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招魂（33）（南林线结束）
彬杰启动暗羽问灵的山坡上，一名身穿玄青色道袍的道士挥动拂尘，显出南林疗养院内现时的景况。
“你为什么故意把钥匙给魏薇？”
拂尘无聊地挥动两下：“彬长瀚不听话。如果他当时按我说的直接杀了彬不为，用彬家那十三条人命炼成魂钉，根本不会有后来这么多麻烦。”彬不为也根本不会成为现在最让他们头痛的镇灵师。
道士看到了彬长瀚的尸体，那尸体还是彬文赋的样子，躺在一旁，无人问津。
不过也不用他们担心，罗酆有专门负责处理烂摊子的后勤。这些烂摊子大多都是赦灵者和镇灵师丢下的，他们给钱大方，杂工争着抢活。反正最后结果不是车祸爆炸，就是山洪泥石流，极度没有创意。
道士看到了自己想看的，收起了拂尘。
“这是给他的惩罚，只不过是迟了一点。”
先前问话的那位微不可见地打了个寒颤，默默开始回想，自己是不是做过什么值得“延迟惩罚”的事。
时间太久，事情太多，实在想不起来了。算了。大不了到时候打一场。
“《鸭梨日报》那群鬣狗来了，我们走吧。”
拂尘挥动，悠然远去。
……
“大家好，我是小甜甜，我喜欢唱歌，还喜欢不为哥哥。”
“鬼刀啊！当然震啊！我们山上的鬼当时都感受到了！震完没多久还看到一头青牛驮着个道士走了呢。什么幻视？不是不是，真的！那牛还说话呢！”
“什么鸭梨苹果哈密瓜的？我时婆婆不接受采访撒，爬球爬球！”
……
《鸭梨日报》的现场采访吸引了附近不少鬼灵，有几个宅男鬼兴高采烈地聚在一起，穿着网购的应援衫，缠着彩虹要签名。
他们可是看了直播，特地从2023年穿越回来的呢！虽然花了不少钱，回去大概率会被时间警察抓去关禁闭，但他们见到姐姐了啊！姐姐就是最棒的！
可惜，人和人的悲欢并不相通，热闹只是一些人的。
林羡仙和蒋若男还是见了林眠最后一面，在即将彻底消散之前。
“你不是最喜欢桥，想要当桥梁建筑师的吗？怎么当警察了呀？不过警察也好，就是要多注意安全。”
蒋若男最后轻轻摸了摸林眠的脑袋，和丈夫林羡仙手拉着手，一起步入虚无。
“他们是去下一个世界了吧？”
彬灵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林眠，他的父母用仅存的灵念，护送了一个孩子最后一程。那个孩子是魏薇，也是魏江东，更是林眠和林渊。
他们在这里守了十五年，守着一份不知道能不能传递出去的证据。然后消散。
洪梅和吕方站在疗养院门后。
“那……是小雨吗？”
“是。”
吕方点点头。他还记得以前小雨是那么小那么小一个，包在一块不新不旧的花棉布里，一只手就能托起来。
“小雨全家搬去了加拿大。她过得很好，马上就要结婚了。”那些都是他跟在彬灵身后，从他们几个人的闲聊里听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洪梅虽然不太懂加拿大是什么地方，但还是抹着泪点头：“她不记得我们了吧。不记得了也好，老吕那一家都是好人，还跟你爸是本家，也是有缘，有缘。”
洪梅舍不得哭，眼泪里的东西都是糊的，看不清楚。那年她刚生下小雨，老公就害了痨病。最后连小雨的面都没见上，就走了。
一时间家里失了顶梁柱，还是当时帮老公看病的医生好心收养了小雨。
洪梅就这么睁大眼睛，看着吕小雨走出了视线，走向了一个她看不见，但一定美好的未来。
如果身处这个世界的我们，注定只能看见视线可及之处。那就去看见光，看见美，看见自由，还有希望。
吕小雨一瘸一拐地走出了疗养院，却在路口忽然回头，那夕阳下的斑驳铁门，在孤寂的山间洒落长长的幽暗的影子。她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清脆婉转的鸟鸣乘着山风响起，一只翠鸟从树枝上跃起，向着远方的夕阳飞去。
等到翠鸟的影子淡去，吕小雨心里那不知何来的沉重突然就不见了。她摇摇头，真是傻了，大概是自己作为坚定的无神论者，今天受到的冲击太大了吧。
“彬小姐……我还是直接叫你彬灵吧。彬灵，谢谢你。”吕小雨的道谢发自真心，她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彬灵肩膀上的伤，“你真的不用先去医院吗？”
“不用，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之前敷的药膏效果还不错。”
彬灵一边肩上抗着无间鬼刀，尾戒也重新带回了手上。也不知道无间前辈的意识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九茗这次少说也要休养半年。
彬灵不得不承认，无间鬼域的本体确实很帅气，难怪之前被叫米其林会那么生气。
走在前面的林渊偷瞥了好几眼彬灵的大刀，羡慕得不行。
他刚刚在疗养院门口被一只棕黄色的野猫舔醒，只记得明明之前还是在一个类似实验室的地方，转眼却一个人躺在地上。正想往回走呢，碰到了彬灵一行人出来。
他一眼就看到那把大刀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搭话。只能边偷看边转身替他哥哥八卦：“小雨姐，你男朋友是外国人吗？”
“我男朋友？不是啊，他是中国留学生，毕业了在加拿大当程序员。他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对着电脑打代码，还说什么C语言才是真爱，Java只是年轻的狐狸精，烦都被他烦死了。不过……我决定回去马上就给他升级，让他光荣地成为我的未婚夫！”生活真是太善变了，她要赶快回去抓紧她的幸福。
一旁的林眠发现吕小雨说的这些，他不但听不太懂，心里还有点失落。
林渊这小子，废话怎么这么多。
他把怀表塞林渊手里：“粗心大意，掉了东西也不知道。”
“哥，表怎么在你那？”林渊戴好怀表挠挠头，“我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呢。对了，你们有没有看到一只棕黄色的大野猫？昨晚我就是追着它出来的……”
几个人边走边聊在疗养院发生的事，说到地产估价的时候，吕小雨一脸懵。
林眠疑惑：“你和彬小姐不是从小就认识吗？”
吕小雨摇摇头：“不认识，我很小的时候就全家移民加拿大，我是在维斯特福长大的。”
她有点得意：“是不是因为我中文说的很好？那当然啦，我姐姐是中文老师，我小时候可没少挨她的训。”说完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始对着林眠频频点头。嗯，不错。
林眠被她上下打量得不自在，摸着后脑勺解释：“我身上这身是有点脏，那不是刚刚也帮忙对付那些鬼怪了嘛……”虽然基本什么忙也没帮上，但是他的心，战斗了。
“林警官，我发现你是我姐姐喜欢的那一型欸。她有加入聊天室，我把她聊天室号码给你。”吕小雨促狭地冲林眠挤挤眼，“我姐姐可是肤白貌美大长腿，很多人追的。”
林眠的脸红了红，默默接过了吕小雨写好了号码的纸条，小心折好，放进了衬衣口袋。
被忽视的林渊：我是小孩我不配。
彬灵在山脚下告别了林眠兄弟和吕小雨，独自走上一条山道。
山道的尽头是南林县的墓园。不像那些有保安看守、墓碑都按制式排列整齐的大型陵园，这里只是自由自在的一片青山。
她在木棉树下掘开一个小坑，将善命不曾闭眼的头颅和彬长瀚的那把匕首并排放在坑里，拢起土。
土拢到最后一捧，彬灵仿佛听到遥远的彼端有人在笑。
“十一哥哥，你终于来拉。快点啊，三哥哥在前面等我们，灯市已经开了，我们去买小兔子花灯。来，我牵着你，快点，快点……”
也许在罗刹眼里，每一个故事都是真的吧。有血有肉有希望。
今年的木棉花落了，明年的很快又会再开。
她在山风里回头，看到了站在远处的郑楷。
一座座灰色的墓碑沿着山势向上，横横竖竖地的像是小学生写在格子纸里的字。
彬灵跟在郑楷身后。
爬到一半，郑楷停下来。彬灵也跟着停下，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方墓碑。
她不知道彬落是南林人。
她没去扫过墓。
郑楷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伸手在彬灵肩上轻拍了两下。
“她的家人还在南林，过得不错。家里开了个馄饨铺，哥哥弟弟都在铺子里帮忙。”
“彬灵，彬落从没怪过你。”
彬灵用刀背打掉肩上的手，一如当年用手肘撞开了郑楷的肩。
“郑楷，你不能替他人原谅。”不管你在她心中曾经有多重要。
命都没了，怎么原谅？
彬文赋死了，但彬落的身体还在彬家手中。
“我这次去港岛会跟银狐汇合，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切就绪。”
时间沉默。
连山风也停。
彬灵和郑楷默契地没有去问：那个养在彬落身体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走了。
彬灵扛起大刀，头也没回地挥了挥手。
坟前的祭灰被风一吹，扬扬散入空中，也像是在和谁挥手告别。
——“彬灵，加油！彬灵，加油！别担心打不过，你绝对是中上！”
——“大的当然要照顾小的。你比我小，听我的，这次我先上。”
——“小灵，帮我把这个带回去给郑楷，一定要带到啊。别哭，哭花脸就不好看了……”
彬灵仰起头。
南林，下雨了。
“你为什么故意把钥匙给魏薇？”
拂尘无聊地挥动两下：“彬长瀚不听话。如果他当时按我说的直接杀了彬不为，用彬家那十三条人命炼成魂钉，根本不会有后来这么多麻烦。”彬不为也根本不会成为现在最让他们头痛的镇灵师。
道士看到了彬长瀚的尸体，那尸体还是彬文赋的样子，躺在一旁，无人问津。
不过也不用他们担心，罗酆有专门负责处理烂摊子的后勤。这些烂摊子大多都是赦灵者和镇灵师丢下的，他们给钱大方，杂工争着抢活。反正最后结果不是车祸爆炸，就是山洪泥石流，极度没有创意。
道士看到了自己想看的，收起了拂尘。
“这是给他的惩罚，只不过是迟了一点。”
先前问话的那位微不可见地打了个寒颤，默默开始回想，自己是不是做过什么值得“延迟惩罚”的事。
时间太久，事情太多，实在想不起来了。算了。大不了到时候打一场。
“《鸭梨日报》那群鬣狗来了，我们走吧。”
拂尘挥动，悠然远去。
……
“大家好，我是小甜甜，我喜欢唱歌，还喜欢不为哥哥。”
“鬼刀啊！当然震啊！我们山上的鬼当时都感受到了！震完没多久还看到一头青牛驮着个道士走了呢。什么幻视？不是不是，真的！那牛还说话呢！”
“什么鸭梨苹果哈密瓜的？我时婆婆不接受采访撒，爬球爬球！”
……
《鸭梨日报》的现场采访吸引了附近不少鬼灵，有几个宅男鬼兴高采烈地聚在一起，穿着网购的应援衫，缠着彩虹要签名。
他们可是看了直播，特地从2023年穿越回来的呢！虽然花了不少钱，回去大概率会被时间警察抓去关禁闭，但他们见到姐姐了啊！姐姐就是最棒的！
可惜，人和人的悲欢并不相通，热闹只是一些人的。
林羡仙和蒋若男还是见了林眠最后一面，在即将彻底消散之前。
“你不是最喜欢桥，想要当桥梁建筑师的吗？怎么当警察了呀？不过警察也好，就是要多注意安全。”
蒋若男最后轻轻摸了摸林眠的脑袋，和丈夫林羡仙手拉着手，一起步入虚无。
“他们是去下一个世界了吧？”
彬灵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林眠，他的父母用仅存的灵念，护送了一个孩子最后一程。那个孩子是魏薇，也是魏江东，更是林眠和林渊。
他们在这里守了十五年，守着一份不知道能不能传递出去的证据。然后消散。
洪梅和吕方站在疗养院门后。
“那……是小雨吗？”
“是。”
吕方点点头。他还记得以前小雨是那么小那么小一个，包在一块不新不旧的花棉布里，一只手就能托起来。
“小雨全家搬去了加拿大。她过得很好，马上就要结婚了。”那些都是他跟在彬灵身后，从他们几个人的闲聊里听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洪梅虽然不太懂加拿大是什么地方，但还是抹着泪点头：“她不记得我们了吧。不记得了也好，老吕那一家都是好人，还跟你爸是本家，也是有缘，有缘。”
洪梅舍不得哭，眼泪里的东西都是糊的，看不清楚。那年她刚生下小雨，老公就害了痨病。最后连小雨的面都没见上，就走了。
一时间家里失了顶梁柱，还是当时帮老公看病的医生好心收养了小雨。
洪梅就这么睁大眼睛，看着吕小雨走出了视线，走向了一个她看不见，但一定美好的未来。
如果身处这个世界的我们，注定只能看见视线可及之处。那就去看见光，看见美，看见自由，还有希望。
吕小雨一瘸一拐地走出了疗养院，却在路口忽然回头，那夕阳下的斑驳铁门，在孤寂的山间洒落长长的幽暗的影子。她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
清脆婉转的鸟鸣乘着山风响起，一只翠鸟从树枝上跃起，向着远方的夕阳飞去。
等到翠鸟的影子淡去，吕小雨心里那不知何来的沉重突然就不见了。她摇摇头，真是傻了，大概是自己作为坚定的无神论者，今天受到的冲击太大了吧。
“彬小姐……我还是直接叫你彬灵吧。彬灵，谢谢你。”吕小雨的道谢发自真心，她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彬灵肩膀上的伤，“你真的不用先去医院吗？”
“不用，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之前敷的药膏效果还不错。”
彬灵一边肩上抗着无间鬼刀，尾戒也重新带回了手上。也不知道无间前辈的意识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九茗这次少说也要休养半年。
彬灵不得不承认，无间鬼域的本体确实很帅气，难怪之前被叫米其林会那么生气。
走在前面的林渊偷瞥了好几眼彬灵的大刀，羡慕得不行。
他刚刚在疗养院门口被一只棕黄色的野猫舔醒，只记得明明之前还是在一个类似实验室的地方，转眼却一个人躺在地上。正想往回走呢，碰到了彬灵一行人出来。
他一眼就看到那把大刀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搭话。只能边偷看边转身替他哥哥八卦：“小雨姐，你男朋友是外国人吗？”
“我男朋友？不是啊，他是中国留学生，毕业了在加拿大当程序员。他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对着电脑打代码，还说什么C语言才是真爱，Java只是年轻的狐狸精，烦都被他烦死了。不过……我决定回去马上就给他升级，让他光荣地成为我的未婚夫！”生活真是太善变了，她要赶快回去抓紧她的幸福。
一旁的林眠发现吕小雨说的这些，他不但听不太懂，心里还有点失落。
林渊这小子，废话怎么这么多。
他把怀表塞林渊手里：“粗心大意，掉了东西也不知道。”
“哥，表怎么在你那？”林渊戴好怀表挠挠头，“我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呢。对了，你们有没有看到一只棕黄色的大野猫？昨晚我就是追着它出来的……”
几个人边走边聊在疗养院发生的事，说到地产估价的时候，吕小雨一脸懵。
林眠疑惑：“你和彬小姐不是从小就认识吗？”
吕小雨摇摇头：“不认识，我很小的时候就全家移民加拿大，我是在维斯特福长大的。”
她有点得意：“是不是因为我中文说的很好？那当然啦，我姐姐是中文老师，我小时候可没少挨她的训。”说完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始对着林眠频频点头。嗯，不错。
林眠被她上下打量得不自在，摸着后脑勺解释：“我身上这身是有点脏，那不是刚刚也帮忙对付那些鬼怪了嘛……”虽然基本什么忙也没帮上，但是他的心，战斗了。
“林警官，我发现你是我姐姐喜欢的那一型欸。她有加入聊天室，我把她聊天室号码给你。”吕小雨促狭地冲林眠挤挤眼，“我姐姐可是肤白貌美大长腿，很多人追的。”
林眠的脸红了红，默默接过了吕小雨写好了号码的纸条，小心折好，放进了衬衣口袋。
被忽视的林渊：我是小孩我不配。
彬灵在山脚下告别了林眠兄弟和吕小雨，独自走上一条山道。
山道的尽头是南林县的墓园。不像那些有保安看守、墓碑都按制式排列整齐的大型陵园，这里只是自由自在的一片青山。
她在木棉树下掘开一个小坑，将善命不曾闭眼的头颅和彬长瀚的那把匕首并排放在坑里，拢起土。
土拢到最后一捧，彬灵仿佛听到遥远的彼端有人在笑。
“十一哥哥，你终于来拉。快点啊，三哥哥在前面等我们，灯市已经开了，我们去买小兔子花灯。来，我牵着你，快点，快点……”
也许在罗刹眼里，每一个故事都是真的吧。有血有肉有希望。
今年的木棉花落了，明年的很快又会再开。
她在山风里回头，看到了站在远处的郑楷。
一座座灰色的墓碑沿着山势向上，横横竖竖地的像是小学生写在格子纸里的字。
彬灵跟在郑楷身后。
爬到一半，郑楷停下来。彬灵也跟着停下，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方墓碑。
她不知道彬落是南林人。
她没去扫过墓。
郑楷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伸手在彬灵肩上轻拍了两下。
“她的家人还在南林，过得不错。家里开了个馄饨铺，哥哥弟弟都在铺子里帮忙。”
“彬灵，彬落从没怪过你。”
彬灵用刀背打掉肩上的手，一如当年用手肘撞开了郑楷的肩。
“郑楷，你不能替他人原谅。”不管你在她心中曾经有多重要。
命都没了，怎么原谅？
彬文赋死了，但彬落的身体还在彬家手中。
“我这次去港岛会跟银狐汇合，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切就绪。”
时间沉默。
连山风也停。
彬灵和郑楷默契地没有去问：那个养在彬落身体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走了。
彬灵扛起大刀，头也没回地挥了挥手。
坟前的祭灰被风一吹，扬扬散入空中，也像是在和谁挥手告别。
——“彬灵，加油！彬灵，加油！别担心打不过，你绝对是中上！”
——“大的当然要照顾小的。你比我小，听我的，这次我先上。”
——“小灵，帮我把这个带回去给郑楷，一定要带到啊。别哭，哭花脸就不好看了……”
彬灵仰起头。
南林，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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