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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孙家大院

    孙家虽有家财万贯,八个儿子,老大早已夭折,老二是个病怏怏,常年咳嗽哮喘,在家养病不出家门。老三在家务农,虽然脑子灵光,却是个罗圈腿,一走三晃,十分的不济事,整天只能在院子里出出进进的晃来晃去,出不了远门,干不了大事。老四生的油腔滑调,是个好吃懒做的主,手低眼高,不是做生意的料,在家跟一个地方民团搞在一起,这也算是对孙家有一定的庇护。老五却生的相貌堂堂,出类拔萃,与众家兄弟不同,修长的身材,浓眉大眼,器宇不凡,是一个久走江湖,做生意赚大钱的人,常年在外四处奔波,挣回的银子不少,孙家的经济来源大多是依靠老五和老六,老五在兰州、陇县、西安、福建、苏杭、四川都有生意铺面和往来生意、一个人忙不过来打理,就把离家较近的兰州、陇县、平凉的生意交给老六做。老六虽然五短身材,其貌不扬,他却也没有辜负兄长的栽培,自有一套生意经,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红红火火的,这兄弟俩是孙老员外的最大荣耀;老七就是爷爷投靠孙家时,遇见的那个中年人,说话和蔼可亲的孙七爷,是孙家的大当家人;老八虽然生的眉清目秀,可天生的在娘胎里就是一个病怏怏,听说十五岁上结婚冲喜,娶妻朱氏,是一个小家碧玉出身的美女,与众不同,别有一般风韵。

    婚后小夫妻你恩我爱,如胶似漆,不到一年,便生下一个儿子,起名叫戴安。谐音带安,希望他的出生,能给父亲和家人带来好运带来安康。

    这个八爷本来就是一个病怏怏,如今有美女陪伴,夜夜销魂缠绵达旦——

    原本病体虚弱的八爷,由于两人年轻无智,只知道夜夜颠鸾倒凤,销魂缠绵,不知节制房事,便很快掏空了身子。

    结果是旧病未除,又添新病——成了痨病。

    虽然是小夫妻恩爱有加,却也挣脱不了命运的安排。

    事与愿违。

    就在小戴安出生不久,八爷病情日渐加重,朱氏虽然衣不解带的伺候在八爷的身边,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丈夫一天瘦似一天。

    八爷望着如花似玉的娇妻日渐憔悴的面容,和那个襁褓之中的咿呀学语儿子,他不想丢他们母子这样仓促离世,他顽强的跟病魔作斗争,与命运抗争。

    八爷就这样死不了,活不旺,一直在痛苦中挣扎到小戴安刚刚过了三岁生日。

    他终于熬不过死神的降临,年仅十九岁的他,最终在绝望中抛妻别子,一命呜呼,撒手人寰。

    朱氏也真是红颜薄命,年纪轻轻的就没了丈夫,守着幼子小戴安,孤儿寡母苦度时光。

    孙家是家大业大,也不会缺了他们母子什么吃喝用度。

    只是漫漫长夜,如花似玉的朱氏八奶奶,虽然锦衣玉食,却要夜夜独守空房,以泪洗脸,只能陪伴娇儿,苦挨时光。

    朱氏八奶奶好不容易,才盼得娇儿渐渐地长大成人,只见十二三岁的儿子戴安,长得眉目清秀,恰似当年的八爷在世,那走路的样子、一颦一笑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刻的似得一模一样。

    这对朱氏八婆是一个极大的心理安慰。

    谁料,好景不长,朱氏渐渐地在儿子戴安的身上,发现了一个可怕的迹象,儿子不但继承了父亲的容貌长相,而且还继承了父亲的遗传给他的整日咳嗽气喘的——心肺病。

    朱氏好不容易,才从少年丧夫的痛苦之中挣扎出来,这一下子又跌入了万丈深渊——

    儿子是朱氏唯一能够活下来的精神支柱。

    现在,这个精神支柱却面临着被病魔慢慢吞蚀的危险。

    孙家人有了当年八弟的前车之鉴,对这个侄子的病情已经不抱那么大的希望了。

    虽然七爷也给侄儿到处求神请医,那只是为了安慰年过古稀的父亲和弟妹朱氏的心理承受能力。

    最终,他们还是决定效仿当年对待八弟的办法,早早地为戴安娶了一房媳妇,再为孙家传宗接代,为八弟延续香火。

    朱氏对此事也是万般无奈,一筹莫展——只能听从公爹和几位兄长的安排,在小戴安刚刚进入十六岁的花季之时,为他娶了一个李姓姑娘为妻。

    孙家这一回有了朱氏的前车之鉴,为侄儿在也不敢找十分美貌的姑娘为妻了,他们只注重人品,不注重相貌长的如何。

    李氏虽然长相一般,为人稳重娴熟,知情达理,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好妻子。

    婚后,她尊老爱幼,处事圆滑稳重,对这个年纪轻轻守寡育儿的婆婆,非常尊敬孝顺,小夫妻俩个也恩恩爱爱,相敬如宾。

    不久,李氏便身怀六甲,一年后生下一个粉团儿似的女儿,因是大雪天生的,起名叫雪花。

    当小雪花刚刚一岁多一点,厄运再次降临到了朱氏、李氏的头上。戴安的病情突然恶化,来势很猛,百般抢救,医治无效,最终还是命赴黄泉。

    朱氏当年少年守寡,是她忘不了和八爷夫妻恩爱之情,她决心留下来,亲自抚养他们的爱情结晶——娇儿戴安。

    如今,见儿子戴安又撇妻抛子,丢下她们婆媳祖孙三代,不管不顾的追随他的父亲去了。

    这叫朱氏悲痛欲绝!这些年来,她虽然是没有少吃缺穿。可是,一个人在偌大的孙家大院,出出进进总觉得形单影只,过得十分凄凉。

    朱氏是过来人,她的一生就这样了,她认命!

    但她不愿意再让年仅十七岁的李氏,再赴自己的后尘,也这样凄凉的度过一生。

    等待戴安过了百日忌日,她就开始劝李氏回娘家改嫁。

    李氏对婆婆的宽宏大度感激不尽。

    然而,李氏却放不下襁褓中的女儿和苦命的婆婆,祖孙三代相依为命,又这样栖栖遑遑的度过了一年。

    在这期间,年过古稀的孙老员外,当年失去了他最为疼爱的小儿子,却给他留下了一个宝贝孙子。现如今,他的宝贝孙子也弃他而去。老头子再也经不起痛失娇儿,又失乖孙的沉重打击,随即一病不起,万般无奈,他便把一个喏大的一份家业,交给平时替他管账持家的七子掌管,卧床不到半年,他便追随着孙子戴安去地下,寻找他那早已离世多年老伴儿子去了。

    七爷觉得孙家现在偌大一份家业,现在的八大房,都是子孙满堂,一百多口人生活在一起,加上雇用的长工短工和女佣一大帮,里里外外二百多口人,都得自己一人操心劳肺,他觉得这个家实在是不好掌管了!

    自从老爷子去世后,老五、老六都存了私心,也不像从前那样好好的交钱了,月利份子钱一个也不能少!树大分叉,这是必然的现象。

    何况现在父亲不在了,大家也没有必要这么死守一起,弄得牛拉驴不拉的强绑在一起,大家都不痛快!

    七爷在心中盘算已久,决定何不趁给父亲举办三周年祭日之时做个了断。

    等到老父亲的三周年忌日刚刚办完,送走了亲戚朋友,趁着兄弟几个都在家,便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拿出父亲的遗嘱,商量分家的事宜。

    大房少年夭折,是个空房,这不牵扯什么,只有八房孤寡满门,祖孙三代,皆为女流。

    无奈,七爷只有邀请朱氏八婆参与分家。说是分家,其实这些事情早已在老爷子在世时都已经安排好了,只是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候把遗嘱拿出来当众一念就行了。

    朱氏进得门来一看,几位大伯哥都在,气氛有些凝重,也不好多问,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七爷见人都到齐了,便取出父亲的遗嘱宣读。

    刚刚宣读完遗嘱,取出早已分析停当的账本让大家互相传看,随口说道:“你们如若没有意见,咱们就按照父亲的安排这么定下了!”

    正在大家吵吵闹闹,窃窃私议之时;没料到八婆朱氏竟然放声大哭。

    原来朱氏八婆一听说是要分家,头“嗡——”的一下子头就大了,她做梦也没想到,公爹刚刚过世不久,大伯哥们就急着分家,她一个妇道人家,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现在却要她抛头露面,像男人一样耕田种地,这可如何是好?不由得她恓惶的当众大哭起来。

    哭归哭,家还是要分的,房屋基本没有多大变动。朱氏分了一头膘肥体壮的母牛,一匹小马驹和一头能驮粪拉磨的小毛驴,还有一只三十六只羊的羊群,还有离家较近的几亩田地,七爷在长工里面挑了一个老实厚道,非常能干的人,帮她种庄稼。

    这也是看在早死的八弟面上,念在朱氏年纪轻轻地为守八弟一脉相承的遗孤——戴安,含辛茹苦多年。如今又落得孤寡一门的份上,这也算是对她的怜悯和照顾。

    不久,李氏娘家爹一看,孙老爷子已经过世,孙家已经是树倒猢狲散,女儿在孙家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便接女儿回娘家改嫁了。

    此时,年仅三十八岁的朱氏,便扛起了养家糊口,照顾孙女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