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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疫情与梦想

    边城的周边地区发现了羊子口蹄疫。

    口蹄病是由口蹄疫病毒引起的一种急性、热性、高度接触性传染病,主要侵害偶蹄动物,如猪、牛、羊等家畜。口蹄病是一种人畜共患病,以动物为主,偶尔可传染给人,主要表现为发热及口腔、手足部水疱、溃疡,儿童感染危险性大。

    这个病传播速度非常快,一经发生,往往会导致大范围流行。

    虽然说这几年边城的原油产业方兴未艾,但边城作为一个畜牧大县、羊子存栏量还是相当可观的。

    因此,防疫任务是十分艰巨的。

    这几天,畜牧站的工作量很大。从白于山区到毛乌素滩地,全县30个乡镇都必须一一进行排查,还必须要对畜牧大户的养殖场进行疫苗接种。

    万全有把站里所有的人都调了回来。不论是在油井企业兼职打工的,还是偷懒闲逛请假的,他都让办公室通知,如果不回来上班,将停发所有工资并报畜牧局处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用万全有的话说,这黄河都快决堤了,你还在那里打你的小九九。

    贺录遇到了这种情况,当然是防疫前线的马前卒了。他被分配到了羊子饲养比较集中的毛乌素滩区的三个乡镇,指导乡镇兽医站进行防疫和疫苗接种工作。

    而这三个乡镇就毗邻着已经发现了口蹄疫的地区。这三个乡镇也包括贺录自己的家乡红柳乡。

    如果说是战时,贺录无非是被派到第一线作战的勇士。

    当然,这完全是得益于万全有站长对他的信任。在对畜牧站近30号职工深入乡镇联系防疫的安排考虑中,万全有权衡再三,还是觉得把“第一道防线”交给贺录自己心里踏实些。

    这个小伙子给人的感觉就放心。

    当然,不仅仅因为他是全站少有的畜牧兽医科班出身;更关键的是,他工作起来踏实、不偷懒。

    在万全有的印象中,现如今的年轻人大都心浮气躁,工作刚干三天半,要么就是异想提拔,要么就是想调换一个更体面的工作,还有的是吃着官饭拉着私骆驼……总而言之,若贺录这样干一行爱一行的人不多了。

    此时,万全有并不知晓,贺录心中早就有了另一种活的思想。

    不过,不管那种思想在自己心里如何矛盾着。遇到了眼下的任务,贺录早就忘了一切。他此刻把自己全身心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疫前一战了。

    贺录认为,这不单是对领导信任自己的回馈,更是做人最其码的一种品德。

    他尝到过养殖兔子时遇到疫情的痛苦。那是一种能让人濒临绝望的、而又充满期寄幻觉的冰火两重天。

    火一样的期寄,冰一般的失落。

    尤其是对于一个初次尝试创业的年轻人来说,没有一点心理承受的准备。仿佛把自己一颗火热的心从十八层高楼掉到地下冰冷的水泥路面上,所有的一切都粉碎成了渣子。

    将心比心。贺录清楚的知道,如果这防疫工作没作好,不知道有多少农民的辛苦要毁于一旦呢。

    那样,自己不就成了一名罪人了吗!

    这段日子,在乡镇干部的配合下,贺录和兽医站的工作人员从早晨一起床开始到夕阳落幕,中间除了吃两顿饭之外,一直坚持对所有羊子进行系统的疫苗注射。

    其间,贺录还要对接触家畜的人员进行提高对口蹄疫病的危害性认识,并手把手教导他们如何进行防疫消毒,做好自身防护措施。

    作为包片领导,宋建利检查到贺录负责协助防疫的三个乡镇后,看到他忘我的工作态度,怎么都和前一段时间流露出有辞职念头的那个老同学沾不上边。

    宋建利还暗自高兴呢。“也许,老同学当时只是有感而发吧!真的是要做出最后的抉择,恐怕也是不容易的呢。”

    而且自己自始至终并不希望贺录就那样放弃了已经拥有的这份工作。

    毕竟,这也不是轻而易举能得到的。

    经过整整一个多月的加班加点工作,畜牧站对边城30个乡镇的羊子全部注射了疫苗。对一些养殖大户,还指导帮助他们加强了消毒措施的改进。

    总之,周边的疫情解除了,边城也相安无事。

    这让畜牧站的每一个人都松了一口气。万全有也将那颗悬了好长时间的心放了下来,也任有畜牧站的职工们各行其是去了。

    或许,这正是贺录感到难以适应的地方,也是让他看不惯的一种习惯。

    这习惯是机关的一种通病。

    干多干少一个样,干好干坏一个样,甚至干与不干一个样。

    更为奇怪的是,一些不干的人反而对干工作的人评头论足的;干工作的人还不能反驳。否则,人们就会说你狡诈、不谦虚、干点活就叽叽喳喳的……

    遇上一个开明一点的领导,还不会被人言所左右。如果遇上一个糊涂蛋,你工作做的越多罪过就越大,他还以为你是在哗众取宠呢。尤其是那些不辨是非喜欢谗言的领导,被几个小人背地里甜言蜜语地恭维上几句,然而在给你递上几把“刀子”,让你百口莫辩。

    当然,贺录庆幸的是遇到了万全有这样开明的领导,最起码对自己的工作是认可的。

    可是,仅凭一个开明的万全有又能怎么样呢!

    靠着投机钻营的甄树一步一步地升迁了,两年多没有好好地上班的宋建利也提拔了……贺录厌烦极了这种规律。他觉得如果自己在这种规律的混迹下,总有一天会抑郁的。

    哦,前几天碰到老同学张德,他忧心忡忡地告诉贺录,说妹妹张爱玲的丈夫杨晓山有些抑郁了,他们一家子正愁得厉害。尤其是妹妹张爱玲,曾是那么活泼爱笑的一个女孩,变得心事重重的。

    问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张德也隐隐讳讳的没有多说什么。但贺录似乎听明白了些,就是因为张文明为了培养自己的女婿,硬把他从自己喜欢的事业中掰离了轨道,让他积郁而忧。

    谁说不是呢。贺录对杨晓山的心情就最能理解。让自己去干自己并不喜欢的事,也许出于职责,他会尽心尽力地去干。但他绝对不会在干这件不喜欢的工作中感到快乐。即便是取得了一些成绩,他反而会觉得是累赘。

    曾听到有人说过:“恋一个人而白头,恋一个地而终老。”

    那么,恋一个业呢?是不是就该为之终身而努力!

    忙归忙,干归干。贺录还是耿耿于怀不忘自己的黄土地梦想。而且这梦想愈发地强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