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公约的底层逻辑（二）
杜灵云的话一下让审理庭内安静了下来，这是个由来已久的问题。
《公约》中指出，圣痕师家族如果被普通人侵害，的确有权利动用能力保护自己。但是圣痕师家族是个庞大的概念，如果算上各种远方亲戚，恐怕全龙国的人都多少和圣痕师家族有点关系了；那么只算直系亲属，比如杜灵云姐姐做为圣痕师家族一员，对其他家族成员是不是公平的？
“项家和黄家的竞争都是正当的商业竞争，哪里来的不正当？”项籍几乎要跳起来。
杜灵云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反问：“你知道圣痕师要承担什么责任吗？”
“......”
“不知道就不要出声，我解释给你听，不管何种手段损害圣痕师利益的，都是对这个世界的损害，都是不正当的。”
项籍愕然，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听众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终于还是没开口。
许山安没有就这个问题纠缠，却岔开话题问：“原告、被告还有其它异议吗？”
秦秋成又举手问：“我想补充一个事实，实际上，杜灵云为了替杜仲报复，动用了恐怖的入梦能力，我们做了好多天噩梦，到今天还时常被惊醒。这个算不算对其他圣痕师的侵害呢？”
“我是为了追查真相！”杜灵云细细的眉毛有点竖了起来。
“我觉得，你大可以禀报纪律委员会，由委员会追查真相。”
杜灵云冷哼了一声，不再答话。
见双方都不再发言，许山安询问：“各位旁听圣痕师有什么意见要表达吗？”
高阶圣痕师都拥有强大的力量，曾经有高阶圣痕师家族不服判决，而对组织报复产生了巨大破坏，更有其他组织力量虎视眈眈圣痕师联盟，因此所有的判决会尽量确保获取一致的意见。
杜有诚从听众席上站了，缓缓开口：“我想这个案情并不复杂，核心的事实也非常清楚。杜仲因维护家族利益，被打击报复，致使昏迷。有圣痕师，才有人的未来，这是我们每个人都明白的道理。至于人类社会的商业竞争，逐利的天然本质就缺乏正义性，其行为还谈什么正义？我认为与守护世界相比，这种行为和这种规模的损失都不值一提。请检察官从《公约》根本目的出发，给予公平处罚！”
几乎就在杜有诚坐下的同时，费静怡也站起来发言：“杜教授说的话，我是赞成的。但是如同《公约》指出，任何一个圣痕师都是全人类的财富。这个案子不过是普通人类的普通商业行为卷入了几个年轻的圣痕师，即便财产发生转移，财富也并没有实际减少；即便杜仲昏迷了几天，也并没有对个人造成长远的重大影响，其结果和影响都非常有限。我们还是应该从联盟长远目标考虑，保护组织有生力量，培养好下一代圣痕师。”
为了让听众更好得看见自己，吕玄宇“呼”的一下跳到了椅子上，他挥舞着胳膊说：“我不同意两位教授看法！《公约》的根本目的是守护世界！那么这个世界到底是谁的世界？是圣痕师的世界吗？你们可以保证你们生出来的孩子都是圣痕师吗？我们都是从普通人觉醒的！我们要守护的是大家的正义，不能因为普通人的商业竞争就不值一提，就没有重大影响。这种危险的论调是在打造超越人类的特权阶层，权力的无限膨胀会毁掉我们所有人。我恳请检察官本着《公约》根本精神，对圣痕师和普通人一视同仁，公平处罚！
最后我想再次提醒，这四位被告在整个案情中都没有注册成为正式的圣痕师，他们根本不需要遵守《公约》！”
许山安面无表情地听完发言，才重重敲了一下法槌：“现在休庭，60分钟后开庭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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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只有三名检察官的会议室里，许山安坐在头部的座位上，略带一丝疲惫的开口问：“你们怎么看？”
“案件涉及了两个圣痕师家族，但其实并不是多大的事情，按惯例进行教育学习就可以了。”左手的检查官说。
右手的检察官却摇摇头：“恐怕没那么简单，吕玄宇今天可是立场鲜明啊！”
“他不是一直如此吗？又是超凡派和平衡派的陈词滥调。”
许山安长长出了口气问：“吕家老爷子的院长任期是到今年吗？”
“是，今年该退了。”
说到这，右手的检查官忽然一惊，轻声试探：“所以杜家这么大费周章，是想借机看我们的态度？”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顿时心照不宣。
有了权衡，其实裁决并不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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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开庭时，大家似乎通过各种渠道都拿到了些信息，多少有了点信心，只有吕玄宇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在宣读了基本程序之后，许山安敲了一下法槌说：“根据以上事实，考虑双方意见，经检察团合议判决如下：
纪飞雪、秦秋成、项籍、唐晓双违反圣痕公约第6条，故意伤害其他圣痕师，罪名成立！”
听众席上顿时一片嗡嗡声，吕玄宇更是直接开骂：“许山安，你这个走狗，你害怕杜家，就徇私枉法嘛！”
许山安听得皱眉，他狠狠地敲了一下法槌，等到渐渐安静了，才继续说。
“纪飞雪，从犯，判罚教育、学习《圣痕公约》；
唐晓双，从犯，判罚教育、学习《圣痕公约》，为学院义务劳动一年；
项籍，从犯，判罚教育、学习《圣痕公约》，为学院义务劳动三年；
秦秋成，主犯，判罚教育、学习《圣痕公约》，判罚圣痕封印五年。”
不等吕玄宇再次发作，许山安已经宣布退庭。
全场一片议论声嗡嗡再次响起，不少人同情地看向秦秋成。圣痕师并没有获得比常人更长的寿命，圣痕封印相当于断绝了圣痕师的道路，五年时光可以说是较为严重的判罚了。而且在此期间不受圣痕师联盟保护，如果有人暗中下手，也是非常危险的。
吕玄宇铁青着脸跟着人群缓缓退去。
杜有诚却面露微笑地向许山安退庭的方向微微致意。
费静怡并不意外这样的判罚，教育学习不过是做个样子，这样的结果她可以接受。
秦秋成虽然不太清楚圣痕封印是多严重的判罚，但是看见大家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忧色。趁着四人被执法队带下去的时候，悄悄问纪飞雪，这个封印圣痕到底意味着什么意思？
纪飞雪眼神无光、脸色暗淡地说：“这意味着，五年内你无法培养圣痕，也不能在圣痕师学院学习。”
项籍恨恨地问：“还可以上诉吗？”
纪飞雪摇摇头：“没有这样规定，判了就会执行。除非力量强大的圣痕师，否则没有资格不服气。”
项籍握紧了左拳头，狠狠砸在右掌心里，他从没像此刻这样渴求强大的力量。
“那我们可以教秋成吗？”项籍还是不太死心。
“不行，封印需要祭礼级别的圣痕师出手，我们不可能破解。”
“不在学院，秋成会去哪里？坐牢吗？”唐晓双有些忧心忡忡。
“圣痕师学院没有牢房，应该会被送到龙城医科大学按原计划完成学业吧。”
秦秋成这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他原本以为《公约》的目标如此伟大，那么组织应该是高尚纯洁的；现在才明白，圣痕师拥有强大的力量，常规的法律是完全失效的，超凡组织的底层逻辑就是强者为尊！
“飞雪，圣痕师学院是不是有个什么构造研究院？”秦秋成忽然想起来什么。
“你是说时空构造研究院？”纪飞雪有些困惑。
“对、对、对，你们能不能帮我查查，有没有一位姓秦的~嗯~野外工作人员，应该是十六前失踪了。”
“难道~是你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你们就私下帮我查查。”
《公约》中指出，圣痕师家族如果被普通人侵害，的确有权利动用能力保护自己。但是圣痕师家族是个庞大的概念，如果算上各种远方亲戚，恐怕全龙国的人都多少和圣痕师家族有点关系了；那么只算直系亲属，比如杜灵云姐姐做为圣痕师家族一员，对其他家族成员是不是公平的？
“项家和黄家的竞争都是正当的商业竞争，哪里来的不正当？”项籍几乎要跳起来。
杜灵云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反问：“你知道圣痕师要承担什么责任吗？”
“......”
“不知道就不要出声，我解释给你听，不管何种手段损害圣痕师利益的，都是对这个世界的损害，都是不正当的。”
项籍愕然，张了张嘴，却发现所有听众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终于还是没开口。
许山安没有就这个问题纠缠，却岔开话题问：“原告、被告还有其它异议吗？”
秦秋成又举手问：“我想补充一个事实，实际上，杜灵云为了替杜仲报复，动用了恐怖的入梦能力，我们做了好多天噩梦，到今天还时常被惊醒。这个算不算对其他圣痕师的侵害呢？”
“我是为了追查真相！”杜灵云细细的眉毛有点竖了起来。
“我觉得，你大可以禀报纪律委员会，由委员会追查真相。”
杜灵云冷哼了一声，不再答话。
见双方都不再发言，许山安询问：“各位旁听圣痕师有什么意见要表达吗？”
高阶圣痕师都拥有强大的力量，曾经有高阶圣痕师家族不服判决，而对组织报复产生了巨大破坏，更有其他组织力量虎视眈眈圣痕师联盟，因此所有的判决会尽量确保获取一致的意见。
杜有诚从听众席上站了，缓缓开口：“我想这个案情并不复杂，核心的事实也非常清楚。杜仲因维护家族利益，被打击报复，致使昏迷。有圣痕师，才有人的未来，这是我们每个人都明白的道理。至于人类社会的商业竞争，逐利的天然本质就缺乏正义性，其行为还谈什么正义？我认为与守护世界相比，这种行为和这种规模的损失都不值一提。请检察官从《公约》根本目的出发，给予公平处罚！”
几乎就在杜有诚坐下的同时，费静怡也站起来发言：“杜教授说的话，我是赞成的。但是如同《公约》指出，任何一个圣痕师都是全人类的财富。这个案子不过是普通人类的普通商业行为卷入了几个年轻的圣痕师，即便财产发生转移，财富也并没有实际减少；即便杜仲昏迷了几天，也并没有对个人造成长远的重大影响，其结果和影响都非常有限。我们还是应该从联盟长远目标考虑，保护组织有生力量，培养好下一代圣痕师。”
为了让听众更好得看见自己，吕玄宇“呼”的一下跳到了椅子上，他挥舞着胳膊说：“我不同意两位教授看法！《公约》的根本目的是守护世界！那么这个世界到底是谁的世界？是圣痕师的世界吗？你们可以保证你们生出来的孩子都是圣痕师吗？我们都是从普通人觉醒的！我们要守护的是大家的正义，不能因为普通人的商业竞争就不值一提，就没有重大影响。这种危险的论调是在打造超越人类的特权阶层，权力的无限膨胀会毁掉我们所有人。我恳请检察官本着《公约》根本精神，对圣痕师和普通人一视同仁，公平处罚！
最后我想再次提醒，这四位被告在整个案情中都没有注册成为正式的圣痕师，他们根本不需要遵守《公约》！”
许山安面无表情地听完发言，才重重敲了一下法槌：“现在休庭，60分钟后开庭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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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只有三名检察官的会议室里，许山安坐在头部的座位上，略带一丝疲惫的开口问：“你们怎么看？”
“案件涉及了两个圣痕师家族，但其实并不是多大的事情，按惯例进行教育学习就可以了。”左手的检查官说。
右手的检察官却摇摇头：“恐怕没那么简单，吕玄宇今天可是立场鲜明啊！”
“他不是一直如此吗？又是超凡派和平衡派的陈词滥调。”
许山安长长出了口气问：“吕家老爷子的院长任期是到今年吗？”
“是，今年该退了。”
说到这，右手的检查官忽然一惊，轻声试探：“所以杜家这么大费周章，是想借机看我们的态度？”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顿时心照不宣。
有了权衡，其实裁决并不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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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开庭时，大家似乎通过各种渠道都拿到了些信息，多少有了点信心，只有吕玄宇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在宣读了基本程序之后，许山安敲了一下法槌说：“根据以上事实，考虑双方意见，经检察团合议判决如下：
纪飞雪、秦秋成、项籍、唐晓双违反圣痕公约第6条，故意伤害其他圣痕师，罪名成立！”
听众席上顿时一片嗡嗡声，吕玄宇更是直接开骂：“许山安，你这个走狗，你害怕杜家，就徇私枉法嘛！”
许山安听得皱眉，他狠狠地敲了一下法槌，等到渐渐安静了，才继续说。
“纪飞雪，从犯，判罚教育、学习《圣痕公约》；
唐晓双，从犯，判罚教育、学习《圣痕公约》，为学院义务劳动一年；
项籍，从犯，判罚教育、学习《圣痕公约》，为学院义务劳动三年；
秦秋成，主犯，判罚教育、学习《圣痕公约》，判罚圣痕封印五年。”
不等吕玄宇再次发作，许山安已经宣布退庭。
全场一片议论声嗡嗡再次响起，不少人同情地看向秦秋成。圣痕师并没有获得比常人更长的寿命，圣痕封印相当于断绝了圣痕师的道路，五年时光可以说是较为严重的判罚了。而且在此期间不受圣痕师联盟保护，如果有人暗中下手，也是非常危险的。
吕玄宇铁青着脸跟着人群缓缓退去。
杜有诚却面露微笑地向许山安退庭的方向微微致意。
费静怡并不意外这样的判罚，教育学习不过是做个样子，这样的结果她可以接受。
秦秋成虽然不太清楚圣痕封印是多严重的判罚，但是看见大家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忧色。趁着四人被执法队带下去的时候，悄悄问纪飞雪，这个封印圣痕到底意味着什么意思？
纪飞雪眼神无光、脸色暗淡地说：“这意味着，五年内你无法培养圣痕，也不能在圣痕师学院学习。”
项籍恨恨地问：“还可以上诉吗？”
纪飞雪摇摇头：“没有这样规定，判了就会执行。除非力量强大的圣痕师，否则没有资格不服气。”
项籍握紧了左拳头，狠狠砸在右掌心里，他从没像此刻这样渴求强大的力量。
“那我们可以教秋成吗？”项籍还是不太死心。
“不行，封印需要祭礼级别的圣痕师出手，我们不可能破解。”
“不在学院，秋成会去哪里？坐牢吗？”唐晓双有些忧心忡忡。
“圣痕师学院没有牢房，应该会被送到龙城医科大学按原计划完成学业吧。”
秦秋成这才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他原本以为《公约》的目标如此伟大，那么组织应该是高尚纯洁的；现在才明白，圣痕师拥有强大的力量，常规的法律是完全失效的，超凡组织的底层逻辑就是强者为尊！
“飞雪，圣痕师学院是不是有个什么构造研究院？”秦秋成忽然想起来什么。
“你是说时空构造研究院？”纪飞雪有些困惑。
“对、对、对，你们能不能帮我查查，有没有一位姓秦的~嗯~野外工作人员，应该是十六前失踪了。”
“难道~是你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你们就私下帮我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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