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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认真考虑

    猪屎汉住在金坡花园,孟浪子跟他走进小区,他一边走一边咕哝:“有必要这样做,但大家不自觉做,都想吃便饭,等人做好了,自己得好处。”见到一个保安,他说:“电动车、摩托车随便停在楼梯口,我说过多次了,还是这样。”一个小孩跑过,冲他喊:“大种废物。”猪屎汉知道是嘲笑他的,但他还是笑着,对那小孩说:“马骝精,别靠近假山,上面的石头不结实。”孟浪子跟他走入凉亭,看水池里的红鲤鱼。

    孟浪子无话找话,对猪屎汉说:“在刁骨茶楼赌钱,有警察去抓吗?”猪屎汉说:“金额不大,没人报警,警察不会去的。你怕警察抓,最好不去。我也不太想去,只是鸡头叫我。他的鸡场,主要是他老婆和女儿打理。他女儿夜游鸡和那个骚鼠很好,他怕女儿来刁骨茶楼,所以自己先去,叫我陪他。那个聋鬼,也叫我向他儿子儿媳讲道理。”

    一个六十岁的女人带着播放器,一边走,一边听,笑眯眯。猪屎汉对她说:“狗尾草,听什么这么好笑?”狗尾草说:“我听的是大师的电话录音。”猪屎汉说:“你很相信这个大师说的,我真担心你上当受骗。”狗尾草说:“大师和人通电话,能听出人那一头房间是怎样摆设的,和亲眼见到的那样。”猪屎汉说:“他们早就串通好,专门骗你的。”狗尾草说:“这个大师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好心指点人的。他到一个地方集会,不知有多少人想去听他说。”猪屎汉说:“你肯定想去听他说。”狗尾草说:“我还不够资格。”她笑眯眯走开了。

    孟浪子说:“这样明显的骗术也有人相信。”猪屎汉说:“让她高兴去吧,骗人的话一般说得都好听。狗尾草是船厂退休的,是个明白人,想骗到她的大钱很难。她至多花钱买个播放器当笑话来听。”孟浪子说:“你老婆儿子在深圳,你为何不跟着去享福,在这里孤零零一个人?”猪屎汉说:“我离不开这里的好朋友。”孟浪子说:“你很有领导能力,会说话,去深圳照样能结交很多朋友的。”

    猪屎汉说:“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是卖房的吗?俗话说,三句话不离本行。我没听你说过卖房的事。”孟浪子说:“实话对你说,我大学还没毕业。”猪屎汉说:“一个学生,跟人出来赌钱,恐怕不好吧?”孟浪子说:“有一伙人,说是要抓贪官,我们担心他们打着抓贪官的旗号暗中做什么坏事。我一个女同学在其中,南门良可能也是他们一伙的。一个老板是好心人,给我五千块钱作为打麻将的资本,叫我盯着南门良。你跟南门良打麻将,发现他有什么异常?”猪屎汉说:“他不多话,不见他有什么异常。”孟浪子说:“你不要把我说的告诉他,他有什么异常,告诉我。”他和猪屎汉交换了电话号码。猪屎汉说:“跟我们打麻将的,没有当官的。”孟浪子说:“我跟他去西北的云窝村,又来这边,除了见他很少输钱,也没见他有什么异常。”猪屎汉说:“有这样一伙人,这就值得认真考虑。”

    瘦克克来了,猪屎汉问:“这么快就散场了?”瘦克克说:“白皮猪来了,叫我给他打。”猪屎汉对孟浪子说:“白皮猪三十多岁,专门指导人养猪的。”

    一个五十多岁叫神舌的女人带着一个四十多岁叫红嘴的女人来了。神舌问猪屎汉,“有没有合适的人介绍给她?”红嘴,人生得不错,白净又温顺。瘦克克说:“我合适吗?”红嘴摇头苦笑,瘦克克十分不高兴。红嘴说:“你这样的年纪,可以做我的父亲了。”瘦克克指指猪屎汉,说:“他也一样。”猪屎汉说,“大家一样,阿聋公拜年,大家一样。”红嘴说:“不知你什么意思。”猪屎汉说:“从前有个阿聋公,耳朵聋了,每逢过年,人来向他打招呼,他都以为是向他拜年,说些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恭喜发财的话,他听不见,又想不失面子,便说大家一样。人说什么,他都说大家一样,弄出很多笑话。”

    红嘴不想跟瘦克克纠缠,走了。猪屎汉问神舌,“这么好的人,是离婚的吗?”神舌说:“她和丈夫都是船厂的,人说她是厂长的情人,她丈夫受不了,离婚了。”猪屎汉说:“不知她和狗尾草是不是同一家船厂。”他打了电话,狗尾草很快来了,他问:“红嘴,你认识吗?”狗尾草说认识,和她同厂。猪屎汉说:“听说她是厂长的情人,有这样的事吗?”狗尾草生气地说:“这是哪个斩头鬼说的?牛大骨厂长做事干脆利落,不讲情面,作风正派,从未听说他有情人。”神舌对瘦克克说:“红嘴不理你,我叫另外一个来给你看看,她也是四十多岁,老公死了,有一个儿子在读大学。”她打了电话。

    很快来了一个女人,神舌说是红火鲤。猪屎汉问瘦克克,“你合适吗?”瘦克克说问过两个女儿再说,转身走了。红火鲤对猪屎汉说:“我想你帮我问问他的态度。”猪屎汉说:“刚才来一个人,叫红嘴,瘦克克很喜欢她,不过人不理他。人心很怪,喜欢一个人,千里来相会。无缘的话,对面也不想理。”红火鲤说:“旁边人的话有时也很有用的,请你帮我说一说。”猪屎汉问:“你干什么工作?”红火鲤说是会计。猪屎汉叫她回去,她不走。猪屎汉说:“我回家做晚饭了。”他走,红火鲤也跟他走。神舌笑了。猪屎汉对红火鲤说:“你大概想帮我做晚饭,但我不让你进门,以免别人说闲话。我知道你很孤独,但找人做伴的事要看缘份,不能焦急,着急也没用。”红火鲤只好和神舌走了。

    瘦克克又出现了,对猪屎汉说:“红火鲤,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一个有心计的女人,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整天想着被她算计,我不想每天都心惊胆颤。”猪屎汉说:“谁没有心计?有计吃计,无计吃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谁都花一番心机。红嘴,你一眼就看上她,什么都不清楚,难道她没有心计?”瘦克克不想说下去,走了。

    孟浪子对猪屎汉说:“什么事都来找你,可见你很有威信。”猪屎汉说:“得到一种利益,避免一种害处,人喜欢这样。他们找我,我能帮就帮。做得对,赢得好心情。”孟浪子说:“你回家做饭吧,我走了。”

    回去的路上,孟浪子对南门良说:“在刁骨茶楼,赌钱金额不大,你也有兴趣。”南门良说:“在这里打,没有压力。”

    回到宿舍,孟浪子打电话将情况对语言霸说了。语言霸说:“南门良可能只是好赌,你看你的情况,如果不想跟他瞎跑,那就算了。”

    吃了晚饭,孟浪子去找出懒娇女,对她说:“很多人用手机唱歌,唱得好,很多人送礼物给你的。”出懒娇女不作声。孟浪子说:“你不是说,不指望唱歌能有大收入吗?”出懒娇女说:“你今天又去哪里?”孟浪子说:“南门良带我去东边一个小水库。”出懒娇女说:“你迷上打麻将了。”孟浪子说:“可能南门良又盯上那里的人了。有一个人叫猪屎汉,说话有趣,我跟他到他住的小区。有两个女人叫他介绍合适的人。”

    第二天,上午,南门良开车带孟浪子又去云窝村,到异三姑这里打麻将。过了中午,孟浪子不输不赢,让住别人打了,去跟异三姑和晕指导说笑。

    顾乐和高喜来了,高喜对异三姑说:“有一个姑娘,是高中教师,教英语的,可能跟三顿虫合适。”异三姑说:“教师好,对子女的教育好。最好三顿虫能找个城里人,我做梦都想找个教师做媳妇。”顾乐说:“我们有她的电话号码,找个时间相看吧。”异三姑赶忙记下顾乐给的电话号码。她立刻想去见见这个姑娘,可又说:“三顿虫硬要开车去武汉了。”高喜说:“不要焦急,等三顿虫回来,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再叫姑娘出来见面也不迟。这个姑娘叫花当红。”异三姑说:“三顿虫跟一个卖皮鞋的姑娘很好,我不想他们好。这个姑娘不同人类的,为了自己好玩,什么都干得出来。她想看人打架,居然叫三顿虫跟人打架,这样下去很令人担忧。”

    她把女儿王贵娥叫下来,说:“我想去城里一趟,有个姑娘是教师,很适合你哥,我去看看。”王贵娥说:“大哥对那个汪成美很好。”异三姑说:“我不想他们混搞一起。”

    异三姑想搭游客的车到城里,可又担心回来难。孟浪子说:“你家有车,信得过我,我可以送你去。”异三姑说好。

    到汪成美的鞋店,异三姑对汪成美说:“有一个姑娘是教师,不知跟三顿虫合不合适,想叫她来这里见个面。”汪成美说:“三顿虫还在武汉,他说回来给我一顶帽子。”异三姑说:“我做梦都想找一个老师做媳妇,不知那人长得怎样,我想看看,再跟三顿虫说起。”汪成美说:“要不要我去把她接来?”

    异三姑打了花当红的电话,花当红愿意见面,异三姑叫孟浪子去把她接来。孟浪子见异三姑一心想做样子给汪成美看,便去接花当红。

    见到花当红,她对孟浪子说:“你给我说说她的情况。”孟浪子说:“在城西北大约十公里的地方,有个云窝村,现在很多城里人跑去那里玩。异三姑就是那里人,家有两辆大货车,在农村算是有钱人。她儿子开大货车,长相还不错。”花当红说:“我跟农村人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开货车的,一年到头在外面跑,很少在家的,家里人为他担惊受怕,赚钱多,心里也不踏实。”孟浪子说:“我已经到了这里,你对她没兴趣,你就跟她说几句,免得她说你高傲。”

    花当红跟孟浪子去见异三姑,异三姑说:“我时常想,要是我儿子能找个老师就好了。我儿子还在武汉,我等不及,便出来想看看你,没想到你容貌这样出众,象个仙女。”花当红说:“你的话,让我羞死了。我还未升天,怎能算是仙女?”异三姑说:“我说你是仙女,不是高兴这样说,而是失望才这样说。象你这么好的条件,至今还没选到合适的人,可见你要的条件很高,一般人是看不上眼的,我们高攀不上。我儿子虽说也读过大学,但在农村长大,很粗俗,配不上你。你连城里的人都看不上,怎么会看上农村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农村的户口比城市户口好,有田地,在城里买一套房就成了城里人。现在农村的青年,绝大多数在城里生活。我儿子也在城里买了一套房,准备装修。”花当红说:“现在的人越来越有钱了。有些人,有了一点钱,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认为有了钱,做什么都可以。”异三姑说:“有了钱,做什么都方便。现在国家政策,就是鼓励人有钱。”花当红说:“我知道这是一种潮流。是潮流,就改不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诗篇。你以为自己很有钱,却不知很多人比你有钱。”异三姑说:“有钱可以很自豪地面对今后的生活。姑娘,不要以为人有钱就想打你主意。你这样看,就大错特错了。现在老师待遇好,但做老师发不了大财。你看上一个人,头脑里又想着可能还会遇上更有钱的人,这样你就犹豫了,可能又是这样错过一个机会了。”汪成美笑道:“你们喝口水再说吧。”两人停下来,又不知说什么好了。过了一会,花当红要走,孟浪子便送她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