,示意兵蛊将陈道忤从湖中捞出。

    “这个叫闲草,是最普通的草,连牲口也觉得口涩不愿多吃。”陈道忤在水中换了个姿势,“可是公子你知道吗?这个草只会长于陆地之上。”

    一点即透,黄天立马明白了陈道忤的意思,宽达数里的湖泊,水性极好陈道忤来回折返也需要四分钟之久。

    冷气倒抽,黄天大惊,“你是说,蛊场的低势之地便是此处,并且全蛊场的积水还会继续向此处倒灌!”

    “是的公子。”

    “这片地域土质如何?”黄天恨不得自己亲自下湖勘探。

    “已经被渗水泡软,按照工蛊的挖掘速度,最多两日就能到达对方蛊巢。”陈道心思缜密,与生俱来。

    黄天示意兵蛊飞低,高频的气浪将陈道忤吹的满脸水花,陈道忤真不开眼睛,连连抹去脸上的湖水。

    一只稚嫩的手停在陈道忤面前。

    陈道忤此时大咧咧的站在兵蛊之上,展开双臂,御风疾驰,身上的水滴急速蒸干。

    原本占据兵蛊大半位置的黄天一脸嫌恶,主动靠向角落,盯着前方的道路一言不发,实在没眼看,陈道忤到现在为止也没穿上衣服。

    两人回到己方蛊巢的时候,长夜将明,蛊战的第三天即将到来。

    将侦察蛊的侦察线拉至双方中心之处,黄天已经做好耗损极大的心理准备,可邪阴阳却突然按兵不动。

    视生命为草芥,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人。两人仅交手一次,黄天输得很惨,用常理推断邪阴阳根本行不通,难以琢磨。

    “陈道忤,假如你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这场蛊战你会以什么样地方式取得胜利。”黄天托着腮帮子,眼神有些发愣。

    公子问的问题怎么越来越刁钻,陈道忤一阵头痛,他又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王,他怎么会知道。

    “现在对方按兵不动,肯定要搞大事情。”陈道忤信誓旦旦。

    直接一个暴栗,陈道忤甚至连黄天的出手也没看清,颅骨欲裂。陈道忤捂着脑袋蹲在角落,嘴角不断抽动冷气。

    蛊食只够支撑六天,那就再等半日,如果邪阴阳再不出手,那么由自己就去将中立蛊巢夺下。

    黄天选择了最稳妥之法,他还没有想明白对付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该如何出牌,以不动制万动。

    小半数量兵蛊压出蛊巢数里,以应对邪阴阳的偷袭。就算对方强攻中立蛊巢,自己也能第一时间整合兵源阻拦截杀。

    整整半日,侦察蛊极限负荷传递前方消息,数只侦察蛊已经累的倒地不起。

    黄天也终于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消息,邪阴阳亲自派兵出征中立蛊巢。

    既然对方出手,黄天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下,亲自率兵出征准备在中立蛊巢之处进行双方的第一场战斗。

    可行程未半,侦察蛊再次从前线传来消息。

    邪阴阳将全部兵蛊和工蛊带到中立蛊巢,但是邪阴阳却将工蛊和侦察蛊作为战斗主力,自毁之仕,不惜同归于尽也要带走中立蛊巢兵蛊的生命。

    以三换一,残躯断肢,血染蛊场。

    邪阴阳此时下令,己方兵蛊此时出击,不耗半点兵力,中立蛊巢拿下。

    蛊食和兵蛊得到大量补充,或打或压,战斗的主动权已经完全交在邪阴阳手中。

    大军压境,直逼黄天蛊巢。

    黄天大惊,驱使己方所有蛊虫回巢。

    深吸一口气,黄天唤来一只侦察蛊,眸眼对视。

    蛊鸣哀嚎,双翅不断扑棱,可是它不敢离开,对面稚童眼眶赤金,符文在眸间流转。

    晶莹翅翼从根部开始断裂,蛊身皲裂,蛊眼光芒不再,气息消失。

    黄天从掌心划开一道口子,挤出鲜血浇筑死蛊。

    像是熔岩消融积雪,蛊尸上出现数个深洞,前行中的蛊群僵滞,没有来自黄天的命令,翅翼全部交叉身前,颔首以示敬意。

    娇嫩的龙翼撑开残躯,属于上古血脉的气息越发浓郁。

    龙蝶降世!

    “快去找到陈道忤,实行共工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