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人生方向
城北某小巷，张海龙租房。
王耀祖日复一日敲着键盘，张海龙则葛优躺在沙发上刷他手机，那神神秘秘的动作，常常引起王耀祖的好奇，可每当王耀祖想凑近偷看，张海龙却总是快速藏掖。
“年轻人，少看点，”相处久了，王耀祖已经没当初那般好奇，端起咖啡杯抿了口，叹道：“我说你难到就不能出去找份正儿八经的工作吗？”
张海龙难得没有搭话，刷着手机眉头不知何时紧紧锁住，他的心思全放在手机屏幕里，根本没听见王耀祖在念叨啥子。
看小网站也能这么用心？
王耀祖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摆头，遂回神继续专心码字。
屏幕里，圈内暗网消息不断，张海龙躲着王耀祖才不是在看什么小电影，而是时刻关注圈内消息，于他而言这便是他的工作。
让张海龙眉头紧锁的是一则外圈消息，在他们这个群体，本市和附近城市被称为内圈，而远离周边的区域则被称为外圈，通常外圈消息张海龙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但是此刻手机屏幕里，青木照片赫然出现在消息中，那个让他连续做了一个月噩梦的男人，竟然被人出价二十万通缉。
不知道是出于对法术的幻想，还是对袁媛的担忧，反正张海龙再也挪动不了眼珠，死死盯着青木照片陷入纠结。
浑浑噩噩过了半生，我要改变，我不要再这样渡过余生！
许久后，张海龙捏紧拳头暗自下定决心。
他要去拜师，他要成为那个男人的弟子，他要学习法术。
“喂，”王耀祖突然愣住，张海龙竟自顾收拾起行李箱，“你不会犯了什么事，准备跑路吧？”
他虽然时刻都做好张海龙可能跑路的思想准备，但这天到来的时候，王耀祖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唯一的好友，张海龙若是跑路，未来真连个说话对象都没有了。
“我说你就不能盼着我好，”张海龙动作一停，转过身给了王耀祖一拳，“兄弟，下回见了。我一直都觉得你说的很对，我的确不该这么浑浑噩噩的生活，毕竟也老大不小的人。而现在我找到了更想做的事，我要去为此努力。”
没轻重的拳头还是有些疼，不过王耀祖的不安胜过疼痛，拽住张海龙胳膊又问：“你真不是跑路？”
张海龙甩开王耀祖：“别特么像个娘们样，老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搞基呢，我跑什么路，我真的找到了人生新方向。”
“兄弟，”王耀祖欲言又止，终究说道：“一切好运。”
“谢了兄弟，”张海龙拍了拍王耀祖后背，提起行李箱就欲离开，等到大门时又想起什么，回过头说了声：“房子先给我留着，房租我会继续转给你，指不定过些天我还会回来。”
王耀祖赶紧回道：“嗯！”
目送张海龙身影消失在小区大门，王耀祖这才略显寂寥的坐回椅子，续上一杯热水，望着窗外感叹不已：“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本以为我会先搬离，没想到他却先走了，世事难料哎。”
初冬的傍晚格外冰寒，晚霞烧红整片天空，似乎想为行人带去些许温暖。
郊外的黄昏，宛如银河坠落的弯月，深情抚摸着大地的每一处角落，怡静的小巷里不时传来几声犬吠，仿佛开启了一个遥远又朦胧的美梦。
青木倚在窗口单手托腮，目送着夕阳远去，又目送着皓月归来。
“咕~咕~”
肚子有些饿了，但奴隶今日却怎么还不回家。
青木拾起桌上中午剩下的馒头，眉头皱了皱，仍轻轻咬了口。
真好，还没变味呢。
“咚”
“咚咚”
门外传来急促敲门声。
青木呆滞两秒，随后快速爬起身将房门打开，因为他嗅到了奴隶身上的味道。
那淡淡玫瑰花香，据说是来源于女孩子常备的香水。
“咦，你怎么了，”青木疑惑看着袁媛，她的脸色很不好，眼角还泛着泪痕，“谁欺负你了吗？”
袁媛穿着墨色雨衣，然而外面并未下雨。
脸色铁青双手微微颤抖嘴唇泛白，两排牙齿持续撞击发出阵阵“嗒嗒”。
很奇怪，她今天真的很奇怪。
青木刚打开房门，袁媛便连忙窜入屋内，反手关闭房门且不放心还加上反锁。
“你到底怎么了？”
仍旧没有回答，似乎袁媛害怕屋外有人追来。
过了好久，她仿佛卸下防备，靠着门板身体滑到地上，一转眼“呜呜”哭了起来。
“青木、我、我、”袁媛摊开双手，由于情绪太过激动，她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青木定睛看去，这才发现袁媛双手满是鲜血，此刻鲜血已经干涸，结着血痂粘在她手心手背上。
“咚咚~”
这时，楼下传来敲门声，袁媛身体猛地一惊被吓了一跳。
待到楼下开门和谈话声接着传来，袁媛才喘了口粗气，又吞吞吐吐讲道：“我、我、我杀人了！”
杀人？
怎么会？
青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别说杀人，袁媛说她杀了只鸡青木都不会信。
袁媛完全属于那种有野心没胆量的女人，即便她真想杀人，她也不会付诸行动，平生做过最坏的事，便是去医院冒认青木家人。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那样，”袁媛见青木满脸不信，声音不由得提高几分，“我的身体不受我控制，明明我很清醒，可是我却控制不住自己。”
眼见情绪接近崩溃，青木蹲下身子揉了揉袁媛脑袋。
莫名，青木脑中闪过一些画面，袁媛描述的情况似乎能引起他灵魂共鸣，好像那些事也曾在他身上发生过。
“我们跑吧，”袁媛情绪显然失控，她瞪着血红眼珠拽住青木双臂，“我们逃吧，不然会被抓的，我不想被抓。”
青木生性漠视生命，他不像袁媛这般激动，而是在认真思索：“你在哪里杀的人，当时有没有其他人看见？”
“不知道，我不知道，”袁媛连连后退，脑中全是之前惨状画面让她更加崩溃。
青木连忙按住她双肩安抚道：“先冷静一下，你先冷静。”
良久后，袁媛缓和一些，伸出手指指向一个方向后怕说：“就在回家路上，那边前方不远的小坡上。”
青木闻言起身，袁媛立刻抱住青木小腿，害怕她唯一精神依靠离开。
青木拍了拍袁媛的脑袋：“我去看看，你就在家等我，不要乱跑。”
说着，青木甩开袁媛，通过灵敏嗅觉不一会儿便找到袁媛所说的地方。
山坡其实是附近几处工地堆积的建筑废土，地上那具残破的尸体并不是人，而是一条约一米五长的德牧。
只见其肠子流淌一地，狗脖子上缺了碗口大的皮肉，左耳也血肉模糊，像被什么东西咬掉了一样。
“就在这里，就在这边！”
忽然，路边传来一阵嘈杂，青木抬头看去。
是一名捂住手臂的建筑工，领着十几名工友指指点点往青木处走来。
“喂，”受伤工人看到青木连忙挥手呼喊，等凑近了后急促问道：“帅哥，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疯女人……詹姆斯？”
那工人正询问着，突然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德牧，顾不得青木回答立刻跑上去查看情况。
仅看了两眼便斩钉截铁道：“肯定是那个疯女人做的！”
说话同时，受伤工人掀开手臂包扎，露出里面被咬三个牙印和缺少一块皮肤的伤口。
伤口处方才工人用白酒消了毒，并撒上云南白药止住鲜血，但其他人还是能通过伤口看出伤情。
人类牙印非常清晰，证明他的确是被人咬伤，再结合德牧詹姆斯身上的伤口，不一会儿众人便判断出德牧死于受伤工人口中的疯女人。
经过一番商议，建筑工们报了警，不过由于人没受大伤，加之这条路没有监控，警察查看过现场后便匆匆离开。
直到这时，青木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不再“看热闹”转身回家。
“别怕是我，”刚开门，袁媛双手抱着菜刀比在身前，她还处在深深的恐惧之中。
待到认出青木，立即丢下菜刀扑到青木怀里，像是个做了错事六神无主的孩子。
青木掏出手机点开刚才拍的照片，避免袁媛再受刺激，青木拍摄角度里没有血腥场面。
指着照片青木安抚道：“没事的，你认错了，那只是一条狗而已。”
“不可能，是人，我明明记得是人，你别骗我！”
袁媛说什么都不相信，她身体虽不受控制，但是她意识很清醒。
青木苦笑着向袁媛眉心点出一指，使出筑基修士才能掌握的凝心决，清除袁媛的异常情绪，然后又解释道：“开始的确是个人，不过那人逃了，后面真的换成了一条狗。”
“真的吗？”
凝心决起效，所有负面情绪顿时全无，袁媛霎时恢复理智，然后盯着青木面孔，揣摩青木是不是故意说谎安慰她。
青木索性将手机递了过去：“我拍了好几张照片，不幸你自己看吧，但我劝你还是别看，不然今晚你会吃不下饭。”
袁媛连忙拿起手机翻看起来，照片中的确是一条大狼狗，只是凄惨模样太过吓人，没一会儿袁媛胃里便翻江倒海。
吐啊、
吐、
吐啊、
吐、
直到深夜，袁媛筋疲力尽腹中再无可吐之物，她才软绵无力的凑到青木身边问：“我会什么、为什么会突然那样。”
青木腹中好饿，可他不会做饭，他死死盯着放在液化罐下的一颗花菜，头也不转的对袁媛问道：“哪样？”
“就是、”袁媛咬着下嘴唇难以启齿，“就是身体不受控制。”
她实在不好意思说，突然变得想要吃人。
“不知道，”青木仍旧无所谓，摸摸肚皮想了会回道：“应该是正常的吧，毕竟你描述的症状，我以前好像也遇到过。”
“……”
“放心啦，”青木再次拍拍袁媛肩膀安慰：“等功法练到后面，你就能控制自己了。”
练到后面真的可以控制自己吗？
袁媛喃喃重复着青木话语。
可是她突然又想到青木啃食哈士奇时的场景，貌似现在的青木上仙也没有完全控制住那股欲望吧。
两人都不知道，青木现在控制不住原始欲望，是因为他废除了修为选择重修，虽是在劫期大魔，但是和入魔期并无两样。
而袁媛控制不住欲望的情况甚至比青木还要严重，至少普通人完全勾不起青木挑剔的味觉器官。
凌晨，万籁俱寂。
德牧尸体早前已被建筑工运走，夜里路灯照射不到案发现场，本该宁静。
然而街上却忽地响起一串碎念轻语，是名约二十岁的青年，他穿着青色中山装，左手托着一口八卦镜，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在镜子前规律摆动。
嘴里不停念叨着：“急急如律令。”
随着青年咒语叨念，八挂镜中心显出一根红色的指针，较粗的一头来回摆动，很快便锁定一个方位。
正是德牧詹姆斯被杀死的地方。
“好重的煞气，”凑到现场，青年双眉纠成一线，遂咬破右手指尖，从胸前口袋取出一张黄色符纸，快速书写两个抽象符号。
符纸制作成功，青年左手捏着轻轻一甩，霎时符纸无火自燃，并冒起半缕青烟。
雾气开始莫名汇聚，不出几息时间，青年身前三米处雾气里突然走出两道身影。
高大的身影着一袭白衣，红色舌头吊在胸前足有半米之长。
青年对着白衣拱手作揖示意尊敬，随后蹲下身子，凑到矮小身影前问：“你可曾看清凶手模样？”
矮小身影马脸獠牙，仔细一看，能从朦胧雾气中看出它是一条狼狗，没错，它便是德牧詹姆斯的亡魂。
德牧张嘴欲要开口回答，成为亡魂后它拥有了语言能力。
可是还不待它开口，旁边长舌从四周煞气中感知道熟悉味道。
哪怕隔了万年之久，长舌也没有忘记那种感觉，那是比恐惧还要恐惧的感觉！
铁链一拽，长舌拉着德牧直接消失，剩下青年留在原地不知所措。
王耀祖日复一日敲着键盘，张海龙则葛优躺在沙发上刷他手机，那神神秘秘的动作，常常引起王耀祖的好奇，可每当王耀祖想凑近偷看，张海龙却总是快速藏掖。
“年轻人，少看点，”相处久了，王耀祖已经没当初那般好奇，端起咖啡杯抿了口，叹道：“我说你难到就不能出去找份正儿八经的工作吗？”
张海龙难得没有搭话，刷着手机眉头不知何时紧紧锁住，他的心思全放在手机屏幕里，根本没听见王耀祖在念叨啥子。
看小网站也能这么用心？
王耀祖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摆头，遂回神继续专心码字。
屏幕里，圈内暗网消息不断，张海龙躲着王耀祖才不是在看什么小电影，而是时刻关注圈内消息，于他而言这便是他的工作。
让张海龙眉头紧锁的是一则外圈消息，在他们这个群体，本市和附近城市被称为内圈，而远离周边的区域则被称为外圈，通常外圈消息张海龙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但是此刻手机屏幕里，青木照片赫然出现在消息中，那个让他连续做了一个月噩梦的男人，竟然被人出价二十万通缉。
不知道是出于对法术的幻想，还是对袁媛的担忧，反正张海龙再也挪动不了眼珠，死死盯着青木照片陷入纠结。
浑浑噩噩过了半生，我要改变，我不要再这样渡过余生！
许久后，张海龙捏紧拳头暗自下定决心。
他要去拜师，他要成为那个男人的弟子，他要学习法术。
“喂，”王耀祖突然愣住，张海龙竟自顾收拾起行李箱，“你不会犯了什么事，准备跑路吧？”
他虽然时刻都做好张海龙可能跑路的思想准备，但这天到来的时候，王耀祖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唯一的好友，张海龙若是跑路，未来真连个说话对象都没有了。
“我说你就不能盼着我好，”张海龙动作一停，转过身给了王耀祖一拳，“兄弟，下回见了。我一直都觉得你说的很对，我的确不该这么浑浑噩噩的生活，毕竟也老大不小的人。而现在我找到了更想做的事，我要去为此努力。”
没轻重的拳头还是有些疼，不过王耀祖的不安胜过疼痛，拽住张海龙胳膊又问：“你真不是跑路？”
张海龙甩开王耀祖：“别特么像个娘们样，老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搞基呢，我跑什么路，我真的找到了人生新方向。”
“兄弟，”王耀祖欲言又止，终究说道：“一切好运。”
“谢了兄弟，”张海龙拍了拍王耀祖后背，提起行李箱就欲离开，等到大门时又想起什么，回过头说了声：“房子先给我留着，房租我会继续转给你，指不定过些天我还会回来。”
王耀祖赶紧回道：“嗯！”
目送张海龙身影消失在小区大门，王耀祖这才略显寂寥的坐回椅子，续上一杯热水，望着窗外感叹不已：“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本以为我会先搬离，没想到他却先走了，世事难料哎。”
初冬的傍晚格外冰寒，晚霞烧红整片天空，似乎想为行人带去些许温暖。
郊外的黄昏，宛如银河坠落的弯月，深情抚摸着大地的每一处角落，怡静的小巷里不时传来几声犬吠，仿佛开启了一个遥远又朦胧的美梦。
青木倚在窗口单手托腮，目送着夕阳远去，又目送着皓月归来。
“咕~咕~”
肚子有些饿了，但奴隶今日却怎么还不回家。
青木拾起桌上中午剩下的馒头，眉头皱了皱，仍轻轻咬了口。
真好，还没变味呢。
“咚”
“咚咚”
门外传来急促敲门声。
青木呆滞两秒，随后快速爬起身将房门打开，因为他嗅到了奴隶身上的味道。
那淡淡玫瑰花香，据说是来源于女孩子常备的香水。
“咦，你怎么了，”青木疑惑看着袁媛，她的脸色很不好，眼角还泛着泪痕，“谁欺负你了吗？”
袁媛穿着墨色雨衣，然而外面并未下雨。
脸色铁青双手微微颤抖嘴唇泛白，两排牙齿持续撞击发出阵阵“嗒嗒”。
很奇怪，她今天真的很奇怪。
青木刚打开房门，袁媛便连忙窜入屋内，反手关闭房门且不放心还加上反锁。
“你到底怎么了？”
仍旧没有回答，似乎袁媛害怕屋外有人追来。
过了好久，她仿佛卸下防备，靠着门板身体滑到地上，一转眼“呜呜”哭了起来。
“青木、我、我、”袁媛摊开双手，由于情绪太过激动，她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青木定睛看去，这才发现袁媛双手满是鲜血，此刻鲜血已经干涸，结着血痂粘在她手心手背上。
“咚咚~”
这时，楼下传来敲门声，袁媛身体猛地一惊被吓了一跳。
待到楼下开门和谈话声接着传来，袁媛才喘了口粗气，又吞吞吐吐讲道：“我、我、我杀人了！”
杀人？
怎么会？
青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别说杀人，袁媛说她杀了只鸡青木都不会信。
袁媛完全属于那种有野心没胆量的女人，即便她真想杀人，她也不会付诸行动，平生做过最坏的事，便是去医院冒认青木家人。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那样，”袁媛见青木满脸不信，声音不由得提高几分，“我的身体不受我控制，明明我很清醒，可是我却控制不住自己。”
眼见情绪接近崩溃，青木蹲下身子揉了揉袁媛脑袋。
莫名，青木脑中闪过一些画面，袁媛描述的情况似乎能引起他灵魂共鸣，好像那些事也曾在他身上发生过。
“我们跑吧，”袁媛情绪显然失控，她瞪着血红眼珠拽住青木双臂，“我们逃吧，不然会被抓的，我不想被抓。”
青木生性漠视生命，他不像袁媛这般激动，而是在认真思索：“你在哪里杀的人，当时有没有其他人看见？”
“不知道，我不知道，”袁媛连连后退，脑中全是之前惨状画面让她更加崩溃。
青木连忙按住她双肩安抚道：“先冷静一下，你先冷静。”
良久后，袁媛缓和一些，伸出手指指向一个方向后怕说：“就在回家路上，那边前方不远的小坡上。”
青木闻言起身，袁媛立刻抱住青木小腿，害怕她唯一精神依靠离开。
青木拍了拍袁媛的脑袋：“我去看看，你就在家等我，不要乱跑。”
说着，青木甩开袁媛，通过灵敏嗅觉不一会儿便找到袁媛所说的地方。
山坡其实是附近几处工地堆积的建筑废土，地上那具残破的尸体并不是人，而是一条约一米五长的德牧。
只见其肠子流淌一地，狗脖子上缺了碗口大的皮肉，左耳也血肉模糊，像被什么东西咬掉了一样。
“就在这里，就在这边！”
忽然，路边传来一阵嘈杂，青木抬头看去。
是一名捂住手臂的建筑工，领着十几名工友指指点点往青木处走来。
“喂，”受伤工人看到青木连忙挥手呼喊，等凑近了后急促问道：“帅哥，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疯女人……詹姆斯？”
那工人正询问着，突然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德牧，顾不得青木回答立刻跑上去查看情况。
仅看了两眼便斩钉截铁道：“肯定是那个疯女人做的！”
说话同时，受伤工人掀开手臂包扎，露出里面被咬三个牙印和缺少一块皮肤的伤口。
伤口处方才工人用白酒消了毒，并撒上云南白药止住鲜血，但其他人还是能通过伤口看出伤情。
人类牙印非常清晰，证明他的确是被人咬伤，再结合德牧詹姆斯身上的伤口，不一会儿众人便判断出德牧死于受伤工人口中的疯女人。
经过一番商议，建筑工们报了警，不过由于人没受大伤，加之这条路没有监控，警察查看过现场后便匆匆离开。
直到这时，青木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不再“看热闹”转身回家。
“别怕是我，”刚开门，袁媛双手抱着菜刀比在身前，她还处在深深的恐惧之中。
待到认出青木，立即丢下菜刀扑到青木怀里，像是个做了错事六神无主的孩子。
青木掏出手机点开刚才拍的照片，避免袁媛再受刺激，青木拍摄角度里没有血腥场面。
指着照片青木安抚道：“没事的，你认错了，那只是一条狗而已。”
“不可能，是人，我明明记得是人，你别骗我！”
袁媛说什么都不相信，她身体虽不受控制，但是她意识很清醒。
青木苦笑着向袁媛眉心点出一指，使出筑基修士才能掌握的凝心决，清除袁媛的异常情绪，然后又解释道：“开始的确是个人，不过那人逃了，后面真的换成了一条狗。”
“真的吗？”
凝心决起效，所有负面情绪顿时全无，袁媛霎时恢复理智，然后盯着青木面孔，揣摩青木是不是故意说谎安慰她。
青木索性将手机递了过去：“我拍了好几张照片，不幸你自己看吧，但我劝你还是别看，不然今晚你会吃不下饭。”
袁媛连忙拿起手机翻看起来，照片中的确是一条大狼狗，只是凄惨模样太过吓人，没一会儿袁媛胃里便翻江倒海。
吐啊、
吐、
吐啊、
吐、
直到深夜，袁媛筋疲力尽腹中再无可吐之物，她才软绵无力的凑到青木身边问：“我会什么、为什么会突然那样。”
青木腹中好饿，可他不会做饭，他死死盯着放在液化罐下的一颗花菜，头也不转的对袁媛问道：“哪样？”
“就是、”袁媛咬着下嘴唇难以启齿，“就是身体不受控制。”
她实在不好意思说，突然变得想要吃人。
“不知道，”青木仍旧无所谓，摸摸肚皮想了会回道：“应该是正常的吧，毕竟你描述的症状，我以前好像也遇到过。”
“……”
“放心啦，”青木再次拍拍袁媛肩膀安慰：“等功法练到后面，你就能控制自己了。”
练到后面真的可以控制自己吗？
袁媛喃喃重复着青木话语。
可是她突然又想到青木啃食哈士奇时的场景，貌似现在的青木上仙也没有完全控制住那股欲望吧。
两人都不知道，青木现在控制不住原始欲望，是因为他废除了修为选择重修，虽是在劫期大魔，但是和入魔期并无两样。
而袁媛控制不住欲望的情况甚至比青木还要严重，至少普通人完全勾不起青木挑剔的味觉器官。
凌晨，万籁俱寂。
德牧尸体早前已被建筑工运走，夜里路灯照射不到案发现场，本该宁静。
然而街上却忽地响起一串碎念轻语，是名约二十岁的青年，他穿着青色中山装，左手托着一口八卦镜，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在镜子前规律摆动。
嘴里不停念叨着：“急急如律令。”
随着青年咒语叨念，八挂镜中心显出一根红色的指针，较粗的一头来回摆动，很快便锁定一个方位。
正是德牧詹姆斯被杀死的地方。
“好重的煞气，”凑到现场，青年双眉纠成一线，遂咬破右手指尖，从胸前口袋取出一张黄色符纸，快速书写两个抽象符号。
符纸制作成功，青年左手捏着轻轻一甩，霎时符纸无火自燃，并冒起半缕青烟。
雾气开始莫名汇聚，不出几息时间，青年身前三米处雾气里突然走出两道身影。
高大的身影着一袭白衣，红色舌头吊在胸前足有半米之长。
青年对着白衣拱手作揖示意尊敬，随后蹲下身子，凑到矮小身影前问：“你可曾看清凶手模样？”
矮小身影马脸獠牙，仔细一看，能从朦胧雾气中看出它是一条狼狗，没错，它便是德牧詹姆斯的亡魂。
德牧张嘴欲要开口回答，成为亡魂后它拥有了语言能力。
可是还不待它开口，旁边长舌从四周煞气中感知道熟悉味道。
哪怕隔了万年之久，长舌也没有忘记那种感觉，那是比恐惧还要恐惧的感觉！
铁链一拽，长舌拉着德牧直接消失，剩下青年留在原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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