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准备逃亡
罗泰万万没有想到。
被所有军情司人员视为偶像的司座，居然阴谋策划了出卖边军的行动，甚至为此派出了两个分司的司座。
堂堂大周情报司的司座，居然引导鲜卑人灭掉了西大营。
在两人的对话还未结束的时候，他就强忍着内心的狂跳，小心翼翼的摸索着离开了营地。
他不敢逗留、不敢偷马、也不敢试图刺杀，因为他知道能做到分司司座的人，是多么可怕的角色。
何况里边有两个。
罗泰知道，自己今天能够听到谈话已经是万幸了，万万不敢做多余的打算。
一离开拓跋平的大营，摸索着拿回自己的武器，罗泰就向西狂奔。
作为一个情报人员，他知道那里有一个突厥人的部落，能给他提供马匹和补给。
他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要活着，一定要去到呼兰部，找到那几个活着的袍泽。
他要救下那几个袍泽，更要为西大营四千人报仇。
......
大周仁孝元年，十月二十三日，小雪。
呼兰白音和张有志一早就离开大队，进行为期一天的射猎比赛。
他们驭马驰骋在草原上，纵情追逐着黄羊，射猎雪地里留下足迹的肥兔和黄羊。
张有志趁机如约见到了巫马二。
这里是鲜卑山西侧延伸出来的山丘，长着漫山遍野的松林，恰好是呼兰部和突厥东方汗的南部边界。
“主人。”巫马二一见到张有志，就激动的迎了上来。
“主人，这几天我带着兄弟们，探查过这四周各一百五十里的地方。
突厥的东方汗在这里有一个千帐的部族，拓跋平有一个五百帐的小部落，还有一个统御两千帐的呼兰部头人也在附近。
这次南下，东方汗和拓跋平都调集了大量人手，附近十分空虚，只有呼兰部的丁壮在家。
我们找到了三户属于呼兰族的牧民，三户人家的男人都是呼兰部战士，这会儿都在家。
其中一家的草场最为偏远，就算消失十天半月也不会发现，而且他家有一百二十多只羊和四匹马。”
张有志突然问道：“那三户人家一共有多少战马？膘肥体壮的那种。”
巫马二想了一下：“七匹。”
张有志迅速在心中盘算了一下。
按照田秋生的说法，只要把车轮改大一倍，两匹马拉一辆车，载着五个人也能拥有轻骑兵的速度。
呼兰人的追兵至少都是一人双马来算，如果是斥候那些膘肥体壮特殊喂养的好马，那就要有三批马来换乘。
一共需要十二匹战马，可是目前只有自己和闫怀拥有可以骑乘的马。
偷马也是不现实的，这是呼兰部最精锐的部队，除了自己这两匹之外，其余的马晚上都有专人看守。
“按照你的经验，我跟着呼兰部再走五天会到哪里？”
巫马二快速的想了想：“呼兰湖东边，也就是呼兰族的王庭所在，那里是呼兰族水草最为丰茂的地方。”
他顿了顿，又继续补充：“到了那里，王庭的人一定会准备盛大祭祀仪式和宴会，当天晚上是呼兰部最为松懈的时候。”
五天，呼兰部这五千人的大营白天放羊一样的速度，五天行不过三百里。
饮酒到深夜，等大部分人睡着了再一匹马拉着一辆车离开，天亮之前应该能到这里。
张有志把田秋生画的图纸递过去：“这个东西能做吗，样式和尺寸我都标注上了。”
“对不起主人，我们从未制作过这东西。”巫马二满脸的羞愧。
按张有志的想法，单马拉车载着五个人跑到了这里，从营地里带来的马和马车肯定已经不行了。
要是巫马二他们能按照图纸在这里准备好马车，只要几匹马就能跑掉。
张有志没想到，鲜卑人居然连简单的马车部件都不会做。
他想了想，只能问道：
“我们有十个人，等我们到达这里的时候没有马也没有马车，该怎么摆脱？”
“我留下十个人把马让给您，他们为您阻击追兵，我带着剩下的人保护您的周全。”巫马二平淡的声音却透着无尽的悲壮。
“不行。”张有志马上拒绝他，
“我大哥说过，男人就该顶天立地，决不能为了苟且偷生牺牲自己人。
我以前没有抛下过一个自己人，现在也不会抛下你们这些帮助我的人，以后也不会让任何一个为我卖命的人白白送死。”
“誓死效忠主人。”巫马二以拳锤击胸口。
他那脏兮兮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是眼眶已经红了。
张有志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又问道：
“从这里往西南回到周人的长城有多远？打马能走多快？”
“回主人话，从这里到周人的土地接近两千里地。
若是不惜马力，单马一日可行三百里，双马一日可行五百里，三马的话一日六百里。”
所谓不惜马力，就是到达两千多里外目的地之后，马直接废了甚至累死了的意思。
张有志绞尽了脑汁，以他简短的人生经历实在是想不出办法来了，只好问道：
“在草原上要加快行军速度，有什么节省马力的方法马？”
巫马二低头想了想说道：
“没有马车就只有换马，您别看我们的马儿瘦弱，其实都是巫马部当时最好的马。
只是因为走了太多路累瘦了，明天我就去那几户牧民的帐篷里弄些精料来，五天之后马儿就能日行五百里。”
这家伙对人和马的生命都不在乎了，连续跑五百里马还能活吗？
巫马二抬起头来，目光坚决的说道：
“我们这附近没有什么人烟，弄不到多少马，但是从此地往西南五百里刚好有一个几十帐的小部落。”
赤裸裸的打劫吗？张有志一听就明白其中的意思。
他很不习惯这样掠夺的行为，于是再次问道：
“那有什么办法能让敌人前进的慢些吗？比如合适伏击的山谷，或者可以阻击敌人的大河？”
“您说的险地只有东边有，那里有包括鲜卑山在内的神山，但是绕路要多走好几天。
至于河流，呼兰部的草原上有数不清的湖泊和河流，他们的战马和大多数战士都能游泳。”
那意思就是，只能先打劫附近的牧民，等南下五百里之后又打劫一次那里的部族，一路靠着抢掠回家了。
似乎是看出了张有志心中的挣扎，巫马二躬身行礼道：
“我慈悲的主人，拓跋王族每一次带兵南下，都会抢掠所过之处的所有人，您应该对他们以牙还牙。”
张有志无奈的同意了这个野蛮的计划。
这番会面耽误了不少时间，但是幸好巫马二早已为他准备了两只活兔。
从五十步外开弓，把两只兔子射杀之后，张有志提着猎物找到了呼兰白音。
“哈哈，呼兰志你看我的猎物。”呼兰白音居然猎到了一头狼。
这狼的皮毛杂乱，显然是冬日里被狼群驱离的孤狼。
张有志做出一副颓丧的表情来：
“要不是我力气还没长成，拉弓四五次就没有力气了，今天我一定能打到一只黄羊。”
“那也是你输了我的朋友。”
张有志无奈的笑道：
“行了行了，慈悲的呼兰白音，今天是我输了。
等回到呼伦湖，有了草场之后我还给你两匹好马。”
被所有军情司人员视为偶像的司座，居然阴谋策划了出卖边军的行动，甚至为此派出了两个分司的司座。
堂堂大周情报司的司座，居然引导鲜卑人灭掉了西大营。
在两人的对话还未结束的时候，他就强忍着内心的狂跳，小心翼翼的摸索着离开了营地。
他不敢逗留、不敢偷马、也不敢试图刺杀，因为他知道能做到分司司座的人，是多么可怕的角色。
何况里边有两个。
罗泰知道，自己今天能够听到谈话已经是万幸了，万万不敢做多余的打算。
一离开拓跋平的大营，摸索着拿回自己的武器，罗泰就向西狂奔。
作为一个情报人员，他知道那里有一个突厥人的部落，能给他提供马匹和补给。
他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要活着，一定要去到呼兰部，找到那几个活着的袍泽。
他要救下那几个袍泽，更要为西大营四千人报仇。
......
大周仁孝元年，十月二十三日，小雪。
呼兰白音和张有志一早就离开大队，进行为期一天的射猎比赛。
他们驭马驰骋在草原上，纵情追逐着黄羊，射猎雪地里留下足迹的肥兔和黄羊。
张有志趁机如约见到了巫马二。
这里是鲜卑山西侧延伸出来的山丘，长着漫山遍野的松林，恰好是呼兰部和突厥东方汗的南部边界。
“主人。”巫马二一见到张有志，就激动的迎了上来。
“主人，这几天我带着兄弟们，探查过这四周各一百五十里的地方。
突厥的东方汗在这里有一个千帐的部族，拓跋平有一个五百帐的小部落，还有一个统御两千帐的呼兰部头人也在附近。
这次南下，东方汗和拓跋平都调集了大量人手，附近十分空虚，只有呼兰部的丁壮在家。
我们找到了三户属于呼兰族的牧民，三户人家的男人都是呼兰部战士，这会儿都在家。
其中一家的草场最为偏远，就算消失十天半月也不会发现，而且他家有一百二十多只羊和四匹马。”
张有志突然问道：“那三户人家一共有多少战马？膘肥体壮的那种。”
巫马二想了一下：“七匹。”
张有志迅速在心中盘算了一下。
按照田秋生的说法，只要把车轮改大一倍，两匹马拉一辆车，载着五个人也能拥有轻骑兵的速度。
呼兰人的追兵至少都是一人双马来算，如果是斥候那些膘肥体壮特殊喂养的好马，那就要有三批马来换乘。
一共需要十二匹战马，可是目前只有自己和闫怀拥有可以骑乘的马。
偷马也是不现实的，这是呼兰部最精锐的部队，除了自己这两匹之外，其余的马晚上都有专人看守。
“按照你的经验，我跟着呼兰部再走五天会到哪里？”
巫马二快速的想了想：“呼兰湖东边，也就是呼兰族的王庭所在，那里是呼兰族水草最为丰茂的地方。”
他顿了顿，又继续补充：“到了那里，王庭的人一定会准备盛大祭祀仪式和宴会，当天晚上是呼兰部最为松懈的时候。”
五天，呼兰部这五千人的大营白天放羊一样的速度，五天行不过三百里。
饮酒到深夜，等大部分人睡着了再一匹马拉着一辆车离开，天亮之前应该能到这里。
张有志把田秋生画的图纸递过去：“这个东西能做吗，样式和尺寸我都标注上了。”
“对不起主人，我们从未制作过这东西。”巫马二满脸的羞愧。
按张有志的想法，单马拉车载着五个人跑到了这里，从营地里带来的马和马车肯定已经不行了。
要是巫马二他们能按照图纸在这里准备好马车，只要几匹马就能跑掉。
张有志没想到，鲜卑人居然连简单的马车部件都不会做。
他想了想，只能问道：
“我们有十个人，等我们到达这里的时候没有马也没有马车，该怎么摆脱？”
“我留下十个人把马让给您，他们为您阻击追兵，我带着剩下的人保护您的周全。”巫马二平淡的声音却透着无尽的悲壮。
“不行。”张有志马上拒绝他，
“我大哥说过，男人就该顶天立地，决不能为了苟且偷生牺牲自己人。
我以前没有抛下过一个自己人，现在也不会抛下你们这些帮助我的人，以后也不会让任何一个为我卖命的人白白送死。”
“誓死效忠主人。”巫马二以拳锤击胸口。
他那脏兮兮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是眼眶已经红了。
张有志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又问道：
“从这里往西南回到周人的长城有多远？打马能走多快？”
“回主人话，从这里到周人的土地接近两千里地。
若是不惜马力，单马一日可行三百里，双马一日可行五百里，三马的话一日六百里。”
所谓不惜马力，就是到达两千多里外目的地之后，马直接废了甚至累死了的意思。
张有志绞尽了脑汁，以他简短的人生经历实在是想不出办法来了，只好问道：
“在草原上要加快行军速度，有什么节省马力的方法马？”
巫马二低头想了想说道：
“没有马车就只有换马，您别看我们的马儿瘦弱，其实都是巫马部当时最好的马。
只是因为走了太多路累瘦了，明天我就去那几户牧民的帐篷里弄些精料来，五天之后马儿就能日行五百里。”
这家伙对人和马的生命都不在乎了，连续跑五百里马还能活吗？
巫马二抬起头来，目光坚决的说道：
“我们这附近没有什么人烟，弄不到多少马，但是从此地往西南五百里刚好有一个几十帐的小部落。”
赤裸裸的打劫吗？张有志一听就明白其中的意思。
他很不习惯这样掠夺的行为，于是再次问道：
“那有什么办法能让敌人前进的慢些吗？比如合适伏击的山谷，或者可以阻击敌人的大河？”
“您说的险地只有东边有，那里有包括鲜卑山在内的神山，但是绕路要多走好几天。
至于河流，呼兰部的草原上有数不清的湖泊和河流，他们的战马和大多数战士都能游泳。”
那意思就是，只能先打劫附近的牧民，等南下五百里之后又打劫一次那里的部族，一路靠着抢掠回家了。
似乎是看出了张有志心中的挣扎，巫马二躬身行礼道：
“我慈悲的主人，拓跋王族每一次带兵南下，都会抢掠所过之处的所有人，您应该对他们以牙还牙。”
张有志无奈的同意了这个野蛮的计划。
这番会面耽误了不少时间，但是幸好巫马二早已为他准备了两只活兔。
从五十步外开弓，把两只兔子射杀之后，张有志提着猎物找到了呼兰白音。
“哈哈，呼兰志你看我的猎物。”呼兰白音居然猎到了一头狼。
这狼的皮毛杂乱，显然是冬日里被狼群驱离的孤狼。
张有志做出一副颓丧的表情来：
“要不是我力气还没长成，拉弓四五次就没有力气了，今天我一定能打到一只黄羊。”
“那也是你输了我的朋友。”
张有志无奈的笑道：
“行了行了，慈悲的呼兰白音，今天是我输了。
等回到呼伦湖，有了草场之后我还给你两匹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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