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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奶崽子

    等沈年从一大群幼崽中爬出来,三个损友早就跑得不能再远了。

    他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脸上的面具都不知道被那些顽皮淘气的幼崽弄到哪里去了。

    竟然忘记了这一茬!

    往年可以用身体不适合为由,推掉这个尬得令人头皮发麻的称谓。

    没办法,这个任务是轮流来的,刚好轮到沈年,且今年修道入体,更是逃避不了如此命运了。

    有少主们的比斗,当然也有幼崽们的比斗。

    所谓“至尊无敌天选小兽王”,听名字还挺玄乎,但实际上就是当比斗的裁决者,也就是奶崽子的活儿。

    “嗷呜!”

    一声悠长威严的狼嚎自沈年口中发出,模仿自上代银月狼王的叫声,天然的压制令到处捣鼓撒欢的一群幼崽立刻定住,不敢动弹。

    “今年我是你们的裁决者,规则有四,出圈即出局,不得杀兽,至少击败三只兽,限时三天。”

    既然如此,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沈年心念微动。

    炫紫色光芒一闪而逝。

    镶嵌着足足五颗紫元晶,且融合了一千零八种基础阵法的阵盘铺开,化作一个巨大的圆,从上往下看,就像从地底升起的紫月。

    “开始。”

    一声令下后,足足有五百多个的幼崽方才敢动了起来,凶狠地龇牙咧嘴扇翅膀,开始扭着肉乎乎,或是小巧玲珑的身体战斗。

    兽族战斗的本能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就算是一群不满百岁的幼崽,也打得有模有样。

    对于兽族而言,特别是身怀王族血脉的兽,一生下来就能修道,不必像人族一样孜孜不倦地求索才能打开身体的奥秘之门,凝聚灵核才能修道。

    一般的人族修道者甚至连像样的功法都没有,而兽族却必有血脉天赋,或是传承,堪称天地宠儿。

    长久的幼年期不过是给兽族得天独厚的天赋的一些必要的准备。

    一千零八条细丝蜿蜒曲折,错落交织,有的脆弱得仿佛一缕微风就能断开,有的却韧如刀锋,轻易断不得。

    反应的是沈年对其的探索与领悟的深度。

    阵法被不间断地触发,在幼崽的战斗中,不断补充着沈年对于这一千零八种基础阵法的感悟。

    或是幻如梦,困心困身,迷人眼,或是杀意正浓,黑云压城,杀机毕露,却在最后关头被挑出圈,或是巧妙设计,牵一发而动全身。

    细腻的,黯淡的,怪异的……

    圈内的一切尽在手中,随着五指的摆弄而不断变换。

    不同于在亲人骤亡,世界灰暗中悟道,不同于在无尽海幻梦中的枯坐忍耐与藏锋于心,也不同于计杀邪神,濒死绝杀。

    而是一种登高望远,当凌绝顶的畅快与自由。

    突然,神魂深处的长刀浮现,细丝攀附,勾勒,长刀不断挣扎,霜刃劈开一重,却有一千零七重接续而上。

    渐渐的,长刀被裹成茧,连着的细丝铮铮而颤,杂乱中似有韵律蕴酿。

    微微屈膝,躺在树枝上的沈年仿佛一无所觉,他的神识正沉浸在丹田内微缩型的紫月中。

    此刻,丹田内,一明一暗两颗灵核相互排斥又相互吸引。

    作为暗面的灵核,正被一千零八种阵法层层包裹,纯粹的灵气凝结成露珠,在细丝纵横中滚动,不时地点亮,分割,毁灭,增添,与外面划定幼崽的战场别无二致。

    三天后,紫圈越缩越小。

    当最后的胜利者决出,身着银色道袍,白羽面具遮面的裁决者方才出现在中央,将代表荣誉的被枫叶托起,刻着金色兽纹的精致小巧的冠冕戴在了它的头上。

    唳!

    一声凤鸣啼叫,青色凤羽掠过长空,头上灿烂的冠冕彰显着它的胜利。

    与此同时,剩余的两颗紫元晶伴着扔出的三颗圣阶三品的灵药炸开,如同盛开了一朵紫金色的花,抚慰着或受伤或灵气枯竭的其余幼崽。

    任务完成,沈年提起月揣怀里,几个跳跃间,就消失在了密林中。

    陪着月度过了它出生的第一个兽年,这是沈年阔别已久的安静时刻。

    他有预感,往后的生活必定暗棘丛生,也足够刺激。

    ……

    “让开,让开,都没长眼睛吗?”

    两匹全身乌黑的天马兽仰天而起,双蹄胡乱踹开人群,又在马鞭的鞭挞下,吃痛地再次向前飞奔。

    “这谁啊?那么嚣张?”

    “外地来的吧!那是少城主,在秋水城横着走的,而且,有时候救人可不一定是好事。”

    闻言,仍有些血性,想要替那些被伤害的人出头的,都默默停手。

    剩下的观之,也神情复杂地看着。

    很明显,有的人故意往马蹄下撞,甚至拉着其他反应不过来的人一起往前扑。

    车轮滚滚,带走了奢华贵重,镶着乌檀木,缀着朱缨宝饰的马车,留下一地狼藉和几十颗绿元晶。

    只见倒地的一哄而上,甚至大打出手。

    那些真的被波及的人反倒麻木地一瘸一拐地走开。

    场面乱的,比之伤在马蹄下的更甚,死亡者有五,皆是无辜凡人,而伤者众多。

    “你看,真是可悲,都说正邪不两立,可我看到的不过是一群摇尾乞怜的狗,和一群无知无觉的肉,还有操控这一切的虚伪的狗主人。”

    执着扇子轻摇的男子感叹道,狭长的眸尽是悲悯。

    默默在人群里围观的沈年不动声色地将周围的情况收尽眼底,心下了然。

    传音入密。

    “怕只怕连成为肉的资格都没有。”

    冷淡的声音如深冬寒雪,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握着扇子的手一顿,“你这话说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哂然一笑,又道:“还是道友你的看的开。”

    “道友?道友?去哪了?”回过头来,却发现人不见了。

    此时,顺势跟着人流与男子走散的沈年正在另一条街道,从无人得见的死胡同里穿墙而入。

    “殿下,一切如您所料,十分顺利。”

    雕梁画栋的屋内,一黑色道袍,背着坠着绛紫色镂空玉佩的长刀的少年单膝跪地,对着主位就连气息也与他一模一样的少年恭敬道。

    “自锦官城出来后,跟着我的人共有四批,其中可以确定的是周监察使、石中玉以及蒋家的人,第四批人查到羽煌国线索就断了,不过我们猜测是邪神背后的组织。”

    当然,现在他们都在沈家祠堂中,无聊地看着沈年祭祖。

    沈年点头,“不错,本殿定会与你们族长说明,重重嘉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