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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闭月阁

    “……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依斜桥,满楼红袖招。”

    看到满楼穿着花花绿绿的女子不停地冲他们招手,贾瑛心里突然想起了这一首韦庄的“菩萨蛮”来。

    当然了,这些姑娘们招手的对象既不是他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也不是陈千户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她们的目标可是那个青衫白马,英俊多金的恩客贾琏。

    贾琏露出矜持地微笑,一个飘身跳下马来,随手把缰绳丢给自己的长随来兴,这个潇洒的动作引得那些姑娘们更加疯狂的叫喊起来。

    “哇!受不了啦!”

    “太帅了!”

    “贾公子,贾公子,看我,快看我!”

    “奴家想你了,怎么这么多天没来看我了?”

    一个红衣女子突然大声叫喊起来。

    “哈哈!红霞姑娘,最近俗事缠身,故此来得少些,日后一定当面赔罪!”贾琏朗声道。

    “那你今天不是来找我的吗?”红霞失望的说。

    “今天与朋友聚会。改日再与红霞姑娘谈心。”贾琏说着,随手取出一张银票递给迎接出来的老鸨子。

    “这是五十两纹银,妈妈给我们准备好最好的房间,上等的酒菜只管送上,剩余的银子给各位姑娘添点脂粉钱。”

    “那我就替姑娘们谢贾公子的赏了,贾公子,里面请!”老鸨手里拿着银票,胖胖的脸上笑开了花。

    “哇!贾公子太大方了!”一众姑娘们都欢呼起来。

    一顿花酒用不了多少钱,这五十两银可以说里面大半都是赏钱了。

    “贾二爷真是豪气!”陈千户羡慕地说。这一张银票可是他将近一年多俸禄啊,贾家果然是财大气粗。

    “让陈兄见笑了。今天小弟代表我们贾府酬谢陈兄,当然不能太小气了!”贾琏笑道。

    陈千户连忙道:“贾二爷千万别提酬谢的事,陈某受之有愧。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贾二爷这么说就是把陈某当成外人了。”

    贾琏笑道:“咱们兄弟不要说这些外话,今天就当是兄弟相聚,陈兄请,咱们不醉不归!”

    陈千户也笑道:“正是,即使兄弟聚会,就不要说这些客气话了,贾兄请,这位小弟也请!”

    这位陈千户也会顺杆子爬,以前都是一口一个贾二爷,现在也顺势改口称呼贾兄了。

    “陈大哥先请!”贾瑛笑道,三人把臂而行,一同进入了闭月阁。

    这一次贾琏代表贾府酬谢陈千户,为显诚意,把请客的地点放到了神京里最出名的三大青楼之一的闭月阁。

    贾瑛知道后,也想出来开开眼界,看看这神京名楼有什么出奇之处。就偷偷地约好了贾琏,假称要去北静王府,脱身出来后,然后在会齐了贾琏和陈千户一起动身来到了闭月阁。

    一路上贾琏和贾瑛嘱咐好了各自的长随不能多嘴,否则绝不轻饶。来兴、李贵等人知道老太太对贾瑛溺爱,就算是知道了他竟然敢去青楼喝花酒,恐怕也没什么大不了。自己几个要是多嘴,恐怕以后准没好果子吃,当下谁敢出声。

    三人进入闭月阁后,老鸨子热情似火地把三人引入一处布置的及其讲究的房间。一进屋,陈千户就被里面的奢华摆设给惊住了,东瞧西看,赞不绝口。

    贾琏和贾瑛只是淡淡地瞧着,丝毫不动声色。屋里面的摆设表面金装银裹,金碧辉煌的,但是这些暴发户似的堆叠物件,其实是让真正的世家子弟看不上眼的,也只能唬一下陈千户这样的土包子。

    屋里早有龟奴擦抹桌椅,献上香茗。贾琏请陈千户上座,自己在主位相陪。

    屋里也没有外人,贾瑛就随便坐了,笑道:“琏二哥,没想到你在这里这么受欢迎啊!”

    贾琏咳嗽一声道:“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老爷太太让我管理咱们府上的事情,难免要和各色人等打交道,其实在这种地方谈事情是最方便的。”

    贾瑛道:“我不明白了,为什么在这里谈事情最方便?”

    贾琏摇头道:“宝玉,你现在还小,再过几年就会明白了。比如你问陈兄,他就会明白的!”

    贾琏说着和陈千户一起笑起来。

    陈千户道:“小弟现在年纪还小,等你再过几年,明白了男人的乐趣。到那时候你就会喜欢到这地方谈事情了。”

    贾琏笑道:“陈兄错了,宝玉和你我不同,我们胡打胡摔惯了的。他可是老太太的心肝宝贝,老爷也对他看护得紧,一举一动都会引人注目。这一次偷偷出来就算了,以后再想有这样的机会可就难了。”

    “那就太可惜了!小弟,既然出来一次不容易,今天可一定要不醉不归啊!”陈千户道。

    这时候酒菜已经陆续上桌,三个人开始推杯换盏,互相敬酒。

    酒过三巡,贾琏叫了声“妈妈!”

    白白胖胖的老鸨连忙进屋,满面笑容地道:“贾公子,有什么吩咐?”

    贾琏道:“今日我们几个兄弟饮酒,岂能没有歌舞助兴,让姑娘们都进来吧!”

    老鸨笑道:“知道贾公子的兴致,早就让姑娘们准备了。”一边说一边轻轻拍掌。

    门外鱼贯进来七八个姑娘,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人还没进屋,一股浓浓的香粉为就扑鼻而来。

    一进门,这些姑娘们全都娇声问好,贾琏哈哈大笑:“今天把你们最好的本领都拿出来,只要让我兄弟高兴了,本公子重重有赏!”

    于是这些姑娘们一个个抖擞精神,使出浑身解数,轻歌曼舞,吹拉弹唱,各显神通。你别说,不愧是京城三大名楼之一,她们每个人都还是有些本领的。

    一时歌舞已毕,贾琏命人每人给了五两赏钱。众姑娘大喜,上前谢了赏。贾琏留下六名姑娘陪酒,恰好两人服侍一个。

    这些姑娘都是在风尘里打滚惯了的,一个个主动投怀送抱曲意逢迎,把贾琏和陈千户喜得合不上口,接连饮酒不停。

    贾瑛却皱着眉头停杯不饮,还让旁边那两个姑娘也离他远一点,别动手动脚的。

    他看这些女人不过都是中人之资,谈吐间也是庸俗无聊,论相貌举止别说拿薛林二姝欺负她们,袭人麝月等也比她们强上十倍,就是比之府上的一些粗使丫头也不如。

    这还是京城三大名楼里的姑娘吗?真是见面不如闻名,让人大失所望。

    贾琏居然会放着家里天仙般的妻妾不管,经常跑到这些喝花酒,实在让人想不通。

    陈千户见贾瑛闷闷不乐,笑道:“小弟既然到了这里,为何不饮酒啊?”

    “是啊宝玉,你偷偷跑出来,不就是为了开开眼界,怎么现在却不开心呢?”贾琏也道。

    贾瑛道:“我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什么话?”贾琏道。

    “闭月阁号称神京三大名楼之一,里面的姑娘都是这般水准吗?”

    贾琏笑着在身边一个姑娘脸上揪了一把:“这些姑娘难道不漂亮吗?”

    “是啊,闭月阁果然名不虚传,比别的地方的姑娘可强上十倍。怎么,小弟还看不上她们?”陈千户也搂住身边的一个姑娘笑道。

    贾瑛叹了口气道:“虽然她们也算不错了,但是我怎么觉得这神京三大名楼之一的称号似乎有点名不副实啊!”

    贾瑛的这番话让旁边的几个姑娘一个个娇嗔不已,贾瑛说了句对不起,但是却不愿意改变看法。

    “哈哈!宝玉,想不到你眼界会这么高?但是你有所不知,这里面其实另有原因。”

    “愿闻其详。”

    贾琏让几个姑娘先退下,又和陈千户互相敬了几杯,才道:“宝玉,你可知这闭月阁名字的来历?”

    “不知,这名字还有什么说法吗?”

    “当然了,你以为就凭刚才这几个姑娘就能撑起神京三大名楼的牌子吗?”

    “我觉得够呛!”贾瑛摇头道。

    “那你且听我和你说一说。”

    “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