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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郁闷了

    参加工作两年多了,贺录总想着在自己的工作热情中,能去寻找到自己人生的价值。

    然而,他有些迷茫了。

    单位里,他不敢说自己是最优秀的一个,但可以说是最勤劳的一个。

    然而,勤劳所换来的结局却是,自己越是勤快,劳作的任务越多。别人都不愿意去干的工作,领导都让自己去干;别人都干不了的工作,似乎自己永远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

    不过,贺录把这些想法都深深地埋在了心底,他对谁也没有表露过,对谁也不曾嫉妒过。

    贺录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是一名新参加工作不久的新人手。别人可以提拔、可以调动、可以懒惰,而自己却没有这些资格。

    自己最大的特点就是好好地工作,好好地为人,好好地听话。

    当然,贺录从来也没有遇到过畜牧站的领导、或者是其他同事对自己发脾气或者是使性子自己够勤奋的了,就像贺录这样的年轻人在他的同龄人里边真的不多见了。天道酬勤。畜牧站万全有站长最清楚不过了,畜牧系统也曾一茬一茬地往进来补充新鲜血液,可那些年轻人都几乎没干几天就想着跳槽、转行、图清闲,直怕让他们多干一丁点的工作。仿佛干工作就是吃亏。

    “唉,如今的年轻人不知道都怎么了?我们那个时候,领导不安排自己工作心里还有着深深的失落感呢。”

    万全有站长多次在畜牧站召开的全体会议上发出过这样的感慨。

    可这感慨却被当作笑料一般的、被年轻的干部暗暗地讥讽:

    “你们那时代,不就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么。还好意思说!”

    畜牧站和贺录一同聘用进来的还有一个叫袁涛的年轻人。那个袁涛据听张德说和自己是一个远房亲戚,他的还是他父亲张文明利用自己人事局局长的职位给操作而来的。如果靠他自己去真平实料的考试,百分之百的没希望。

    打从袁涛一进畜牧站的大门口,万全有就能看出他的心浮气躁来。

    面对新的单位,袁涛是左看看右瞧瞧,一副游离不定、满不在乎的不屑样。

    上班没几天,他就在同事面前自虐自己是“牲口站”的“骟蛋者”。

    听到反馈后,万全有叹着气自语:

    “你自己都不知道尊重自己,信口糟踏这个职业,还怎么能要求别人去尊重你呢!”

    万全有站长对那个袁涛有些看不惯,但自己也没办法。就让他混摊子吧,反正这种现象在边城都已经司空见惯了。好在还有贺录这样的年轻人,万全有站长倒也有些欣慰。他还多次自我宽心:

    “一个家里尚且有孝顺的儿女,还有不肖子孙。好的只要有一个就知足了吧。”

    殊不知,就是他的这种宽心,打击了一些积极向上的精神。

    就比如说贺录。听说县上最近又要对畜牧系统进行人事调整了。别看平时工作的时候抓不住个人,可一遇到这种提拔的机会,就和树林里下雨过后的地软软一样,闻风而动黑压压的冒出一大片来。

    这天,快要下班的时候。贺录在办公室里正和同事们谝闲传,宋建利兴致勃勃地走了进来,他没说几句话便告诉大家说今天下午他请客,要求同事们都给赏个光。办公室里的人瞬间沸腾了。他们大多人平常聚集在一起,也就是在等待着这种机会,就看有同事遇到什么好事后能蹭的吃个“串饭”。

    其实贺录心里清楚宋建利请客的目的。

    前一阵宋建利不再帮自己的姐夫打理生意,又回到畜牧站正常上班之后,就毫不避讳地在贺录面前向喧过:

    “这几年出去挣了点钱,下一步我要投入主要的精力去在政治上努力努力,争取达到名利双收。”

    听到老同学对着自己敞开心扉的话语,贺录心里感到一股酸酸的。

    是的,人家既能出去挣钱,又可以回到单位里争取提拔。而自己呢,除了工作而外,最多就是能受到一些表彰、或者是领导的激励而已。遇到人事调整,自己连个想法都不敢有,只能心里有些酸罢了。

    这不想还不要紧,越想越觉得憋得慌。

    “哎,难怪现如今干部职工们的工作积极性都不是那么的强了。这不是责任的问题,是体制机制和制度的原因。”

    不过,打心里讲,贺录还是支持宋建利的。当然,这主要还是出于个人之间的关系。

    凭良心说,眼下在畜牧站,该提拔的不够资格,够资格的几乎都敷衍工作。相比较之下,还不如送个顺水人情。

    想到这里,贺录倒有些愧疚的慌。至从宋建利请客之后,畜牧站陆续又有人又开始了为自己准备参与后备干部的竞争而私下活动。

    最先找到贺录的是那个有些玩世不恭的小李。这个小李倒也有些恒心,他是“屡败屡战”。他大不了贺录几岁,但一幅浑浑噩噩的样子。这个小李每天上班后这个办公室进来,那个办公室出去,没别的事,净是些牢骚话。要么说这个业务不行,要么是那个行事不公,要么就敲打着别人请客,彻底的一副“碎嘴伪娘”样。单位里的大多数人对他都有些烦。

    贺录也一样。但他面子上尽量不表露出来,无论在哪里碰到,都一口一个“李哥”叫的不落地。

    也许正是小李的自我感觉良好吧。他找到贺录,也是毫不遮掩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就是想在这次人事调整的过程中搏一把,希望贺录能在单位的民主测评中投自己一票。

    这也正是贺录自我感觉颇为难堪的地方。“为人做嫁衣裳”的这么点权利也挺让人尴尬的。

    “管他呢,先答应了他吧,到了真正投票的时候再说。八字还连一点都没有呢,何必要去得罪人!”

    这是宋建利教给他的。宋建利知道每遇到这样的机隙,好多人都会遇到贺录这样的心里矛盾,自己也曾遇到过。所以他悄悄地授予了贺录机宜:

    “不管谁央你投票,都应了他,千万别在面子上驳了他。至于到时你想给谁投票,他也看不到,组织一般都是采取背对背的无记名投票推荐的。”

    贺录不知道什么是“背对背”,但他很感激宋建利对自己的教诲。而且他也觉得,人有的时候还是要不失圆滑一些。那样,面子上都不会受到伤害。而人生有好多的过程,不正是为了面子而活着么。

    之后,畜牧站办公室主任杨宝元,畜牧二股股长李升也都先后找到贺录。他俩倒也没有那么直接,但贺录听得出来,委婉的弦外之音还是让自己在后备干部的民主测评中能给他们投上一票。

    当着他们的面,贺录都爽快地答应了。混迹体制两年多,贺录知晓“哄死人是不低命”的。

    看到杨宝元和李升先后面对自己决然的表态,他俩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随即忙不迭地向贺录告辞;他们又要忙着向着下一位同事去挤弄他们廉价的笑容去了。

    贺录的心变得极为复杂起来。

    “难道,这就是体制的轨迹?”

    “毫不讲求自身价值的体现,就是在墨守成规中机械地完成没有任何意义的形式;然后又钻头蜜蜂般的、为了只是能说明名分的那个一官半职而不惜放弃自己的尊严......”

    “如果自己也如此这般地混迹下去。对!自己连他们那种混迹的资格都没有,这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呢!”

    “我的青春,我的理想,我的未来,我曾踌躇满志的希望......难道就在这无聊之中被无情地埋葬了吗?!”

    “我真的不甘心呵。活在当下,活出自我,难道这不才是自己曾经对生命最好地诠释吗?生命里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有个远大的目标,并借助自己的才能与坚毅来完成它。”

    贺录反复地在自己的内心中,对自己是否适合这个体制的轨迹而不停地矛盾着。

    这几天,畜牧站的人都心事重重的。贺录内心的复杂更是阴郁了他自己的情绪。

    那天下午下班后,贺录主动给张德打了电话,约他在畜牧站不远处、那个他们经常去的烧烤店喝啤酒。当然,宋建利更是不能缺少的一个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