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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环境之需

    暴雨过后不久,边城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和燥热。

    于边城而言,如果没有暴风骤雨的侵蚀,盛夏应该是边城最诱人的时节。

    虽然天气有些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但这正符合边城人的个性——热烈、热情、热衷。

    甚至就包括边城土生土长出来的农作物一样,它们也喜欢炽热的光顾。比如土豆要热着去吃,只有热的有些烫嘴,吃起来才沙醇香甜;土豆要是稍有些冷了,便有些浆的怪味。再比如荞面要用滚热的开水去搅和,才能在厨子的手里随心把弄,舞出不同花样的美味;要是冷了,荞面任你怎么摆弄都和沙石一般僵硬,根本不会黏合在一起,更不要说想用它做出什么可口美味了……

    有时想想也真怪,某一个地方的农特产品,竟和这个地方生存人的个性极其的相似。

    或许,黄土高原孕育的每一种生命,都是在热的期盼中才能绽放出自己的精彩吧。

    这一场洪暴对边城造成的损失是巨大的。不仅仅是农业、基础设施,就包括那些如日中天的原油开采企业,也有不少已经开采的油井被洪水淹没了。

    整个边城,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

    省上防灾办的专家下来调研,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

    固然,极端天气的灾害是导致边城各个行业受损严重最直接的因素;但是,也绝对排除不掉边城石油开采无序的回报。尤其是白于山,因为大面积的石油开采,导致多年来辛苦栽种的植被遭到了破坏。遇到了大雨,就会有大量的泥土流失,从而加大下游的灾害程度。

    就包括红柳河大桥,如果说没有那么厉害的水土流失,仅靠那点洪水也许不会被冲垮。

    当然,对于已经形成的石油大开发局面不加限制。只是一味地乱开滥采,没有一个科学有序的计划,没有严格的植被补就措施,毫无节制的盲目布点,可能会获得眼前的蝇头小利;但终究会造成无法衡量的损失、甚至是伤害。这个伤害是祸及子孙的。

    且这个伤害不仅仅只是对边城而言,而是对整个黄河流域的极端不负责任。

    因此,省上的专家们意味深长地告诫边城的官员们:与其说这是一场百年难遇的自然灾害,不如说这是人与自然共同谋划的一种戕害,更是自然对人的一种报复。

    说得边城人汗颜的无地自容。

    于是,一场原油市场大整顿在边城拉开了帷幕。

    整整10年的疯狂开始了内敛起来。

    此刻,边城在石油开发的带动下,正呈现着表面上空前的热闹。

    饭店、舞厅,醉汉、小姐;

    桑拿、足浴,茶楼、牌室;

    KTV、SUV,VIP、SPA......

    黄土高坡上,原来只是影视剧里才能看到的新奇事物,似懂非懂的英文字母充斥在黄土地的旮旯角落里。

    就连红柳乡也有头脑灵活的青年,在临集镇街面上租赁了几间平房门面,撬动起里间地上的红砖,铺上明光锃亮的地板。拆扯下木条麻纸糊好的屋顶,钉上不绣纲龙骨架,然后再挂上雪白的石膏天花板。

    简单的拾掇之后,在屋顶上吊起两个能旋转的霓虹彩灯,在房间角落摆上一套音响功放。一个简易的大众舞厅便闪亮营业了。

    乡间的小老板们往往会拉上几个县城里淘汰下来的,丑陋但不失妖冶的小姐,作为拉拢顾客的筹码。

    金花配银花,西葫芦配南瓜。

    就这么一个简陋的舞厅,往往都是每晚人满为患……

    人们总以为这就是生活的进步。殊不知,这些浮华背后隐藏着被人忽视了的无奈和阵痛。

    也是这一场洪暴,涤荡的人清醒了起来。

    正如死去了的红柳村原党支部书记秦明州所担心的那样,原油经济的浮华,催使环境恶劣的加聚。

    他的担心一步步变成了现实展示在边城人眼前。

    边城不得不醒了。

    从90年代初春开始,边城迈出石油开发的第一步,招商引资钻探出第一口油井“兰后一号“后,到21世纪初整整10年的时间,边城诞生了石油开采联营的170多家民营企业。

    边城不得不对这些企业进行了整顿。于是,一场开采权、经营权、收益权的“三权回收”工作在边城掀了起来。

    也正是这个时候,国家“再造一个山川秀美的新西部”的战略目标也制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