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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杨晓山抑郁了

    甄树也是刚到单位。

    就在他打开自己办公室门锁的时候,看到副主任薛飞从大办公室里出来,低着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对于这个副主任,他没有一丝的好感。

    自己没到创建办时,是他在主持工作。说是主持,其实就是看个大门而已。他什么也没有干,什么也干不了。难怪县上着急的选准了自己。

    不过,甄土并没有把自己鄙夷薛飞的内心写在脸上。毕竟,他也是一个有背景的人。打狗还看主人呢。

    小石头子都能绊倒人,何况薛飞的父亲还是一位举足轻重的领导呢。

    考虑到这些,甄树对他的这个副主任,还算是面子上一直保持着器重。

    用甄树自己的话说:“这种人,要工作上藐视、心底里鄙视、面子上重视。”

    这也是甄树处事圆滑的道行。

    看到薛飞在自己的喊叫中走进了办公室,甄树客套地让他坐了下来。

    甄树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包已经打开了的软中华香烟,自己拈着叼进嘴里一根,随手扔给薛飞一根。

    薛飞双手接过烟,急忙从自己的兜里掏出打火机,立起身来、恭敬地给甄树点燃了他嘴里叼着的香烟。

    自边城开展创建省级卫生、国家级卫生县城工作后,虽然边城县所有单位的办公室桌子上都摆着,墙壁上也到处钉着“禁止吸烟”的小牌子,但根本就没有起到禁止的效果。

    那些小牌子都是给上级验收组看的。机关单位里吸烟的人,根本就没有被那一方小牌子所禁锢住自己饥渴的欲望。

    “怎么样,听说你就要去乡镇任职了,提前恭贺一下你老弟。”

    甄树惬意地吐了一口烟雾,面对着薛飞笑着说道。

    “唉,也就是才有那么个意向,还请甄主任多多提携,并在组织面前为我美言几句。”

    薛飞面对着甄树表露出了十二分的谦逊。

    他知道,虽然说自己的父亲已经在方方面面给自己的前途设置好了所有的步骤,但单位推荐这一环节是必不可少的。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给父亲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尽管这麻烦最终肯定能够得到解决。

    “当然了,这还要你说。我巴不得推荐单位的每一位同志都能出去高升,这也是我这个主任义不容辞的责任。你们都高升了,我的脸上也光彩啊!更何况你也表现得非常不错,还是你自己的努力结果啊。”

    甄树说完这句话,心里倒有些酸酸的怪味。自己从畜牧站一步一步地走到现在这个位置,完全靠的是自己的毅力、眼力、魅力。

    因为要讨好领导,巴结领导,靠近领导......这些年自己不得不把家庭、把父母都搁置在次要的位置,以浑身的解数来博得领导们的认可。

    而眼前的薛飞,却不用自己做太多地努力。甚至就是敷衍应付着工作,也能被自己的父亲以及迎合自己父亲的那帮热心人给扶了上去。

    难怪人们都说:“有个好儿子不如有个好老子!”

    甄树当然知道,自己心里那股酸酸的怪味来自眼前的这位副职。

    当听到有传言说薛飞要到乡镇去担任乡镇长,甄树就愈发地感觉到,要想仕途顺利,最关键的是要有人在刻意地提拔你,而不是你自己干得有多么的好。

    你干得再好,也好不过命。这就是体制内!

    “噢,薛主任,国家对边城县卫生创建工作就要验收了,你负责让办公室把相关资料及汇报材料都提前准备好了,免得到时候出了问题。”

    听到甄树主任让自己负责督促材料,薛飞的眉头稍稍皱了起来。

    刚刚在杨晓山那里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恐怕这事自己督促起来不会那么地顺利。

    薛飞顺势告诉甄树道:“甄主任,我还正要向您汇报呢。刚才我就到办公室督促了,也不知道小杨这两天怎么情绪不高,好像对布置下的工作待理不理的。”

    他把刚央求杨晓山给自己写思想汇报的事,说成了安排单位的工作总结,也算是给自己出了一口气。

    “咦?没听说他家里最近发生什么事啊。年轻人,难道不图进步了吗!”

    上次在会议室,杨晓山就因为工作安排的事公开顶撞了甄树,已经让他有些耿耿于怀了。此刻听到薛飞的汇报,他更是感到有些略略地不快。

    “是的,他家里应该什么事也没有,况且他本人也没说什么,有什么事可以给组织提啊。”

    听到主任的话后,薛飞又火上添油了一把。

    “嗯,等一会儿我再亲自去给他叮咛叮咛......”

    布置完工作,甄树又语重心长地叮嘱了薛飞一番。无非就是鼓励他要站好最后一班岗,给同志们做出榜样云云。薛飞站起身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然后告辞甄树,步履轻松地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创建办坐在大办公室里办公的共有5个人。除杨晓山而外,有县委副书记朱生海的外甥韦小斌,有县委常委、副县长叶爱农的小姨子丁帆,有县招生办主任王尔立的妻子刘美丽,有甄树主任自己的远房舅舅贺新春。

    坐在对着办公室门口一张桌子上的韦小斌首先看到了甄树主任,在他还没迈进办公室门槛的时候,韦小斌故意“咳、咳”地发出声音。最里边靠右角那张桌子坐着的丁帆听到信号,赶快把手里的毛线活扔进了办公桌的柜门里。

    其他几个也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报纸,窸窸窣窣地翻阅着自己的笔记本,假意伏案学习。

    只有左角落桌子坐着的杨晓山一动不动,对着眼前的电脑发愣。

    即使甄树走到了他的办公桌前,杨晓山依然是无动于衷。

    “晓山,上次安排你写的那份总结材料准备的怎么样了?国家工作组快要来验收了。”

    甄树对着杨晓山问了一句,并不忘强调材料的重要性。

    听到主任的发问,杨晓山低下头、并把双手插进了自己浓密的头发间。他连眼睛都没抬,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我写不了了,让别人写吧。”

    甄树没有想到,杨晓山竟然是这样一种淡漠的态度。

    看来薛飞说得没错,他刚刚也是受到过杨晓山的漠视的。杨晓山的态度让一向谦和的甄树不由得有些激动起来。他觉得是自己的权力受到了一种极大的蔑视和侮辱。这蔑视让自己在下属面前丢尽了面子,这侮辱让自己高高在上的自尊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于是,甄树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他也不由自己地表现出了失态,朝着杨晓山喊道:

    “杨晓山,你这什么工作态度!最近老是不在状态。你个人有什么事可以给组织提啊。什么也不说,难道嫌这座庙小,养不起你这座大神了?!”

    “就这工作态度。你爱怎么就怎么去,随你的便!”

    让办公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杨晓山冲着朝自己发火的甄树站了起来,他还拿起桌子上的一摞资料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就和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杨晓山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甄树。盯得甄树有些发毛。

    就在甄树猜测着杨晓山下一步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止时。只见他恼怒地撂下那句话后,便擦着自己的身子径直向办公室外边走去。

    甄树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气的发抖,他连回头的精神都没有了。

    办公室静悄悄的。那几个假意做笔记的也停顿了自己的手,唯恐“沙沙”的书写声惹出主任的什么火气引向自己。

    “也不知道你们一天都是干什么的!看看办公室邋遢成什么样了,桌子上一层灰尘,地板脏的就和垃圾场。一天还创建国家卫生县城,连自己的办公室都打扫不干净,整天就知道传事论非,丢人现眼的,不想干就早早地言传一声,滚球远远的......”

    看到主任劈头盖脸地把满腔的火气都喷射到他们的头上,办公室里静悄悄的,谁也没敢发声。

    等甄树前脚刚一出门,贺新春自觉地提着拖把桶去卫生间接水去了。韦小斌也整理起自己办公桌上散乱的文件和报纸,并把它们一一归置齐整。刘美丽和丁帆两个人拿起抹布一遍遍揩拭起桌子、柜子上沾上的灰尘......

    下午,张爱玲接到了父亲张文明的电话。父亲仔细询问了家里的情况,尤其是自己女婿杨晓山近来的表现。

    同时,他简单地把创建办甄树主任反馈给自己、杨晓山有些不太正常的神情告诉了女儿。惹得张爱玲哭哭啼啼的,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张文明后悔告诉了女儿,又在电话那头又极力地安慰起了张爱玲。

    晚饭时分,杨晓山看到饭桌边的妻子红肿着眼睛,并不时闪闪烁烁地想问自己什么。

    他心里清楚,张爱玲已经知道自己上午上班期间发生的事情了。

    杨晓山一边夹着饭桌上的西红柿炒鸡蛋,一边淡淡地对着妻子说:

    “我可能抑郁了,短不下要去医院治疗......”

    听到丈夫的话,张爱玲不知所措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