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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意外事故

    这天午饭后,赵燕去广场附近的中心超市逛了一圈,顺便买了洗衣粉、肥皂等日用品,付过款就把东西装在塑料袋里拎着回家。她拎着东西刚走到运管所大门口,刚好遇见正迈出大门的老张和张娴雅。

    “娴雅姐,你和我张哥出去呀!”这段时间,张娴雅对赵燕是热情有加,早上约赵燕一块上街买菜,傍晚约赵燕一块出去锻炼,苦口婆心劝说赵燕加盟“康尔美”。但赵燕就是不为所动,最后还是拒绝了张娴雅。但赵燕虽然拒绝了张娴雅,但心里却莫名奇妙地觉得有点对不住她,于是,赵燕一看见张娴雅,就连忙露出笑容打招呼,“娴雅姐,你和我张哥出去呀!”

    张娴雅却用冰冷的眼神瞥了赵燕一眼,一脸冷漠地“嗯”了一声,就和老张从赵燕身边快步走出去了。

    “这个张娴雅真势利,看自己拒绝了她,对自己的热情居然一扫而光,转眼就把自己当成了路人。这种人利欲熏心,今后还是敬而远之为好!”赵燕气呼呼地在心里咕哝。

    傍晚杨平下班回家,赵燕气呼呼和他吐槽:“老张老婆这人真假,和咱家一栋楼住了十几年,见人总是爱答不理,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几乎没和我说过几句话。可退休后,她做直销需要发展下线,就突然想起我来了,对我热情的不行。被我决拒绝后,今天又恢复了本来面目,我刚才在大门口碰见她,我笑着和人家打招呼,没想到热脸贴个冷屁股,人家居然冷冰冰地从鼻孔里就‘哼’了一声,就好像不认识我似的。”

    “就你多心。我刚才听小卢子说,娴雅姐娘家出大事了。”杨平最讨厌赵燕背后说别人坏话。

    “她娘家出啥大事了?”赵燕好奇。

    “听小卢子说,今天中午上班没多久,老张就去找程所长请假,说他小舅子在工地把挖掘机开翻了,人也被挖掘机压死了,他得赶紧去工地找老板处理后事。”

    “她娘家姊妹几个?”

    “听老张说,娴雅姐娘家姐弟三人,娴雅姐是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出事的好像是他小弟。”

    “嗷!”赵燕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这天午饭后,杨平上班去了,赵燕洗了几件衣服,又用拖把把家里地板拖了一遍。然后就坐到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剧。正是初秋时节,天气晴朗,窗外一片阳光灿烂,室内却有点阴冷。赵燕隔着窗子被外面明媚的阳光吸引,当即决定出去逛逛,也好享受一下阳光浴。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来。赵燕拿过电话一看,居然是张娴雅打来的。自从张娴雅小弟出事后,一个多月来,赵燕几乎从没看见过张娴雅。张娴雅在电话里说,让赵燕陪她去凤冠山晒太阳。

    其实,这一个多月来,赵燕的日子过得有点穷极无聊。自从学校收假后,秦惠兰这个闺蜜就忙于上班,只有礼拜天才有时间和她小聚;而和赵燕关不错门房嫂子,要守大门也没时间出去。无聊的生活让赵燕莫名其妙有点想念这个令她不齿的张娴雅,于是,就爽快答应了。

    赵燕挂断电话,就连忙把手机和钥匙装进自己的小包里,然后斜挎上小包准备出门。但就在出门前,莫名其妙的,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前天晚上老张在他们家喝酒时得场景:

    前天晚上,赵燕一个人出河堤遛弯归来,一进家门,就看到家里很热闹,老张、牛二虎、李海平、小卢子正坐在她家客厅沙发上大呼小叫地划拳喝酒。客厅茶几上还放着几盘凉菜: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凉拌莲菜、一盘卤猪头肉、一盘红油猪耳朵。赵燕知道这些凉菜是杨平从街上凉菜摊买回来的。赵燕不喜欢杨平喝酒,但杨平平日里除了朝九晚五上班,喝酒就是他唯一的消遣方式,这几位酒友也是他不可或缺的朋友。更何况,他们几个也就十天半个月才喝一次,又是轮流做东,她不好反对,更何况也反对不了。杨平过去既喝酒又抽烟,后来因为早上起床经常干咳就下决心戒了烟,现在就剩下喝酒这一个爱好了,喝酒这个爱好赵燕曾经也劝他戒掉,但杨平却坚决不答应,说他就这一个爱好了,要是戒了,生活就过于太乏味了。于是,赵燕就只能提醒他少喝点,由着他去喝了。

    赵燕走进门,换上拖鞋,打算当这几人是空气,躲进卧室电脑上玩会儿扑克牌。

    “嫂子回来了。”李建国看赵燕这个女主人回家,就礼貌地操着普通话和她打招呼。

    杨平也想在这几个狐朋狗友面前摆摆自己这个大男人的谱,也拧头冲赵燕说:“老婆,用电水壶烧点水,给兄弟们把热水续上”。

    赵燕只好用电水壶烧了半壶开水,把这几人男人面前的水杯添满。然后对他们中最年长,酒量又最大的老张说:“张哥,你们都少喝点,可别喝醉了。”

    “怕家里酒不够?”老张故作不高兴地说。

    “放心,我们家酒多的是,我是担心你们喝醉酒受罪。”

    “放心,我们趁得住。”老张缓和口气说。

    赵燕应酬了一下,就不想再搭理他们,于是就转身进卧室上网玩‘挖坑’游戏去了,一边玩牌还一边在心里祈祷,希望杨平和这几个狐朋酒友千万别喝醉酒。

    赵燕一边上网玩牌,一边忧心客厅几个男人喝醉酒,突然,老张的洪钟大嗓门就飘进了她的耳朵里,“我们家这个败家娘们,真不让我安生呀!……”

    “张哥,你咋就不知足。我嫂子不但是大美女还有好工作,现在退休了,不但领退休金还在家里全心全意伺候你,你怎么还不知足,干嘛这样嫌弃她?”酒场无大小,比老张小了不止十岁的小卢子打趣说。

    “我哪敢嫌弃人家。你们不知道,哥在家日子过得有多憋屈,她退休后饭也不好好给我做,整天不是忙着炒股就是跑直销。炒股去年赔了十几万,现在又整天忙着跑直销。家里花销全靠我,她的退休工资全让她自个折腾光了,我可不敢指望她帮衬家里。

    我已经够容忍她了,可她居然还不满足,他弟弟开挖掘机出事了,这段时间她却整天在家里埋怨我,指责我对他娘家人不够关心,导致他小弟出事;抱怨我不拿她当人,不把工资交给她这个老婆掌管。你们说像她这种不靠谱的女人,我敢把工资交给她吗?我要把工资交给她,还不全让她败光,我难道要跟着她去喝西北风?她不靠谱也就罢了,可就连她娘家人也跟着不靠谱,一味给我惹事添麻烦,出了事还要找我帮忙!”

    “张哥,就你这能力,能帮我嫂子娘家啥大忙?”李建国揶揄说。

    老张被李建国一夸,谈兴更浓了,“上个月我小舅子把挖掘机开翻了,人也没了。我舅母子就全权委托我帮她处理后事。我只好第一时间带了几个晚辈上工地找包工头谈赔偿事宜。不管我怎么说,包工头就只愿意赔偿五十万。我说五十万太少,必须赔八十万。老板就苦着脸说工程刚开工,自己还没赚到钱,赔五十万自己已经亏死了,五十万绝对不行,还说我要是不知足,他就不管了,让我去找法院裁决。

    我一想,赔五十万可不行,我小舅子买挖掘机可是有四十万贷款,五十万还过贷款和利息,就所剩无几了。我心想,我小舅子人没了,我舅母子又是家庭主妇,两个孩子还小,这孤儿寡母往后怎么生活?总得给他们留点钱。我正和老板商谈,天上突然阴云密布。我就对老板说,你要是不加钱,我就回去了。一会要是下了大雨,万一洪水把我小舅子尸骨冲走了,事情可就闹大了,到时候别说八十万,就是一百万你也收不了场。老板听我这样一说,顿时被吓住了,立马口气软下来,说,大哥,你先别走,要不咱们各让一步,我再加十万,但你们必须立马把人拉走,挖掘机也一块拉走。

    我一想,我小舅子已经死了,这台挖掘机也被摔坏了,要拉走就必须找人先维修好,可即便修好了,我小舅子人都没了,留下它让谁开呀?我就对老板说,我小舅子人都不在了,还要挖掘机干什么?挖掘机是给你们干活摔坏的,就只能留给你们,你们工地也能用上。我小舅子的人命价加上挖掘机,你共计赔偿一百万吧。你要是同意,咱们就马上签合约。等签了合约,我就立马找车把我小舅子尸骨拉走。

    老板就说,你这是狮子大开口,我不可能同意。我就是,我小舅子命都没了,你还这样看重钱。钱没了可以再赚,可人没了,就永远也没了。你要是把钱看得比人命重要,我小舅子尸骨就留在工地,挖掘机也给你留下,我立马甩手走人,如果大雨把尸骨和挖掘机冲坏了,后果你们工地承担。何去何从你自己看着办!刚好这时候,天空突然电闪雷鸣,雨丝已经从天上落下来了。老板隔着窗户看看外面,不由自主着急起来。我又站起来假意要走。老板终于着急起来,慌忙说,大哥,一百万就一百万,小弟这个工程,就权当白干了,但你们必须立马把人拉走,把挖掘机也挪出工地……”

    “你这当姐夫的还行,够意思,给娘家人办事倒是很尽力。”牛二虎说。

    “毕竟是至亲,我能不尽心么!”老张说。

    “老板怎么没给工人买保险?”李建国说。

    “老板疏忽了。我小舅子自己也不舍得买。谁也没想到会出事呀!”老张说。

    “酒场不谈正事,啥话都别说了,都把自己酒杯里的酒喝干了!咱们接着打关。”杨平说。

    “不说我心里憋屈呀!你们不知道,我老婆把我小舅子的死,全怪罪到我头上了。这段时间每天在家里和我闹别扭。唉!我真是吃力不讨好,是老鼠钻进了风箱里了——两头受气呀!……”老张酒喝高了,说话就变得口无遮拦,委屈的嗓门也变得更高了。

    赵燕下了楼,张娴雅已经等在楼下了。

    “娴雅姐,你想去哪里晒太阳?”

    “咱俩去凤冠山吧,那里清净,我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不想去人多的地方,你看行不?”

    “好吧,我也好久都没去凤冠山了。”

    两人走出大门,沿着门前大路走到过境路边,又穿过过境路。沿着路边小路朝凤冠山走去。秋高气爽,灿烂的阳光晒在身上,温暖又惬意。

    “娴雅姐,你打的货卖完没有?”

    “我就打了一半货,差不多快卖完了。”

    “那你赶快把另一半打回来呀!”

    “我暂时不打货了,等我手里得货卖完了,我就先借别人的卖,等我后面打了货,再还给人家;以后我打了货,他们要是没货了,也可以先借我的卖,等打了货再还我。大家相互帮衬着,就都不压货。”

    “你还炒股没?”

    “好不容易学会的,怎么能不炒。我现在做长线,找了个潜力股买下来,不用花时间看盘,就做等升值。”

    “你不是说股市疲软,赚不到钱么?怎么还要炒?”

    “我在股市耗费了那么多心血,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再说了,女人必须有自己的事业,这样心里才踏实。你不知道,我年青的时候,也是个不爱操心的人。我家老张爱当家,我就把工资交给他,让他管钱当家。后来,我学会了炒股,才尝到伸手要钱的滋味。于是我终于醒悟过来,自己的工资必须自己掌管,凭什么要交给他?用钱的时候还得看他脸色。于是,我的工资我做主,再也不会交给他了”

    “张哥倒是很顾家,我好几次买菜,都在菜市场碰见他。”

    “他上班就在楼下,我退休前上班要从东街走到西街,往返差不多要一个小时,他不做饭,难道还等我下班回家做不成?我现在退休了,他就不做饭了。你不知道,他这人心狠手辣,把我的心都伤透了,我这段时间真是恨死他了,真想下决心和他离婚……”张娴雅说着话,喉咙突然好象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出“咯、咯”的打嗝声,只好停下来,站在路边难受地憋红了脸小憩。

    “娴雅姐,您怎么了?”

    “我最近心情不好,喉咙憋得慌。”

    “娴雅姐,气大伤身,你就想开点,别太伤心了。”

    “我小弟开挖掘机出事了,我能不伤么?我昨天去给我小弟上坟烧纸钱,在我小弟坟头大哭了一场。昨天晚上,我一宿没睡好,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很老张,我真是恨死他了!”

    “这是意外事故,又不是我老张哥害死你小弟的,你干嘛恨他呀?”

    “就是他害死的,要不是他,我小弟不会死。”张娴雅咬牙切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