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进城治腿

    张奶被叔伯两人抬进医馆，那时候的医馆除了生孩子以外，其他也没什么见不得的，所以张小叔出去看驴车，张大伯和张小花两人都坐在一边看徐老给张奶正骨

    徐老因为昨天就跟张小花约好了时间的，这会儿见到他们来，也把东西准备好，等张奶被放到看诊的床上，便上前去看，这会儿张奶的腿已经肿得很严重了，单从肉眼看看不出骨头的具体情况

    徐老上手从关节两边向中间摸去，摸到肿胀的地方时因为肿起来了，所以只能加大了力度才能摸到骨头

    只见张奶睡着的眉头微微皱起，张小花看见不免心里嘀咕，这不会是要醒过来了吧，张奶眉头皱紧，却也没有醒过来，这样张小花的心不免忐忑

    徐老很快就摸出骨头偏向哪边，便捉起张奶的脚慢慢的活动起来，张小花两人只听到咔啦的骨头一声，张奶的呼痛声也随之传来，张小花紧张得站了起来，发现张奶已经醒了，这会正咬着牙忍着疼痛，冷汗从两鬓滑落

    徐老已经给张奶的腿骨掰正过来了，现在正在把提前煮热的粘稠膏药敷在张奶的腿上，疼的张奶只剩下嘶嘶的吸气声

    张小花把两片竹子拿到了徐老跟前，说道：徐大夫，这竹板子是固定用的，您看一下怎么包扎比较好

    徐老拿过两个竹板，在张奶腿上固定好，又拿了一块长布条给绕起来绑紧，心里不禁想，怎么自己医治病人这么多年都没有想过这种问题，真是惭愧，嘴上却道：小姑娘，你这个方法我也是第一次见，能不能劳烦你这最后的治疗效果告诉我一下，或者你家在哪，我隔半个月去你家查看可以吗

    张小花想着，这复诊医生自己找上门，肯定是再好不过的，所以便将家里地址告知了徐老，然后跟在他后面去给张奶抓外敷的药

    张奶这会刚刚接好骨头，徐老说要就在这里观察一下才能走，缘由是因为之前有一个老头在接了骨头回家后没了，他家里人觉得是医馆的责任，一堆人在门口闹了几天，所以现在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只能让病人留在医馆观察一下

    张小花想着这也能让张奶缓一下再走，于是便跟张奶说一个时辰后再回来接她，便跟张大伯出了医馆的门

    张小叔还在门口等着，这会张小花出来跟他说明了一下情况，三人便往西街去了

    张小花跟两人说现在张奶和自己的身子都需要补一下，得买点红枣，两人也没什么意见

    驴车开道西街，西街原先说过，一般卖的都是一些适合穷苦百姓购买的东西，这会几人停在卖枣子的地摊前，问了一下价格，一担子的红枣卖50文钱，买得少的话要5文一斤

    张小花想着砍砍价，结果那地摊主说道：你也不看一下，我这枣子是这街上最新鲜的，你要买不起要讲价的，你就往那边去，他那蔫枣子可以给你便宜点，说着不屑的指向一个方向

    张小花几人望向那个方向，那里有一对父子也在摆摊卖枣子，只是他那些枣子很多都已经干水发皱了

    这卖贵的摊主也不怕客人走，基本上别人看了那个地摊的红枣以后都会买他这里的，毕竟正常人谁买果子会挑不新鲜的买

    但他不知道张小花她就不正常，她是穿越人呀，这红枣又没有说要新鲜吃，她是准备买回去晒干用来煲汤煮糖水或者蒸肉用的，这干水的红枣或许可以少晒几天呢，而且红枣干水了就说明不压称，一斤干水红枣可比新鲜红枣要多得多

    张小花拉着张大伯就往那两父子的摊位走，原本那对父子看到张小花他们跟摊贩聊天已经耷拉了脸，这会看到张小花兴冲冲的往自己这个方向赶，那心里也不免热络起来

    张小花走到摊子边上，指着那两大担子的红枣问道：大叔，你这红枣怎么卖

    那壮汉不敢相信这小姑娘真的是来买枣的，这会儿呆愣愣的站着，这是这几天来第一次有人上门问价

    壮汉旁边的男孩干瘦干瘦的，这会见自己父亲不答话，用力的扯了扯他爹的衣服，先开口说道：这位好看的姐姐，我们的红枣30文一担，您少买的话就3文钱一斤

    我们的红枣虽然不够新鲜，但是特别甜，您可以试一下，说着就拿起一颗给张小花，又拿了一颗给张大伯

    那壮汉这会回过神来也说道：对对对，您尝一下，这些都是我和我儿子上山摘的，可甜了

    张小花拿着递过来的红枣咬了一口，发觉确实甜，可能是因为水分少了的原因，张大伯也说挺甜的

    张小叔也走了过来，见到这些果子就说道：张小花，你把钱拿来买这不新鲜的果子，不饱腹不解渴的，还不如买那新鲜的果子

    张小花在张小叔耳边说了几句，张小叔听了以后漏出了将信将疑的脸色，问了句：真的？见张小花点点头，便也不再出声

    父子两人和张大伯在旁边看着这两人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说点啥，这会看张小叔不说话了，父子两人都很忐忑，这上门的生意不会就这样没了吧

    张小花开口道：老板，您这红枣一担子是30文钱，我把你这两担子都买了，您能少点吗，那汉子挠着头没说话

    那孩子就开口道：那好看的小姐姐，您觉得多少合适呢

    张小花不免对这小孩印象分加了又加，小小年纪能说会道，而且也让人生不起气来，这一口一个好看的小姐姐，谁还能生气

    张小花笑着开口道：你这弟弟可真是嘴甜，这样吧，两担子红枣我都要了，给你55文，而且我没东西带回去，你这两个竹筐也算是我的了，可以吗

    壮汉听了也觉得没什么意见，本来两个竹筐子就是路边砍的竹子织的，果子是山里摘的，要不是种地交了粮食赋税以后不够两人吃，这汉子也不会说上山摘红枣卖，当下便应承道：可以可以，您看我这边给你搬上驴车行不行

    张小花从怀里摸出一小吊钱，又数了五个铜板递给小男孩，便开口道：行，你放边上一点，一会中间要坐人

    的咧，壮汉一声要喝，单手轻松拎起一筐红枣，那筐子两边用麻绳系着，这壮汉用手提溜起那满满一筐子的红枣，还不忘把车上的被子撩起来再放上去，这不免让张小花感叹，粗中有细，不错，还有就是这地方的人力气都这么大的吗

    小男孩在一旁看到张小花惊讶的目光不免开口道：小姐姐，不是谁都有我爹这力气的，我爹可是打猎好手，只不过这夏天打猎的肉早上打的，卖到中午就臭了，我爹不愿意看到那些肉白白浪费，所以才想起来卖果子的

    小男孩跟张小花说这么多，无非就是张小花是这几天第一个上门的主顾，还一下子买完了果子，不由得说多几句，但他没想到，这会让他家促成另一单生意

    张小花听见他这样说，不禁心里一喜，之前还想着不知道怎么想法子弄肉，这会儿肉不就送上门了吗，当下就问了小男孩家里有没有肉，得到肯定答复以后又问小男孩住址

    男孩跟他爹原来住在他们村往西两里的李家村，壮汉名叫李大勇，小男孩的名字却是很文雅，叫李言，跟这鬼马精灵的性格有点违和

    张小花现在心里想着肉，于是便开口道：李大叔，您家跟我家离得也不远，要不这样吧，我家一会要去接我奶，她摔伤了腿，一会回去我大伯和小叔要抬我奶，您看您帮忙把枣子抬回家里行吗，一会一起坐驴车回去

    这李大壮也是个热心肠，所以当下就答应了，于是一行几人便往医馆方向走去

    那之前的摊贩见到张小花一掏钱就是一串铜板，不免后悔，自己亲手把财神爷送走了，要知道这西街虽然人多，但都是穷人家来的地方，有时候卖上一两天都没有50铜板，毕竟不是谁都有闲钱拿来买果子吃的，之所以生意好，那不也是跟那父子比嘛

    这头一行几人就来到医馆门口，徐老见张小花他们进来，便拉着张小花到一旁问道：我给你奶接好骨，一般这种情况下很多人都是会觉得疼痛不已，你奶可倒好，缓了一会以后说困觉，没一会就睡着了

    我治疗过这么多患者，你奶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我担心是有什么变故，给她把了脉，也没什么异常啊，你看看，这情况我也说不清楚，只是这确实也不能怪到我们医馆头上啊，我可没给她用过什么内服的药

    张小花听到这里有点汗颜，心里想道，可能是感冒药的药效还没有过，刚刚疼醒是张奶的应激反应，这会药效上来了又睡过去了

    张小花说道：我知道的徐大夫，可能是我奶今天早上赶车，一路上累了，我这就接她回去好好休息

    徐老见张小花也没介意，便让张大伯他们进去抬人，两人见张奶的腿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怕碰出个好歹来，李大壮见壮便上前帮忙，他轻轻的用手把张奶的大腿和腰给抬起，让张大伯扶着头，张小叔护着腿以免磕到，很轻松的就把人抬到了车上

    张小花见他们抬着张奶出去，就去跟徐老算钱去了，之前拿到的几两银子，一下子就没了一大半，张奶治腿花了三两，又要了十天的外敷的药，一天一副，就是500文，最后走之前张小花还死皮赖脸的让徐老给送了两小盒的消痱子药膏

    回程的路张小花他们挤一挤凑在一起就往回赶，路上跟李大壮闲聊开口问道：李叔，我听李言说您平时有上山打猎是吗，不知道收成好不好

    李大壮笑道：嗨~也就那样，主要是有一把子力气，除了种地也就打打猎物了，这年头种地要交粮食税，交完剩下不了多少，只能打些猎物过活

    张小花问道：那一会我顺道去你家买点肉可以吗，主要是我奶得补补，家里弟弟妹妹也还小，平时都没什么油水，营养跟不上，不像李言弟弟，虽然看起来瘦，但是长得挺结实的，张小花狐狸尾巴终于漏出来了，而且是直接奔着肉去的

    李大壮也没想那么多，就顺口应下了，车子很快就到了张家村口，张小花他家离村口挺近的，就让李言帮忙看着驴车，李大壮先是帮忙把人搬回床上，又走回来驴车前两手一提，那两筐枣子就被他稳稳的提起，脚步轻快的往张小花家去

    路上地里都有人往这边看，也都惊讶这壮汉的力气大，但是没人敢上前看的，谁让有张小花这一号人物跟在旁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