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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入庙门非香客

    多年以后,想起庙里外那些算命先生李莘莘还是有一股说不清的厌恶。

    他们好似阴魂不散的出现在李莘莘的生命里,无力摆脱。

    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同时也挥之不去,他的出现好像都在告诫她要好自为之。

    中考刚结束不久,李莘莘始终紧绷着的神经得以放松。

    初一前一天傍晚,残阳似血,夕阳映照在洁白无瑕的云朵上添了一抹颜色,增添了属于她它的的标记。

    鸟儿在空中肆意玩耍,幸运的是它们至少还有同伴,而这一切李莘莘是趴在书桌上看见的。

    她的手不停的摆弄着桌上的宣纸,放在砚台上的毛笔早已干涸,一天到晚都还没有墨水的滋润。

    李萧萧在床上不停的打着呼噜,她很羡慕小孩子有这么好的睡眠,一个午觉睡到傍晚晚上到点了还能睡着。

    她突发奇想,端着手里的毛笔轻蘸了几下墨水再用砚台撇去多余的墨汁,她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床边,生怕墨水染一滴在地板亦或者床上。

    李莘莘骑在了她身上,如此大的动静都不见她醒过来。

    只见她一手撑着身子,另一只手端着毛笔在李萧萧的脸上即兴发挥,增添了属于她的标记,也给她添了些许妆容。她坐直了身子看着自己“伟大”的杰作不由掩嘴而笑。

    正当她沾沾自喜之时,屋外传来一声“我回来了”,李莘莘心里暗道“糟了”。

    她急忙想要擦去她脸上那抹色彩,那墨汁如胶似漆一般挂在她的脸上不愿动弹。

    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先从床上下来,心里盘算着如何解释,不由自主的走到了屋门,看到手中的毛笔又归回原位。

    走到屋外,父亲李柏正蹲在花圃前,手里把玩着刚开花的金鱼花。

    那支金鱼花的枝条四处蔓延、侵略、占有着本不属于它的领地,零星的花朵同金鱼一般嘟起了嘴,甚是讨喜。

    李莘莘长叹了一口气,凑巧花儿开了,李柏脸上的挂着笑容,想必不会有太多的唠叨。

    李柏在林业局工作,除了两个女儿之外最疼爱的无疑就是门前这些看着一无是处的花花草草。

    别人家里都有或大或小的庭院,都会种上一些时令的蔬菜,因为李柏的与众不同导致经常会因为这些个花草和母亲李玉兰拌嘴。

    漫长的光阴,他们用拌嘴消耗了大半无趣的时光。

    李莘莘走下台阶,李柏听到声响转过头来叫唤了她的名字,她应了一声边走到他的旁边一起蹲下看着那开放的金鱼花。

    “明天带你们姐妹俩出去走一走怎么样?”李柏侧头问道。

    李莘莘先是沉思了一番,先前几次父亲也曾说过不少类似这样的话,无一例外,都没有兑现。

    不是突发变故就是被李玉兰阻挠。她掐着本就为数不多的金鱼花花柄平静的看着李柏问道:“这次是真的吗?”

    李柏被这么一问眼神中充满了慌张,又想起先前几次的食言心里还有些心虚。吱吱唔唔的回答道:“应该……应该…是真的。”又蹦出个“吧”。

    这么不肯定的语气顿时让她失去了兴趣,她掐着花柄的手指松开,李柏见状长呼出一口气。

    李莘莘从小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希望越大,伴随着的失望也就越大,每次的满心欢喜换来的只是一盆接着一盆的冷水浇洒在她头上告诉她得清醒。”

    李萧萧听到门外的动静从屋里钻了出来,两人看见她额头上的小乌龟面面相觑,她揉了揉惺忪的朦胧睡眼喊了一声:“爸”,李莘莘给她挪了挪位置,她也跟着蹲在了金鱼花前。

    沉默良久,李萧萧开口问道:“你们刚才趁我睡觉说了什么呀?”

    “我说明天我带你们姐妹俩出去玩!”李柏又来了精神,“如果有办法的话。”他补充道。

    这话传到了李萧萧的耳朵里就显得李柏格外的高大,她干劲十足看着眼前那些金鱼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通通揪了下来,“这些小树苗的叶子都发黄,我帮你全部修理一下。”她手里抓着金鱼花冲他俩炫耀。

    李莘莘吃惊到说不出话来,根本都来不及阻止她。

    她又跑到李柏身后双臂环绕着他的脖颈娇滴滴的说道:“老爸对我最好了。”

    看着李柏满头的黑线还有天真的李萧萧,她摇了摇头,她不愿意用现实打击自己的亲妹妹,悻悻然走进了屋里关了起来。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李萧萧在李玉兰的点醒下才发现自己的脸上不对劲,吃饭的过程中,她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李莘莘一刻,恶狠狠的。

    李莘莘很是从容的吃完饭了饭就跑回了屋子里,愣由她怎么敲门呼唤她都没有搭理。

    初一清晨,李玉兰一大早在厨房里忙活,李莘莘早早就听见了锅碗瓢盆的声响,她推开了门,李柏坦然自若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报纸。报纸举得比头还要高上许多,听到开门的动静他拉下报纸对了李莘莘笑着说了一声:“早啊。”

    果不其然,李柏再一次食言,今天是初一要去庙里烧香。

    李玉兰嘴上说,让姐妹俩出去玩却在旁边不停的埋怨平日里都没有人帮她,各种情绪都在他的脸上表演的淋漓尽致。

    李莘莘又挡不住妹妹的哭闹,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应承着陪李玉兰烧香你消息啊,让李萧萧跟着李柏出去玩,她内心想着:“真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会撒娇的女人最好命”

    出门之前李萧萧还不忘转身给她扮了个鬼脸。

    寺庙不大,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只因为今天是初一又恰逢是假期来玩的人都带着小孩自然也就热闹些。

    寺庙门口有个算命的老先生记忆中,他一直以来都在这儿,没见过他挪过位置,他长桌上摆放着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他时常还戴着一副深黑色的墨镜,不论是阴天还是雨天晴天,他曾问过李玉兰,毕竟女人知道的琐碎事终归比男人要多得多。

    李玉兰听隔壁王婆婆说过。

    它本身并非是一个道士,据说啥时候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把它父母都给吓坏了最后送去的山上的道观,后来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是被盗光给敢下山来无所事事就变成了一个算命先生。

    李莘莘很是细致的打量了他一番,他的五指略显粗糙,手里还端着毛笔,下笔如有神助,力道不轻看出来有几分功力,写的字属实不错。

    她从小就跟着爷爷练字,后来他心目中那个可爱的老头走了,他便跟着李柏写字,还是有点眼力见的。

    他表情肃穆庄严,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但这般气宇轩昂的人设不一会儿就崩塌了。

    看见有人迎面走来他就拉开嗓子吆喝,他的目光锁定在一个中年男子身上,只因他来时多瞧了他一眼。

    “来来来,坐坐,算得不好,不要钱啊。”他赶紧招呼男人坐下。

    “算得准不准啊?”男人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放心,你看我常年以往都在做混饭吃你见过镇上还有其他算命的吗?只管坐下来我帮你算一卦。”他自夸自擂,“算得不好不收钱!”他贼兮兮地说道,男人坐在他对面的板凳上。

    “现在心里默念自己的名字,生辰八字,还有家庭住址,记住,多念几遍!”他强调了最后四个字,客人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既然坐在这倒不如配合着点,他不断地摇晃着竹筒竹签在桶中不断起伏,挣扎,其中自有翘楚奋力一跃掉落在长桌上。

    李莘莘心里想着肯定是一只上上签,那位老算命先生时而皱眉时而漏笑,客人的心也跟着起伏,他连忙问道:“先生,怎么说?”

    “来,手伸出来。”

    客人把手伸了出去,他的食指划过他的手心各个脉络,他也听李玉兰说过,手掌的脉络分为事业线,生命线,姻缘线之分,不过她从来都不当真。

    只见老先生轻点头,然后靠在客人耳边窃语,客人也听得认真,李莘莘伸长了耳朵也没有听到什么,老先生斜眼看了她一眼,李莘莘便转头不在去看他们俩。

    座上客也没有墨迹、含糊,从口袋里掏出前来塞到老先生手中开怀起身。

    陆陆续续老先生的算命摊上又多了好几个客人,老先生笑得格外灿烂,李莘莘也没打算继续看下去,他总感觉第一个人就是他找来的“托”,是老先生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妈妈,你快进去烧香吧。”李玉兰也站在他的身边看了一会儿,她有些诧异:“你都陪我走到这了为什么不跟着进去拜一拜。”

    李莘莘只是淡淡的来了一句:“我受不了那些香的味道。”便靠在了寺庙外的围栏上。要说哪里云雾环绕,宛如仙境,在她的认知中无非就两个,一来就是寺庙,二来就是麻将馆前者是燃香,后者是香烟,李玉兰坐在庙门外喊了一声,:“”别跑太远,就在庙门口等我。”

    小时候,他也曾和母亲一起烧香拜佛,他从竹篮里掏出一碗又一碗的供品。跪在蒲团上六指端着香,虔诚的许愿,拜三拜,把香插入香炉在连着三声叩头,再去到外头把早已折好的金纸丢入火炉给神仙打点关系一套下来要花不少的功夫。

    小时候她也跟着母亲有模有样的学起来有劲头。邻居王婆婆时常还会夸他烧香烧得好,如今想起来就算是个什么样的本事。

    只是儿时许的愿望到现在一个都没有实现她对神灵已然失望。

    求神拜佛不一定会灵验,大多数是给自己的一个心理安慰,他们在苦海里找甜头,再苦闷里寻欢乐。

    没过一会儿,李莘莘看见李玉兰走出寺庙,往炉子里丢入了金纸,她知道这就算要结束了,站起身,李玉兰收拾了一番就走了,出来了,然后给她一条红绳:“戴起来,以后挂在身上不用脱下来”。

    李莘莘浑然假装没听见,然后把红绳紧紧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