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审讯
酒过三巡，喝到高兴处，水溶拍手道：“叫他们上来吧！”
功夫不大，几个年轻俊秀的少年捧着琴箫笙管之类来到近前。
为首一个特别柔弱秀气的少年跪拜道：“不知王爷想听什么曲子？”
水溶笑道道：“捡你们拿手的先唱上几段。唱的好了，本王有重赏！”
那少年又跪拜一次，方起身去了。
水溶对贾瑛笑道：“世兄可知此人是谁？”
贾瑛摇头道：“草民不知！”
水溶道：“这人本是忠顺亲王府里养的伶人，擅长昆曲、梆子和各种民间小调，京里面近来可是大大的出名。
那忠顺老王爷将他视作心头肉，百般爱护，我这次能将他请来也是花费了老大功夫的。”
“难道是琪官蒋玉菡？”贾瑛脱口而出。
“哈哈！小王就知道你听过他的名字。”水溶笑道，“我素闻世兄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既如此，待席散了我一定给你引见引见。”。
贾瑛苦笑一声，心说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贾宝玉了，现在还真对他没什么兴趣。
不过这蒋玉菡不是一个月后在神武公子冯紫英府上和贾宝玉相遇的，怎么会现在北静王府上见到了？
对了，前世我此刻尚在王夫人房中养病，故此并没有机会在北静王府上与他相遇。看来自己穿越了这个世界后已经引发了蝴蝶效应。
贾瑛心里吐槽，脸上却显露出一副如醉如痴的神情，听着水榭外蒋玉菡在那里轻歌曼舞。
“小尼姑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父剃去头发……”
蒋玉菡这时已经涂脂抹粉，换上戏服，长袖飘舞，扭动身躯曼声清唱。声音倒也婉转动人，脸上的神情似悲似怨，显得颇有几分妩媚。
这两句倒是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贾瑛心说。
“好，好一出‘思凡’！”一个门客抚掌大赞，“这琪官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你们看他的小脸，红扑扑的；再看他的眼睛，水汪汪的。居然能把一个动了春心的小尼姑演的活灵活现的，妙啊！”
贾瑛见他已有了三分醉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蒋玉菡，似乎想把他一口吞到肚子里。
另一个门客也道：“不错，你们看他这身段，这小腰扭得，真是我见犹怜啊……”
席间的其余门客也没好到哪里去，，有几个已经跟着哼唱起来。都是一副猪哥相，丑态毕露。
最后就连水溶也不喝酒了，看着蒋玉菡也是两目炯炯，不舍得稍眨。
贾瑛不觉得激灵灵打个冷战，心说：“我的老天爷，早就听说古代达官贵人多好男色，今天才真正见识到了，谁又能想到就连北静王水溶这样的贤王也不能免俗啊！”
“好好！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声音清脆又唱腔缠绵多变，真是余音缭绕，绕梁三日。果然不愧是名动京城啊！”贾瑛也抚掌大赞。
所谓“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贾瑛心里像吃了个苍蝇一样不舒服，但是也只能强撑着，陪着北静王饮酒做乐。
…………
与此同时，京城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最下层的地牢里面。
“啪！啪！”
“冤枉啊！”
“啪！啪！”
“我是无辜的，你们放开了我！”
皮鞭抽打在人体上的声音和喊冤声交织在一起，在幽暗深沉的地牢深处回荡。
“且等一下，这妖人又昏过去了。”一个狱卒道。
皮鞭抽打声停了下来。一名狱卒上前看了看，受刑的囚犯脑袋低垂着，已经一动不动。
要是贾瑛在这里就能一样认出来，这名囚犯就是贾宝玉的寄名干娘马道婆。
此刻的马道婆被铁链紧紧地捆绑着吊在空中。她衣服被蘸水皮鞭抽的一条一条的，干瘪的身体上皮开肉绽，已经没一处好地方了。
最可怖的是她的两根琵琶骨上血淋淋的，被铁链穿出两个窟窿来，到现在依旧不停的在滴血。
“怎么样，这妖人招了吗？”一个身穿飞鱼服，佩戴绣春刀的健硕汉子从门外汉子缓步而来，后面还跟着一位年轻公子。轻袍缓带，面目清秀，正是贾琏。
贾琏也是头回进入锦衣卫大牢，被里面的血腥味和屎尿味刺激的差点吐出来，赶紧用一块雪白的手帕捂住鼻子。
“回千户大人，这妖人嘴巴紧的很，我们已经换了十几种刑具了，她昏死过去五六次，却始终不肯承认罪行。”
“嘴巴紧不怕，反正我们还有几十种逼供的方法，今天就都在她身上实验一遍，我倒想看看她的骨头到底有多硬！用水把她泼醒，我看着你们行刑!”陈千户狞笑道。
“是大人！”
“哗！”一盆冷水浇在了马道婆的头上，马道婆身体颤抖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强忍着疼痛，朝四下打量了一下，一眼看到了贾琏。
“琏二爷，我是冤枉的，你快救救我！”
贾琏怒道：“你这妖人，亏我们贾家一直待你不薄。宝玉认了你做寄名干娘，逢年过节老爷太太们的赏赐就不说了，单说香油钱哪一年不给你个三五十两的。
想不到你居然猪油蒙了心，胆敢谋害我们府上的人。你说，是谁指示你干的？”
“二爷，你是不是被人蒙骗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能谋害你们贾家人呢？”马道婆大声疾呼。
“罪人没有一个会主动招认，给她上大刑！”陈千户淡淡地说。
两个狱卒如狼似虎的上前，把马道婆从空中放下来，把拶子套到马道婆十根手指上。
“你现在招还是不招？”陈千户道。
马道婆身体已经体若筛糠一样，但是依旧咬牙道：“大人，我冤枉啊！”
陈千户一挥手，两个狱卒立刻收紧拶子，马道婆惨叫一声，身体抖动的越发厉害了。
“再问一句，招还是不招？”陈千户厉声道。
“大人我真的冤枉啊！”
陈千户怒极，狠狠一挥手，两个狱卒用力往两旁一拉，只把马道婆的十根手指拶的咯咯作响。马道婆忽然惨叫一声，身体委顿于地。
“大人，她又昏死过去了。”
“泼醒，再拶！”陈千户心如铁石，毫不在意。
旁观的贾琏却已经被吓得浑身是汗，站立不稳。他平日里锦衣玉食，娇生惯养惯了的，哪里见过这些。
“哈哈!”陈千户大笑：“贾二爷，是你非要亲自来看着审问妖人的，怎么现在却受不了啦？这才到哪呢?”
贾琏强笑道：“陈兄，事关舍弟和贱内，我还是想亲眼看着的好。”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忽然又进来几名锦衣卫力士，为首一人躬身献上一个木匣道：“秉千户大人，我们在这名妖人卧室的暗格里面搜出了这个木匣，发现里面有很多邪祟之物，请大人过目！”
陈千户笑道：“辛苦了，回头请兄弟们喝酒。”
“谢千户大人！”几名锦衣卫退到一边。
陈千户打开木匣，从里面取出一物，分明是一对象牙做成的男女魔王，个个青面獠牙的。下面还有很多纸人，上面写满了生辰八字，这些纸人个个残缺，或胸口插针，或眼中带刺，一看就是邪门歪道的东西。
“果然是妖人。这下子拿你就不冤枉了，来呀，把她泼醒！”
陈千户大喜，他本来只是受了贾琏托付才拿了马道婆问案，心里其实也并不是特别相信马道婆是妖人。不过是随手而为的小事罢了，至于会不会冤枉好人，却并不十分在意。
本朝太祖晚年曾被白莲妖人暗算，所以朝廷上下一直对妖人恨之入骨。现在他们居然真的捉住了妖人，这可是大功一件。
马道婆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底已被揭破，一醒过来就大声喊冤。
功夫不大，几个年轻俊秀的少年捧着琴箫笙管之类来到近前。
为首一个特别柔弱秀气的少年跪拜道：“不知王爷想听什么曲子？”
水溶笑道道：“捡你们拿手的先唱上几段。唱的好了，本王有重赏！”
那少年又跪拜一次，方起身去了。
水溶对贾瑛笑道：“世兄可知此人是谁？”
贾瑛摇头道：“草民不知！”
水溶道：“这人本是忠顺亲王府里养的伶人，擅长昆曲、梆子和各种民间小调，京里面近来可是大大的出名。
那忠顺老王爷将他视作心头肉，百般爱护，我这次能将他请来也是花费了老大功夫的。”
“难道是琪官蒋玉菡？”贾瑛脱口而出。
“哈哈！小王就知道你听过他的名字。”水溶笑道，“我素闻世兄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既如此，待席散了我一定给你引见引见。”。
贾瑛苦笑一声，心说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贾宝玉了，现在还真对他没什么兴趣。
不过这蒋玉菡不是一个月后在神武公子冯紫英府上和贾宝玉相遇的，怎么会现在北静王府上见到了？
对了，前世我此刻尚在王夫人房中养病，故此并没有机会在北静王府上与他相遇。看来自己穿越了这个世界后已经引发了蝴蝶效应。
贾瑛心里吐槽，脸上却显露出一副如醉如痴的神情，听着水榭外蒋玉菡在那里轻歌曼舞。
“小尼姑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父剃去头发……”
蒋玉菡这时已经涂脂抹粉，换上戏服，长袖飘舞，扭动身躯曼声清唱。声音倒也婉转动人，脸上的神情似悲似怨，显得颇有几分妩媚。
这两句倒是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贾瑛心说。
“好，好一出‘思凡’！”一个门客抚掌大赞，“这琪官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你们看他的小脸，红扑扑的；再看他的眼睛，水汪汪的。居然能把一个动了春心的小尼姑演的活灵活现的，妙啊！”
贾瑛见他已有了三分醉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蒋玉菡，似乎想把他一口吞到肚子里。
另一个门客也道：“不错，你们看他这身段，这小腰扭得，真是我见犹怜啊……”
席间的其余门客也没好到哪里去，，有几个已经跟着哼唱起来。都是一副猪哥相，丑态毕露。
最后就连水溶也不喝酒了，看着蒋玉菡也是两目炯炯，不舍得稍眨。
贾瑛不觉得激灵灵打个冷战，心说：“我的老天爷，早就听说古代达官贵人多好男色，今天才真正见识到了，谁又能想到就连北静王水溶这样的贤王也不能免俗啊！”
“好好！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声音清脆又唱腔缠绵多变，真是余音缭绕，绕梁三日。果然不愧是名动京城啊！”贾瑛也抚掌大赞。
所谓“人生如戏，全凭演技！”
贾瑛心里像吃了个苍蝇一样不舒服，但是也只能强撑着，陪着北静王饮酒做乐。
…………
与此同时，京城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最下层的地牢里面。
“啪！啪！”
“冤枉啊！”
“啪！啪！”
“我是无辜的，你们放开了我！”
皮鞭抽打在人体上的声音和喊冤声交织在一起，在幽暗深沉的地牢深处回荡。
“且等一下，这妖人又昏过去了。”一个狱卒道。
皮鞭抽打声停了下来。一名狱卒上前看了看，受刑的囚犯脑袋低垂着，已经一动不动。
要是贾瑛在这里就能一样认出来，这名囚犯就是贾宝玉的寄名干娘马道婆。
此刻的马道婆被铁链紧紧地捆绑着吊在空中。她衣服被蘸水皮鞭抽的一条一条的，干瘪的身体上皮开肉绽，已经没一处好地方了。
最可怖的是她的两根琵琶骨上血淋淋的，被铁链穿出两个窟窿来，到现在依旧不停的在滴血。
“怎么样，这妖人招了吗？”一个身穿飞鱼服，佩戴绣春刀的健硕汉子从门外汉子缓步而来，后面还跟着一位年轻公子。轻袍缓带，面目清秀，正是贾琏。
贾琏也是头回进入锦衣卫大牢，被里面的血腥味和屎尿味刺激的差点吐出来，赶紧用一块雪白的手帕捂住鼻子。
“回千户大人，这妖人嘴巴紧的很，我们已经换了十几种刑具了，她昏死过去五六次，却始终不肯承认罪行。”
“嘴巴紧不怕，反正我们还有几十种逼供的方法，今天就都在她身上实验一遍，我倒想看看她的骨头到底有多硬！用水把她泼醒，我看着你们行刑!”陈千户狞笑道。
“是大人！”
“哗！”一盆冷水浇在了马道婆的头上，马道婆身体颤抖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强忍着疼痛，朝四下打量了一下，一眼看到了贾琏。
“琏二爷，我是冤枉的，你快救救我！”
贾琏怒道：“你这妖人，亏我们贾家一直待你不薄。宝玉认了你做寄名干娘，逢年过节老爷太太们的赏赐就不说了，单说香油钱哪一年不给你个三五十两的。
想不到你居然猪油蒙了心，胆敢谋害我们府上的人。你说，是谁指示你干的？”
“二爷，你是不是被人蒙骗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能谋害你们贾家人呢？”马道婆大声疾呼。
“罪人没有一个会主动招认，给她上大刑！”陈千户淡淡地说。
两个狱卒如狼似虎的上前，把马道婆从空中放下来，把拶子套到马道婆十根手指上。
“你现在招还是不招？”陈千户道。
马道婆身体已经体若筛糠一样，但是依旧咬牙道：“大人，我冤枉啊！”
陈千户一挥手，两个狱卒立刻收紧拶子，马道婆惨叫一声，身体抖动的越发厉害了。
“再问一句，招还是不招？”陈千户厉声道。
“大人我真的冤枉啊！”
陈千户怒极，狠狠一挥手，两个狱卒用力往两旁一拉，只把马道婆的十根手指拶的咯咯作响。马道婆忽然惨叫一声，身体委顿于地。
“大人，她又昏死过去了。”
“泼醒，再拶！”陈千户心如铁石，毫不在意。
旁观的贾琏却已经被吓得浑身是汗，站立不稳。他平日里锦衣玉食，娇生惯养惯了的，哪里见过这些。
“哈哈!”陈千户大笑：“贾二爷，是你非要亲自来看着审问妖人的，怎么现在却受不了啦？这才到哪呢?”
贾琏强笑道：“陈兄，事关舍弟和贱内，我还是想亲眼看着的好。”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忽然又进来几名锦衣卫力士，为首一人躬身献上一个木匣道：“秉千户大人，我们在这名妖人卧室的暗格里面搜出了这个木匣，发现里面有很多邪祟之物，请大人过目！”
陈千户笑道：“辛苦了，回头请兄弟们喝酒。”
“谢千户大人！”几名锦衣卫退到一边。
陈千户打开木匣，从里面取出一物，分明是一对象牙做成的男女魔王，个个青面獠牙的。下面还有很多纸人，上面写满了生辰八字，这些纸人个个残缺，或胸口插针，或眼中带刺，一看就是邪门歪道的东西。
“果然是妖人。这下子拿你就不冤枉了，来呀，把她泼醒！”
陈千户大喜，他本来只是受了贾琏托付才拿了马道婆问案，心里其实也并不是特别相信马道婆是妖人。不过是随手而为的小事罢了，至于会不会冤枉好人，却并不十分在意。
本朝太祖晚年曾被白莲妖人暗算，所以朝廷上下一直对妖人恨之入骨。现在他们居然真的捉住了妖人，这可是大功一件。
马道婆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底已被揭破，一醒过来就大声喊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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