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继续注意

    语言霸打电话给孟浪子，问有新情况吗，孟浪子说：“南门良除了打麻将赌钱，看不见他有什么险恶用心，可能他不是什么坏人。我却身不由己，有点玩物丧志了。我跟出懒娇女越来越疏远了。”语言霸说：“在不影响你学业的情况下，继续注意。明天你到我家吃晚饭。甘留恩知道雨众的情况，还是有意跟雨众好，明天我请他到我家吃晚饭。我给出懒娇女打个电话，看她来不来。”

    第二天傍晚，孟浪子去到语言霸家，见出懒娇女已经来了，还有一个人，语言霸介绍，是甘留恩，卖汽车的，一表人才。孟浪子向出懒娇女说起云窝村，要租车带她去玩玩。语言霸说：“不用租车，我可以借车给你，你有驾驶证就行。”孟浪子说他和出懒娇女都有驾驶证。语言霸说：“你们什么时候去，告诉我就行了。”

    雨众精神很好，很乐意跟甘留恩说话。甘留恩是个聪明人，见雨众兴致高，便想趁热打铁，说：“孟浪子说云窝村好玩，我们晚上去看看，好不好？”孟浪子说：“很多人都是冲着见宝乐园去的，我还没去过，听说白天可以钓鱼、抓鳖、玩狗，晚上和饭店差不多。”甘留恩说：“我们去看看。”雨众说：“那就去看看吧。”出懒娇女见雨众想去，就不想扫大家的兴，也很乐意去。

    孟浪子和出懒娇女身上都没带驾驶证，语言霸说：“我送你们去吧。”但出懒娇女想开车，孟浪子也想开车，语言霸只好送他们回学校取驾驶证。他信不过两人开车，因此跟着去。

    孟浪子带路，出懒娇女开车，甘留恩开车跟着，来到八可忍七商店，孟浪子下车，异三姑说：“欢迎来触景生情，变个样子回去。”孟浪子笑道：“你说这句话，不如晕指导说得好。”异三姑说：“晕指导回城里了。你们晚上来，可以去摘果，现在梅子熟了。也可以去见宝乐园烧烤，晚上很多人去烧烤，或者去买烧烤吃的。”孟浪子说：“今天南门良来这里吗？”异三姑说：“他今天不来。那两个姑娘汪成美和归芳来，叫三顿虫带她们去见宝乐园钓鱼。她们两个专是想找刺激，钓了鱼，还嫌不过瘾，想人打架给她们看。有个吃狗肉的人，多看汪成美一眼，她就拿鱼头放到人家的狗肉里，引起争执。三顿虫跟那人打了起来。金丰收打电话给我，我叫晕指导去看看。汪成美还有理，说这个时代是拼能力拼本事的时代，走在一起，就想较量一番，这是一种潜意识。这种潜意识是害人的，三顿虫却听她们的，他对汪成美很有意思。”

    孟浪子问雨众和出懒娇女，想摘梅子还是想烧烤，雨众说：“说到梅子，我口水流，我们去摘梅子。”孟浪子问异三姑哪里有梅子，异三姑翻开一本笔记本，查电话号码，打了一个电话，她对孟浪子说：“你们去东岭村，我叫一个人在村口等你们。”孟浪子要了异三姑的电话号码，便叫出懒娇女开车去东岭村。

    来到东岭村，有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带他们去摘梅子。大家玩得很高兴，甘留恩意犹未尽，又要去见宝乐园。孟浪子打电话给异三姑问清见宝乐园的地址。

    开车赶去金屋村，来到见宝乐园的大本营：一栋四层小楼，西边有一排五间平房，门前一个大晒场，遮阳棚下有几十张桌子，象是操办酒席，很多人在吃饭喝酒。一条大沟边摆满了各种烧烤，热闹非常。孟浪子说：“这里比马郎堡还热闹。”出懒娇女说：“只是这里没有杂技表演。”甘留恩买了很多烤鸡翅、烤羊肉，大家吃不完。孟浪子说：“拿回去给那个异三姑。”

    回到八可忍七商店，孟浪子将一些梅子和烧烤给异三姑，异三姑说：“你们吃这么多烧烤，怕是要上火了，我煮凉茶给你们吃。”她去摘了桑叶，还有几样草药一起煮。语言霸问：“这里治安怎样？”异三姑说：“治安很好，可以夜不闭户。”语言霸说：“有人赌钱吗？”异三姑说：“白天有人来我这里打麻将，不过是小打小闹。”孟浪子说：“这里可以买六合彩。”异三姑说没人赌大钱，小赌乐一乐而己。

    语言霸喝了凉茶，对异三姑说：“这么晚还舍不得关门吗？我看没有人来买东西了。”异三姑说：“我在等一个人。”语言霸说：“很重要吗？”异三姑说：“对那人来说，是很重要，他叫我教他生儿子。”甘留恩很惊讶地说：“你会教人生儿子？”异三姑以为甘留恩和雨众是情侣，她点点头。甘留恩说：“你教我们生儿子。”异三姑说：“你给我一百块钱。”甘留恩给一百块钱，异三姑给他一块姜，说：“人有高亢、低落两种身体状态，高亢时精力充沛，低落时疲惫不堪。女人低落时来月经，男人低落时就长青春痘。生男生女，关键在于男人，男人低落时要孩子，就多生女；高亢时要孩子，就多生男。人在一天中，也有低落、高亢之分，兴奋起来，人在高亢；兴奋过后，就陷入低落。比如，全神贯注，长时间开车，松懈下来就陷入低落，所以汽车司机很容易生女。高亢低落可以改变，比如疲倦了，抽一支烟就来精神了。或者，喝一点酒，身体就兴奋起来。知道身体的规律，想生儿子就容易了。我有一种黄肉姜，不是一般的生姜，是一种药用的黄肉姜，用它来炒鸡姜酒，也就是用小公鸡的肉炒黄肉姜，加入米酒煮汤，男人吃了，就可以长时间处在高亢状态，保证能生儿子。”甘留恩笑道：“你真聪明，你的论断说得头头是道，容不得人不相信。按照正常来说，生男生女的概率是一样的，就算生不到儿子，也有各种各样的借口。”异三姑说：“生到儿子，你要给我一个红包。”甘留恩笑道：“好，有了黄肉姜，生不到儿子就只能怪自己把握不了高潮状态。”异三姑说：“我得过很多人的红包，一万块钱都有。”孟浪子说：“你赚钱的项目真多。”语言霸对异三姑说：“小心坏人盯住你。”异三姑说没有坏人。

    回去，孟浪子叫出懒娇女让他开车，出懒娇女却说她开得好好的，孟浪子没办法，只好由她开。

    第二天傍晚，孟浪子去找出懒娇女，见到她，他说：“今天不去演戏了？”出懒娇女说：“我没有演戏的天分。现在各方面的人才都很多，我没有学过演戏，怎么比得上那些专业演员？我认命了。”孟浪子说：“碰上好年代，谁都不甘平凡。不过，无论时代多么好，绝大多数人都是平凡的。我看开了，有力用在快乐的事情上。”出懒娇女说：“快乐的事情，和南门良去赌钱，还是跟谁偷情？”孟浪子说：“语言霸叫我继续注意南门良的动向，他是不是坏人，还不清楚。”出懒娇女很消沉，孟浪子说：“我们在手机上打麻将。”她也提不起精神。

    星期六上午，孟浪子又要跟南门良去打麻将。这次南门良不去云窝村了，他带孟浪子向东去，来到一个小水库，一片树林里有一家茶楼。南门良说：“茶楼老板叫刁骨，大家把茶楼叫刁骨茶楼。”

    有几个人在等着。南门良向孟浪子介绍，“猪屎汉，医院药房退休的。瘦克克，临街有铺面。鸡头，养鸡的。兔子兵，推销鱼虾饲料的。骚鼠，卖保险的。白肚米，不用干活的。”猪屎汉、瘦克克、鸡头都是六十来岁。兔子兵、骚鼠、白肚米三十岁上下。南门良叫孟浪子和三个老头打。

    孟浪子和三个老头到二楼包厢。猪屎汉喜欢说笑，他说：“有一个姑娘，好象脑子有病，在街上跟着我走，我故意走进医院，她也跟着进了医院，我对她说，你敢跟我回去，我给你五千块钱。没想到，她居然跟着我走回去了，白白让我损失了五千块钱。”瘦克克问：“是真是假？”孟浪子说：“猪屎汉不可能是这样的人。”猪屎汉笑道：“还是年轻人明辨是非，瘦克克，你老胡涂了。”他的老婆儿子都在深圳，他叫瘦克克把他讲的故事告诉他老婆，瘦克克真的照他说的做。很快，猪屎汉接到他老婆的电话，猪屎汉说是开玩笑的，他老婆说：“白鹤未飞先拉屎，开这样的玩笑，也是心里想找女人了。”猪屎汉叫她放心，他没有这样的心思。

    猪屎汉又说起白肚米的家公聋鬼，白肚米和丈夫鬼面壳贪玩，把聋鬼气死了，猪屎汉叫他去钓鱼，问他想去江边还是去水库，他说去江边。猪屎汉说：“唉！江边风大，担心你受不了。”聋鬼听到唉声，十分反感，问猪屎汉是不是对着他的面唉气，他会倒霉的。猪屎汉说他太迷信了，聋鬼生气了，说出去钓鱼，肯定不吉利，他不去了，还说，三天内，他有麻烦事，会找猪屎汉算账。

    猪屎汉只顾说话，麻将打得很差。到中午散场，孟浪子赢了，南门良也赢了。南门良说：“我们出去吃饭，下午继续打。”

    吃饭回来，等了一阵，猪屎汉又来了，给孟浪子一瓶饮料，说是猛鬼饮料，下火很快的，喝下去，整个人想跳起来。

    聋鬼买了一块手表，来向猪屎汉炫耀。猪屎汉说，现在大家都有手机，想看时间，拿出手机来看就行，很少有人戴手表了。聋鬼说，他年轻时非常喜欢手表，只是没钱买，现在只是满足一下当初的愿望。猪屎汉说，已经死了半截，还想当初。聋鬼听不清，猪屎汉大声说：“你戴手表，很有风度，还有女人喜欢你的。”聋鬼说：“我不想这么多了，有女人喜欢我，儿子、儿媳也不让进门，他们两个好吃懒做，到处赊账，要我去还。我干脆买了一块手表，自己高兴一下。”猪屎汉说：“我知道你来，是想看看鬼面壳、白肚米在不在这里。”聋鬼说：“你会讲道理，你见了他们，帮我说说他们。”猪屎汉说：“这种人提起来，别说你伤心，我也生气的。我见了他们，肯定要跟他们说说。”聋鬼高兴地走了。

    鬼面壳来了，猪屎汉对他说：“你应该找一份工做，呆在这里没什么好处。”鬼面壳说：“我是来找工做的，我帮兔子兵推销饲料。还有，专门种茄子的矮瓜来这里饮茶，我想帮他干活。”猪屎汉说：“今天上午，你老婆也来这里。”鬼面壳说：“她帮骚鼠推销保险。”

    瘦克克和鸡头来了，南门良对孟浪子说：“我跟他们打，你等一等。”鬼面壳也要打，猪屎汉对他说：“你不是找矮瓜吗？”鬼面壳说：“他饮茶未散。”猪屎汉说：“你打我就不打了。”

    那些人去打麻将了，猪屎汉对孟浪子说：“南门良说他是画画的，你是他的朋友还是同学？”孟浪子不敢说他是学生，说：“我是卖房的，你想买房吗？”猪屎汉说他有房。两人说了一阵，不见有人来打麻将，猪屎汉想回去了，他对孟浪子说：“你在这里没有什么意义，跟我回去，我那里多人说笑。”他是走路来的，显然离家很近，孟浪子便跟他走了，听他说笑，很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