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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下寻梦 第三篇第五十一章

    故事还得从二十多年前的那天中午说起。老刘让玉英去打酱油,出门不久,在墙角的拐弯处,一个40多岁的男人,用一把带着红纸的糖将5岁的玉英骗出了村子。

    玉英出了村。一看不对,情急之下,大喊“救命”,然而农村地广人稀,一个小孩子的声音也没有人在意,及至老刘发现女儿长时间没回来。出去找时,孩子已被那个不明身份的男人带到了几十里之外的县城。为了防止玉英大喊大叫,人贩子将玉英击昏,背在背上,当晚雇了一辆驴车,东出了县城,然后不知道去向。

    玉英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人的家里。小小的年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闹到最后累了饿了,吃饭睡觉。醒了再哭再闹?如此过了几个月以后,小玉英也没劲儿哭了,也无力闹了,便在这个家里住了下来。

    这里是XY市的一个工人家庭,家主人叫刘罗玉,是市造纸厂的一名工人。妻子曲静是县文工团的编外演员,嫌贫爱富。几次随团外出排练,回来以后对刘罗玉不是摔盘子就是扔筷子。嫌乎他家太穷了,隔三差五不回家。改革开放以后看着别人挣钱,她也辞职下海,没想到钱没挣到,却招来一个骗子,不仅骗过了她的钱,还骗了她的身子,曲静觉得丢人,便咬牙想到了那条对女人来说最快最有效的赚钱方法。

    几年下来。挣了点钱,不过也挣了一身说不清的病,奇痒难忍、而且还有臭味,断了财路的曲静日思夜想,终于又想出一条快速的赚钱办法。

    那就是开一家发廊,然后找一些不着调的,好吃懒做的年轻女人,以理发为名,背地里干一些男盗女娼的勾当。刘罗玉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工人也管不了她的事,就由她去了。

    这天,刘罗玉下班回家。快走到家门口的拐弯处时。忽然在墙角边看到一个瑟瑟发抖的孩子。老刘看孩子可怜。就把她领回家去了。曲静回家后看见刘罗玉领了一个小姑娘回家,开始还有些生气,不过仔细一看,小姑娘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两眼有神,心想如果把她养大了。定会给我挣不少钱旳,所以也就同意把这孩子留了下来。

    玉英不是被人贩子弄走了吗?怎么一下子就跑到信阳了?这事纯属巧合,人贩子是想把人拐到了广东。没想到在信阳下火车买东西时。小玉英看见戴大盖帽的,以为是警察,便大喊“抓坏蛋,抓坏蛋呀。”一边喊,一边往列车员身边跑。人贩子刚想去追,一看到大盖帽。吓得赶紧跑了。

    玉英随着出站的人出了车站。出了车站后一看,身边的人都走光了,便顺着路往前走。到路的尽头,小玉英也饿的走不动了,便坐下来想歇一歇,正好被下班回来的老刘看见。便领回了家,到了老刘家后,小玉英惊觉过来,开始疯狂地想自己的爹娘。

    任凭刘罗玉怎么从这孩子身上找信息,始终也没弄清楚孩子的家是什么地方的。玉英整天的也只有哭闹。曲静开始想把孩子卖了,后来看了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便又起了一份歹心。

    几个月过去了,刘罗玉该想的法都想了,也报了警,最终也没能找到这孩子的家乡的地址,无奈之下,刘罗玉便收养了这个孩子,因老刘本身无儿无女,加上自己也姓刘,所以对这个老天送来的孩子格外照顾,到了上学的年龄,老刘报户口上学时,觉得玉英这个名字太土,便起了个刘莹莹这个名字,刘莹莹从此开始了人生的学习阶段。

    养父视莹莹为掌上的明珠。养母视莹莹为眼中的钉子。不是养母曲静对莹莹有特殊的想法?为什么又如此的恨她?那是因为女人的嫉妒。嫉妒这孩子长的漂亮,这个可怕的理由,不知害了多少人,但这个理由,却没有因此而灭掉,而是一代一代的往下传了下去。

    莹莹在养母这个扭曲的心理作用下,开始了繁重的家庭劳动,从上一年级开始,莹莹就担负起家里的所有的家务劳动。莹莹开始不会干,养母的手掌如同铁铲一样,重重地打在玉英的背上、后脑上,有时是脸上。应该这么说,自小学一年级至五年级,莹莹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天是完整的。养父也没办法,只有叹气,有时实在看不下去了,和曲静吵两句,便被曲静用条帚打了出来。

    莹莹欲哭无泪,想哭又不敢哭,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想着家中的父母,每天晚上却都是用牙咬着被角,枕头上一滩泪水、想着亲生父母睡着的,为了让莹莹早日走上她那条歪门邪道。每逢星期天、星期六,她便带着莹莹去她的理发厅,让她早日熟悉一下这里的业务。

    到了初中以后,莹莹出落的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般的娇艳,曲静看着看着就呆了,如此的美女真是少见,在信阳混了大半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她真庆幸当初没把莹莹赶走。

    莹莹随时都处在养母的威逼利诱之下。但她却心高气傲,刻苦学习,每次考试都是班级的前三名。学校里几次找到刘罗玉说,此孩子前途远大,志向高远,绝非一般的孩子,望你们好好的培养。

    刘罗玉高兴的时常偷偷的给孩子一些零用钱,让她自己买一些对学习有用的书籍。

    曲静知道后大发雷霆说:“一个街上捡来的野孩子,用得着在她身上如此的花费吗?老娘买化妆品的钱还没有呢。”

    有时说着说着冷不丁拽起莹莹的辫子,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打。

    刘罗玉说:“孩子大了,不能这么打了,虽不是咱的亲孩子,你这几年没看见孩子是多么的孝顺吗!随着年龄的增长,洗衣做饭的活她全包了,你只需要做你的贵妇人多好呀。”

    “我呸,你还敢替这个小婊子说情。我一年到头挣的钱都让她买了一本一本的擦腚纸了。让她念书有什么用?念不好,白花钱,念好了就飞走了。里外都是亏本。还不如让她早一天给咱们家挣点钱来的实惠。”

    莹莹听了只是流泪,不敢顶嘴。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她也想着离开,但离开以后往哪里去啊?谁说三天两头的挨打挨骂,但总算有个家呀。

    莹莹初中毕业考上了县一中,曲静说什么也不让莹莹念了,非要带莹莹去她理发店学理发,莹莹不去。

    “念书,念你大爷,一分钱也不给,明天开始给我去挣钱去。”曲静丧心病狂地说。

    莹莹听完十多年来第一次发怒道:“就是一个后妈,也会被我这十几年来的孝心感动的,就算你雇一个保姆,也不会干这么多的家务,难道我刘莹莹是你家的奴才不成?法律上讲,别管亲父母,养父母,我成年之前你们必须负有抚养我的义务,如果你不想尽这份义务,咱们公安局见。”说完瞪了曲靖一眼,便关上房门进屋去了。

    这下倒把曲静镇住了,莹莹说的,她一句也答不上来,只是咬着牙狠狠的说:“咱们走着瞧。”

    一天,曲靖对莹莹说:“莹莹,妈对不起你,看你也大了,妈也不该对你训斥了,你能原谅妈妈吗?”莹莹听了曲静的话,感动的流下了泪水,哭着说:“妈妈是女儿不好,老是惹你生气,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会好好的孝顺你的。”曲靖狠毒的目光一闪说:“莹莹,妈店里今天忙,你能帮忙看一下店?”莹莹爽快的答应了说:“妈只要我在家,有什么事就吩咐我干就行了。”

    到了店里曲静给了莹莹一瓶饮料。孩子心性见了好吃好喝的张嘴就吃,莹莹打开盖儿一瓶便见了底,没过几分钟便迷迷糊糊的,被扶到里屋的床上。

    曲静从一个中年男人的手里接过1000元的现金,装进口袋里后对店里的女人说:“照顾着点,第一次,她醒了闹的话就说我不在。”

    莹莹醒了以后悲痛欲绝,她也想了解自己的生命,一想不能便宜了那个毒蝎心肠的女人。又想找她拼命,又一想杀了她自己也不是难逃一死吗?我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没见着,不能就这么死了。

    莹莹带着心灵上巨大的创伤回了家。曲靖正在描眉画眼,看见莹莹回来,刚想说。莹莹扬起手掌照着曲静的脸上狠狠的一巴掌下去,立刻起了五道血红的手印,接着翻过来又是一掌两掌下来,曲靖的脸如同发面的馒头一样。

    “今天我本想同你一起去死,但我惦念着我的亲生父母,记住明天公安局交代去。”

    刘罗玉回家后,莹莹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哭。哭完了便把事情向养父说了一遍,养父听了气得拎起菜刀就要找曲静拼命。

    莹莹一把抱住说:“爸,算了吧,之前有养母的身份,我没想那么多,明天我到公安局告她去。”

    养父说:“这样恶毒的夫人,如此下去,我也会遭他毒手的。明天咱爷俩一块去。”

    第二天曲静的理发店被查封,曲靖被公安人员带走,被带走的还有那名中年男子。后来听说曲静判了15年,男子判了8年。

    一个月后,在养父的陪同下经过检查,莹莹的某某呈阳性,养父在单位找了一名可靠的女同事领着莹莹做了手术,好歹没影响上高中。

    高中时期的莹莹越发漂亮。唇红齿白,脸蛋白里透红,处处透着一股青春的气息,情书不知收了多少封,莹莹一封不看,用心攻读,争取考上大学,来报答养父的养育之恩。

    功夫不负有心人,莹莹考上了湖南的一所大学,大学的生活和高中生活有着天壤之别,大学里不用紧张的学习,有充足的时间做一些课外活动,男女同学可以自由的谈恋爱。在这里,年轻人的人生观都在现实中而改变。

    莹莹大学期间,她的宿舍共有4名女生,一个赛一个的漂亮,别的同学家庭条件都比莹莹强,时髦的发型配上青春的脸蛋,穿着前卫的衣服,高跟鞋配上脚链,女孩到了这个年龄,谁还能隐藏的住那朵娇艳欲滴的花呢?

    宿舍的其余的三个女生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服装,各式各样的化妆品,还有一些营养品。还有说不上名来的香水,每床都是那么的豪华,只有莹莹那张单人床上,只有养父给他买的一条新褥子和一床新被子。养父为了莹莹能穿的好点,临上学前给他买了一套运动服,当时莹莹还觉的奢侈呢。现在看来莹莹在她们眼中土老帽也算不上。

    有个叫尹楚的女孩给莹莹取了个外号叫做“出土文物”简称文物,后来干脆直称老文。莹莹开始不知道文物指的是什么,她还觉的可笑,后来当着她的面一提到老文,众人便捧腹大笑,莹莹也不理睬这些。还是用心的读书,室友人们便说她装正经,说的全是一些讽刺的话。在这里学习并不重要,但打扮的花哨就有不少登徒子之类的前呼后拥。

    只要有钱爱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爱怎么穿就怎么穿。同事之中有个叫奚颖的女孩。家是农村,父母供不起他这样的消费,为了在同学之中争脸面,晚上去歌舞厅做了坐台小姐。后来被一老板包了,做了人家二奶。若是被她父母知道,悔恨当初为什么让她上什么学呢?女儿家在老百姓里虚荣,代价很小的。一旦想在社会上虚荣,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得到虚荣的,像奚颖之类的女孩,就是高层次的虚荣,因为它已经具备了高层次的文化。我真的不知道这样的女孩应该是可怜还是唾弃。父母省吃俭用,日里夜里的培养,到头来培养出一个人人唾弃的小三儿。

    同室的另一美女金婷慧虽说比较前卫。但作风极其正派。比较和莹莹说的来,而且比较现实,虽虚荣不虚伪。

    用她的话说现在是经济社会,统治人思想的是经济不是社会道德,而且经济说到家就是金钱。谁今后在金钱上占主导地位,谁就会在社会上占主导地位。大潮流下,只有你挣到钱,绝对会有人臣服在你的脚下。随着改革的深入,西方文化不断的冲击着中国的文化,原先以为那些伤风败俗的做法,现在己被某股洪流越冲越淡,似乎这种西式的洋货还真的被某些年轻人所崇拜。今后不论用什么手段,只要达到目的,赚到钱就是赢家。

    也许青春是女人最大的财富。奚颖就是比较现实的一个,潇洒几年自己也损失不了什么。一毕业时,腰包里鼓鼓的。至少自己少奋斗10年8年的,现在社会已是笑贫不笑娼的年代。

    奚颖说:“像你这样一直穷下去守着个净身子,就是找个对象,也会说你老古董呢。”

    莹莹说:“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不过现在还在学习阶段,必须以学业为重。”

    这一次金婷慧的话对她影响很大,到这个时候莹莹才发现自己对现实生活的追求相当强烈,但她有自己的主见。莹莹心高气傲,是理性的,高贵的。一身过时的衣服掩饰不住盈盈高傲的气质,掩饰不住眉宇间那份大气。

    莹莹虽说后来和常有德、田部长有不正常的关系,但人格上是独立的。很多的善举为当时人们所称赞,所以莹莹最终不失为一名良家妇女。

    毕业后莹莹南下特区,进入大成地产,凭她和常总的关系,她为她的养父在信阳买了1栋120平的楼房,并将自己所有的工资给了养父,以报答养父的抚育之恩,后来遇到京城铁哥,莹莹念旧情,对养母竟怀有深深的愧疚,不管如何受委屈,毕竟那是自己童年生长的家,虽说后来做了为人不齿的行为,但莹莹以一颗包容宽阔的心报答了养母,她通过铁哥的关系,加上她的上交罚金,把养母赎了出来,并偷偷的给了养母20万元作为她的零用钱。

    安排好了养父养母,莹莹说:“爸妈,女儿在这里给你二老磕个头,谢谢你们养育了我,无论何时何地,你们都是我刘莹莹的最亲的人,是我最疼爱的爸爸妈妈,我有我的事业,不能在你们面前时刻尽孝,就恕女儿的不孝吧。这里是家的电话号码,我在电信办好了,钱已交了,过两天电信的人来给咱们家安装电话,有什么事想见我,你们随时可以拨打我的手机,不论多紧多忙,你们的召唤就是最紧急的命令。”

    曲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莹莹,我对不起你,不是人。”说着抢起巴掌,照着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莹莹赶紧抱住曲玲说:“妈,你这不是打女儿的脸吗!人的一生中谁会不犯错呀?都过去的事儿了,不许提了。有妈在就有家,就是一个完整的家。我就有回家撒娇的地方,我不在的日子你们可都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