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奏鸣（6）
“你是来干什么的?”少年想要进入部落中，却被部落的巡查人员拦下来。
这些年部落发展壮大，有着不少外来的人来到这里，不过大多数是一些流民，毕竟他们的部落曾经只算是一个小规模部落。就算现在有着很多流民跑到他们这里，补充了大量的劳动力，他们现在也不过才发展成一个中等部落，与那些大规模部落实力上还有着不少差距，因此，面前少年的穿着与气质不得不让他们怀疑少年的身份。
忽然，少年的眼睛变成蓝色，这些部落巡查人员瞳孔的颜色也跟着变成蓝色，少年直接询问：“部落中有姓张的人家吗？”
巡查人员的语气变得冷漠，像是一台没有生命的机器：“有很多姓张的人家。”
“三十年前有家一个女娃被狼叼走吃了，有这样一家姓张的人家嘛？”
忽然，巡查队的队长开口说：“三十年前有很多孩子被狼叼走吃了，姓张的人家，只有老张头家。”
少年走进部落中，巡查队的队员眼睛恢复正常颜色，只是他们觉得有些头疼，刚才发生过什么，他们也想不起来，这时，问枫已经进入部落中。
看着进入部落中的身影，苏辞说：“核这次应该是来复仇的吧。”
苏禾说：“走吧，今天算是有好戏看了。”
少年利用瞳术催眠部落中一人带着他来到张老头家，老张头家在部落中算是富裕的，少年叩响老张头家的木门：“有人吗？有人在家吗？”
开门的老张头，他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了：“你找谁？”
将人催眠后，他顺带打听老张头家些许情况，老张头家有个儿子，名唤张淮，娶了一个媳妇，有着一个大胖儿子。
少年认出了老张头，他心中悸动，但依旧笑着说：“我是小淮的朋友，我来找小淮。”
老张头打量着少年的模样，他有些狐疑，虽然他是老来得子，但是他的儿子也已经近三十岁，但眼前的少年看上去也就跟比他孙子大不了多少，而且这穿着，恐怕整个部落中都不会这样穿着，哪怕是部落的首领。
少年的瞳孔发出冰蓝色光芒，他又重复道：“我是小淮的朋友，我来找小淮。”
老张头忽然温和笑道：“小淮啊，他还没回来，不过看天色，应该快回来吃晌午饭了，你进来等他会儿吧。”
少年跟着老张头进门，院中有着一个妇人正在做农活，老张头为少年介绍，妇人是张淮的媳妇儿，少年象征性打了声招呼，只不过他的瞳孔中仍旧散发着冰蓝色的光芒。
老张头用陶器制的杯子倒了一杯水，然后去忙着做午饭，少年就坐着静静等着张淮回来。直到太阳达到一天中的顶点，张淮和带着他的儿子回来了，两人将手中种地的石器放在院落中。
妇人笑着说道：“相公，你的朋友今中午来家里了。”
张淮有些不解，他认识的朋友都跟他在一起干农活，谁会这个时候来他家中，他进房间内，发现眼前静静坐着的问枫，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少年笑道：“你父亲的朋友。”
这时，老张头用陶土制成的器皿走进来，笑着说：“小淮，你朋友等你好一会儿了。”
忽然张淮面露警惕：“爹，我不认识他，他不是俺朋友，他说是你的朋友。”
少年对老张头施展的不过是最低级的瞳术，此时老张头的儿子作为外人，又没被催眠，他这一说话，老张头便醒了过来。
少年站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笑着说：“我确实是你爹的朋友，不，应该是故人，只是隔了三十多年，你爹应该不认识我了。”
“胡说，你现在应该是弱冠般大的年龄，三十年前，你还没出生、怎么可能认识我爹。”
“那时我还不是这个模样，我帮你回忆一下，三十年前，你女儿丢了，然后你便组织人上山，发现你的女儿冻死在一条雪狼怀中，你还记得这个事情吗？”
老张头说：“记得，当时我很愤怒，那条雪狼杀了我的女儿，不过，那条雪狼也死了。”
忽然周围的温度似乎变得有些低，少年的眼神变得极为凌厉，他的声音也变得冰冷：“但是你依旧对着那条雪狼劈了十几斧，你可知道，若不是那头雪狼救下你的女儿，她早已连骨头都被吃了。当年，若不是我命大，就真的要死在你的手下。”
忽然，老张头手中的陶器掉落在地上，其中的汤菜也被散落，他从门口拿出那把上已经多年未曾使用的石斧：“你，你是那头雪狼，不可能，那头雪狼明明在我到达时已经死了，我还劈了他十几斧头，怎么还可能活着，你十妖怪，妖怪。”
听见这里的动静，院落里的娘俩也迅速跑来，不过这俩人刚进入房间内，就看到少年俊秀的脸上白色绒毛出现，幻化出当年的模样：“你说对了，我就是妖怪。”
一家被吓得连连后退，虽然在部落中有着祭神的习俗，也有对各种精怪的描写，但是他们却从来未见过真正的神明和妖怪。
“若不是我本就自带神异，当年我就真的死于你的斧下。而且这些年我的后裔被你们杀死很多，你们还将他们吃了，还有那个女婴，当年如果不是我，他连尸骨都找不到。在人类的说法中，我是你的恩人，可你却恩将仇报，我现在就先让你儿子尝一尝我当年受的痛苦。”说话间，少年的身形突然出现在张淮身前，抓住他的脖子，将他提起来。
张淮的脸色憋的通红，太阳穴上有青筋浮现，老张头和张淮儿子见状，拿起院落中干农活的工具，向着少年打去，少年挥挥手，两人包括妇人全部镜子在原地。
忽然，少年狠狠的将张淮摔在地上，他先是将他的十根手指的指甲一一拔出来，然后将他手指一根一根掰断，少年做不得任何反抗，只能吼叫。
大佛将双手放到自己面前，看了看自己的十指，摇摇头：“这也太残忍了，这不得活活痛死。”
苏辞说：“自作自受。”
苏禾说：“张淮那时候还没出生，不该将他们的恩怨牵扯到张淮身上。”
对于此时的老张头，问枫来说，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是对于苏辞来说不过一瞬间，仿佛就是刚刚的事情：“问枫的那些后裔明明与此事毫无干系，不也是被这些人杀死吃肉了吗？”苏禾忽然哑口无言。对
对于老张头和问枫来说，这件事情并没有办法用基本的是非善恶来判断，这本就是一桩孽缘。若真是要论对错，那这一切错的人只能是浊灵。
十指连心，钻心之痛，少年将张淮十根手指一根一根掰断，出于大脑对身体的保护，张淮会晕过去，可偏偏少年施展术法，让张淮清醒的感知到痛，就像当年那个夜晚，他的疼痛。
张淮疼的不断在地面翻滚，不断嘶吼，恐怕很快，就会有人来询问情况，毕竟这种房屋可挡不住他那歇斯底里的吼声。
少年神情冷峻：“当年的恩怨已经偿还了一半，现在是另一半。“他缓缓走到院落中，他割破自己的手腕，鲜血缓缓流出，在空中结成一道巨大且复杂的印记。
苏辞说：“这流的血是不是有点多。”
苏禾鄙夷的看了她一眼：“确实，流这么多血对于普通人来说会有危险，对于我们来说，对于天狼来说这不过是就九牛一毛。”
大佛心中吐槽：这都什么时候了，两个人还在关注失血问题，现在是失血多少的问题吗？
四方像是有什么东西与这巨大的印记呼应，短短时间内，形成一座足以覆盖炼金矩阵。老张头一家再次失去动静，他们静止在原地，两眼空洞，像是陷入梦魇之中。
一道声音在苏辞三人耳边响起：“这就是我当年做过的事情，这是一座巨大的炼金矩阵，这座炼金矩阵的能力便是将所有人拖入幻境，然后将他们内心最肮脏，最痛苦的经过，让他们一遍一遍循环重复，直到彻底死去，之后我将浊灵困于幻境中便同样是依靠这炼金矩阵的一部分。”
三人不再游离在幻境之外，而是真正的进入幻境之中。
苏禾说：“这整个部落上下所有的人原来真是你杀的，我还以为是蜪犬干的。”
问枫苦笑：“我只是杀掉该杀的人。这个部落中也有着心性纯良之人，他们并未死在我布置的幻境中，反而是死在浊灵手中，我将蜪犬封印，剩余的人因惧怕我的力量将我奉为神明。他们经过长久的繁衍，有有着我的庇护，这个部落建造成附近最强的部落，他们收服四方，并建起那座王城，不过这一切的一切在浊灵逃出封印后，这座城一夜被屠尽。其实浊灵根本无法破开我设下的封印，可终究是有人经不住权力，力量的诱惑，亲自打开潘多拉魔盒，将他放出来，后来，我灭掉他的的肉身，但是只剩下灵魂的他更加难以杀死，只能将他的灵魂或者说是力量分成两份，一份继续镇压在城中，灵一份则是封印在环境中，经受永久的噩梦。现在我已经归位，浊灵恐怕也已经彻底归位，他恐怕已经拿到肉身。”
问枫是这座幻境的制作者，准确的来说，这便是他的领域，他有着对这里的绝对掌控权，他只是打了一个响指，三人周围的场景开始旋转，模糊，最终他们来到一座洞窟中，岩壁上四支火把燃烧的火光勉强将这座洞窟打亮，这便是昔年第一次封印浊灵的第放。这里堆着一地的尸骨与散发着腥臭恶味的血肉，在中央处坐着一个人。
“这味道也太恶心了。”大佛捏起鼻子。
“问枫，你真是个疯子，我败给你三次，可你从未杀死过我，你觉得你这次就能杀死我？”浊灵的声音传来，他坐在一堆尸骨之上，脸上尽显疯狂本色。
问枫笑道：“我杀不死你，但有人可以杀死你。”
“你是说你身边的小家伙吗？你想依靠他身体中的力量杀死我？”
“我们俩先做过一场吧。“
两个人把这这座石窟捅出两个窟窿，同时，风云变色，强大的元素乱流伴随着两人，完全不逊色穷奇引起的变化。
这是他们的第四次决斗，也是最后的决斗，这一次的决斗，唯有死亡才是句号。
洞窟中的白骨快速上浮，然后被浊灵震为碎屑，然后快速拼接成一起，变成一把白色骨剑，在失色的天地间发着莹白的幽光。
其实，在这个地方，问枫更胜一筹，毕竟这里是他的领域。
苏辞本以为问枫也会凝练一把趁手的武器，却不曾想，他只是随意招招手，老张头家的那把石斧落入他的手中，苏辞有点怀疑这把石斧能不能挡住浊灵手中骨剑的一击打。
不过这些都容不得他多想，两人已经交上手，他们俩出现消失，身形根本用肉眼捕捉不到，只能听见沉重的砰击声，虽然在问枫的幻境中，但周围的建筑却是被两人的战斗余波冲毁。
三人从背包中拿出飞锁，飞锁是一个筒状，整体呈银色，内部结构极其复杂，由众多精巧的齿轮和弹簧组成，头部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进行爪子和钩锁替换，射出去的力量极大，近距离可以射穿一寸厚的钢板，根据距离衰减。后面连着一根钢索，钢索长度为三十米，收缩力大约是五百斤，这一切都是归功于学院技术部的功劳，
将飞锁佩戴在手臂上，通过钩锁三人顺着他们捅出的岩洞，来到地面上。毕竟两人战斗的余波太过强大，随时会将岩洞震塌。
两人战斗就像神仙打架，周围的环境都跟随他们变动，骨剑在浊灵的操控下变化多端，无孔不入，问枫手中的石斧大开大合，每一击都极其沉稳，不让浊灵有机可乘。
问枫的眼睛化为蓝色，在冷兵器博弈的同时，他不忘利用瞳术对浊灵进行干扰，但眼下浊灵的灵魂寻到肉体，他的灵魂又经过千年的煎熬，一般的瞳术对他的作用并不大。
一阵爆炸声响起，两人的身影骤然分开。文枫的双瞳有着鲜血留下来，恐怕以后他再也不能施展幻术，他现在的视力也只是相当于一个视力为1.0的普通人，而他手中的斧子已经只剩下一截斧头柄，斧刃在刚才那强烈的一击下全部崩碎。
问枫看着苏辞，他想起了某位老人，毕竟若不是那位，短短三十年，他又怎么可能化为人形，拥有封印浊灵的力量，虽然他是特殊的，也正因为特使特殊的，他们之间在第一次相斗时，他才有资格与比他存活时间长的长的蜪犬斗得两败俱伤。
他微笑着走向苏辞：“接下来该你登场了。”
苏辞说：“我？我并不能随意掌控那股力量。”
“我会帮你掌控它，虽然只有一刻，现在我的使命完成了，该你了。”
问枫从出生起，自以后的几千年里，他始终与蜪犬做着斗争，蜪犬是监狱中的囚犯，而他是典狱长。而刚刚的一战，他的目的很简单，在浊灵体内埋下毁灭的种子，同时在最后一击中，他以自己的眼睛和剩余的灵魂为代价，对浊灵施展命为“静止”的幻术，现在浊灵只能乖乖站在哪里，可就算是这样，他却再无力去杀他，他已经走到生命的尽头。
同时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为苏辞争取更多的时间恢复体力和力量，他知道少年刚刚动用了那股力量，每一次动用对于苏辞的身体来说都是极大的负担，能多争取一分钟是一分钟。这是对苏辞即将成为行刑者的回报。
他来到苏辞的身侧，将头俯在苏辞耳旁，他悄悄的说了几句话，就像是有一顿TNT炸药在苏辞心底爆炸。
然后他抬起头笑着说：“好啦，现在该你完成你的使命啦。”
他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成一道光流涌进苏辞体内，刹那间，苏辞的瞳孔化为蓝色，苏辞突然感觉自己的脑海中多了许多记忆，那是问枫的。
同时，他感觉身体变得不一样，一种说不出的强大。
苏辞再次看见问枫，不过此时正处于一片雪峰上，而问枫就坐在上面，双腿在半空中来回飘荡：“这是哪里？”
问枫站起来，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快去吧，我给浊灵实施静止的力量马上就要消耗殆尽了。”
苏禾打量着苏辞，担心的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先将你们送出这里。”苏辞现在手持这座幻境的权柄，他有这样的能力，而且苏禾和大佛留在这里会有危险。
“你小心。”
“疯子，疯子，动了，他动了。”大佛一直观察着浊灵。
苏辞将两人送走，浊灵走到苏辞面前，戏虐的笑道：“啧啧啧，问枫竟然让你这个小家伙来杀完，他可真看得起你，不过我得承认，那力量可怕，但是你还能动用那力量吗？”
浊灵被问枫施展静止后，并不知道接下来的一切，毕竟用双瞳和灵魂施展的静止可是连那个人的时间都可以静止。
苏辞冷声说：“那不妨试一试。”
骤然间，一股澎湃的力量在他胸口间翻滚，这次，他清楚的感受道这股力量从他的心口间传来。
感受到苏辞身上涌现的澎湃力量，浊灵惊讶苏辞竟然还能动用那力量，虽然如今的他的灵魂归于完整，并重新获得肉身，可是他仍旧此忌惮那股力量：我知道这里的秘密，你们这些人来到这里不也是来寻找这里秘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仇怨，相反，你若与我合作，我可以与你共享秘密。”
苏辞变成异色瞳，一白一蓝，他抽出大腿外侧匕首，匕首再次化为黑色冰剑，唯独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冰剑上面环绕着一道道蓝色幽光。
顷刻间，苏辞骤然消失，在浊灵所处的地方，黑色冰花骤然间绽放，这天又凉了下来。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说的便是苏辞这一剑。
浊灵未曾想到苏辞竟然根本不跟他废话，直接动手，旋即他的身体上燃起烈焰，温度虽然不及大佛的祝融，但这火焰中夹杂着黑色，这火焰就像是希腊神话中地狱三头犬——刻耳柏洛斯身上燃起的火焰。
黑色冰花和黑色火焰分庭抗礼，元素彻底紊乱，整座空间都有着崩溃的迹象。
浊灵一边与苏辞对抗一边说道：“你应该看到了，你奈何不了我，合作共赢，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吗？”
“这里的秘密我早已经告诉他。”一道陌生的声音从苏辞口中吐出，那不是苏辞的声音，而是问枫的声音。
“问枫？你竟然夺舍了他！”
问枫没有回答他，苏辞需要休息恢复，他当然也需要休息恢复，只为再一次施展静止，只不过这一次付出的代价是他的意识与苏辞三分之一的灵魂和一只眼睛，而这些苏辞都不知道，苏辞现在掉入一个雪坑里，就在刚刚，问枫亲自推他下去的，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时间静止了，浊灵身躯上的火焰也静止，他们打斗间碎石块也停在空中，只有“苏辞”在时间中穿行，时间的力量是宇宙中至高的权柄，哪怕浊灵也不得不再次陷入其中，毫无办法。
“苏辞”不顾流血的眼睛，手中的剑穿透浊灵的心脏。但这还远远没有结束，整座幻境中黑色冰花肆无忌惮的生长，所有的一切在冰花面前都被摧毁。
整座幻境变成一座炼狱，准确的说，是一所真正的牢笼，无数的黑色冰刺刺进浊灵身体中。
“苏辞”用黑色的冰凝出一把弓箭，然后拉弓射箭。
冰箭离弦的刹那，空间都彻底破碎，冰箭穿入浊灵身体中，浊灵身上的火焰被熄灭，喷出一口鲜血，箭矢绽放成一朵冰花，黑色冰花白面极致的高温将浊灵的灵魂彻底泯灭，肉体也化为光点。
这座幻境纷纷破碎消弭，问枫这一刻是真正的消失了。雷泽中所有的雪狼仰天长啸，响彻雷泽。
大佛问：“这是什么情况？”
两人已经回到现实，就在刚刚，整座城变成了原来的样子，原本散落在地上的白骨在浊灵和问枫死去的刹那也纷纷消失。
苏禾没有回答大佛，他心中有猜疑不定，这些雪狼悲凉的长啸声让她不知道是浊灵赢了还是苏辞赢了。
大佛喊道：“你看天上。”
一道黑色的人影从空中飘落，他的时间就像是放慢一样，他下落的很慢，黑色的光芒在他的身后摇曳。
最终少年缓缓落在地上，苏禾见是苏辞，心中那一口紧着的气终于送下来。
“疯子，疯子。”大佛半扶着苏辞，“苏禾，怎么回事，怎么没反应啊。”
苏禾快速检查时苏辞的身体情况，但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她拿出一支生命源液注入苏辞身体中。
“他的灵魂缺少了一部分。”穷奇从天空中落下。
“少了一部分？”苏禾无法理解灵魂缺少一部分到底是什么意思，毕竟学院中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一份研究证实生物有灵魂。他们说的灵魂是意识，精神，可这样的东西少了一部分，会变成什么样，心智不全的儿童或者说痴呆的老人。
“用灵魂作为代价换去了力量，当然，你们作为人类可能无法理解”
“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他吗？”
穷奇忽然笑起来：“你竟然向敌人求教，这真的是我醒来后听见最有意思的话语。”
在穷奇说话间，皮靴踏在地面上声音传来，来的人自然是罗弋和执行组其他人，罗弋一群人算是紧跟穷奇身后，穷奇与苏禾的对话他也听到了：“你肯定知道怎么救他，说吧，需要我们支付什么样的报酬？”
“我不想救他，毕竟这小子像是当年那老家伙的影子，不过谁让我喜欢做生意呢。”
不过在穷奇说话间，苏辞已然醒了，只是如今的他却是极为的虚弱，只剩下半条命。
苏禾问：“我们离开后，发生了什么？”
“我刺出一剑后，便掉进一个大雪坑里，怎样都爬不上来，后来的事情便忘记了。”
大佛将他缓缓富起来，他感觉一阵恍惚，竟然一下又坐了回去：“我的右眼怎么了？我为什么什么也看不见？”
穷奇悠哉的说道：“竟然除了三分之一的灵魂还用了一只眼睛作代价，可真够狠的，他算是废了。”
罗弋说：“交易还作数吧。”
“你真是高看我了，我刚才说的交易时只能让他醒来或者说保他一命，如今他醒了，已然用不到我，毕竟我可没有本事恢复他的灵魂和右眼。”
苏辞说：“去城外的那条河哪里，那里有治愈我的方法。”
那是问枫俯在他耳间说的话：王城外，濮河间，九鼎中，生机现。
之前他为九鼎而惊讶，如今却是为了自己，明白生机现三字的意思。
这些年部落发展壮大，有着不少外来的人来到这里，不过大多数是一些流民，毕竟他们的部落曾经只算是一个小规模部落。就算现在有着很多流民跑到他们这里，补充了大量的劳动力，他们现在也不过才发展成一个中等部落，与那些大规模部落实力上还有着不少差距，因此，面前少年的穿着与气质不得不让他们怀疑少年的身份。
忽然，少年的眼睛变成蓝色，这些部落巡查人员瞳孔的颜色也跟着变成蓝色，少年直接询问：“部落中有姓张的人家吗？”
巡查人员的语气变得冷漠，像是一台没有生命的机器：“有很多姓张的人家。”
“三十年前有家一个女娃被狼叼走吃了，有这样一家姓张的人家嘛？”
忽然，巡查队的队长开口说：“三十年前有很多孩子被狼叼走吃了，姓张的人家，只有老张头家。”
少年走进部落中，巡查队的队员眼睛恢复正常颜色，只是他们觉得有些头疼，刚才发生过什么，他们也想不起来，这时，问枫已经进入部落中。
看着进入部落中的身影，苏辞说：“核这次应该是来复仇的吧。”
苏禾说：“走吧，今天算是有好戏看了。”
少年利用瞳术催眠部落中一人带着他来到张老头家，老张头家在部落中算是富裕的，少年叩响老张头家的木门：“有人吗？有人在家吗？”
开门的老张头，他现在已经五十多岁了：“你找谁？”
将人催眠后，他顺带打听老张头家些许情况，老张头家有个儿子，名唤张淮，娶了一个媳妇，有着一个大胖儿子。
少年认出了老张头，他心中悸动，但依旧笑着说：“我是小淮的朋友，我来找小淮。”
老张头打量着少年的模样，他有些狐疑，虽然他是老来得子，但是他的儿子也已经近三十岁，但眼前的少年看上去也就跟比他孙子大不了多少，而且这穿着，恐怕整个部落中都不会这样穿着，哪怕是部落的首领。
少年的瞳孔发出冰蓝色光芒，他又重复道：“我是小淮的朋友，我来找小淮。”
老张头忽然温和笑道：“小淮啊，他还没回来，不过看天色，应该快回来吃晌午饭了，你进来等他会儿吧。”
少年跟着老张头进门，院中有着一个妇人正在做农活，老张头为少年介绍，妇人是张淮的媳妇儿，少年象征性打了声招呼，只不过他的瞳孔中仍旧散发着冰蓝色的光芒。
老张头用陶器制的杯子倒了一杯水，然后去忙着做午饭，少年就坐着静静等着张淮回来。直到太阳达到一天中的顶点，张淮和带着他的儿子回来了，两人将手中种地的石器放在院落中。
妇人笑着说道：“相公，你的朋友今中午来家里了。”
张淮有些不解，他认识的朋友都跟他在一起干农活，谁会这个时候来他家中，他进房间内，发现眼前静静坐着的问枫，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少年笑道：“你父亲的朋友。”
这时，老张头用陶土制成的器皿走进来，笑着说：“小淮，你朋友等你好一会儿了。”
忽然张淮面露警惕：“爹，我不认识他，他不是俺朋友，他说是你的朋友。”
少年对老张头施展的不过是最低级的瞳术，此时老张头的儿子作为外人，又没被催眠，他这一说话，老张头便醒了过来。
少年站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笑着说：“我确实是你爹的朋友，不，应该是故人，只是隔了三十多年，你爹应该不认识我了。”
“胡说，你现在应该是弱冠般大的年龄，三十年前，你还没出生、怎么可能认识我爹。”
“那时我还不是这个模样，我帮你回忆一下，三十年前，你女儿丢了，然后你便组织人上山，发现你的女儿冻死在一条雪狼怀中，你还记得这个事情吗？”
老张头说：“记得，当时我很愤怒，那条雪狼杀了我的女儿，不过，那条雪狼也死了。”
忽然周围的温度似乎变得有些低，少年的眼神变得极为凌厉，他的声音也变得冰冷：“但是你依旧对着那条雪狼劈了十几斧，你可知道，若不是那头雪狼救下你的女儿，她早已连骨头都被吃了。当年，若不是我命大，就真的要死在你的手下。”
忽然，老张头手中的陶器掉落在地上，其中的汤菜也被散落，他从门口拿出那把上已经多年未曾使用的石斧：“你，你是那头雪狼，不可能，那头雪狼明明在我到达时已经死了，我还劈了他十几斧头，怎么还可能活着，你十妖怪，妖怪。”
听见这里的动静，院落里的娘俩也迅速跑来，不过这俩人刚进入房间内，就看到少年俊秀的脸上白色绒毛出现，幻化出当年的模样：“你说对了，我就是妖怪。”
一家被吓得连连后退，虽然在部落中有着祭神的习俗，也有对各种精怪的描写，但是他们却从来未见过真正的神明和妖怪。
“若不是我本就自带神异，当年我就真的死于你的斧下。而且这些年我的后裔被你们杀死很多，你们还将他们吃了，还有那个女婴，当年如果不是我，他连尸骨都找不到。在人类的说法中，我是你的恩人，可你却恩将仇报，我现在就先让你儿子尝一尝我当年受的痛苦。”说话间，少年的身形突然出现在张淮身前，抓住他的脖子，将他提起来。
张淮的脸色憋的通红，太阳穴上有青筋浮现，老张头和张淮儿子见状，拿起院落中干农活的工具，向着少年打去，少年挥挥手，两人包括妇人全部镜子在原地。
忽然，少年狠狠的将张淮摔在地上，他先是将他的十根手指的指甲一一拔出来，然后将他手指一根一根掰断，少年做不得任何反抗，只能吼叫。
大佛将双手放到自己面前，看了看自己的十指，摇摇头：“这也太残忍了，这不得活活痛死。”
苏辞说：“自作自受。”
苏禾说：“张淮那时候还没出生，不该将他们的恩怨牵扯到张淮身上。”
对于此时的老张头，问枫来说，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是对于苏辞来说不过一瞬间，仿佛就是刚刚的事情：“问枫的那些后裔明明与此事毫无干系，不也是被这些人杀死吃肉了吗？”苏禾忽然哑口无言。对
对于老张头和问枫来说，这件事情并没有办法用基本的是非善恶来判断，这本就是一桩孽缘。若真是要论对错，那这一切错的人只能是浊灵。
十指连心，钻心之痛，少年将张淮十根手指一根一根掰断，出于大脑对身体的保护，张淮会晕过去，可偏偏少年施展术法，让张淮清醒的感知到痛，就像当年那个夜晚，他的疼痛。
张淮疼的不断在地面翻滚，不断嘶吼，恐怕很快，就会有人来询问情况，毕竟这种房屋可挡不住他那歇斯底里的吼声。
少年神情冷峻：“当年的恩怨已经偿还了一半，现在是另一半。“他缓缓走到院落中，他割破自己的手腕，鲜血缓缓流出，在空中结成一道巨大且复杂的印记。
苏辞说：“这流的血是不是有点多。”
苏禾鄙夷的看了她一眼：“确实，流这么多血对于普通人来说会有危险，对于我们来说，对于天狼来说这不过是就九牛一毛。”
大佛心中吐槽：这都什么时候了，两个人还在关注失血问题，现在是失血多少的问题吗？
四方像是有什么东西与这巨大的印记呼应，短短时间内，形成一座足以覆盖炼金矩阵。老张头一家再次失去动静，他们静止在原地，两眼空洞，像是陷入梦魇之中。
一道声音在苏辞三人耳边响起：“这就是我当年做过的事情，这是一座巨大的炼金矩阵，这座炼金矩阵的能力便是将所有人拖入幻境，然后将他们内心最肮脏，最痛苦的经过，让他们一遍一遍循环重复，直到彻底死去，之后我将浊灵困于幻境中便同样是依靠这炼金矩阵的一部分。”
三人不再游离在幻境之外，而是真正的进入幻境之中。
苏禾说：“这整个部落上下所有的人原来真是你杀的，我还以为是蜪犬干的。”
问枫苦笑：“我只是杀掉该杀的人。这个部落中也有着心性纯良之人，他们并未死在我布置的幻境中，反而是死在浊灵手中，我将蜪犬封印，剩余的人因惧怕我的力量将我奉为神明。他们经过长久的繁衍，有有着我的庇护，这个部落建造成附近最强的部落，他们收服四方，并建起那座王城，不过这一切的一切在浊灵逃出封印后，这座城一夜被屠尽。其实浊灵根本无法破开我设下的封印，可终究是有人经不住权力，力量的诱惑，亲自打开潘多拉魔盒，将他放出来，后来，我灭掉他的的肉身，但是只剩下灵魂的他更加难以杀死，只能将他的灵魂或者说是力量分成两份，一份继续镇压在城中，灵一份则是封印在环境中，经受永久的噩梦。现在我已经归位，浊灵恐怕也已经彻底归位，他恐怕已经拿到肉身。”
问枫是这座幻境的制作者，准确的来说，这便是他的领域，他有着对这里的绝对掌控权，他只是打了一个响指，三人周围的场景开始旋转，模糊，最终他们来到一座洞窟中，岩壁上四支火把燃烧的火光勉强将这座洞窟打亮，这便是昔年第一次封印浊灵的第放。这里堆着一地的尸骨与散发着腥臭恶味的血肉，在中央处坐着一个人。
“这味道也太恶心了。”大佛捏起鼻子。
“问枫，你真是个疯子，我败给你三次，可你从未杀死过我，你觉得你这次就能杀死我？”浊灵的声音传来，他坐在一堆尸骨之上，脸上尽显疯狂本色。
问枫笑道：“我杀不死你，但有人可以杀死你。”
“你是说你身边的小家伙吗？你想依靠他身体中的力量杀死我？”
“我们俩先做过一场吧。“
两个人把这这座石窟捅出两个窟窿，同时，风云变色，强大的元素乱流伴随着两人，完全不逊色穷奇引起的变化。
这是他们的第四次决斗，也是最后的决斗，这一次的决斗，唯有死亡才是句号。
洞窟中的白骨快速上浮，然后被浊灵震为碎屑，然后快速拼接成一起，变成一把白色骨剑，在失色的天地间发着莹白的幽光。
其实，在这个地方，问枫更胜一筹，毕竟这里是他的领域。
苏辞本以为问枫也会凝练一把趁手的武器，却不曾想，他只是随意招招手，老张头家的那把石斧落入他的手中，苏辞有点怀疑这把石斧能不能挡住浊灵手中骨剑的一击打。
不过这些都容不得他多想，两人已经交上手，他们俩出现消失，身形根本用肉眼捕捉不到，只能听见沉重的砰击声，虽然在问枫的幻境中，但周围的建筑却是被两人的战斗余波冲毁。
三人从背包中拿出飞锁，飞锁是一个筒状，整体呈银色，内部结构极其复杂，由众多精巧的齿轮和弹簧组成，头部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进行爪子和钩锁替换，射出去的力量极大，近距离可以射穿一寸厚的钢板，根据距离衰减。后面连着一根钢索，钢索长度为三十米，收缩力大约是五百斤，这一切都是归功于学院技术部的功劳，
将飞锁佩戴在手臂上，通过钩锁三人顺着他们捅出的岩洞，来到地面上。毕竟两人战斗的余波太过强大，随时会将岩洞震塌。
两人战斗就像神仙打架，周围的环境都跟随他们变动，骨剑在浊灵的操控下变化多端，无孔不入，问枫手中的石斧大开大合，每一击都极其沉稳，不让浊灵有机可乘。
问枫的眼睛化为蓝色，在冷兵器博弈的同时，他不忘利用瞳术对浊灵进行干扰，但眼下浊灵的灵魂寻到肉体，他的灵魂又经过千年的煎熬，一般的瞳术对他的作用并不大。
一阵爆炸声响起，两人的身影骤然分开。文枫的双瞳有着鲜血留下来，恐怕以后他再也不能施展幻术，他现在的视力也只是相当于一个视力为1.0的普通人，而他手中的斧子已经只剩下一截斧头柄，斧刃在刚才那强烈的一击下全部崩碎。
问枫看着苏辞，他想起了某位老人，毕竟若不是那位，短短三十年，他又怎么可能化为人形，拥有封印浊灵的力量，虽然他是特殊的，也正因为特使特殊的，他们之间在第一次相斗时，他才有资格与比他存活时间长的长的蜪犬斗得两败俱伤。
他微笑着走向苏辞：“接下来该你登场了。”
苏辞说：“我？我并不能随意掌控那股力量。”
“我会帮你掌控它，虽然只有一刻，现在我的使命完成了，该你了。”
问枫从出生起，自以后的几千年里，他始终与蜪犬做着斗争，蜪犬是监狱中的囚犯，而他是典狱长。而刚刚的一战，他的目的很简单，在浊灵体内埋下毁灭的种子，同时在最后一击中，他以自己的眼睛和剩余的灵魂为代价，对浊灵施展命为“静止”的幻术，现在浊灵只能乖乖站在哪里，可就算是这样，他却再无力去杀他，他已经走到生命的尽头。
同时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为苏辞争取更多的时间恢复体力和力量，他知道少年刚刚动用了那股力量，每一次动用对于苏辞的身体来说都是极大的负担，能多争取一分钟是一分钟。这是对苏辞即将成为行刑者的回报。
他来到苏辞的身侧，将头俯在苏辞耳旁，他悄悄的说了几句话，就像是有一顿TNT炸药在苏辞心底爆炸。
然后他抬起头笑着说：“好啦，现在该你完成你的使命啦。”
他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成一道光流涌进苏辞体内，刹那间，苏辞的瞳孔化为蓝色，苏辞突然感觉自己的脑海中多了许多记忆，那是问枫的。
同时，他感觉身体变得不一样，一种说不出的强大。
苏辞再次看见问枫，不过此时正处于一片雪峰上，而问枫就坐在上面，双腿在半空中来回飘荡：“这是哪里？”
问枫站起来，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快去吧，我给浊灵实施静止的力量马上就要消耗殆尽了。”
苏禾打量着苏辞，担心的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先将你们送出这里。”苏辞现在手持这座幻境的权柄，他有这样的能力，而且苏禾和大佛留在这里会有危险。
“你小心。”
“疯子，疯子，动了，他动了。”大佛一直观察着浊灵。
苏辞将两人送走，浊灵走到苏辞面前，戏虐的笑道：“啧啧啧，问枫竟然让你这个小家伙来杀完，他可真看得起你，不过我得承认，那力量可怕，但是你还能动用那力量吗？”
浊灵被问枫施展静止后，并不知道接下来的一切，毕竟用双瞳和灵魂施展的静止可是连那个人的时间都可以静止。
苏辞冷声说：“那不妨试一试。”
骤然间，一股澎湃的力量在他胸口间翻滚，这次，他清楚的感受道这股力量从他的心口间传来。
感受到苏辞身上涌现的澎湃力量，浊灵惊讶苏辞竟然还能动用那力量，虽然如今的他的灵魂归于完整，并重新获得肉身，可是他仍旧此忌惮那股力量：我知道这里的秘密，你们这些人来到这里不也是来寻找这里秘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仇怨，相反，你若与我合作，我可以与你共享秘密。”
苏辞变成异色瞳，一白一蓝，他抽出大腿外侧匕首，匕首再次化为黑色冰剑，唯独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冰剑上面环绕着一道道蓝色幽光。
顷刻间，苏辞骤然消失，在浊灵所处的地方，黑色冰花骤然间绽放，这天又凉了下来。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说的便是苏辞这一剑。
浊灵未曾想到苏辞竟然根本不跟他废话，直接动手，旋即他的身体上燃起烈焰，温度虽然不及大佛的祝融，但这火焰中夹杂着黑色，这火焰就像是希腊神话中地狱三头犬——刻耳柏洛斯身上燃起的火焰。
黑色冰花和黑色火焰分庭抗礼，元素彻底紊乱，整座空间都有着崩溃的迹象。
浊灵一边与苏辞对抗一边说道：“你应该看到了，你奈何不了我，合作共赢，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吗？”
“这里的秘密我早已经告诉他。”一道陌生的声音从苏辞口中吐出，那不是苏辞的声音，而是问枫的声音。
“问枫？你竟然夺舍了他！”
问枫没有回答他，苏辞需要休息恢复，他当然也需要休息恢复，只为再一次施展静止，只不过这一次付出的代价是他的意识与苏辞三分之一的灵魂和一只眼睛，而这些苏辞都不知道，苏辞现在掉入一个雪坑里，就在刚刚，问枫亲自推他下去的，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时间静止了，浊灵身躯上的火焰也静止，他们打斗间碎石块也停在空中，只有“苏辞”在时间中穿行，时间的力量是宇宙中至高的权柄，哪怕浊灵也不得不再次陷入其中，毫无办法。
“苏辞”不顾流血的眼睛，手中的剑穿透浊灵的心脏。但这还远远没有结束，整座幻境中黑色冰花肆无忌惮的生长，所有的一切在冰花面前都被摧毁。
整座幻境变成一座炼狱，准确的说，是一所真正的牢笼，无数的黑色冰刺刺进浊灵身体中。
“苏辞”用黑色的冰凝出一把弓箭，然后拉弓射箭。
冰箭离弦的刹那，空间都彻底破碎，冰箭穿入浊灵身体中，浊灵身上的火焰被熄灭，喷出一口鲜血，箭矢绽放成一朵冰花，黑色冰花白面极致的高温将浊灵的灵魂彻底泯灭，肉体也化为光点。
这座幻境纷纷破碎消弭，问枫这一刻是真正的消失了。雷泽中所有的雪狼仰天长啸，响彻雷泽。
大佛问：“这是什么情况？”
两人已经回到现实，就在刚刚，整座城变成了原来的样子，原本散落在地上的白骨在浊灵和问枫死去的刹那也纷纷消失。
苏禾没有回答大佛，他心中有猜疑不定，这些雪狼悲凉的长啸声让她不知道是浊灵赢了还是苏辞赢了。
大佛喊道：“你看天上。”
一道黑色的人影从空中飘落，他的时间就像是放慢一样，他下落的很慢，黑色的光芒在他的身后摇曳。
最终少年缓缓落在地上，苏禾见是苏辞，心中那一口紧着的气终于送下来。
“疯子，疯子。”大佛半扶着苏辞，“苏禾，怎么回事，怎么没反应啊。”
苏禾快速检查时苏辞的身体情况，但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她拿出一支生命源液注入苏辞身体中。
“他的灵魂缺少了一部分。”穷奇从天空中落下。
“少了一部分？”苏禾无法理解灵魂缺少一部分到底是什么意思，毕竟学院中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一份研究证实生物有灵魂。他们说的灵魂是意识，精神，可这样的东西少了一部分，会变成什么样，心智不全的儿童或者说痴呆的老人。
“用灵魂作为代价换去了力量，当然，你们作为人类可能无法理解”
“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他吗？”
穷奇忽然笑起来：“你竟然向敌人求教，这真的是我醒来后听见最有意思的话语。”
在穷奇说话间，皮靴踏在地面上声音传来，来的人自然是罗弋和执行组其他人，罗弋一群人算是紧跟穷奇身后，穷奇与苏禾的对话他也听到了：“你肯定知道怎么救他，说吧，需要我们支付什么样的报酬？”
“我不想救他，毕竟这小子像是当年那老家伙的影子，不过谁让我喜欢做生意呢。”
不过在穷奇说话间，苏辞已然醒了，只是如今的他却是极为的虚弱，只剩下半条命。
苏禾问：“我们离开后，发生了什么？”
“我刺出一剑后，便掉进一个大雪坑里，怎样都爬不上来，后来的事情便忘记了。”
大佛将他缓缓富起来，他感觉一阵恍惚，竟然一下又坐了回去：“我的右眼怎么了？我为什么什么也看不见？”
穷奇悠哉的说道：“竟然除了三分之一的灵魂还用了一只眼睛作代价，可真够狠的，他算是废了。”
罗弋说：“交易还作数吧。”
“你真是高看我了，我刚才说的交易时只能让他醒来或者说保他一命，如今他醒了，已然用不到我，毕竟我可没有本事恢复他的灵魂和右眼。”
苏辞说：“去城外的那条河哪里，那里有治愈我的方法。”
那是问枫俯在他耳间说的话：王城外，濮河间，九鼎中，生机现。
之前他为九鼎而惊讶，如今却是为了自己，明白生机现三字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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