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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引蛇出洞

    石竹下山之后经过尧王尊者同意,为完成先师皇泉宗掌门的遗命,独自前往尧王阁寻找饶玉藏者。尧王至尊和大徒弟青天前往景德镇。

    但为了掩护青天的身份,尧王至尊以青天妹妹的身份入住县衙内廷,免去他人猜忌。

    县衙的衙役见到消失几天的大人突然回归,身边还带了一位美娇娘,以为大人被家中双亲催促着相亲,带着自己的未婚妻回来了。不过大人的未婚妻虽然穿着一身紫衣便装,但仍然掩盖不住她的倾城之貌,袅娜之姿,清丽脱俗,宛若仙女下凡,令观者驻足。青天身边人问这小娘子是何身份,他却说是自己的胞妹,有如此貌比西施的妹妹,恐怕县衙的门槛要被媒婆踏破了……

    青天正在假山花园处观景。

    “拜见大人!”衙役向迎面走来的青天行礼。

    “嗯,且去忙罢!”青天点头吩咐道,自己准备向内廷厢房走去。

    “大人留步。禀告大人,您不在的这段时间,在景德镇附近村落中又出现了几具干尸。”衙役双手持剑握拳作揖状。

    “啊!这妖魔越发猖獗了!我得速速去找师傅商量对策。”青天心想。又对着衙役说道:“仵作怎么说的?”

    “回大人,和前些日子醉仙居、郊外和夜市中的干尸,是同一种死法。”

    青天双手背后,抬头遥望着远处,那里名叫藏玉居,自己的师傅正在里面抚琴。虽距离遥远,但隐隐约约能听到像薄云轻烟一样的琴音。师傅今日弹的是降魔散,这悠悠扬扬的气势宛如悬崖飞瀑竟能贯穿数里。

    “嗯,我知道了。你们先行退下,等候我的命令。”青天举起右手抬指示意,衙役心领神会,便绕过假山,执行公务去了。

    青天信步来到藏玉居,看着房内的尧王至尊,她耳边的几缕云鬓飘飞,像春天轻拂着的细嫩柳叶,自在潇洒。今日她的发上只插了一只紫晶流珠玉簪,身上的紫衣飘带在徐徐的清风中跳着曼妙的舞蹈,她挺直着身板,低头抚弄着琴弦,如癫如狂,抑扬顿挫的琴音弥散开来。像山洪爆发,以不可阻挡的势力向山海奔去;又如猛兽决斗,在荒野丛林中互相角逐拼杀;又似编钟敲响,钟鼓呼应,排山倒海,翩然梦醒……她弹的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痴迷,仿佛天地之间仅有她,遗世而独立!青天不敢打扰师傅,此时若是打断她弹琴,她便会走火入魔,口吐鲜血,身受重伤。他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站着,曾经在峨眉山的日子,不知有多少个日夜,他都陪着她弹琴,回忆如脱缰的野马般在青天的脑海中奔腾。几年不闻师傅的琴音,比之当日更上一层了。

    随着一声尖锐的琴响过后,尧王至尊将双手停放在琴弦上,抬起头,用她那双清澈明亮宛如一潭清泉的眼睛看向青天,接着,莞尔一笑。若不是青天早已习惯了师傅的花容月貌,换做一般男子恐怕早已神魂颠倒,心魂摇曳。青天走到案桌上,为师傅沏茶,将茶盏递给她。

    “几年不见,你这小子倒柔情了许多!”尧王至尊微笑着,接过青天手中的茶盏,用杯盖轻轻波动着茶水,待茶温正好再抿上一口。饮完,青天接过茶杯放回案桌上。

    “师傅,您的琴音造诣愈加非凡了!”青天看着师傅身旁的古琴赞叹道。

    “嗯,刚才我已通过百里琴音,探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尧王至尊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上。远眺窗外,一片连绵起伏的山峦如一条条青龙停憩在莽苍大地,山峰之上飞过点点白鹭,忽高忽低如白雪飘坠。近处景色,则更为鲜明夺目。盛夏时节,藏玉居外的一株苍天大榕树像一把巨大的绿伞一样撑开,茁壮的枝干像强健的手臂向高处、远处尽情的舒展,显示出勃勃生机。片片榕叶像姑娘密集的发丝,时而在树枝上随风飞舞,时而挣脱枝干的束缚随着风儿在空中旋转,时而落在池水中,随水飘零。

    青天走到师傅的身边,“师傅……”

    尧王至尊伸出右手,示意青天停止说话。她用手指着榕树,青天朝她指的方向看去。一条白蛇正躲在榕树的树洞中探出头来。

    “‘引蛇出洞’如何?”尧王至尊朝着青天妩媚一笑。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她的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边。

    青天看得痴了,不禁说道:”师傅,您真美!”

    尧王至尊朝铺满了彩霞的天空一挥,一个银金色光罩在景德镇上方慢慢铺开,逐渐包裹了整个景德镇的县域。

    “结界已经布下,相信我们很快能够抓到它。”它是谁?尧王至尊心中了然,但不为未证之事物透露半分。

    “师傅想利用结界来吸引它?”青天猜想着问道。

    “嗯。”

    入夜,一轮明月高悬。今晚的夜空,格外的明净,月明星稀,只看到月亮周边的云朵被镶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光芒,衬托出宁静清朗的氛围。整个景德镇因为有结界的保护,丝毫感受不到结界之外的风吹草动和暗藏的风起云涌。

    一股黑气朝着结界袭来,撞在结界的上方,结界上显示出银金色的水波纹路,像一颗黑色的石子落入洒满月光的池塘中,泛起阵阵涟漪。来了!魅又裹挟着几股黑气飞至结界之前。

    “区区一个结界,就想挡住我,做梦!哈哈哈——”魅带着雄浑的嗓音嗤笑着。声音在结界外听之,令山鸟嘶鸣,野兽惧怕。但是结界内的人们,听不到到半分。

    “它来了!”尧王至尊躺卧在床上,黑暗中她睁着一双发出绿光的眼睛,这眼睛,能洞察暗夜中的一切事物。

    魅从身体中掏出太阿紫金诛仙剑,划破手掌,将自己的魔血滴在剑脊上,太阿剑闪烁出紫金色的光芒。“太阿,给我破了这无用的结界!”魅悬空飞至远处,突然以旋风般的速度手持着太阿剑朝着结界冲来,只见他朝结界正中央一劈,太阿剑气瞬间把结界腐蚀出一个洞口。魅穿入洞中,变作一股黑气在景德镇居民楼上方飘荡。

    在魅进入结界内之后,结界上破损的洞口立即修复。魅的阴森笑声回荡在景德镇内。“哈哈哈……哈哈哈……区区结界,也想阻挡我,真是自不量力。”

    魅飘过高楼,飘过大树,飘过街道……来到一处闪着银白色金光的角楼。“藏玉居?”魅念着牌匾上的几个大字心中思忖道。莫非这结界就是此处人设下的?

    正巧,青天打开房门,从里出来。咦,那一日在山洞中遇到的人,怎么会和银金光有关系?魅想着,怕他作甚,待我吸食够尸气,再来此处会会!

    街道上传来女子的嘤嘤哭泣声:“呜呜呜……呜呜呜……”一白衣素发女子正蹲在街角哭泣。哭声婉转哀绝,令听着心生怜惜。正当女子泪眼婆娑的时候,从转角处走来一位身着墨色宽袖长裳,头戴墨玉青龙冠的公子,款款向他走来。

    他温柔地问道:“姑娘,你为什么独自一人在这里哭泣呢?”

    女子只是哭着,并不言语。公子又说道:“你家在何处,不如我送你一程?回到家中也安全些。”

    女子含着迷离的泪眼点了点头,停止了哭泣声。想来身上许是没有盘缠,回不了家了,才如此哭泣。随后跟随墨衣公子来到玄龙銮驾前,他扶起女子,将他牵入自己的銮驾中。

    这时女子说道:“谢谢公子,您真是一个好心人。我家离此地有数千里远,在峨眉七鬼村。路途这么遥远,您能送我去?”

    “哈哈……”公子大声笑起来,这女子小看了自己。“你且不用担心,我这玄龙銮驾日行千里,不消半炷香,就能到了!”

    女子向公子行李:“那就有劳公子了!”

    墨衣公子的眼角闪过一丝狡黠,嘴角荡起一抹邪笑。登上玄龙銮驾,就是踏上了通往阴司地狱的黄泉之路。

    只见玄龙銮驾腾空飞起,女子一脸震惊:“公子,莫非是仙人!”

    “哈哈哈……仙人也罢,妖魔也罢,今日你将命丧我手。”墨衣公子猖狂地笑着,在玄龙銮驾冲破景德镇结界时,他一把掐住女子的脖颈,将她凌空架起。女子在他手中奋力挣扎,一会儿便失去了生气,仿佛一块白布在空中飘飞着。

    这公子果然是魅幻化而成的,魅掐着没有气息的女子,要把她吸成干尸。世上的女子,就是愚蠢,轻信他人就是要付出代价!

    魅靠进女子,哪料女子突然睁开杏眼,使出银金色白气,将魅击飞。

    “你,你是谁?”魅撞在一棵大树上。

    “哈哈哈……我便是收你之人!”女子朝着魅笑道。此时,她已变回本体,身着一身紫衣。是的,刚才的女子就是尧王至尊幻化的。在藏玉居时,她察觉到魅的气息,正想冲出屋顶抓住他时,魅却消失了。为了抓住魅,她使出了这一计策。

    “孽畜,你作恶多端,这次我不会手下留情了。”尧王至尊念动咒语,召唤出雌雄冰魄刃魍剑。刃魍剑从峨眉剑冢穿破云霄,以千里之速到达尧王至尊的手中。刃魍摇摆着剑锋,似乎在和主人说,主人,我来啦!

    魅见尧王至尊召唤出刃魍剑,他也立刻从身上掏出太阿剑。双剑又再次相遇,不知道这次搏击又会有怎样的奇迹呢?魅化作黑气,朝尧王至尊奔去,太阿剑在空中劈出一道紫金色的剑光,剑光像锋利的刀刃朝着尧王至尊划去。刃魍剑从主人手中飞出,召唤出冰龙将紫金光冰封,瞬间夜空中飘落一朵朵紫银金色的雪花。魅又划破手掌,用鲜血唤醒太阿剑的强大剑气。太阿显出透明剑气,宛如双剑合璧。魅飞身朝着冰龙而去,一剑刺进冰龙的身体,天空中响起一声震天动地的龙吟。冰龙消散成白色烟气飞回刃魍剑柄处化作雕刻。刃魍剑似乎是怒了,它折回尧王至尊的身边,一直弯曲着剑脊,似乎在说,主人,快使用绝招!

    尧王至尊立即召唤出金羽凤凰,只见她手擒着刃魍,从金羽凤凰体中穿过,变身作战形态。她身穿一身赤红色战甲,浑身燃烧着熊熊烈火,刃魍宝剑变身雌雄冰魄剑,在她手中一分为二,朝着魅魔击去。魅正为重伤冰龙感到沾沾自喜,哪里一团赤红剑气像火球一般向他袭来。魅纵身一闪,躲过剑气。尧王至尊见魅魔如此狡猾,催动咒语,使出绝招:“雌雄冰魄,万剑穿心!杀——”霎时,雌雄冰魄剑变身为数以万计的剑气朝魅攻去,接近魅时,又有两把巨大无比的一白一红琥珀色剑气穿入魅的肩胛,似铁锁般将魅固定住不能逃脱。万剑从天而降,从被定住的魅身体里穿过。

    “啊——”山谷间回荡着魅的惨叫。太阿剑元气大损,遂随着魅被制服消散成紫金之气藏身在魅的体内。魅的赤色双眸因魔体重伤也变为黑色。尧王至尊见魅已被雌雄冰魄双剑定住,飞身来到魅的面前,变出九尊玉女青花瓶将魅收入瓶中。

    尧王至尊急于收服魅魔,并未看到当她拿出九尊玉女青花瓶时,魅的胸上正闪烁着青瓷纹路。

    骑着烈驹的青天正带着一路人马。他命令其他人在百里外等候自己。立时赶到尧王至尊和魅魔决斗的地方。他喘着粗气,下马说道:“师傅,妖魔在哪里?”

    尧王至尊用眼神示意青天看向自己手中的宝贝。“师傅真厉害!”青天拍着马屁说道。“劳累了一晚,师傅我已经为您准备好了酒宴接风洗尘。”

    “不必了,我要将魅魔送至七鬼村化魔池,不能多做停留。”见师傅要回峨眉,青天一脸不舍。

    “七日之期就要到了,你还不赶快回去向皇帝陈词,不要你的乌纱了吗?”尧王至尊心中也十分不舍他的爱徒,但魅魔魔气强大,怕其卷土重来,生灵涂炭,于是毅然告别青天。

    “师傅再见!”青天对着尧王至尊变化的银金色白气大声呼唤着。

    山谷间回音:“不见——”

    青天跨上烈驹的马背,奔袭百里与随从汇合,一行人返回景德镇县衙。

    尧王至尊第二次急于降魔,忽略了刚刚青天接近九尊玉女青花瓶时,他的左胸也闪着青瓷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