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教堂

    终点站到了，光粒屏幕上显示【终点站栅格站到了，请有序下车】。

    方巧巧走最后方，看着人们推推搡搡的往门口挤，她不明就里为何人们那么疯狂的离开，前脚刚踏上站台，后脚还悬在半空中的时候这艘高速列车开始分解成无数的光粒，顷刻间消失了。

    就在方巧巧重心不稳差点跌到后方轨道时，前面的人拉了她一把这才有惊无险的站在地面上。

    她的假发掉到一旁，还被人踩了几脚。

    “新来的？”出手相救的人问，是个皮肤黝黑的男青年，他走过去捡起假发。

    “是，这是？”方巧巧接过假发，拍了拍胡乱套在头上。

    “列车为什么不管人死活就不见了?”

    “这不应该。”

    “不应该？光粒那么珍贵列车要赶着去运行下一班，这里的人多半申请了光粒贫困补助。”他伸出手方巧巧犹豫了一下拉着他站起来。

    “所以？”

    “所以坐车价格低，所以对于靠站时间没有发言权。”

    “这不是欺人太甚嘛！”

    男青年莞尔：“新来的，记住了，”他指着站台幽暗的甬道，微弱的灯光，穿行的人群，“这里，最不值钱的就是人，你和我这种人，哟，你不是这里的？”

    对方指着她手环上发出的光。

    “这是雇主叫我来采购用的。”

    “我刚才救了你，该怎么谢我？”

    对方的眼睛始终盯着那手环，又对她的身材上下打量。

    方巧巧边走边说：“买瓶水给你，还有，”她瞪着他“少打歪主意。”

    “呵呵。”男青年挠头，“本性流露，抱歉抱歉。”

    方巧巧见出站口有自助贩卖店，旁边的喇叭循环播放录音“新鲜的甘蔗水，一丁光粒两瓶！”

    她走过去拿了两瓶，跟在结算的人身后，看他们拿起东西就走，走出门口的时候手环亮了一下，自动扣除光粒。方巧巧的步伐有些迟疑，身后的男青年催着“你不是不想付吧，对救命恩人这么小气。”

    “我的雇主是否会知道，我在这里消费？”

    “你真是棵青葱里头青到外头，你的雇主没教你啊，光粒的消费是去中心化的查不到源头，老区块链技术了。”

    “那就好。”方巧巧跨出店门口，手环亮了一下，她消费了W的光粒。

    男青年接过水拧开瓶盖：“我不会说谢谢的，两不相欠！喂，我话还没说完呢。”

    方巧巧径直走过，仿佛他只是自言自语的路人。

    男青年还在身后絮絮叨叨的，走了两条街之后消失在了转弯处。

    她才耳根清净，终于甩掉这复读机了。她手里的那瓶水放在马路边乞讨的流浪汉面前的那幅粉笔艺术画边上，上面画着最后的晚餐，像极了她的那幅钻石水晶镶嵌的画。

    流浪汉抬起头，透过油腻的长发缝隙看向方巧巧，对她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这是你创作的？”她故意问。

    “不，不是我创作的，这是在剪刀电缆巷的教堂里的画，我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他们每次发救助粮的时候都在教堂里，我觉得好看。”

    “那教堂在哪？”

    “穿过这条马路朝左走到底。”

    方巧巧照着流浪汉指的路走向感应有什么在哪里的教堂。

    “你怎么在这里？”男青年在教堂门口发传单，手上递了一张正往方巧巧送的时候惊讶到。

    “你跟这里什么关系！”她反问。

    “我是…见习教父…”他声音变得不那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