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往事
金顺曾聊起过，金予度能书会画，当年最想考的是美术院校的工业设计类专业，但他听从父亲的建议放弃了，考入了农业大学农学专业。他一直对美术感兴趣，曾在全市清风廉韵书画暨创意设计大赛中获过三等奖。
金予度对深岩集团VI设计的建议被左董事长视为指手画脚，主要是因没有为集团争取到产品包装补贴。该补贴由市农业品牌建设工作专班办公室负责审核，金予度是成员之一。补贴本是针对贫困村发展的产业产品包装、农特产品快递包装等，深岩矿泉水虽然开采于贫困村，但不属于农产品，也未在贫困村生产，不符合扶持条件，金予度未能帮上忙，也就得罪了左董事长。
左董事长是很强势的人，在金予度面前还能保持谦逊和气，是因集团在开发矿泉水之初面临众多困难，金予度在解决交通、电力、通信、运输等问题上跑过不少路，帮了些忙。
兰蝴看看身边的乘客，各说各话各忙各事，没人关注她这方。她就假装托着下巴轻掩着嘴，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金主任，斗胆问一下，这次征稿，你会不会任评委？”
金予度笑道：“评委都是特邀的专家，哪轮得上我！希望结果公示时，排在首位的是兰总的大作。”
“谢谢金主任吉言！”兰蝴听着客套话，总嫌对话有些别扭，“金主任，我幺姨与你是同学，这么论起来，你算我长辈。你就叫我兰蝴好了。”
“我没那么高的辈份，各叫各吧。你也改改，叫我度哥就行。”金予度一笑。
“好的，度哥！”兰蝴叫道，自然多了。
片刻无声胜有声的沉默后，金予度说：“我拜读过你的公司微信公众号，以及朋友圈作品。我很佩服你的，敢走出舒适圈，直面市场。”
兰蝴笑了：“其实我很优柔寡断，才拖到了现在。”
金予度说：“积累了经验，现在走创业这一步，正当时。你不能再以个人设计为主了，要建起设计团队，让团队不可替代，不要让某个人不可替代。”
“嗯，我明白了。”兰蝴若有所悟，点点头。这个道理她懂，执行起来还是很纠结。
比如，多禧欢奶茶已决定做VI设计与制作，总预算五万元，她让程召负责设计。初稿创意新颖，但不是她喜欢的风格，她又不好过多否定，只提了点修改意见。以为鲁逢这头未必能通过，人家倒是爽快地拍板通过了。她反而怀疑起自己的审美，是否能紧跟程召那样的小青年标准。这年头，五岁，十岁之差就能形成代沟，看人家的网聊未必能看懂。如同她难以接受的破洞牛仔装，受众就有很多，程召就特喜欢，能用审美理论去解释么？她正在以包容之心，为自己的设计大权松绑，不去打击后辈的想象力，让更多创意元素有破土而出的机会。
“今天我路过你公司设计的围挡，还真是有格调的大手笔！”金予度带着肯定说。
“被逼出来的，我不想和其他公司做得一样。”兰蝴笑得苦中带甜。
那天在多禧欢奶茶店与鲁逢和茹丽会面时，茹丽已准备好了多项工程围挡公益广告制作事宜。第一批面积达两千平方米的大画幅喷绘，当天就去看了现场，第二天确定了尺寸和内容就开始了设计。办完审批手续就交誉橙公司制作与安装。后面紧跟的第二批，第三批小画幅的，或者适合拼接成大画幅的，兰蝴公司尽量自己完成了些。
围挡喷绘的文字内容与其他地方大同小异，基本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文明城市创建标语、安全生产提示之类。但呈现出的视觉效果则尽显兰蝴公司的气质，画面绝不套用模板，追求唯美、新颖，远看是景，近看有趣。画幅中加入了兰蝴公司的标识，画面能用兰蝴公司VI标准色值的，就用上了，相当于在给兰蝴公司打巨幅广告。这些艺术围挡成了网红打卡点，兰蝴公司在业内又是声名鹊起。
不过，这次同学间的合作是有交换的。鲁逢已在催兰蝴尽快把那笔五十万的尾款帮忙了结，如果春节前不搞定，节后更没什么指望。升凯公司已将兰蝴公司的十万设计款支付到账，但鲁逢那头仍没消息。那天兰蝴退回田泰预支的设计款时，趁机提起了鲁逢的事，请他帮个忙。田泰却说“他还好意思来找你！你别管他的事！”弄得兰蝴不好多言。
金予度又问：“你当年学的是装潢设计，怎么没去装潢公司？”。
“普通的装潢公司根本不需要设计师，老板只按客户的要求来。专业的装潢公司不要女设计师，说客户一见女的去新屋量尺寸就不太高兴，或者不信任女设计师的水平。”兰蝴想起当年的求职经历就委屈，说，“包装设计公司、印刷公司、影视公司我都去过，没谁久留我。最终，广告公司才成了我的安身之处。”
金予度说：“还好，都属设计类。”
兰蝴问：“听说度哥原本也是想读设计专业？”
金予度笑道：“我专业成绩不够，还非首都的美术学院不考。就与农业、农学结了缘。”
兰蝴恭维道：“做公务员，挺让人羡慕的。”
金予度说：“其实，最初我对自己的农学专业并不满意，不过，听了一位教授的讲座之后，我改变了看法。好的设计创造视觉美感，抓好农业创造的是民间幸福。”
兰蝴说：“是啊，造福一方，会受人景仰。”
金予度问：“你的老师，有什么话影响过你？”
兰蝴脱口而出：“多欣赏优秀的美术作品，然后忽略那些作品，好的设计是思考后的果实。”
金予度说：“深刻！”
兰蝴说：“不过，老师也说过，设计不是生活的全部，要保持社交，好的圈子有助于成长。我还差得远。”
金予度笑了：“先蓄积自己的能量吧。能量不足，强者没精力和弱者社交。”
说话间，金予度接起电话。兰蝴就浏览起微信来。冷洋已发来了消息，说是联系到了西梨县一家米酒厂，他们也生产醪糟，要做VI设计，基础设计那种。
兰蝴兴冲冲把这头的业务作了初步了解，通知程召作好设计构思，争取春节前搞定。等她安排妥当，回过头来，金予度也在看手机。
片刻后，金予度那头传来《雪莲心愿》的独特藏族音乐，他立即把音量调得很细小，认真看起来，嘴角露出了笑意。
兰蝴听着那熟悉的藏族音乐，惊骇得下巴要掉桌上了，恨不得去看看他的视频是不是和自己看的一样。他不可能看到女儿班上的视频吧，也许只是同样的歌曲！她飞速打开家长群，查看起群成员，并没有他的微信头像！
兰蝴越听越忍不住了：“度哥，你看的是学生的舞蹈比赛吗？”
金予度点头笑道：“是啊，七班的！”
兰蝴不敢信：“立才实验中学两江校区初一七班？”
金予度把“七班家长汇”微信群朝兰蝴亮了亮：“和你家晴晴同班！”
兰蝴诧异道：“我幺姨说，你儿子在读五六年级呀！”
金予度笑道：“她记错了。”
兰蝴不敢相信他们的孩子会是同班同学。七班的学生全是外地生，也就是学生户籍都不在重庆，班上有三十名学生。学费根据小升初的选拔考试成绩有高有低，哪怕总分十分之差，学费就是免费到三万的差距，贺晴这学年只付了五千的学费。对有人来说，初中义务教育阶段收这样高的学费不可接受，兰蝴没缴上万的学费就已很幸庆。如果要得到重庆户口去读公立中学，基本得购房落户，一套新学区房到手再到正常入住，要花近百万，二手老破小房子也便宜不了多少。
兰蝴就问：“你们也没把孩子户口迁过去吗？”
金予度遗憾道：“前些年图便宜，在重庆买了套房子，销售人员说两年内能办下房产证，结果四年了也没办下来。那是小产权房，迁不了户口，房产证也没指望了。”
“有自己固定的房子，总比我租房好。我那两室一厅的小房子，五六十个平方，一年下来也要两万，就图离学校近，女儿放学十分钟就能到家。”兰蝴没想到他这样的人也会上房子的当，刚说完她就后悔说得太多，怎么能透露这些细节，暴露自己的生活情况呢。
金予度则说：“租房才对，还可以根据需要换房。我那房子，当时看中的是离公立中学近点。结果儿子考到这所私立学校来，放学要花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家。房子有点大，卖也卖不掉，租也租不出去。弄不好，今后我还得租房。”
兰蝴本想安慰他，反成了显摆，便说：“这些年太多中学生去了外地，转成了外地人，我们本地的学校越来越没影响力了。”
“升学政策越收越紧，今后去外地读中学会越来越难了。”金予度说完，顿了片刻问道，“你父母帮着照顾孩子不？”
“我父母反对我把女儿送出去，我不想麻烦他们。”兰蝴说。
“四位父母都反对吗？”金予度问。
“我父母太溺爱，他父母闲不住，还是自己带比较好。”兰蝴说。女儿对溺爱她的外婆外爷已有了厌烦心理，也见识过婆婆爷爷顿顿吃豆腐、豆芽、土豆的过度节俭。让贺威的父母来带孩子尤其不现实，他们不种点田地养点鸡鸭，只过鸟笼般的城市生活，会愁出病来。她不禁问起他来，“你父母帮着陪孩子没呢？”
金予度说：“平时有老人在陪，这种大假他们就出去旅游放松去了。孩子最好还是家长来管着。”
“你们这样真是太好了！”兰蝴羡慕道。她又问道，“家长群里，怎么没见到你的头像？”
金予度笑了：“我用的另一个号码。”
金予度对深岩集团VI设计的建议被左董事长视为指手画脚，主要是因没有为集团争取到产品包装补贴。该补贴由市农业品牌建设工作专班办公室负责审核，金予度是成员之一。补贴本是针对贫困村发展的产业产品包装、农特产品快递包装等，深岩矿泉水虽然开采于贫困村，但不属于农产品，也未在贫困村生产，不符合扶持条件，金予度未能帮上忙，也就得罪了左董事长。
左董事长是很强势的人，在金予度面前还能保持谦逊和气，是因集团在开发矿泉水之初面临众多困难，金予度在解决交通、电力、通信、运输等问题上跑过不少路，帮了些忙。
兰蝴看看身边的乘客，各说各话各忙各事，没人关注她这方。她就假装托着下巴轻掩着嘴，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金主任，斗胆问一下，这次征稿，你会不会任评委？”
金予度笑道：“评委都是特邀的专家，哪轮得上我！希望结果公示时，排在首位的是兰总的大作。”
“谢谢金主任吉言！”兰蝴听着客套话，总嫌对话有些别扭，“金主任，我幺姨与你是同学，这么论起来，你算我长辈。你就叫我兰蝴好了。”
“我没那么高的辈份，各叫各吧。你也改改，叫我度哥就行。”金予度一笑。
“好的，度哥！”兰蝴叫道，自然多了。
片刻无声胜有声的沉默后，金予度说：“我拜读过你的公司微信公众号，以及朋友圈作品。我很佩服你的，敢走出舒适圈，直面市场。”
兰蝴笑了：“其实我很优柔寡断，才拖到了现在。”
金予度说：“积累了经验，现在走创业这一步，正当时。你不能再以个人设计为主了，要建起设计团队，让团队不可替代，不要让某个人不可替代。”
“嗯，我明白了。”兰蝴若有所悟，点点头。这个道理她懂，执行起来还是很纠结。
比如，多禧欢奶茶已决定做VI设计与制作，总预算五万元，她让程召负责设计。初稿创意新颖，但不是她喜欢的风格，她又不好过多否定，只提了点修改意见。以为鲁逢这头未必能通过，人家倒是爽快地拍板通过了。她反而怀疑起自己的审美，是否能紧跟程召那样的小青年标准。这年头，五岁，十岁之差就能形成代沟，看人家的网聊未必能看懂。如同她难以接受的破洞牛仔装，受众就有很多，程召就特喜欢，能用审美理论去解释么？她正在以包容之心，为自己的设计大权松绑，不去打击后辈的想象力，让更多创意元素有破土而出的机会。
“今天我路过你公司设计的围挡，还真是有格调的大手笔！”金予度带着肯定说。
“被逼出来的，我不想和其他公司做得一样。”兰蝴笑得苦中带甜。
那天在多禧欢奶茶店与鲁逢和茹丽会面时，茹丽已准备好了多项工程围挡公益广告制作事宜。第一批面积达两千平方米的大画幅喷绘，当天就去看了现场，第二天确定了尺寸和内容就开始了设计。办完审批手续就交誉橙公司制作与安装。后面紧跟的第二批，第三批小画幅的，或者适合拼接成大画幅的，兰蝴公司尽量自己完成了些。
围挡喷绘的文字内容与其他地方大同小异，基本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文明城市创建标语、安全生产提示之类。但呈现出的视觉效果则尽显兰蝴公司的气质，画面绝不套用模板，追求唯美、新颖，远看是景，近看有趣。画幅中加入了兰蝴公司的标识，画面能用兰蝴公司VI标准色值的，就用上了，相当于在给兰蝴公司打巨幅广告。这些艺术围挡成了网红打卡点，兰蝴公司在业内又是声名鹊起。
不过，这次同学间的合作是有交换的。鲁逢已在催兰蝴尽快把那笔五十万的尾款帮忙了结，如果春节前不搞定，节后更没什么指望。升凯公司已将兰蝴公司的十万设计款支付到账，但鲁逢那头仍没消息。那天兰蝴退回田泰预支的设计款时，趁机提起了鲁逢的事，请他帮个忙。田泰却说“他还好意思来找你！你别管他的事！”弄得兰蝴不好多言。
金予度又问：“你当年学的是装潢设计，怎么没去装潢公司？”。
“普通的装潢公司根本不需要设计师，老板只按客户的要求来。专业的装潢公司不要女设计师，说客户一见女的去新屋量尺寸就不太高兴，或者不信任女设计师的水平。”兰蝴想起当年的求职经历就委屈，说，“包装设计公司、印刷公司、影视公司我都去过，没谁久留我。最终，广告公司才成了我的安身之处。”
金予度说：“还好，都属设计类。”
兰蝴问：“听说度哥原本也是想读设计专业？”
金予度笑道：“我专业成绩不够，还非首都的美术学院不考。就与农业、农学结了缘。”
兰蝴恭维道：“做公务员，挺让人羡慕的。”
金予度说：“其实，最初我对自己的农学专业并不满意，不过，听了一位教授的讲座之后，我改变了看法。好的设计创造视觉美感，抓好农业创造的是民间幸福。”
兰蝴说：“是啊，造福一方，会受人景仰。”
金予度问：“你的老师，有什么话影响过你？”
兰蝴脱口而出：“多欣赏优秀的美术作品，然后忽略那些作品，好的设计是思考后的果实。”
金予度说：“深刻！”
兰蝴说：“不过，老师也说过，设计不是生活的全部，要保持社交，好的圈子有助于成长。我还差得远。”
金予度笑了：“先蓄积自己的能量吧。能量不足，强者没精力和弱者社交。”
说话间，金予度接起电话。兰蝴就浏览起微信来。冷洋已发来了消息，说是联系到了西梨县一家米酒厂，他们也生产醪糟，要做VI设计，基础设计那种。
兰蝴兴冲冲把这头的业务作了初步了解，通知程召作好设计构思，争取春节前搞定。等她安排妥当，回过头来，金予度也在看手机。
片刻后，金予度那头传来《雪莲心愿》的独特藏族音乐，他立即把音量调得很细小，认真看起来，嘴角露出了笑意。
兰蝴听着那熟悉的藏族音乐，惊骇得下巴要掉桌上了，恨不得去看看他的视频是不是和自己看的一样。他不可能看到女儿班上的视频吧，也许只是同样的歌曲！她飞速打开家长群，查看起群成员，并没有他的微信头像！
兰蝴越听越忍不住了：“度哥，你看的是学生的舞蹈比赛吗？”
金予度点头笑道：“是啊，七班的！”
兰蝴不敢信：“立才实验中学两江校区初一七班？”
金予度把“七班家长汇”微信群朝兰蝴亮了亮：“和你家晴晴同班！”
兰蝴诧异道：“我幺姨说，你儿子在读五六年级呀！”
金予度笑道：“她记错了。”
兰蝴不敢相信他们的孩子会是同班同学。七班的学生全是外地生，也就是学生户籍都不在重庆，班上有三十名学生。学费根据小升初的选拔考试成绩有高有低，哪怕总分十分之差，学费就是免费到三万的差距，贺晴这学年只付了五千的学费。对有人来说，初中义务教育阶段收这样高的学费不可接受，兰蝴没缴上万的学费就已很幸庆。如果要得到重庆户口去读公立中学，基本得购房落户，一套新学区房到手再到正常入住，要花近百万，二手老破小房子也便宜不了多少。
兰蝴就问：“你们也没把孩子户口迁过去吗？”
金予度遗憾道：“前些年图便宜，在重庆买了套房子，销售人员说两年内能办下房产证，结果四年了也没办下来。那是小产权房，迁不了户口，房产证也没指望了。”
“有自己固定的房子，总比我租房好。我那两室一厅的小房子，五六十个平方，一年下来也要两万，就图离学校近，女儿放学十分钟就能到家。”兰蝴没想到他这样的人也会上房子的当，刚说完她就后悔说得太多，怎么能透露这些细节，暴露自己的生活情况呢。
金予度则说：“租房才对，还可以根据需要换房。我那房子，当时看中的是离公立中学近点。结果儿子考到这所私立学校来，放学要花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家。房子有点大，卖也卖不掉，租也租不出去。弄不好，今后我还得租房。”
兰蝴本想安慰他，反成了显摆，便说：“这些年太多中学生去了外地，转成了外地人，我们本地的学校越来越没影响力了。”
“升学政策越收越紧，今后去外地读中学会越来越难了。”金予度说完，顿了片刻问道，“你父母帮着照顾孩子不？”
“我父母反对我把女儿送出去，我不想麻烦他们。”兰蝴说。
“四位父母都反对吗？”金予度问。
“我父母太溺爱，他父母闲不住，还是自己带比较好。”兰蝴说。女儿对溺爱她的外婆外爷已有了厌烦心理，也见识过婆婆爷爷顿顿吃豆腐、豆芽、土豆的过度节俭。让贺威的父母来带孩子尤其不现实，他们不种点田地养点鸡鸭，只过鸟笼般的城市生活，会愁出病来。她不禁问起他来，“你父母帮着陪孩子没呢？”
金予度说：“平时有老人在陪，这种大假他们就出去旅游放松去了。孩子最好还是家长来管着。”
“你们这样真是太好了！”兰蝴羡慕道。她又问道，“家长群里，怎么没见到你的头像？”
金予度笑了：“我用的另一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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