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浅倒茶
母女俩走在回家的路上，有一户人家往门外泼水，李莘莘看见立马提起了裙摆，生怕泥土跟着水花坠落在白裙上。
所有功夫都是枉费，白裙还是沾上了污渍。
她爱干净的东西，爱的不得了。
“烧香回来了呀。”那户人家看见母女俩身旁的大婶问道。
“是啊，你今天怎么没去烧香，可热闹了今天！”
平日里街坊邻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会相互吆喝，偏偏好事坏事都不会叫上她们一家，经常会听到李玉兰说这件事情，
李莘莘在心里想着：“平日里又没有得罪她们，这么就那么刻薄呢？”
但她其实也知道，这多半的原因都在于她本身。
走回家的路上必然要经过王婆婆的家门口，王婆婆是个“异类”，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样，嫁入家门就成了王家人，小孩有路过都会叫一声王婆，可谁又想的起来她本姓张，叫张朝红呢？
王婆婆正在照料那些院落的蔬菜，绿油油的可爱极了。门厅院落有一颗和李莘莘家里一样的梧桐，门外还有不少的桂圆树，只不过桂圆早就趁着夏风被摘光了。
风轻吹，叶轻摇，仿佛在和李莘莘招手打招呼。
李莘莘抬头看了眼树叶，心里念叨：“它们可比那些人可爱多了。”
“王婆婆！”李莘莘站在门外喊道。
王婆婆回过头来，脸上绽放开了笑容比金鱼花开的要灿烂，她热情的问着：“是不是陪你妈烧香去了呀？”
母亲李玉兰站在旁边喊了一声王姨。
李莘莘哭丧着一张脸：“是啊，庙里的味道太难闻了，活生生能把人呛死！”
“瞎说，多沾沾庙里的香火气。”
如今王婆婆已经不去庙里烧香了，她说没有什么可以求的了，但李莘莘总觉得是她所求也没有灵验罢了，厅头的香台还是插着香，还没有燃尽。
“早上我看见你爸带着萧萧出去了，怎么没有带上你一起呀？”
“他俩出去玩了，莘莘陪着我一起去烧香。”李玉兰摸了摸李莘莘的头发。
“对啊，他们出去玩，我只能陪我妈烧香。”
明摆着连庙门都不愿意进，还要说的这么委屈。
王婆婆一脸严肃：“怎么能不带上你？”她拍了拍李莘莘的脑门接着说：“没事，等你爸回来了我帮你教训他。”
“谢谢王婆婆。”
王婆婆牵起李莘莘的手就要往屋子里拉，嘴里说着：“进来坐坐。”
“不用了。”母女两个异口同声道。
平日里招呼打的火热都没有一丁点关系，可是一想到进家门，老人忙前忙后，多多少少有些过意不去。
“没事，快进来坐一坐，莘莘陪婆婆聊会天，不然一个人可太无聊了。”王婆婆说道。
母女俩耐不住老人的执拗，她把手里拿着的勾篮放回了家里跑了过来，母亲李玉兰已经坐在了石板凳上。
刺桐树下有一张石桌伴着四个圆形的石板凳，据说王婆婆的丈夫原本是前面不远处的一个打石厂的师傅，如今打石厂已经没有了，留下的只剩下一个空架子。听母亲李玉兰说这一套石桌就是王婆婆的丈夫留下的，可惜她的丈夫撒手人寰，留下了的东西就成了回忆。
王婆婆的儿子叫做王峰山，逢年过节也不回来看一眼王婆婆，她都不知道扫掉多少年房间落下的尘埃。
可能是太忙了，忙着忙着就忘了。
李莘莘走到石凳子旁边，用手擦拭着板凳上的灰尘，还不忘低头轻吹了一口气然后扶着裙摆坐下。
不一会时间，王婆婆就从屋里端来了一个茶盘，上面有一个糖罐，三个茶杯，那几个茶杯在李莘莘小时候就曾见过了，跟着王婆婆也许多年岁月，年纪也有些大了。
李玉兰见状连忙递来她手中的茶盘，茶盘很新颖像是刚买的，王婆婆家里又添了一员。
“来，莘莘喝吧。”王婆婆把茶杯推了过来，七分满。
“谢谢王婆婆。”李莘莘礼貌的说道。
王婆婆突然拍了一下糖罐笑道：“哎哟，我给忘了。”然后从糖罐里面拿出一颗硕大的冰糖，“扑通”一声掉入了李莘莘的茶杯里，他她看着杯子里的糖慢慢的消散最后彻底融，然后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甜吗？”
“很甜。”
喝茶并非一次，她看着茶杯里的水都只到七分满，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王婆婆，为什么茶不能倒满呀？”她抬起了脑袋看着王婆婆。
“茶一定要倒热的，倒太满又容易洒，烫到人家，以后有人给你倒满了热茶就是送客的意思，不想你再端起来，所以倒茶不能太满，要浅倒茶，满倒酒。”
王婆婆耐心和李莘莘说道，身为老人自然懂得规矩多了些，哪怕她是一个女人。
“我去给你拿点碎嘴的小零食。”王婆婆说完就要起身。
“不用啦王婆婆，我现在吃不下。”王婆婆听道又坐了下来。
王婆婆是一个节俭的人，平常不会买这些零食，嘴巴并不馋，她有两个侄儿有时候过来看她便会买一些，可惜，这些最后都便宜给了李莘莘和李萧萧俩姐妹。
或许李萧萧现在还愿意吃一些，李莘莘对这些已经一点都不感兴趣了，三餐吃饱就足够了。
隔壁门外两个人还在说东谈西，蹉跎岁月。
王婆婆人虽然老了老人，眼神还挺利索，看到李莘莘白裙上那点点泥渍，弯下腰轻轻捻去，说：“今天穿白裙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还碰到泥渣子了。”
李莘莘的眼神不小心飘到了门外，王婆婆一下就读懂了，问：“怎么啦？”
“她们泼水的时候不小心溅到了。”
王婆婆脾气是很好的，在她心目中。她站起身就冲门外嚷嚷：“现在的人啊，怎么会这么没有素质，家里哪里不能泼水还要泼在门外，你说这水拿来浇花浇菜哪里不好了？”
那两人听到了，因为不说话了。
“头发都有些乱了，婆婆给你梳一下。”
李莘莘很主动的跑进了屋里，洗漱台简约得不像话，一面上了年纪的镜子，上面还有残胶，一个脸盆，仅此。她拿起一把木梳，掉了几齿，零落又不堪。
她递给王婆婆，背对着她。
“莘莘头发真好看。”王婆婆边梳着头边夸赞道。
“王婆婆的头发也很好看！”
李莘莘回过头一看，王婆婆那满头的白发在阳光下一闪一闪是很好看，但某名有一股子的心酸。
“梳啊，梳啊，梳掉不快活和烦恼丝。”
确实被她这么一梳，头发零散的掉落在地上，轻飘飘的。
李玉兰坐在那喝完了茶杯里的最后一口茶水起身道：“王姨，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做饭了。”
“好，去吧。”
“王婆婆不然中午去我家吃饭吧。”
“不去啦，我已经做了饭了。”
小时候逢年过节，王婆婆都是独自一人在家，李柏都会让李莘莘去叫王婆婆一起过节，但她没有来过一次。
只记得那时候她说：“逢年过节的，家里得有一个人，你们热闹你们的，我还得待在家里。”
“那为什么不来我们家一起热闹呀？”年少时的李莘莘抬高稚嫩的脸庞问道。
王婆婆就会双手掐一掐她的脸蛋然后让她赶紧回家。
后来李柏才对她说道：“她在等人呐，等人回头，看一看。”
那时候李莘莘不懂，等人和吃饭完全是两种互不相干的事情。
所有功夫都是枉费，白裙还是沾上了污渍。
她爱干净的东西，爱的不得了。
“烧香回来了呀。”那户人家看见母女俩身旁的大婶问道。
“是啊，你今天怎么没去烧香，可热闹了今天！”
平日里街坊邻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会相互吆喝，偏偏好事坏事都不会叫上她们一家，经常会听到李玉兰说这件事情，
李莘莘在心里想着：“平日里又没有得罪她们，这么就那么刻薄呢？”
但她其实也知道，这多半的原因都在于她本身。
走回家的路上必然要经过王婆婆的家门口，王婆婆是个“异类”，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样，嫁入家门就成了王家人，小孩有路过都会叫一声王婆，可谁又想的起来她本姓张，叫张朝红呢？
王婆婆正在照料那些院落的蔬菜，绿油油的可爱极了。门厅院落有一颗和李莘莘家里一样的梧桐，门外还有不少的桂圆树，只不过桂圆早就趁着夏风被摘光了。
风轻吹，叶轻摇，仿佛在和李莘莘招手打招呼。
李莘莘抬头看了眼树叶，心里念叨：“它们可比那些人可爱多了。”
“王婆婆！”李莘莘站在门外喊道。
王婆婆回过头来，脸上绽放开了笑容比金鱼花开的要灿烂，她热情的问着：“是不是陪你妈烧香去了呀？”
母亲李玉兰站在旁边喊了一声王姨。
李莘莘哭丧着一张脸：“是啊，庙里的味道太难闻了，活生生能把人呛死！”
“瞎说，多沾沾庙里的香火气。”
如今王婆婆已经不去庙里烧香了，她说没有什么可以求的了，但李莘莘总觉得是她所求也没有灵验罢了，厅头的香台还是插着香，还没有燃尽。
“早上我看见你爸带着萧萧出去了，怎么没有带上你一起呀？”
“他俩出去玩了，莘莘陪着我一起去烧香。”李玉兰摸了摸李莘莘的头发。
“对啊，他们出去玩，我只能陪我妈烧香。”
明摆着连庙门都不愿意进，还要说的这么委屈。
王婆婆一脸严肃：“怎么能不带上你？”她拍了拍李莘莘的脑门接着说：“没事，等你爸回来了我帮你教训他。”
“谢谢王婆婆。”
王婆婆牵起李莘莘的手就要往屋子里拉，嘴里说着：“进来坐坐。”
“不用了。”母女两个异口同声道。
平日里招呼打的火热都没有一丁点关系，可是一想到进家门，老人忙前忙后，多多少少有些过意不去。
“没事，快进来坐一坐，莘莘陪婆婆聊会天，不然一个人可太无聊了。”王婆婆说道。
母女俩耐不住老人的执拗，她把手里拿着的勾篮放回了家里跑了过来，母亲李玉兰已经坐在了石板凳上。
刺桐树下有一张石桌伴着四个圆形的石板凳，据说王婆婆的丈夫原本是前面不远处的一个打石厂的师傅，如今打石厂已经没有了，留下的只剩下一个空架子。听母亲李玉兰说这一套石桌就是王婆婆的丈夫留下的，可惜她的丈夫撒手人寰，留下了的东西就成了回忆。
王婆婆的儿子叫做王峰山，逢年过节也不回来看一眼王婆婆，她都不知道扫掉多少年房间落下的尘埃。
可能是太忙了，忙着忙着就忘了。
李莘莘走到石凳子旁边，用手擦拭着板凳上的灰尘，还不忘低头轻吹了一口气然后扶着裙摆坐下。
不一会时间，王婆婆就从屋里端来了一个茶盘，上面有一个糖罐，三个茶杯，那几个茶杯在李莘莘小时候就曾见过了，跟着王婆婆也许多年岁月，年纪也有些大了。
李玉兰见状连忙递来她手中的茶盘，茶盘很新颖像是刚买的，王婆婆家里又添了一员。
“来，莘莘喝吧。”王婆婆把茶杯推了过来，七分满。
“谢谢王婆婆。”李莘莘礼貌的说道。
王婆婆突然拍了一下糖罐笑道：“哎哟，我给忘了。”然后从糖罐里面拿出一颗硕大的冰糖，“扑通”一声掉入了李莘莘的茶杯里，他她看着杯子里的糖慢慢的消散最后彻底融，然后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甜吗？”
“很甜。”
喝茶并非一次，她看着茶杯里的水都只到七分满，不禁有些好奇的问道：“王婆婆，为什么茶不能倒满呀？”她抬起了脑袋看着王婆婆。
“茶一定要倒热的，倒太满又容易洒，烫到人家，以后有人给你倒满了热茶就是送客的意思，不想你再端起来，所以倒茶不能太满，要浅倒茶，满倒酒。”
王婆婆耐心和李莘莘说道，身为老人自然懂得规矩多了些，哪怕她是一个女人。
“我去给你拿点碎嘴的小零食。”王婆婆说完就要起身。
“不用啦王婆婆，我现在吃不下。”王婆婆听道又坐了下来。
王婆婆是一个节俭的人，平常不会买这些零食，嘴巴并不馋，她有两个侄儿有时候过来看她便会买一些，可惜，这些最后都便宜给了李莘莘和李萧萧俩姐妹。
或许李萧萧现在还愿意吃一些，李莘莘对这些已经一点都不感兴趣了，三餐吃饱就足够了。
隔壁门外两个人还在说东谈西，蹉跎岁月。
王婆婆人虽然老了老人，眼神还挺利索，看到李莘莘白裙上那点点泥渍，弯下腰轻轻捻去，说：“今天穿白裙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还碰到泥渣子了。”
李莘莘的眼神不小心飘到了门外，王婆婆一下就读懂了，问：“怎么啦？”
“她们泼水的时候不小心溅到了。”
王婆婆脾气是很好的，在她心目中。她站起身就冲门外嚷嚷：“现在的人啊，怎么会这么没有素质，家里哪里不能泼水还要泼在门外，你说这水拿来浇花浇菜哪里不好了？”
那两人听到了，因为不说话了。
“头发都有些乱了，婆婆给你梳一下。”
李莘莘很主动的跑进了屋里，洗漱台简约得不像话，一面上了年纪的镜子，上面还有残胶，一个脸盆，仅此。她拿起一把木梳，掉了几齿，零落又不堪。
她递给王婆婆，背对着她。
“莘莘头发真好看。”王婆婆边梳着头边夸赞道。
“王婆婆的头发也很好看！”
李莘莘回过头一看，王婆婆那满头的白发在阳光下一闪一闪是很好看，但某名有一股子的心酸。
“梳啊，梳啊，梳掉不快活和烦恼丝。”
确实被她这么一梳，头发零散的掉落在地上，轻飘飘的。
李玉兰坐在那喝完了茶杯里的最后一口茶水起身道：“王姨，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做饭了。”
“好，去吧。”
“王婆婆不然中午去我家吃饭吧。”
“不去啦，我已经做了饭了。”
小时候逢年过节，王婆婆都是独自一人在家，李柏都会让李莘莘去叫王婆婆一起过节，但她没有来过一次。
只记得那时候她说：“逢年过节的，家里得有一个人，你们热闹你们的，我还得待在家里。”
“那为什么不来我们家一起热闹呀？”年少时的李莘莘抬高稚嫩的脸庞问道。
王婆婆就会双手掐一掐她的脸蛋然后让她赶紧回家。
后来李柏才对她说道：“她在等人呐，等人回头，看一看。”
那时候李莘莘不懂，等人和吃饭完全是两种互不相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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