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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劈不死,我爱不休 3-4

    3

    “把单子给我,干嘛都盯着我看?”

    中年妇女又开口了,众人也瞬间回过了神。

    杨主任扶了扶眼镜,又把头侧的一缕头发往头顶捋了捋,半信半疑地问:“这位女士,您确定要替肖晟垫付费用?”

    “怎么?我就不能垫付?”

    “不不不,能能能,您别误会。”

    “这……您是他的亲戚还是朋友?”

    刘护士长也忐忑不安地跟着问了一句。

    “你们咋这么啰嗦,难道有人缴费还要盘查不成?”

    中年妇女有不悦,伸手就从护士手里拿过账单,粗略扫了一眼,从包里掏出一张卡给护士,然后说道:“总计欠费96000元,这是张十万的卡,你拿去全刷了,麻烦你找4000元的现金拿过来。”

    护士接过卡,站着没动,然后看着杨主任。

    “去吧!按这位女士说的办。”杨主任交代护士一句,护士面色一喜,马上就去财务窗口办理手续。

    看到有人出钱,围观的人也就散了。

    杨主任和刘护士长向中年妇女道过谢,又向周珏和肖晟打过招呼就暂时离开了病房。

    “扑通”一声,周珏对着中年女士跪了下来,想说几句感谢的话,但眼泪刷啦啦地抢在了前面。

    “起来,起来,这丫头,你这是干嘛?”

    “大姐,您的钱,我只有慢慢还了。”

    “呵呵,你这丫头,钱的事,不必放在心上,去收拾东西去吧!”

    中年妇女弯下腰,赶快把跪在面前的周珏扶了起来。

    护士也办完了手续,把一叠票据放在床头柜上,又把一张银行卡和一叠粉红的钞票放在上面,然后对毕恭毕敬地中年妇女说道:“这位女士,卡刷完了,您要让找的现金也找好了,请您数一下。”

    中年妇女没吭声,只是微笑着对护士摆了摆手,护士也就知趣地退出了病房。

    “谢谢”站在窗口的肖晟终于开口了。

    “你这个木头,呆货。”听到肖晟说道谢,周珏才反应过来,冲过去就拧着肖晟的胳膊,把肖晟拉到中年妇女面前要让跪下。

    中年妇女伸手拦了周珏,然后把护士放在床头柜上的票据和钱拿了起来,把那张卡抽出来装进自己的包里,把钱和票据塞进周珏的手里说道:“没事,这些算不了什么,钱财是人的胆气和身份,但并不是人生最珍贵的东西。”

    周珏接住了票据,把那叠钱又推了过去死活不拿。

    中年妇女无奈,又把周珏推过来的钱接住,然后拿过肖晟的手,把钱塞进肖晟的手里让握住。

    “目前你们用钱的地方还很多,这医院是出了,但得活下去才是关键,看得出来,你俩目前还处在困难阶段。”

    年妇女说完,就出了病房门向电梯口走去。

    保洁大嫂又进来整理病房,这才让俩人收拾东西。

    除了身上穿着的条纹病服,还有一双鞋入院后从地摊上10元钱买的塑料拖鞋外,身上被烧焦的那身本来就是地摊货的衣裤,早已在入院后就被扔进垃圾桶了。

    周珏皱了皱眉,肖晟却没心没肺地笑了。

    “走啊!愣着干什么?”

    “就这样出去?”

    “这样不行吗?”

    “你等等,我出去买套衣服还了再走。”

    “算了,将就将就,又没光着腚,怕啥?”

    “别人会笑话的,穿着病号服当衣服。”

    “你我遭受别人的耻笑还少吗?我不在乎再多一次。”

    “你……真拿你没办法……”

    俩人说着,就直接出了病房乘坐电梯下楼。

    “哎呀!我这猪脑筋,怎么没问下那个大姐的电话,这以后怎么还人家钱啊?”刚到医院的院子里,周珏就大叫起来。

    肖晟好像不在意,摇了摇头说道:“有缘一定会再见面的。”

    “你,你脑子被烧坏了,绝对烧坏了,回去好好修养修养。”

    “世上事,本来就是个缘分,也是因果,不必太在意。”

    “你脑子真被烧坏了,以前可不是这样,咱得抓紧挣钱,挣钱还人家。”

    “我说过,有缘还会遇见,你不必在意。”

    “……”

    俩人争着嘴,肖晟坐在周珏旁边,不到半小时,周珏就给快递公司还了车,把当日的单据交接清楚就和肖晟步行着往回走。

    “前面有个综合市场,咱先给你买套衣服和鞋子。”

    “算了,这样挺好的,花那钱干嘛?”

    “真烧坏了脑子,你总不能穿着这干活吧?”

    “哦对了,我就不跟你回去了,我要干一件眼目之下必须先干的事,苗圃里多我一个,只能给你多带来一份被别人嘲讽的口实。”

    “你,脑子真烧坏了,其他地方谁要你?你眼目之下最重要的是康复,是修养身体,不是由性子干什么。”

    肖晟停了脚步,突然伸出两只手把周珏的面纱揭了下来,然后捧着周珏那张烂葡萄串一样的脸说:“我会回来的,但这次我必须走,现在说了你也不懂,你为我做的我全知道,包括这近两年期间的事,你等我,最多一年,等我回来,我让那些曾经侮辱过你的人无地自容。”

    说完,肖晟把揭下的面纱又挂在周珏的脸上,然后转身而且,光脚踏着那双塑料拖鞋,连头都没回就消失在路人堆里了。

    “脑子烧坏了,真烧坏了……”

    周珏嘴里喃喃地念着,黑色面纱下面,两股眼泪流过脸上的沟壑,然后顺着白皙的脖子流向胸口的深沟。

    “脑子烧坏了,真坏了……”

    周珏目光空洞,自言自语着孤寂地回了家。

    周家,在金城市只能算个二流家族,周氏集团主要涉猎绿化、园林、苗木和路桥工程。

    一些抛头露面又有权力和油水的职位,都是周家其他小辈们担任,像周珏在家族里,混得还不如个外聘的项目经理,甚至不如个保安队长。

    自身天生貌丑,加上父亲周鼎在家族中毫无权势,一家人生活得也很恓惶,受气也是家常便饭,一家人挤在老旧小区一套不足百平的三居室里,周家位于新区的别墅,只是在年节和家族活动时才有机会进入。

    4

    就在周珏回家的同时,肖晟已经出现在城外的一处山道上。

    肖晟冷峻的脸上,没有了往日唯唯诺诺的呆相,倒像是一头敏捷的豹子。

    山风吹得条纹病号服烈烈作响,胸前的肌肉上,一只汉代虎型的图案栩栩如生,那是胸前那块铜牌被雷击时融化后所造成的烙印。

    自从认识那个老乞丐后,那只铜牌就一直被挂在胸前,直到在山顶栽树的时候,被突来的雷电击中。

    回想起来,父母遭遇车祸去世已经有十年了,相依为命的奶奶,也在自己被一所二类本科大学录取后,留下一只淡绿的手镯,在一个流星划过老屋屋顶的夜里无疾而终。

    那只淡绿的镯子,在金城市的古玩店里换了三千元钱,加上村里亲友的凑份,勉强交了学费后,肖晟的口袋里所剩不足二百元。

    以后的日子,全靠周末打零工,课余捡废品才维持生活。

    那个老乞丐,也是在周末去一处拆迁工地上捡废旧钢筋头时偶遇的。

    那天也是一个突来的雨天,肖晟提着半蛇皮袋捡来的废旧钢筋头,在一处拆得残垣断痕的屋子避雨,恰逢一个衣衫破烂的老乞丐躺在墙角。

    老乞丐疯疯癫癫,前言不搭后语,肖晟主动把怀里揣着的一个饼递给老乞丐,又把半瓶自己灌的凉开水递上去。

    吃了饼喝了水的老乞丐,似乎有了气力动弹,坐了起来后,从怀里掏出一本看不出年代的册子,和一只饼干大小带着绿锈的铜牌交给肖晟。

    肖晟知道,老乞丐以为他是捡废品的,就把自己身上唯一的废品给了自己。

    就在肖晟摸出口袋找仅有的几元钞票,准备作为收购款付给老乞丐时,才发现老乞丐已经消失不见,寻遍整个拆迁工地,再也没见老乞丐风烛残年的影子。

    一斤废旧书报卖废品收购站也就五毛钱,一斤铁倒能卖两元的,至于铜,只是卖过旧电线的芯子,一斤要四十元的。

    这只带绿锈的铜牌,上面一只线条很简单的走兽,看得出来是只虎。只是分量太少,不足一两,见上面有个小孔,就从捡来的废品里找出半截细细的牛皮绳来,正好穿过那个小孔,刚好挂在脖子上做个装饰。

    至于那本纸张泛黄的书,随手翻了翻,觉得有趣,也就留了下来准备晚上睡不着时打发时间

    四年时间不觉一晃而过,由于没有社会背景资源,加上二本学历也不吃香,投了几次简历,都是泥牛入海无消息。

    那本用来睡前混时间的书,也被肖晟翻得滚瓜烂熟。

    书里有图有文,大致分为医、武、玄、气,四个篇章,每个篇章都有几幅线条简单的图形,每个图形都配有繁体文字释义。

    肖晟就是在一条河边拿竹竿准备叉鱼时,突然浑身僵硬四肢不听使唤落入水中,被路过的周珏发现后打捞了上来。

    随后,被带到苗圃里暂时安顿了下来,在工具房里用木板拼凑了个床,然后铺了条用来给苗木保暖的防冻毯就算有了住处。

    肖晟很清楚地记得,那天在山顶植树,是周氏下属的绿化公司承接的一项黄山绿化项目,在植树过程小憩时,由于浑身出汗,他解开身上的运动衣,露出胸膛在山顶一块巨石上吹着凉爽的山风,突然晴朗的天空阴云密布,“咔嚓”一声巨响,一道闪电从头顶直刺下来击在自己的胸口上。

    在呼隆隆的雷声里,接连三道闪电都击在同一处地方,在一阵衣物的焦糊味中,肖晟昏死了过去。

    肖晟就像进入了梦乡,梦见自己躺在医院里,梦见周珏和她堂哥激烈地争吵,梦见她作为绿化负责人的堂哥周力,言辞凿凿地拿肖晟没有和公司签用工合同而拒绝支付住院费用。

    梦见周珏哀求着向家族里长辈和堂兄弟姐妹们借钱被拒后还遭嘲讽谩骂。

    肖晟知道自己每过一段时间,身体就不定时地僵硬一会,那次碰巧在河边,一般都是发生在夜里睡觉时。

    在所有人眼里一年零十一个月的“植物人”日子,肖晟做了一年零十一个月的梦。

    肖晟在梦里,很清楚地感到那一道道雷电在身体里游走,从心脏到丹田,从丹田到四肢,从四肢到全身的经络,从经络到每一个毛孔。

    那本书里的东西,从医篇里人体所有的穴位和脉络,和有内脏和每一块骨骼,像玩具一样被自己拆解,又重新装配起来。

    武篇里的人形动作,腾挪闪跳,出拳踢腿,都收发自如。

    玄篇里的风水、阵法、篆符也一一对应,眼睛能洞穿一切障碍一样。

    至于气篇,肖晟觉得体内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需要填充很多东西进去。

    肖晟这时才明白,自己身体发生了令人神奇的变化,而这个变化的根源,就来自于那个老乞丐给的那本书和被雷击得融化了的那个铜牌。

    离山顶越近,暮色渐浓,周围的灵气也就越明显。

    暮色影响不了肖晟的视线,在一座香火破败的小庙后面,寻找了一个人迹罕至的洞穴,然后就盘腿坐了下来……

    饿了就去半山腰那个小庙的供桌上捡几样零星的供品吃,渴了就喝几口石崖缝里滴下来的泉水。

    一连七天,肖晟就这样打坐,就这样吃喝。

    第八日早上,东方微微露白,肖晟北负着双手站在一块巨石上,嘴角上扬微微一笑,然后跳下巨石,向后山的小道走去。

    在一家丈夫外出打工,家里只剩一个孩童和妇女的山民家喝了一碗山药稀饭,又吃了两块玉米面饼后,肖晟用按摩的方法,矫正了山民三岁孩童走路不稳的腿型。

    妇女在惊讶过后,翻箱倒柜找出丈夫最好的一套衣服,还有平时舍不得穿的一双胶鞋作为谢仪。

    肖晟也没有客气,换上衣服裤子和鞋后,揣着两块玉米面饼和三个煮鸡蛋后,就消失在山乡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