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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不是个幸运的人

    苏一杭并不是一个很幸运的人,虽然很多人觉得她并没有什么能力却总是有顺风顺水的运气。

    比如从小吴女士就找了当地最好的老师教习她声乐,乐器演奏,舞蹈,绘画,如今的苏一杭却并不精通其中任何一项;又比如她第一次参加ZY面试就通过,却成了有史以来考试分数最低的中国人。

    对于这些关于她运气好的评价苏一杭只有苦笑。她曾经跟一个朋友说了自己的过往,对方越听眉头皱越深最后那个多愁善感的双鱼座女生眼泪差点当场流下来:

    “我最听不得这些事了,你怎么会这么惨?”

    苏一杭自认为不是一个幸运的人,甚至有点倒霉。她以为从她十五岁那年学会和命运抗争开始,自己的不幸已经结束了。

    没想到现在她似乎又被霉运女神缠上了。每天都会按时起床,从小学开始就从不迟到(除非故意)的她,到这里的第一天居然就睡过头了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接下来又发生了一件即非意料之外也非情理之中的事,她没有拿到班表。

    “我没有听说过有人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她所认识的所有人都这样告诉她,给IT部门的人发了邮件也没有得到回复。“真的是见了鬼了。”连她室友都这样说。她只好发邮件向自己经理求助。

    她的经理是个澳大利亚人,叫妮可。妮可很负责,收到到邮件以后马上转发给了IT部门的人,并且回复苏一杭她会叫助理跟进这件事。

    晚上的时候苏一杭收到了自称IT部门同事的电话,告诉她这是个电脑bug,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已经在修复了,但是因为全公司的班表系统都是提前一个月就已近安排好了的,没有办法把她排进任何的航班,所以这个月她的班表只能和那些“替补(待定)”月的同事一样。

    “替补(待定)”,英文Reserve,是ZY班表系统中的一个专用名词。

    按照入职以前给每个人做的性格测试,电脑系统依照测试结果把所有人分进七个组。

    每一个航班都是系统根据每个空乘的国籍、语言能力、每个月法定飞行时长以及性格特点排练组合出的。前三项根据“国籍、语言能力、每个月法定飞行时长”入职培训的时候苏一杭有被告知过,最后一个根据性格特点,并没有官方的说法。

    但她和很多前辈交流过,确定这是真的。同一个航班上遇到同组人员或性格与自己性格互补那个组成员的机会比较大一些。据说这样是为了减少员工之间的矛盾。

    ZY的班表系统里面还有一个航班竞标功能,

    七个月轮一次,每一个小组每第七个月有个topbid,类似于拍卖会的竞标。小组成员在自己小组topbid月申请的航班,系统会在符合条规(所在航班对语言和国籍的特殊要求)的情况给予优先配给。

    而topbid月结束,该小组成员就回到新一轮开始的第一个月,也就是“替补(待定)”月。“待定”月是无法如同平时那样提前半个月知道自己下个月飞哪里的,拿到的班表上只有一整个月的“待定”。

    而进入“待定”月的空乘,那一整个月的航班都是由其他同事能不能够去飞自己班表上的航班所决定。

    比如有同事生病或者拿到了紧急事假的批准,接下来一个或者几个航班都没法飞了。

    又比如某个航班的VIP客人突然提出特殊要求,需要增加某些说特定语言的空乘甚至指定某一个空乘,那么原本属于那个航班的其他某几个空乘就会被从那个航班拿掉(他们班表上那几天会变成“待定”),而被指定的空乘(们)也会被从本来的航班上拿掉(也有可能接下来好几个航班都会被拿掉,因为这还牵涉到法定飞行时长的问题)。

    这一系列连锁反应都会造成好几个相关航班少人,这时候系统就会在“待定”的空乘里面安排替补。

    班表系统的工作人员会提前24小时以上通过电话把航班信息告知需要替补的那个空乘,电脑也会同时(或提前)更新网络班表系统,

    空乘们可以通过刷新班表系统自主查询到。

    但如果运气不好,替补(待定)空乘有可能会接到“机场待命”或“在家待命”这两种不愿意接到的通知。

    “在家待命”顾名思义就是在家等着被告知你的航班。

    待命时间为八个小时,这段时间里面你可以做任何事,但最好在家,因为你很有可能在待命时间结束前一分钟接到通知要你在一个小时以内赶过去。

    “机场待命”为四个小时,

    待命时间开始前十五分钟你要穿上制服化好妆,带上行李箱去“机场待命室”签到,然后一直呆在那里。

    机场待命相对在家待命的好处是有时候会被分到特别好的航班上。

    比如某个可怜的家伙因为遇到严格的副乘务长,飞前安全提问时没答上问题不幸被从日内瓦航班上给“卸货”了。

    又比如某个幸运的家伙好不容易topbid的时候拿到了“七天小长假”——里约热内卢航班,结果在来机场的路上遇上了交通堵塞,没有能够按时签到。

    这种情况下只能从机场待命室调人替补上。

    而在家待命,因为替补的都是那些“请病假”之人的航班,有时候那些同事可能只是因为航班不好而“病了”。

    “替补(待定)”月是很难熬的一个月,很多辞职的人甚至会专门把离职日期定在那个月开始那一天。

    而被霉运女神眷顾的苏一杭,入职第一个月就遭遇“待定”。

    “我上辈子肯定做了很多不好的事”苏一杭想。

    她外婆是个虔诚的佛教徒,每天早晨三点起床给家里供奉的神像上香那种程度的虔诚,风雨无阻。当然佛教里没有规定必须三点起床,是因为她外婆人不怎么聪明做事也慢吞吞,又每天早上又要给全家人准备早餐所以不得不这么早起床。

    苏一杭其实并不太相信佛教所谓前世今生,她觉得每个人这一辈子做的错事就应该这辈子来承担后果。

    可她不记得自己这辈子有做过什么不好的事,难道是因为她小时候总是揍那些跟她告白的男生?这些事的确让她很后悔,在他们情窦初开的年纪自己对他们做了这么可怕的事,实在太恶劣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受到了惩罚——她如今23岁还在打光棍。

    “我什么时候能够结束单身?”她想在第一趟航班上就来趟艳遇,电视里都这样演的。可是现在她连自己第一趟航班飞哪里都不知道。

    每次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在讨论她们这个月要飞哪里,有哪些期待,该做些什么准备,她连话都插不进去。

    在连续几天每天都打开班表系统刷新好几次以后,有一天她终于刷新出了自己的第一个航班。

    AMS,

    她还记得在航空学院的时候考过这个机场缩写,是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