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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初闻子曰江湖

    张及甫秀气的脸蛋涨得通红,旁边的宋衙内则明目明目张胆的幸灾乐祸,且嘲笑道:

    “宠妾贵妃的招牌也不好用呐!张公子以后还是不要自称衙内为好,省得玷污吾等名声。宋何,开路...”

    挂有礼宾院旗号的官船带队,一路横冲直撞行到客船墙洞前船坞接受检查。近十米长的水路甬道阴森森地让人感觉心里发毛。水门前桥拱上三道厚木铁栅栏尖锐的底部闪耀着寒光,诉说着镇守汴梁城的光阴。

    没什么东西的水轮舟被拖进了甬道里水闸门前检查,豪华游轮则在墙洞前接受检查盘问。甬道内游客包船的小快舟不停的穿梭,飞进飞出好不得意!

    “这些都是大宛国、波之国、华夏国来朝贡的物品,你们小心莫要弄脏!”

    城门口带着货船的刘学升亮出礼宾院伴引使勾当文书,拿着官印盛气凌人地对上船检查收取过税的商税案勾管押司呵斥。

    此时旁边被强势插队的客船里传出一段吟唱声:

    “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在上位不陵,下在下位不援上正己而。不求于人则无怨。上不怨天,下不尤人。故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侥幸。”

    “波之国使者,他们在骂你们!”

    刘学升对走私犯吼完之后脸不红,心不跳对客船上的仕子点头打招呼。客船上听到宋人仕子打扮的刘学升反水卖掉自己人,气不打一处来。

    “子曰:射有似乎?君子失诸正鹄反求诸其身。君子之道辟如行远,必自迩。辟如登高,必自卑。”

    “嘿...番邦来朝居然自带棺材!你们看这番邦的棺材是不是跟吾们大宋的不一样?”

    “子曰: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知斯,三者则,知所以修身知所以,修身则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则知所以,治天下国家矣!学升兄,汝莫打趣笑话吾等白身。汝在潼关所作所为,实乃为生民立命。吾心亦向往矣~”

    受到贡生吹捧,刘学升脸热气燥,扯开喉咙就朗声吟唱: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亦是吾辈所往矣~子厚贤弟,再次相逢,不如上船与哥哥一道进城,今晚秉烛夜谈、一醉方休!”

    光明近在咫尺!水路城门甬道水轮舟上,夏焱在领队黑靴白脸押司身上闻到股浓烈的麝香味道。把国书、人物素描图扔给他后,半死不活地躺着盯住死太监喉咙说道:

    “七只狗、二十四只羊,剩下的都在这里了!羊是打算养着配种的,别薅什么羊毛税。最多一只给两个铜板进城费!”

    兼差当力夫的贼配军几人本来打算挪开堵在舱门口的炼丹炉进去检查。见到雅霸如此上道,一齐看向皇城司探事司亲从官、特约客串盐铁司商税案白脸押司。

    见他笑着面对夏焱点头,便停下手脚下船候命。押司翻看雅霸丢来的国书、人物素描画,嘴里啧啧称赞。

    “此画可是雅霸公子用炭笔画的?真是栩栩如生,简直神乎其技!”

    “昧着良心说话你心不痛吗?麻溜的抄完一边去。”

    白脸押司听闻此话,脸随即绷紧指着图画上带头盔持马朔的兵哥哥庄重的询问到:

    “此兜鍪是贵邦天朝上国军士首铠?贵邦军甲怎会如此奇特且单薄?”

    夏焱很不客气的给押司回话道:“认识字吧?不会就去小乞丐那找他借来看看,我们那平常就是这样穿的。他们都是我雇佣的划船工,顺便给他们上个户籍收税呗!省得他们为了逃税去山里造反当匪寇。”

    见到来自番邦天朝上国的雅霸如此嚣张跋扈,押司的白脸越来越黑。把素描图给同僚欣赏后,又交给巡卒照着画上大宋外邦风俗事物簿。巡卒一溜烟就跑回自己船上研墨作画。

    白脸押司翻看国书描述:东临夏威岛链、西驻阿富汗群山、南狩东帝汶群岛、北镇西伯利亚。军队分五大军区驻扎四方,常备兵力三百多万。常规预备役军将两千多万。

    押司第一直觉很准,这雅霸是个骗子!国书上的地名全都没听说过,兵力三百多万怎么养得起?

    “雅霸公子不是与潼关前知县刘总管说是华夏国?怎么变成天朝上国?还有,华夏与党项夏国是什么关系?尔等番邦常规预备役军人两千多万是如何养得起?”

    “党项那是叫西夏,比不了华夏。至于华夏跟天朝上国本来都是一个意思,主要还是我怕被横扫诸天的华夏大佬过来打死我。嘿嘿......”

    夏焱说到一半忍不住笑场,急忙看向脸上被刺印的大宋贼配军嘲讽道:

    “我们那里实行募兵制,每年一般都招募十八到二十五岁青年入伍当兵卒。两、三年为新兵战斗技能训练期,能打的可以晋升正规军,不能打的就发放退伍费退役回家。有战事急缺军将的时,就近招募退役军将回来上战场,战死有抚恤发放抚养军将遗孤成年。但凡有人无故敢侮辱军将家人者会被刑拘管教,情节严重者处与极刑。我这么说你听得懂吧!”

    唉~这疆土划得有点大了!随后暗想万一华夏穿来个造反派想当皇帝看不爽自己,那自己岂不是死路一条?看来还是低调苟富贵最好!

    白脸押司和探事司巡卒看夏焱不像撒谎的样子,低头细思恐极。华夏横扫诸天的大佬!两千多万常规预备役兵力,有战事可以就近招募回来夫役!

    两、三年操练一批青壮兵丁,取强弃弱。侮辱军士家人者刑拘管教、情节严重者处与极刑!这才是安稳军将人心的强兵之法。白脸押司也看到脸上露出悲愤神情的厢军,嘿嘿、嗬~贼配军、小赤佬......

    “查到了!出大宛马的大宛国,唐朝李白就是出生在那里的碎叶城。大唐安西都护府!汗血宝马也在那边附近出产。汉武帝西征就是为了汗血宝马,吕布骑的赤兔马也是汗血宝马!”

    当做没听到盘问完大宛国、波之国回来的亲事官在说什么。白脸押司直视西方,冷笑不断!汉史都没读过,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西夏都打不过,还想着更西边的安西都护府汗血宝马!

    “待会带这些小乞丐去办个白身户籍。吾还有事,这画回去再上颜色吧!你手艺太差了。”

    看到刘学升已经进了城门,白脸押司吩咐手下巡卒给小乞丐办户籍。在将国书和图画还给夏焱后,背对着夏焱又说道:

    “雅霸公子,在下石全斌。吾对汝国兵机之制甚感兴趣,或许某有天会借鉴用之。到时还望公子海涵!雅霸公子的佩剑在京都最好还是不要当众显露出来,以免有人误会。”

    “走叻,事情办好了!到内门时就可以不用检查。”

    刘学升总是在别人办完事的时候出现。这次在船上身边多了四个像是赶考的中青少三代仕子,或许受到了刘学升指点,少年人上来就问候夏焱曰道:

    “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

    夏焱朝探事司巡卒翻白眼,巡卒点点头后略感晦气踏上一旁快舟去了载小乞丐的漕船登记年龄名字。顺便问了小乞丐们:有没有愿意进宫去伺候大官的!

    见什么雅霸不回话,刘学升叫来的枪手又开始发威:“朱景子,看来汝神童之号在汴梁城名声亦不显矣~敢号称雅霸公子的番夷居然不知道汝是何人!”

    “嗬~伯淳哥汝太看得起番夷咯!或许他连希文先生都推崇的中庸都不知道是什么!”

    向来脑子就不好的夏焱听得脑瓜疼,朝刘学升问道:“你是想死了吧?真特么的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沙雕只会跟二笔玩,一天到晚像条发情要配种的狗一样到处找屎吃。滚...”

    被骂一脸生无可恋的刘学升暗自问己:难道吾真是看错人了?

    中年仕子见情况不妙,连忙出来讲道理解释清楚: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学升世兄也是想带吾等来开开眼界,一观华夏雅霸公子的风采!既然雅霸公子不喜,自是勿理会就好。何必出口伤人?”

    “子曰: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

    “《诗》云:伐柯伐柯其则不远。执柯以伐柯睨而,视之,犹以为,远故君子以人治,人改而。止忠恕违道,不远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

    一段声扬顿挫过后,看着远去消失在船海的水轮舟。相互配合退敌的中青少三代仕子扬眉吐气,觉得今晚青楼小花酒有着落了!

    去往内城的夏焱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被人强行上船拦了下来。瘦了一大圈的马憨委屈至极,眼眶通红欲要落泪。终于等到你,你这个害人不浅的小可爱!

    “那天在古柏渡听公子话后,吾等跟随曹傅曹国舅。哪知道......”

    听得昏昏欲睡正在打盹的夏焱感觉船停了下来,睁开眼睛就看见被人强行推出义庄的棺材。

    刚才那个在古柏渡口盯梢自己的长舌夫马憨带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急匆匆地朝自己走来。夏焱点了根草木卷问汤文晴:

    “刚才他说谁死了?还是自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