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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沈家

    “谢殿下。”

    自银月狼族与雪云狼族重新取得联系后,雪云狼族为了表示诚意,将手下培养已久的一支狼卫给了沈年使用。

    如此,在锦官城,沈年才能顺利摆脱暗处的眼线,回到月染之森。

    再者,银月狼族的长老们经过商议,决定雪云狼族暂时呆在外界,更有益处。

    不用说时间间隔那么久,就说雪云狼族在外界多年的布置,也不是轻易就能舍弃的。

    况且,享受了自由的滋味,再屈居兽下,恐也不是那么容易。

    两方综合考虑,最终由沈年为主,雪云狼族为辅,在外界重新找到失去联系的银月狼族的势力。

    当然,有机会也可以重新开辟。

    避世太久,想要入世,就要慎之又慎,知己知彼。

    此乃新任银月狼王原话。

    沈年食指轻扣扶手道:“墨,与本殿说说沈家。”

    “是。”

    墨开始娓娓道来。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因当年出了一个被天下第一宗宗主亲口赞赏“霸道无双,冠绝同辈”的沈弦之,沈家就从一个吴国边缘的秋水小镇,一跃成为了世家大族的座上宾。

    可惜好景不长,沈弦之是一道绚烂璀璨却也易冷的流光,自他陨落后,沈家也在他生前安排下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当中。

    这只是对外的说法,实际上,宗派、世家早早就将其瓜分完毕。

    不用说沈弦之的功法、所得的法器珍宝,就连沈家血脉也被翻了个彻底,年轻男女成为了繁殖器皿。

    若再造出一个沈弦之,好处可想而知。

    于是,沈家被吃了一轮又一轮,就连渣,也被不知名的邪修囫囵地嚼了,只剩沈年这个披着皮的假漏网之鱼。

    原来如此,石中玉是惦记上沈家的血脉了。

    按理说,都几百年过去了,又被当繁殖器皿,血脉早就所剩无几,甚至十分驳杂,但自己在灭杀锦宫城外的邪神时,表现的如此出色,被人怀疑返祖也不是不可能。

    监察使那步棋,算是走对了,不然沈年都怀疑自己是否能走出城门。

    “对了,秋水城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回殿下,三天前,秋水城城主之女姜宁宛失踪,城主府许以重宝寻女,吸引了很多修道者前来。”墨恭敬道。

    沈年绷直的唇角微松,想来刚入城时遇到的执扇男子,不是为了沈家,仅是试探。

    “不错,你继续伪装成我,接下寻找城主之女的任务。”

    沈家的事,在那些手眼通天的人面前不是什么秘密。

    被邪修差点灭门应该是真的意外,吃相再难看也不至于完全撕裂这最后一块遮羞布,毕竟,越是自持正道大义,越是爱惜羽毛。

    因此,对于分而食之会闭口不谈,甚至推给邪修,对沈年这跟独苗,他们也不会斩草除根,相反还会尽可能替他遮掩身份,更不会亲自出手。

    但这不代表他就安全了,如邪修这种不顾脸面的,又如石中玉这种迂回介绍亲事的,只会多不会少。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为安全,站在阳光下比躲躲藏藏更有利,无论是对真沈年,还是对假沈年。

    而接任务,只是第一步。

    在墨的掩护下,完全变了副模样的沈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破烂不堪的沈家,被四批人盯着的正在祭祖的沈年才出祠堂。

    午时,嘈杂的人声被厚重的城墙隔开,城主府内,一片安静,跪坐两旁的十人,正默默等待着此间真正的主人。

    不久,一抹阴影笼罩,上首突然出现了一位眼眶青黑,胡子拉扎的中年道人,就算坐着,肥胖高挑的身躯也衬得底下众人如孩童,恍惚面对的不是人族,而是人形之兽。

    众人却见怪不怪,神色如常地低头一拜:“见过城主。”

    “免礼”,城主声音沙哑,满面愁容。

    “如何,都三天了,可有线索?”

    左手第一人率先出声:“禀城主,这几天接任务的修道者虽然越来越多,但能提供的线索追查到最后都断了,但大致锁定在安城、许城和翎音城中。”

    “加快速度,再加一颗仙阶二品培元丹作为赏金,尽可能在宋家发现前找到,还有何管事,邪修的线索一定要处理好,不能留尾巴。”

    右侧第一人肃然应是。

    等到十大管事皆已离去,姜城主才略微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宣儿,你回来了,为父交代的可办妥了?”

    “当然,本少主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怎会像姜宁宛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屏风后,一华袍男子得意洋洋地走出,端的是器宇轩昂,眼里的傲慢更添了几分盛气凌人,咋看之下,恐怕没人会相信两人竟然是父子。

    “不愧是我儿,那任随心算什么,你可是有超过沈弦之的天赋,要不是为了保持低调,这区区城主之位,还有那个宋家。”

    “哼!”姜城主不屑一顾,哪还有刚刚的倦容,招手道:“来,宣儿,让为父看看你有没有懈怠。”

    姜宣手一扬,一杆通体玄色的坠着红缨的长枪就出现在手中,盎然战意正蓄势待发,闷雷四起:“父亲,看好了!”

    ……

    正当父子两人相互对战之时,消失在城中的沈年此时正出现在百里外的许城中。

    “怎么,不服气,在本大爷面前,是虎也得卧着。”

    说罢,大锤上凸起的尖刺又向里刺入了几分,隔着薄薄一层的血肉,仿佛听到内里汩汩流淌的鲜血,只要不小心颤抖一下,就能突破束缚,喷涌而出。

    衣袍破损,浑身是血,以一种极为屈辱的姿势跪在地上的男人想要引颈受戮,却被按在肩膀上的大手牢牢定住。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突然,锃亮的雪线在混浊的瞳孔中放大,头颅横飞而起,血色流淌,与男人解脱般的一滴晶莹融为一体,染红了草丛,却没能让明亮的铠衣沾染丝毫。

    “李程,你……”

    剑身架在了锤面上,向下一压,但锤却纹丝不动。

    “木道友,死人说的话更可信。”

    李程,或者说沈年笑吟吟地对上煞气四溢的眼,手腕微微用力。

    这次,不用沈年再说,对面的人就主动放下武器,鼓起的筋肉平复下来,无风自动的铠衣也柔顺地贴合内衬,盖住了凶兽皮制成的短靴。

    “怎么说?”木鹤榕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光射了过来。

    可这让人胆寒的锐意,沈年仍一笑置之。

    改头换面的沈年端的是清风朗月,翩翩君子,眼尾含笑的样子不但不突兀,反而使得嘴角扬起的弧度带了几分悲悯,让人不知不觉就放下了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