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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下寻梦 第三篇第四十九章

    老刘发现自己失态了,便羞愧的低下头。刘爷说:“大叔没什么,小时候农村的孩子谁没受过伤啊!我这是比较幸运的,还有的伤着脸的呢。”

    刘爷怕时间长了,公司里有人给他打电话,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便掏出手机打给了办公室主任海霞红说:“任何人找我,都说我不在,我有点事,晚一点过去。”

    在刘爷的一再催促下,大莲只好把村木材厂的情况如实的向刘爷说了一遍。又说道:“村民除了种地,本也没有什么如外的收入,俺爸这个村书记想为百姓做点实事,集资办了这个木材厂,没想到生产的胶合板不好卖,老百姓的那点钱都压在木材上,如果今年年前卖不出去的话,村民们有的连置办年货的钱都没有,俺爸这个急呀。前往县城去了多少趟,一次也没联系成,村民们天天都在大队的门口找俺爸要钱,货款也没门路,本想为村里办点好事。没想到却成了一件要人命的事儿。俺爸被逼的实在没办法。我说要不然的话,到特区去找一找宇川的天宇哥和舒敏姐他们。俺爸不同意说:找他们,便是咱去跟人家要人情了。我从报纸上听说,BJ有一家大顺商贸公司。女当家人叫刘爷。他的事情很让人感动。我爸说如果不行的话,咱就去试一试。大家都劝俺说没有影的事儿,别再搭路费了。可我爸说:听说刘爷是个救人危急的大老板,就是给他下跪办也要办成这件事。俺妈不放心,便叫我跟着来了,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昨天晚上到的车站。俺爷俩在车站里蹲了一宿。也没刘爷地址,更不知道刘爷住在什么地方,便盲目的顺着路走到这里了。俺爸说刘爷这么大的名气肯定能打听到,这不还没开始打听便在路上遇上姐姐了。真应了一句话,叫心诚则灵,老天真有成人之美之意,只要不放弃,希望永远存在,如果没有俺爸的坚持,今天不知道家里会闹成什么样。”

    老刘接过话说:“俺家大莲一直有个心愿,想往南方的特区看一看曾经认识的几个姐姐,可家里一直不景气,孩子也不愿提这事,不料今年十月份,特区的舒敏和天宇结婚来了请贴,要俺全家去特区玩一玩,天宇怕俺没钱,上个月汇了10万元钱过来。说让大莲和她妈买衣服的,俺一分钱没舍得花都存着,到时候还他。俺一直想卖了胶合板,用这个钱给她买衣服,谁想一直也没卖出去,眼看她舒敏姐的喜日子快到了,急的大莲在家直掉眼泪。”

    刘爷开始听明白了,村里办的木材厂,生产的胶合板卖不出去,村民们等着这个钱过年。后来又听糊涂了,怎么又扯到宇川身上了?难道他们认识不成?

    刘爷不解的问道:“大叔你慢慢说,我有点乱,你和宇川有什么关系?和天宇什么关系?你们怎么会认识他们?他们可是特区有名的人物。”

    老刘说:“是这么一回事,前年宇川公司放年假,工人回家。有六辆开往山东的大巴车,载着宇川的工人,被大雪封堵在我们村里,有300多口子人……,老刘便将事情的整个过程对刘爷说了一遍,

    刘爷睁大眼睛惊奇的说:“新闻的暴雪中救助宇川工人的事就是你们啊,你们不知道你们的事迹曾感动了中国多少人,我也是其中的一个,曾想有机会一定到这个有博大爱心的村子去看一看,和乡亲们聊一聊,真没想到既然如此之巧。偶然的巧遇,便圆了我一个长久的梦。”

    老刘说:“这不俺也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来到BJ求刘爷的,我从家里出门这个心就在半空里悬着,刚出门时有底气撑着还显的勇气十足,就是再累也得把这桩心愿完成了,可现在和你说了那么多的话,心里的底气一泄,便没了勇气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副绝望的表情让人看了心里就难受。

    刘爷假装想了一会儿说:“大叔,这件事对刘爷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一个村办企业,一年能生产多少胶合板啊?你俩先在这儿坐半个小时,我和刘爷沟通一下,半个小时我给你答复,绝对耽误不了你的事儿。”

    说完掏出一百元钱递给早餐点的老板说道:“给这位大叔沏杯好茶,把炉火生得旺旺的。并转过头来对大莲说:“好妹妹千万别着急,耐心的等姐一个小时。我去办比你们办要顺利的多不是?”大莲赶紧的使劲点头。

    刘爷走了以后,大莲对她爸说:“这位姐姐让我感到好亲切,好像就是我亲姐一样,从第一眼我就觉得我俩好一样,就好像那个多年未见的姐姐,血液里就有一股冲动。”

    老刘说:“爸爸也是有这样的感觉,她就像爸爸多年失散的大闺女,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真的,如果你姐姐现在还在的话,应该和这位姐姐差不多的年龄了。”

    大莲不敢提这个话题,一提起来,老刘的泪水便悄无声息的夺眶而出,那是一种心底的痛,那是一种锥心的痛,每次流过泪之后,老刘便会大病一场,所以多少年来除了默默的祝福那个女儿,谁也不敢再提这个话题。全家人还指着这个顶梁柱呢。

    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夏天的中午,老刘从地里回来,手里拎了两根黄瓜。非要用酱油拌了喝两口。结果,酱油瓶子是空的,老婆正在做饭。老刘便给了5岁的女儿刘玉英一毛钱,让她去打5分钱的酱油,谁知女儿这一去,便如泥牛入海般杳无音信。

    老刘等了又等,直到日落西山,还不见玉英人回来,便慌了神儿,全村都找遍了,也没有玉英的影子,老刘疯了似得一个村一个村的寻找,结果是谁也没看见这个孩子。几天后好像听人说,前些天看见一个男的抱着一个小孩往村外去了,村里人都说弄不好是被人贩子偷走了。老刘听后,心如刀绞般,整整哭了三天三夜,后经邻居一次一次的劝说,才逐渐恢复了常态。

    从此,老刘的心中便留下了一块心病。女儿身上并没有什么痣、痕、胎记之类的。但有一点就是,玉英的左手腕处有一道一寸多长的伤疤,这个疤是玉英小时候拿着镰刀学大人割草,不小心割到手腕上的。因没钱医治,她母亲便用锅底的灰给她包上,伤好了以后手腕留下了伤疤。她比玉莲大三岁,玉莲那时刚会走路,姐俩常在一起,滚得如同泥猴子一般。老刘那时有事没事的,叫孩子扳着自己为手指头数数,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玉英数着数着就问:

    “爹,你说人共有几个手指头啊?”

    老刘说:“十个。”

    玉英说:“不对,你只有九个。”

    从左到右从右到左,从会说话起就数老刘的手指头,整整数了三年,只有九个。每次数完都会问。

    “爹,你说人有几个手指头啊?”

    老刘说:“十个。”

    玉英说:“不对,你只有九个。”老刘哈哈大笑,搂着女儿粉嘟嘟的小脸亲,硬胡茬扎得玉英真躲。

    老刘说:“我玉英真聪明,爸爸原来是十个手指头。有一年。给生产队里刹猪草,一不小心,左手小手指铡掉了。队里给了半斤红糖,三斤玉米面算是补偿了。从此以后老刘变成了九个手指了。

    老刘说:“我玉英一定是一个诚实的孩子,九个就是九个。”

    每每想到这些,老刘的眼里便会泪光闪闪,一动不动的盯着远方看,玉莲都长成大姑娘了。老刘也没忘记他心中女儿玉英的影子,只是他不说。

    父女俩喝着茶,默默的低着头,谁也不敢提起刚才那位姑娘的话,因为她俩心中都没底,两颗心都在那儿悬着呢,谁也不敢说推测性的话,只是让两颗心狠狠的揪着,让那颗心高高的悬着,让那神经紧紧的绷着。

    半小时后,早餐铺前停了一辆高级轿车,刘爷下了车,三两步就到了铺子门口。

    司机在后面直喊:“姐,慢点。冬天路滑可别扭了身子。”刘爷也不搭话,推开门看见老刘眼晴呆呆的坐在那儿。便高兴的说:“老刘大叔我回来了,你的事儿办妥了。”

    老刘和玉莲蹭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喃喃地说:“办妥了?真的办妥了?”

    这一句办妥了。话虽短,力道虽小,却击断了老刘多日来悬挂着心的那根发绳,击溃了几天来紧紧绷在一起的神经,击散了他的意志。他觉得身上的千斤包袱忽然被人拿走,他拼命的支撑着的身体忽然失去了压力。整个人便如同散了架般,加上连日的高烧,站着说着:办妥了、妥了,便如同一块棉花糖一般,软软的倒下。

    刘爷、大莲,赶紧去扶,大莲用右手抱着老刘的腰,把老刘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刘爷说:“小马快背扶大叔去医院。”小马过来蹲下身子,大莲扶老刘在小马的背上。大莲扶右边的胳膊,刘爷扶着左边的胳膊。忽然刘爷看到老刘的左手只有四根手指头。左手的小指齐刷刷切割断了,经过多年的磨砺,根部的肉都长出老茧来了。

    巧遇、巧合、巧感情、巧眼神、巧冲动。刘爷不敢去想。现在务必先将老人家送到医院。

    在医院的高级病房里只有老刘一个病人,刘爷抚摸着只有四根手指的手掌,一个从小到大都没忘记的镜头,一次一次的在脑海中出现。

    女儿问:“爹,你说人有几个手指头啊?”。

    老刘说:“十个”,

    玉英说:“不对,你只有9个。”

    每次数一遍,刘爷脑海中的小孩就问一次:爹,你说人有几个手指头啊?十个。不对,你只有9个。那个小孩清晰的记得,她爹的小手指被铡草机铡掉的,每每想起这个镜头,刘爷就会哭一次。这是刘爷被拐卖以后,记得以前家中的唯一一个镜头。如同玉石雕刻般的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中,任岁月流逝,人生变化。刘爷觉得沉淀下来的,也就只有这一个故事了。这种故事她独自欣赏了二十多年,从不给外人看,这也是刘爷的心中的秘密。

    如今,看着眼前的画面,又勾起了刘爷沉淀在心中的那段精华的故事。

    女儿问:“爹,你说人有几个手指头啊?”

    老刘说:“十个。”

    女儿说:“不对,你只有九个。”

    毫无征兆的,那汹涌而来的感情,一下子击溃了刚刚还理智的大脑,刘爷的眼泪夺眶而出。这忽来的情景,让司机小马和大莲都愣住了。

    在小马的印象中,刘爷绝对是个从不掉泪的人。他看到的只有刘爷那刚强的眼神和沉着与冷静,从来看不出她表情的变化。

    大莲更是丈二的和尚,她只是小心的拉着刘爷的手说:“姐,你怎么了啊?姐,你这是怎么了?看你这么伤心的样子。可不是一般的伤心,定有什么触及到心灵深处的伤。”说着拿起毛巾,给刘爷擦眼泪。

    老刘朦胧中看见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回来了,他能感觉到女儿就在自己的身边。

    大莲依稀听到他爹断断续续的说:“玉英,给爹数一数几个手指头,爹的胡子专扎玉英的小脸。”

    忽然,老刘觉的手背好想泡在水里,马上醒过来一看,救自己的那姑娘正捧着自己的手落泪,见老刘醒过来,刘爷赶忙擦了擦眼泪。

    医生进来检查了一番,说:“病人本无大碍,只是过度紧张的神经,突然放松而出现的眩晕,加上病人高烧导致的昏迷。不过只要退了烧,休息两天,病人马上就会好的。”

    刘爷见老刘缓过神儿来,自己也稳了稳情绪说:“大叔、小妹你们放心吧,你们生产的胶合板刘爷这边全要了,你把你们的账号给我,我先给你们打过100万元胶合板钱。我们开春用,到时候我们就派人去拉。刘爷还说以后你们生产的胶合板我们全要了,你们不用自己找销路了,只要在家生产就行,但不知道100万元够不够村里百姓用的?”

    老刘惶恐地说:“够了,真的够了,用不了这么多的。俺真不知道该如何谢你,你看本来素不相识的,却帮了俺这么大的忙,刘爷面儿都没看见,问题就解决了,别管欠你多大的人情,总有还清的时候。但我精神上算是彻底解脱了。哎,对了,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是谁哩,你能不能跟俺说一下,俺回去以后要记着你这个恩人。”

    刘爷说:“也好大叔,既然你问,我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我叫刘莹莹,河南信阳人,来BJ有几年了,也认识几个朋友,这次也算咱们有缘。这样的大叔,你把你家乡的准确地址给我留下,把你家的家庭情况给我写清楚,我想明年我准备到你家去一趟。”

    老刘说:“到时俺一定做县城里最好的菜招待你,大莲给你姐把咱家的地址写下来,还有咱家的情况。”

    刘爷说:“据说特区的天宇和舒敏的婚期还有一段时间,你们在此安心养病,这个病房是高级病房,有专门陪护人员住的地方,小马你也不用上班去了,在这里专门照顾大叔和小妹几天。BJ这地方对他们不熟,缺什么东西你跑跑腿,这卡里有10万元现金,你拿着先用。记住日用三餐和生活起居,这几天你一定给我照顾好,有什么特殊的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近几天有点急事需要外出,大叔、小妹,你们一定要等我回来,我还有事请教你们哩。”说完便走了。

    刘爷对院长亮出身份。院长着实吓了一跳。

    忙笑道:“刘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刘爷问道:“咱们国家现在是不是能用DNA做亲人鉴定?”

    院长说:“听说现在只有辽宁省有,报道上曾报道过辽宁某大医院用DNA技术鉴定亲属关系。”

    刘爷说:“这样的,你把高级病房的爷俩的血各抽取样本,并派一名专业医生随我去一趟辽宁,费用我出。记住,此事要绝对保密。”

    在刘爷的重金开路下,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在辽宁的医院,刘爷抽取了自己的血液样本,连同在BJ取得两种样本送到DNA检测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