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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圣诞才刚过去没多久,超市内还有狂热过后的痕迹,售货员忙着给售罄一空的货架补货。

    殷错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零食,即便货架上琳琅满目,包装精致图片诱人,像极了张牙舞爪的狐狸精勾引她这个四大皆空的唐三藏。

    可她只对可乐情有独钟。

    依旧是往推车里放了一打的罐装可乐,往食材区选了米面粮菜,最后又选了点生活用品便打算回去。

    她的生活习惯极其规律,没有任何不良癖好,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很多时候的她都平静得像一汪古水。

    所以这样的她也极少在生活中有谈得上来的朋友。

    如果一定要找个人来上号的话,那卓青当属例外。

    ······

    出小区门口,中介领着客户往停车的地方走。

    小区门口车辆停得都挺满,他们来时根本找不到任何停车位。

    小区物业管得严,内部的车位又不肯让他们进去停,无奈,只能徒步往那家超市的地下停车场。

    大客户说渴了,提车时顺道往超市买水。

    中介自己倒无所谓,只是怕累坏了这大客户,忙领着他往超市走。

    本来这水林冲都打算请他喝的,可这中介也是个会来事的人,说什么也要请他。

    你要不让他还不开心。

    林冲掏了掏耳朵,想让他歇一会,自己都替他累得慌,也不跟他客气了,随他去。

    这要放在自己还发达那会,底下人给他一瓶水他还真不会觉得有什么。

    可如今自己遇到些事,不能再像过去那般吆五喝六了,一点点的开支都像在割肉。

    何况是他这种工资不到三四千的小中介,还得将客户当爷爷一样供起来。

    可小中介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现在的月收入还达不到他的零头呢。

    这人呢,只有真正到了底层才能知道底层的难处。

    也不知道,他和小中介到底谁能更早翻身。

    手机铃声响起时,看到上头显示的名字,他连忙接听。

    中介就在一旁候着,随时等待差遣的模样。

    “把心放肚子里,房子我已经租好了,就按你说的那个楼层,我租了一年,房子还挺不错的,直接就能拎包入住,你看下什么时候能过来?”

    手机那头的人似乎回了句什么,林冲便让中介把合同递给他,拍了照片发过去给对方验证。

    等待着对方开口的间隙,林冲舔着发干的嘴皮子道:“玄钦啊,那你现在是不是可以把我们之间的合同签了?”

    对方语气低沉地应了声好后,林冲还没来得及开心,余光骤然瞥见一道眸光,直勾勾的,打得他后脊发毛。

    却在自己看过去时,女人立马将目光移开。

    他一头雾水,挂了电话后才对中介道:“那个女人为什么这般看着我?我知道我是长得很帅。”

    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曾经欠了谁的钱没还呢。

    中介顺着他目光看过去,一眼就瞧出来那打眼的长相是谁:“哥,那就是殷医生。”

    林冲望了望,不解之余双眸不自觉一亮:“哦,就是隔壁邻居啊。”

    这只是当医生的话就未免白瞎了这副清冷疏离的长相,尤其是那双眼尾斜向上的狐狸眼。

    可这柔情似水中藏匿的杀伐之意,似极了一把开了锋见过血的匕首,直将人心口最深处挖。

    再好看也有些古怪。

    中介也觉得方才殷医生的眼神离奇,皱着眉头问:“您跟殷医生之前认识?”

    像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要不是青天白日的,说不准人家殷医生还能抽空摸出把手术刀来。

    林冲耸耸肩,完全不明所以,虽然他也是万花丛中过的人,但那一届女朋友都是认真交往,和平分开,从没有谁说过他不好,只当自己太帅闪瞎她眼了。

    ······

    夜里噩梦再次扰人,只不过不是当初那场梦境。

    她梦见的,自己被傅玄钦追了一路。

    她逃他追,插翅难飞。

    醒后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喷嚏,想到方才的噩梦,心中不禁恶寒。

    自己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

    生活中好似都被这个离奇出现的男人给充斥着全部的生活。

    就连昨天出门买个东西,听到和他发音相似的名字,都差点以为就是他。

    大概是噩梦后遗症的影响,殷错在赶去上班的路上还特意先往傅玄钦所在酒店探个究竟。

    可前台却说傅玄钦昨晚出去后就彻夜没回。

    人去哪了?

    该不会还真随王蕊走了,去做上门女婿?

    可这有钱家庭的赘婿可不好过。

    看王蕊她爹不就好了。

    他姓方,女儿姓王。

    能当上院董事也是王太太娘家的一手扶持的。

    人家那才叫真正的医学世家。

    好歹没给人家当上门女婿前他也还是外科副教授呢。

    可她管这闲事做什么?

    理智骤然量起红色警报,提醒她不该继续跟这两人继续纠缠。

    可有些麻烦,就是阴魂不散的野鬼,缠上了似乎真没办法洗干净。

    王蕊怒气腾腾,完全不像是喜事将近,来给她送喜糖的样子。

    “傅玄钦为什么不在酒店?”

    “你又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这女人似乎随时随地都握着发疯文学的剧本。

    殷错慢条斯理咬着吸管,享受着可乐的气在舌尖撞击,云淡风轻地看那人迎面那人暴风雨般的输出。

    不曾想对方箭步上前,手猛地一抬,竟然拽着她的头发往上提。

    这可是在医院。

    那么多人进进出出,那么多双眼珠子。

    光天化日之下,曾经她医治过的病人,或许将来可能送到她面前的病人。

    她的同事她的上级她的病人,就这么不给自己脸。

    殷错耳朵一下子就涨红了,分不清楚是气的还是被扯疼的,还是给羞红的。

    她做人从来低调,听不得别人对她的夸奖,否则总会感到这样那样的不适,浑身僵硬,尴尬不已。

    低调如她很多时候恨不得将自己埋入人群中,泯然众人也,何曾像现在这般受到众多戏谑目光的洗礼。

    殷错牙根磨了磨,唇齿发出低不可闻的一声冷笑,心中躁怒。

    她忍了这一家子多久了?

    还未待她有所行动,卓青骤然插手而入。

    眨眼之间就出现在她身后,拽过她的手反手一折,肘侧抵着她后脊背,迫使她松开殷错的头发。

    王蕊被她压着,身子往下一弓,膝盖卑微。.贴着地面,她暴怒,嘴里没一句好话。

    棕色的液体直接淋到她头顶,也泼灭了她熊熊燃烧的怒火。

    殷错微俯下身去看她,指间轻抬,将发梢处滴下来的可乐抹到她嘴边。

    “要一起丢人是吧,好啊,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