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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创下恶业

    养魔池外有紫色黑斑纹巨蟒缭绕,蟒蛇攀附在大门处缓慢的蠕动身体,发出“嘶嘶”的声响,时而张牙咧嘴,露出血盆大口,尖牙獠显凶猛异常。偶有狡兔奔过,顷刻之间,两条巨蟒争相夺食,血肉模糊,尸骨无存。巨蟒吃饱喝足,便安逸地缠绕在门环或石柱上。但若有新鲜食物经过,仍能吞食无限。

    这两条巨蟒已在养魔池生存了近百年,由摸金派历任掌门或者掌门指派的主人进行管控,为何它们会听命于摸金派呢?原来他们体内早在百年前就已被初代掌门种下蛊虫,非死不得生。每当有巨蟒想逃脱束缚,即使远遁千里,也要遭锥心刺骨之痛,得解药才能解脱。历经百年折磨,如今巨蟒已不再挣扎,对摸金派唯命是从。

    现今的主人便是漠弗杀,只见他正从山梯上走来,跨过灌木丛林小道,来到一处白雾缭绕、云烟飘荡的地方,漠弗杀一挥手,云雾向周围的高大榆树林中散去,刻有“养魔池”三个大字的石匾映入眼帘,大门上的巨蟒见主人驾临,伸出像尖刀似的舌头发出“嘶嘶”作响,立刻像周围茂密的蔷薇丛隐遁而去。漠弗杀今日穿了一件披风墨绿色甲衣,头戴碧玉绾冠,看起来多了丝成熟之感。随着他来到门口,石门自动打开,从养魔池中散发出尸臭,但此时的漠弗杀戴着防毒面具,对他并无影响。前几日的几个人巫尸体已经被魅吸食完只剩下皮包骨的干尸了,他看向养魔池中被琵琶锁绑缚的魅,此刻他的眼睛鲜红异常,似有挣脱之势,面目狰狞,看来还需要去猎取新的尸体。

    “我需要食物。”魅发出浑厚的声音,此时的他已经不是古墓中修炼的蓝衣偏偏公子了,而是一头丧失理智的魔,他只知道饿了就要吸食尸气,如果此时没有琵琶锁束缚,恐怕周围的百姓就要遭殃了。

    魅并不吸食动物尸体,因为他所吸收的是人的精气和灵智,这几日人巫们的灵智已经被其融入,化为己用。

    如果每日杀人移尸到养魔池,人多眼杂,恐节外生枝。况且若杀本派弟子供养魅魔,怕人心尽失。不妨将魅魔引至南宋境内,正好可以扰乱人心,助我大元霸业,我想叔父一定会也会默许我这一做法。漠弗杀想着,便启动开咒手势,念动咒语。“万法释元,魅魔挣脱……”只见几道黑气从琵琶锁琏中升腾缭绕,突然间生出炽焰沿着链锁把琵琶锁熔断,魅魔大喝一声,从养魔池中飞身而起。“多谢少主!”便化作一股黑色魔气从养魔池中穿出。

    “哈哈哈……”养墨池内回荡着漠弗杀冷血的笑声。魅穿出之际,已将漠弗杀带来的随身侍从全部吸为干尸。看来,他已经饥渴难耐了。

    这几日景德镇的上方一直飘荡着乌云,遮天蔽日,令人心情不爽。偶有阵阵狂风袭过,令人民生活受阻。天象异常,定然有妖魔作祟。但凡夫俗子,哪里懂得此番道理。只知拜读四书五经,渴望通过科举考试,鱼跃龙门,封侯拜相,实现雄才抱负,衣锦还乡。

    醉仙居门口,人来人往,几位身穿纱衣,腰环飘带,衣着暴露的风尘女子正在招揽客人。“客官,进来嘛,来店里玩玩嘛。”粉色肚兜女子娇嗔地朝一素衣素冠男子妖媚的招手,男子正要经过时被女子拽住,女子便拉着男子走进了醉仙居,不容拒绝。被女子这般拉着,男子只觉得羞怯忸怩。想来这地方生意兴隆,也不全是男子们爱寻花问柳,真是盛情难却。

    “客官,别害羞嘛,来我们这的,放开来!”粉色肚兜女子说着,用天青色薄纱烟云巾在男子的脸上轻轻滑过,挑逗着他。又发出咯咯咯的谄媚笑声,许是被男子的尴尬逗乐了。

    “姑娘,姑姑姑……娘。休得无礼。”男子用力甩开被拽着的手臂,用宽袖一弗,那女子也并不粘着,而是笑着去取酒了。“客官,上楼四字间饮点酒吧。”

    “既有好酒,且斟上来吧。”男子近来因科举落第,心情郁闷,有酒解愁肠,倒也可以聊慰烦躁的心绪。此人名为李落,父母为其取名,可曾有为其前途思量呢?他已经参加了五次科举考试,十五年了,如今已经年近四十,可每逢参考之际总有种种厄况出现,屡试不递,胸怀抱负,无处施展,报国无门。难道真的是天不佑我?

    正想着,那风尘女子扭动着水蛇腰,轻移莲步款款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风骚地朝周围的其他男性甩去飘带,楼内又传来魅惑的笑声。她的右手则拿着一酒壶,若不是在这风尘之地,她看着倒是一位面容姣好的天女。但可惜,莲落污泥,菊染尘埃,想着李落不禁心中升起惋惜之情,却有了同病相怜之感。

    “客官,妾身给您倒酒。”女子拿起酒壶,将酒倒入杯盏中,一股浓郁的酒香弥散开来。李落一饮而尽。

    “妾身给您起舞助兴!”女子放下酒壶,缓缓走到房间的中央,跳起了霓裳舞。她扭动着腰肢,用水袖遮盖倾城容颜,动作轻柔缓慢,宛若弱柳扶风;接着轻轻加速旋转起来,好似出水芙蓉,于涟漪之中涡旋。她伸出双臂,两侧的水袖随之飘飞,颇像月宫中的嫦娥,又见她收起水袖,左手曲折于额顶,右手弯曲胸前,双腿曲起,摆出婀娜的体态,朝着李落嫣然一笑。李落带着醉意,竟有些痴迷。

    “继续跳——”李落端起酒杯,对着女子,脸色绯红,动作晃荡。

    突然间,酒杯“啪啦”一声,打碎在地上。李落在晕倒之际,从缩小的眼眶中看到了女子的邪魅一笑。“你,你,你是——”

    女子从水袖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尖刀,插入李落的心脏,李落在睡梦中殒命,不知在黄泉路上,他还会不会继续科考?来世再报效南宋朝廷罢。女子俯身靠近李落的尸体,只见一股股灰气被吸进女子的鼻子,瞬间李落就变成了一具干尸。女子吃饱了,化做一股黑气从四字间的窗户飞出。

    醉仙居的老鸨见四字间的客官早已过了预定的时间,因后面还有其他客官要使用,于是挪动着水桶腰到楼上敲门。“客官,时辰到了!”莫不是这如烟使了什么招数,让这书生难舍难分?老鸨又敲门:“超过了时辰,要加银子噢!”

    ……

    不见人应答。如烟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等我把她叫出来,定要给她两巴掌。老鸨撸起袖子,气着一脚踹了进去,“啊——啊——”她看到了李落被吸干的满是褶皱的脸,李落的皮肤就好像被晒干的橘皮一样,但是死白死白的,没有一点儿生机。“来人啊,救命啊——有妖怪啊!——”老鸨惊慌着,从楼上一个踉跄没踩稳阶梯,滚到楼下,嘴里直“哎呦——哎呦——的惨叫着。”

    鸭公早已跑到县衙报了案,李落的干尸正被仵作从醉仙居抬出来准备押往义庄。“真是晦气!”老鸨耷拉着脸,一脸苦相,做他们这行的,最忌讳发生命案了。但是如烟这死丫头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官府正在通缉如烟。

    几天之后,景德镇的郊外发现了一具女干尸,官差请醉仙居的老鸨前去见证,老鸨认出了那真是醉仙居的妓女如烟。看到如烟的尸体,老鸨因惊吓过度,神智失常,被官差送回醉仙居。醉仙居死了人的消息在景德镇传开,生意至此惨淡下去。其他妓女也纷纷收拾包袱,离开此地,前往他处谋生。但官府却对两具干尸案束手无策,能将人吸干,岂是常人能做到的?于是上报朝廷,诉说案情。

    最近的干尸案导致景德镇夜晚的生意萧条,家家户户皆紧闭门窗,人烟稀少。月亮已经升至半空,昔日繁华的夜市上一片漆黑。几片树叶随着风在地上卷动着,旋转着,显得落寞凄冷。“三更半夜,小心火烛。”打更人敲着锣盘,左看看,右瞧瞧,生怕哪里窜出一只妖怪,把自己吸成干尸。若不是家中上有老下有小要养育,此非常时刻,谁愿意出来冒险。

    一股黑气从屋顶上掠过,掀起一阵狂风。地上的树叶沙沙作响,被卷飞到半空中。夏天的夜晚,竟然袭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气,打更人感到脊背发凉。他双腿发抖的转过身去,一张巨丑无比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是魅!“啊——鬼啊……”打更人直接被吓死了,魅屈膝俯身把打更人吸成干尸。夜市的街上,又多了一具干尸。

    魅飞进景德镇官府禁地。禁地里面摆放着一面轩辕铜镜——瓷天宝镜。看到“瓷天宝镜”四字是否能唤起您的记忆呢?在第一章石竹他们打开古墓时,大门题写的几个字正是“瓷天宝镜”。原来墓主魅蓝生前与这宝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魅使用魔术,一缕黑气划破魅的手掌,鲜血飞入瓷天宝镜镜柄的赤红陨铁石上,瞬间瓷天宝镜发出金光,将魅吸入镜中。魅进入里面,发现此地珍藏着自唐朝时期以来无数的青花瓷器,有白地金乌纹青花、黄釉牡丹花纹青花、孔雀绿釉波浪纹青花、玲珑玉地双面开窗青瓷……数不胜数,不胜枚举。令观者叹然惊服。“瓷子瓷孙们,今日是你们献身之日。归来。”魅张开双臂,黑色魔气从他的身上似黑蛇般向宝瓶们爬动而去。藏柜上的瓷器开始剧烈晃动起来,一时间,瓷器纷纷落地,发出劈里啪啦的碎裂声。每当一个宝瓷落地,其间会飘出一颗瓷灵珠,有红色、蓝色、黄色等,根据宝瓷的珍贵程度呈现出不同的颜色。不一会儿功夫,瓷天宝镜里飘满了瓷灵珠,地上堆满了瓷器残片。魅右手一挥,众多瓷灵珠逐渐融在一起,发出七彩的光芒,片刻七彩之光中飞升出一颗紫灵珠,这便是瓷灵珠修炼的最高境界。七彩之光遇神则孕育金灵珠,遇仙则幻化青灵珠,遇鬼则变成黑灵珠,遇魔则生出紫灵珠。紫灵珠渐渐向魅移动,来到魅的面前。“哈哈哈……哈哈哈……”瓷天宝镜内,是魅张狂嗜血的笑声。

    紫灵珠响应魅的心声,变成一把太阿紫金诛仙剑。剑首有萤紫色流苏悬吊,剑眼镶嵌紫灵珠,剑把由玄金淬炼,护手雕刻有腾飞麒麟,剑脊由紫微星陨铁铸成,剑刃锋利无比,剑锋出鞘必死无疑,剑鞘为玄金打造镶嵌无数金石宝玉,真是一把通天宝剑!魅抬起手,接过太阿紫金诛仙剑,“出!”只见太阿剑变大,带着魅从瓷天宝镜的玄道飞出,瓷天宝镜又现出金光,魅带着太阿剑飞出瓷天宝镜,又化作黑气窜出官府禁地。

    “咚咚咚……”县衙的鸣冤鼓一大早就被敲响,县令青天赶紧从床上滚起来,在丫鬟的协助下洗漱,穿上官服,来到衙门。“威武——”县衙内响起了升堂声。

    “来者是谁?”青天重重的拍着惊堂木,震慑来人。

    只见老妪拄着拐杖,蹒跚着来到堂中。她的头发早已发白,身上的衣服有多处陈旧的补丁,脸上堆满了沟壑似的皱纹,双眼通红,许是哭了许久。

    “青天大老爷,我们家吴根死的冤啊!昨夜他在夜市街上打更,今早儿发现的时候,已经变成一具干尸了。”说着,低下头去抹泪,“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吴根一死,我们该如何是好啊!——呜呜呜——”

    青天又拍了一下惊堂木,说道:“大胆,公堂之上,禁止喧哗。”老妪立马停止了哭泣。

    青天心想,又出现一具干尸!前几日的两具干尸尚且还停在义庄,仵作验尸已经说明除了李落的尸体有中毒症状外,其他人都是被吸干精元而死,恐非人为。这案子,我一介凡夫如何断得?

    “此案非常案,老婆婆,你且回家收殓。等候消息。”青天说着,从衣袋中掏出一袋银子,拿给堂下的老妪。

    “大人,这如何使得呀!”老妪接过钱袋,泪眼婆娑。

    “使得使得……”青天命令衙役送走老妪。

    “退堂!”

    看来,不去峨眉山求助师祖,难以保住自己的项上乌纱了。青天站在花园中的忘忧亭下,手上拿着皇上刚颁发的圣旨,目光看向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

    圣旨:限青卿七日之内速速解决干尸案,还景德镇百姓安宁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