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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短暂的幸福

    孩子睡午觉的时候,我和卫鑫都会一起到市场去买菜,他牵着我穿梭在热闹的人群中,为了不让我在拥挤中被撞到,人多的地方他都会将我护在怀里。

    “卫鑫。”我贪婪的窝在他的怀里仰着头看着他。

    “怎么了?”

    “有多久我们没有这样过了?”卫鑫摸了摸我的头。

    “傻瓜,你要喜欢这里我们就多住几天。”我点了点头,我像个满足的小女孩一样紧紧抓着他的手一直往前走。

    在这里没有酒吧,没有一群猪朋狗友,除了每天陪爷爷奶奶逗逗孩子,就是买菜做饭,日子过得很惬意,这段时间卫鑫似乎也被感染了,晚上他总喜欢紧紧抱着我看着孩子熟睡的样子,和我一起畅想着未来的生活,他说孩子长大了他一定要教孩子打篮球,还要将他培养成一个CBA篮球运动员,再给孩子养两只狗还叫海伦和康康,我嘟着嘴控诉着皮蛋去哪了?他才摸摸我的头说那就再给我重新买只小泰迪。

    开心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眼看已经在爷爷奶奶家呆了大半个月,我们也该回去了,告别的时候,奶奶还是抹着眼泪,始终看着孩子移不开眼,爷爷搀扶着奶奶,嘴里虽然交代着我们要注意安全,眼里却满是不舍。

    回到家,卫鑫真的改变了很多,不再出去喝酒,也就偶尔会出去谈谈生意,但是每次都是上午出门,下午就回来了,晚上他喜欢推着婴儿车带着我在小区里散步,走累了我们就一起坐在石凳上看着小区里灯火通明的房子,讨论着孩子的一些趣事。

    孩子总是长得特别快,很快就开始牙牙学语,他第一个学会的既然是喊爸爸,那天卫鑫在外面谈事,我给卫鑫打去电话让他听着孩子喊爸爸,他开心得丢下了工作就跑了回家,抱着孩子不厌其烦的听着他喊爸爸。

    母亲看孩子慢慢长大了,劝我还是要出去找份工作,她总对于我们这种不稳定生活感到担忧,她始终希望我能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将来可以应对生活中的突发情况,这次我听了母亲的话,很快就通过招聘网站找了一份工作,是一家杂志社的公关经理,主要处理一些客户的投诉和维护客户的关系,工作很简单,我也做得很不错,收入比起以前那份工作也多得多,眼看一切都开始步入正轨的时候,生活总是会给我重重的打击。

    这天我上着班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说家里来了很多警察,我连假都没请,立马从公司赶回了家,等我到家的时候,警察已经架着卫鑫从楼道里走了出来,我看着卫鑫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我冲到卫鑫面前,紧紧拽着他的衣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一名警察上前拉开了我,魏鑫被拷上了手铐,带上了车,始终没有机会和我说上一句话。

    我跑到马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跟在警车后面,等我下车发现他们已经将卫鑫带进了森林公安局里,我不知道森林公安局是干什么的,我想跟进去,可是守在门口的警察不让我进去,让我回家等消息,我跌坐在警察局门口的台阶上,傻傻的看着“森林公安局”这几个大字,我不敢回家坐在台阶上一直等着,门口的警察赶了我几次,我就这样抗议着不肯走,母亲也给我打了几个电话,我都是强装着镇定告诉她没什么事就挂了,一直到半夜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便衣带着我进去了,我跟着他走到了一间审讯室里,看到卫鑫低着头坐在椅子上,手铐已经被摘了下来,我终于稍微松了口气,坐在卫鑫的对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卫鑫摇摇头,始终不敢抬头看我:“没事,你赶紧回去吧!看好孩子就好了。”

    我有点急伸过手抬起他的头,让他看着我,他垂下了眼一直不敢和我对视,我心急的拍着桌子:“你倒是说啊!你不说我就不回去。”

    巨大的动静让原本在门口看着的便衣也走了进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跟着他出去,我跟着他走到了一间办公室,他将一张逮捕令给了我,我看了一眼,心开始狂跳不止,双手拿着逮捕令抖了起来。

    “你丈夫卫鑫因为售卖、走私一级保护动物正式被逮捕。”

    我正想问他什么是一级保护动物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开,另一名便衣探着头:“东西到了,人也带回来了,你去看看。”

    两名便衣警察走了出去,我也跟在后面,看到大厅摆满了许多盒子里面都装着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蛇,旁边还蹲着几个带着手铐的男人。

    我看着这些大概明白了卫鑫被抓的原因,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喜欢这些爬行动物,偶尔他也会在网上从别人手中购买一两条来玩玩,玩腻了也会把它卖掉,谁曾想卫鑫会把这个变成一种挣钱的门路,又谁曾想这能犯下那么大的事。

    我在警察的允许下又去见了卫鑫一面,卫鑫很愧疚一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只是一遍一遍告诉我没事的,没事的,可是我心里很清楚一切并没有卫鑫认为的那么简单,我和卫鑫来不及说太多就被刚刚的便衣警察支了出去,走在回家的路上我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明明早上上班前看着卫鑫和孩子熟睡的样子一切还是很幸福的,怎么突然间所有的事情都变成了泡影,眼泪迷糊了我的双眼,我仅靠着薄弱的视线挪动着双脚盲目的走在路上,身边的车急匆匆的经过刮起啸叫的风声,像是在嘲笑着我的处境一般。

    走累了我就蹲坐在路边抱着膝盖放声大哭,哭累了我又继续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最后实在哭不动也走不动的时候,我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卫鑫父亲的电话,电话响了一下被挂断后,没多久又回了过来。

    电话那头声音被压得很低,我大概猜到他父亲是怕被卫鑫母亲听到所以躲起来给我打的电话。我听着他的声音又开始忍不住哽咽了起来,电话那头也紧张了起来,追问着我发生了什么事?

    “爸,卫鑫被抓了。”说完我大哭了起来,努力的深吸了几口气才缓了过来把事情都告诉了他父亲,他父亲也开始慌了神,虽然他一直安抚着我让我先回家,但是从他的声音中我听出来了惶恐与不安,说话的时候都在发颤。

    回到家,我把事情告诉了母亲,母亲很震惊但依然努力的克制着不在我面前表露出来,我知道她不想让我无助,不想让我崩溃,所以只能不断的提醒我:“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你都要坚强起来,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孩子要照顾。”

    母亲为了让我休息好,抱走了孩子,我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抱着卫鑫的枕头默默的留着眼泪,我恨命运的残忍,我恨生活的不公,为什么总要我来承受这些痛苦,为什么总见不得我幸福,我就这样心里一边咒骂着一边哭着等到了天亮,母亲来过房间偷看过我几次,我不想说话,只能闭着眼睛假装在睡觉,直到我听到卫鑫的父亲来了,我才急忙从房间跑了出来,我跑到卫鑫父亲的面前哭着问他怎么办?

    卫鑫的父亲一时也没了主意,只是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嘴里喃喃自语的骂着卫鑫:“说了让他找份稳定的工作,他就是不听,现在闹出了那么大的事,怎么收场。”

    正当大家都在苦恼的时候母亲的电话响了,是父亲打来的,又要和母亲要钱,母亲也心烦对着父亲破口大骂,父亲见母亲情绪不对问了原有了跑到家里来,父亲来的时候卫鑫的父亲已经走了,我原本不想让父亲来掺和这件事想赶他走的,可是父亲说他认识人能帮上我,我也就让他留了下来,父亲走到楼下打了几通电话,然后告诉我他找了个朋友,在局里有点关系可以帮我们打听了一下情况,为了得到更多卫鑫的信息,我就让他在家里吃了饭。

    从早上我们一直等到了下午,父亲的电话终于响了,父亲又跑到楼下接了电话,回来后父亲说朋友给我们介绍个律师,让我们请律师去了解一下情况,但是要先支付律师费,我毫不犹豫的出去取了钱交给父亲,父亲拿着钱说是去找律师回头和我们联系就走了。

    晚上母亲做了饭,我没有胃口,拿起筷子又放了下来,看了眼孩子,很想抱起他,但是看着他和卫鑫长得一模一样的面孔,我又害怕的回到房间把自己锁了起来,我不是不爱孩子,我是怕,一看到他就会想起卫鑫,一想到卫鑫心就很痛,我知道自己对不起孩子,可是真的受不了内心的折磨了,我躲着他,也是在躲着那份对孩子的愧疚。

    躺在床上我还是抱着残留着卫鑫味道的枕头,慢慢的睡着了,睡梦中我看到卫鑫回来了,他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他抱着孩子告诉我一切都是误会,他被放了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