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出城

    科技实验室离她的住处——五卦山总舵宅邸直线距离5公里，不过她不回去。

    她跟上离开实验室的人群，假发遮挡住她三分之一的脸没人有兴趣注意她。

    她跟着大部分人登上了往城外去的光粒高速列车，一进舱门就往后节车厢走，座位刚好坐满，有人躺在两张椅子上睡着了，一旁的小孩手持智能设备在看着什么，还有几个年轻人脸色黯淡。

    出城方向的人都是些经济收入水平较低的人员，他们的面孔憔悴仿佛精气神已消耗在了城内，只剩下萎靡的躯壳，而更年轻的人因赶着去打下一份工，而频繁的看着列车上显示的时间，计算着到站后还有几分钟时间赶路，是快走还是可以慢慢步行享受挤出来的悠闲时光，感受做人的感受——如果他们是人的话。

    方巧巧的脑海里盘旋着两个字。

    去哪？

    是的，她要去那阴暗潮湿贫困人们不愿去的肮脏角落看，就像无尽的黑色深渊黑洞一样，那里的光只能受困其中，无法逃逸，那里是宇宙的记忆芯片，这个城市的记忆芯片就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有个人从座位上站起来，要给她让座，被她拒绝了，是名约莫20岁出头的长发女孩，她的眼角下方有个黑色水渍一样的心形标记。

    “你坐吧，我下一站就要下了。”

    “谢谢，我的站也快到了。”

    “像你这样身份的人，出现在这里格格不入。被安保看到你站着，会降低我们的光粒值的。”

    “为什么？”

    “你来旅游的吗？”她在方巧巧的耳旁低声说道，“这里阶级分化严重，车厢越靠前越有身份，这里是最后一节车厢，有些人被判过刑，怕投诉活得很小心。”

    “我身份并不尊贵，你看错了。”方巧巧抹去眼底的冷漠，向对方的语气一样，小心翼翼的说话，“我以前无意中抢过东西。”抢古董店的海报也算。

    “可是你的手环光粒。”长发女孩盯着她扶着扶手的手腕，上面的光芒分明是第三节车厢的亮度，这里已经是第十五节车厢了，黯淡的车厢。

    “这个。”方巧巧开口想着怎么解释，长发女孩接下话：“哦，我知道了，雇主令你去采购物品的买菜钱吧。”

    “啊，对对对，他们一家难伺候死了，非要城外的那家老铺子的东西。”

    长发女孩同情的看着方巧巧：“他们真是坏透了，让你一个人带着这么多光粒到处走，就不怕遇上歹徒。”

    方巧巧心想，这才只是W，一个五卦山实验室某部门的秘书，仿真人，她的身份就高贵到这份上了？

    “没事，天还亮着，我很快就会回去的，谢谢你。”

    “不客气，我叫安安，就在下一站的A出口拐弯处快餐店上班，那里很安全，嗯，大部分时候吧，你有事可以来找我。”

    “嗯。”

    安安的站到了，她朝方巧巧打了招呼就下车了，上来一拨人，立马占了安安刚才的位置，这座舱内渐渐挤满了人，这些是真正的人，很少有仿真人，只有有钱人才能用到仿真的零部件。有人一进车舱就坐在地上，呼呼大睡，要不是窗外是移动的光粒以及漂浮的几座天空之城，她会以为又回到了204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