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到了现在还不老实。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你看这是什么？”
陈千户冷笑着把木匣在马道婆眼前一晃。
马道婆的喊冤声戛然而止，脸色变得煞白。
“哈哈！知道害怕了吧？你以为藏到够严实，但是我们锦衣卫的人可从来就不是吃干饭的，这不是把它找出来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马道婆体如筛糠一般连连求饶。
“现在求饶，已经晚了。”
陈千户又从匣子底部翻出一个红皮账簿来，打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贾琏见陈千户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神情，于是问道：“陈兄，不知此乃何物？”
陈千户笑道：“不满贾二爷说，这里面记载的都是某年某月，何人献奉银两若干，以及是否应验等等。不但是近年的有，就是当年太上皇在位时的事也有五六桩。可见这妖人为非作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贾琏忙道：“果真如此，可否让我一观？”
陈千户笑道：“本来贾二爷并非外人。看看也无妨。但是这里面有几件事还关系着朝中几位大人，在下以为二爷还是不看的好。”
贾琏一听连忙笑道：“多些陈兄提醒，是我欠考虑了，不知道上面是否记载我们贾府的事？”
陈千户听了，把账簿翻到了最后一页，递给贾琏看时，上面赫然记着：“永安十一年四月初二日，收受荣国府二老爷妾氏赵姨娘现银一百一十两，绸缎三匹，金项圈一个，金银手镯各一对。另写欠条五百两。已灵验。”
“宝玉和娘子就是四月初二那天晚上发的病，果然是这个妖人所为。”贾琏大怒，“不过为何是老爷的妾氏赵姨娘呢？我娘子和她无冤无仇，宝玉尚未成人，她为何会下此毒手？”
陈千户在匣子里果然找到了那张欠条，拿在手里，笑道：“贾二爷，这事竟然关系到贵府，恐怕传出去名声不太好听，不如……”
他口中说着，悄悄撕下了最后那一页，连同欠条塞到贾琏手中。
贾琏顿时恍然大悟，吓出了一身冷汗，感激不尽。
赵姨娘虽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是此刻她代表的可不是她自己，而是整个宁荣两府的颜面。
贾家乃是功勋世家，又是皇亲国戚，居然会出此丑事，这要是真的闹的满城风雨，贾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万一让当今圣上不满意了，甚至迁怒于贾妃元春，可就是塌天大祸了。
“多谢陈兄，感激的话我就不说了，日后必有厚报！”贾琏一揖倒地，真心实意地说道。
“贾二爷，你我多年交情，何必太客气！”陈千户笑道。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得到贾家的人情。
“此事我要回去禀告老爷太太，这个妖人吗……”
“贾二爷尽管去吧，此处有我呢！本朝最恨这些妖人，等审理清楚了，少不得要请她在菜市口吃上一刮了。”
“既如此，小弟去了。”贾琏施礼已毕，急匆匆地去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尽快禀告老爷太太。
等贾琏去后，陈千户看着面如死灰的马道婆，对手下道：“先把她放下来，找大夫给她疗伤，现在还不能让她死了，本大人的荣华富贵还要着落在她身上呢！”
…………
贾瑛喝醉了。他是故意的。
蒋玉菡等人唱过几只小曲以后，北静王命他们在席上陪众人饮酒。
这些伶人个个涂脂抹粉，娇声细语，和众门客们耳鬓厮磨。那些门客喝醉酒后一个个丑态毕露，不时地伸出咸猪手揩油，惹得伶人们大发娇嗔。
贾瑛看到浑身发冷，汗毛倒竖。偏偏北静王又让蒋玉菡坐在他席上劝酒。
蒋玉菡虽然矜持得多，但是那双水汪汪地眼睛不时朝贾瑛瞟过来，，眼中的幽怨之色几乎要溢出眼眸，似乎在责怪贾瑛怎么对他爱理不理的。这让贾瑛如何招架得住？
贾瑛遂痛饮了几杯，然后不胜酒力把几案都打翻了。
“世兄醉了！”北静王水溶道。
贾瑛连忙起身告罪，并趁势提出来告辞。
北静王还有点遗憾，他确实想让琪官蒋玉菡和贾瑛多多亲近的。可是看见贾瑛满脸通红，站立不稳的模样，只好留待下次了。
贾瑛告了罪，在小太监的带领下，踉踉跄跄地走出王府大门。李贵等仆人连忙上前扶住。
“二爷，你没事吧？”李贵心中叫苦，贾瑛心中这幅醉醺醺的样子，回到贾府，自己非被老太太骂个狗血淋头不可。
“我没事，咱们回去！”贾瑛口齿不清地说。李贵等费了好大力气才罢贾瑛扶上马背，他身体一晃，差点从马上倒栽下来。
见贾瑛居然醉成这个样子，当下众人也不敢骑马了，一人在前面牵马，其余人在两侧扶持着，缓缓而去。
那个小太监等贾瑛去远以后，才回去复命去了。
众人行了一会，贾瑛身体一挺，弯腰接过马缰绳：“我已经没事了，不用你们扶了。”
李贵又惊又喜：“二爷，你真的没事了？”
贾瑛道：“啰嗦，你们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以他现在的体质，那甜水似的水酒，就是喝上一坛子也是无妨的。
说着话，两边膝盖一夹马肚子，那匹马“嗖！”一下子就窜了出去。李贵等连忙飞身上马，在后面追赶。一边追一边喊着让贾瑛暂且跑慢一些。
贾瑛也不理他们，一口气跑到宁荣街附近才收住马缰。等李贵等人赶到时，贾瑛已经在荣国府西角门外下了马。
李贵连忙接过缰绳：“我的爷，怎么骑的这么快？你可吓死我了！”
贾瑛摇摇头，一个人进了西角门。他还牵挂着马道婆的事情，也不回园中，而是径直来到了贾琏的住所。
哪知道知贾琏和凤姐都不在家，只有平儿和丰儿抱着巧姐在屋里玩耍。
巧姐刚满周岁，生的粉妆玉琢一般可爱，瞪着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贾瑛。一点也不怕生。
贾瑛打心底里觉得巧姐可爱，就弯下腰轻轻逗弄了她几下。巧姐似乎和贾瑛有缘，
竟然张着两只小手让贾瑛抱抱。
贾瑛就从平儿手里接过巧姐，一会儿举高高，一会儿又让她当马骑，把巧姐逗得咯咯直笑。
平儿和丰儿对视一眼，都诧异万分，她们真不知道贾瑛还有这么一面。
贾瑛正和巧姐玩的高兴，贾琏和凤姐一同回来了。见到贾瑛和女儿玩的如此开心，凤姐诧异之余，也很高兴。
她连忙从贾瑛背上把巧姐抱起，并责怪平儿道：“你这丫头，这么这么荒唐，竟然让宝玉哄孩子玩，他这身衣服可是会见重要客人时才穿的，要是尿湿了可怎么办？。”
贾瑛笑道：“无妨，我没事也喜欢逗逗孩子。”
贾琏却一直神色严峻，对凤姐使个眼色，然后把贾瑛带到了书房。
“琏二哥，马道婆的事情怎么样了？”贾瑛进屋就问。
“已经办妥了，现在她就在锦衣卫大牢。”贾琏道。
“这么快！可有问出结果吗？”贾瑛连忙问。
“已经问出了。宝玉，你可知好端端的又是谁勾结她，谋害你们姐弟两个？”
“不知道，二哥快说是谁？”贾瑛装作不知。
“说出来你准想不到，”贾琏叹息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你知道吗，是府里的赵姨娘勾结马道婆，用的邪术谋害你们？”
“是她？二哥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贾瑛故作诧异之色。
“千真万确，锦衣卫的人在马道婆家中搜到了账本，上面就详细记载了收受赵姨娘钱财的事情，那马道婆也已经招认了。”
陈千户冷笑着把木匣在马道婆眼前一晃。
马道婆的喊冤声戛然而止，脸色变得煞白。
“哈哈！知道害怕了吧？你以为藏到够严实，但是我们锦衣卫的人可从来就不是吃干饭的，这不是把它找出来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马道婆体如筛糠一般连连求饶。
“现在求饶，已经晚了。”
陈千户又从匣子底部翻出一个红皮账簿来，打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贾琏见陈千户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神情，于是问道：“陈兄，不知此乃何物？”
陈千户笑道：“不满贾二爷说，这里面记载的都是某年某月，何人献奉银两若干，以及是否应验等等。不但是近年的有，就是当年太上皇在位时的事也有五六桩。可见这妖人为非作歹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贾琏忙道：“果真如此，可否让我一观？”
陈千户笑道：“本来贾二爷并非外人。看看也无妨。但是这里面有几件事还关系着朝中几位大人，在下以为二爷还是不看的好。”
贾琏一听连忙笑道：“多些陈兄提醒，是我欠考虑了，不知道上面是否记载我们贾府的事？”
陈千户听了，把账簿翻到了最后一页，递给贾琏看时，上面赫然记着：“永安十一年四月初二日，收受荣国府二老爷妾氏赵姨娘现银一百一十两，绸缎三匹，金项圈一个，金银手镯各一对。另写欠条五百两。已灵验。”
“宝玉和娘子就是四月初二那天晚上发的病，果然是这个妖人所为。”贾琏大怒，“不过为何是老爷的妾氏赵姨娘呢？我娘子和她无冤无仇，宝玉尚未成人，她为何会下此毒手？”
陈千户在匣子里果然找到了那张欠条，拿在手里，笑道：“贾二爷，这事竟然关系到贵府，恐怕传出去名声不太好听，不如……”
他口中说着，悄悄撕下了最后那一页，连同欠条塞到贾琏手中。
贾琏顿时恍然大悟，吓出了一身冷汗，感激不尽。
赵姨娘虽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是此刻她代表的可不是她自己，而是整个宁荣两府的颜面。
贾家乃是功勋世家，又是皇亲国戚，居然会出此丑事，这要是真的闹的满城风雨，贾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万一让当今圣上不满意了，甚至迁怒于贾妃元春，可就是塌天大祸了。
“多谢陈兄，感激的话我就不说了，日后必有厚报！”贾琏一揖倒地，真心实意地说道。
“贾二爷，你我多年交情，何必太客气！”陈千户笑道。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得到贾家的人情。
“此事我要回去禀告老爷太太，这个妖人吗……”
“贾二爷尽管去吧，此处有我呢！本朝最恨这些妖人，等审理清楚了，少不得要请她在菜市口吃上一刮了。”
“既如此，小弟去了。”贾琏施礼已毕，急匆匆地去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尽快禀告老爷太太。
等贾琏去后，陈千户看着面如死灰的马道婆，对手下道：“先把她放下来，找大夫给她疗伤，现在还不能让她死了，本大人的荣华富贵还要着落在她身上呢！”
…………
贾瑛喝醉了。他是故意的。
蒋玉菡等人唱过几只小曲以后，北静王命他们在席上陪众人饮酒。
这些伶人个个涂脂抹粉，娇声细语，和众门客们耳鬓厮磨。那些门客喝醉酒后一个个丑态毕露，不时地伸出咸猪手揩油，惹得伶人们大发娇嗔。
贾瑛看到浑身发冷，汗毛倒竖。偏偏北静王又让蒋玉菡坐在他席上劝酒。
蒋玉菡虽然矜持得多，但是那双水汪汪地眼睛不时朝贾瑛瞟过来，，眼中的幽怨之色几乎要溢出眼眸，似乎在责怪贾瑛怎么对他爱理不理的。这让贾瑛如何招架得住？
贾瑛遂痛饮了几杯，然后不胜酒力把几案都打翻了。
“世兄醉了！”北静王水溶道。
贾瑛连忙起身告罪，并趁势提出来告辞。
北静王还有点遗憾，他确实想让琪官蒋玉菡和贾瑛多多亲近的。可是看见贾瑛满脸通红，站立不稳的模样，只好留待下次了。
贾瑛告了罪，在小太监的带领下，踉踉跄跄地走出王府大门。李贵等仆人连忙上前扶住。
“二爷，你没事吧？”李贵心中叫苦，贾瑛心中这幅醉醺醺的样子，回到贾府，自己非被老太太骂个狗血淋头不可。
“我没事，咱们回去！”贾瑛口齿不清地说。李贵等费了好大力气才罢贾瑛扶上马背，他身体一晃，差点从马上倒栽下来。
见贾瑛居然醉成这个样子，当下众人也不敢骑马了，一人在前面牵马，其余人在两侧扶持着，缓缓而去。
那个小太监等贾瑛去远以后，才回去复命去了。
众人行了一会，贾瑛身体一挺，弯腰接过马缰绳：“我已经没事了，不用你们扶了。”
李贵又惊又喜：“二爷，你真的没事了？”
贾瑛道：“啰嗦，你们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以他现在的体质，那甜水似的水酒，就是喝上一坛子也是无妨的。
说着话，两边膝盖一夹马肚子，那匹马“嗖！”一下子就窜了出去。李贵等连忙飞身上马，在后面追赶。一边追一边喊着让贾瑛暂且跑慢一些。
贾瑛也不理他们，一口气跑到宁荣街附近才收住马缰。等李贵等人赶到时，贾瑛已经在荣国府西角门外下了马。
李贵连忙接过缰绳：“我的爷，怎么骑的这么快？你可吓死我了！”
贾瑛摇摇头，一个人进了西角门。他还牵挂着马道婆的事情，也不回园中，而是径直来到了贾琏的住所。
哪知道知贾琏和凤姐都不在家，只有平儿和丰儿抱着巧姐在屋里玩耍。
巧姐刚满周岁，生的粉妆玉琢一般可爱，瞪着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贾瑛。一点也不怕生。
贾瑛打心底里觉得巧姐可爱，就弯下腰轻轻逗弄了她几下。巧姐似乎和贾瑛有缘，
竟然张着两只小手让贾瑛抱抱。
贾瑛就从平儿手里接过巧姐，一会儿举高高，一会儿又让她当马骑，把巧姐逗得咯咯直笑。
平儿和丰儿对视一眼，都诧异万分，她们真不知道贾瑛还有这么一面。
贾瑛正和巧姐玩的高兴，贾琏和凤姐一同回来了。见到贾瑛和女儿玩的如此开心，凤姐诧异之余，也很高兴。
她连忙从贾瑛背上把巧姐抱起，并责怪平儿道：“你这丫头，这么这么荒唐，竟然让宝玉哄孩子玩，他这身衣服可是会见重要客人时才穿的，要是尿湿了可怎么办？。”
贾瑛笑道：“无妨，我没事也喜欢逗逗孩子。”
贾琏却一直神色严峻，对凤姐使个眼色，然后把贾瑛带到了书房。
“琏二哥，马道婆的事情怎么样了？”贾瑛进屋就问。
“已经办妥了，现在她就在锦衣卫大牢。”贾琏道。
“这么快！可有问出结果吗？”贾瑛连忙问。
“已经问出了。宝玉，你可知好端端的又是谁勾结她，谋害你们姐弟两个？”
“不知道，二哥快说是谁？”贾瑛装作不知。
“说出来你准想不到，”贾琏叹息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你知道吗，是府里的赵姨娘勾结马道婆，用的邪术谋害你们？”
“是她？二哥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贾瑛故作诧异之色。
“千真万确，锦衣卫的人在马道婆家中搜到了账本，上面就详细记载了收受赵姨娘钱财的事情，那马道婆也已经招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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