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桥上
“顾兄，石桥不好走啊。”
米迹走过二十步，就有些头皮发麻，看到顾朗同样不轻松，才稍稍松了口气。
顾朗拍拍栏杆，看向桥底的荒江，眼底似是有追忆之色，“季渊兄弟若是得见百十号人游江，最后不过十人上岸，就该知道石桥有多好走了。”
“水妖道行很高？”
米迹觉得不应该，不然九境武者都能过的桥和结界，怎么挡得了水妖？
“怎么说呢……水妖若是上岸，也就堪堪武者境实力，不过在水中却能够比肩武炼境，这是它们的天赋，惹不起。”
“内圈武炼境武人多吗？”
既然说到了武炼境界，正好打听内圈实力层次，清楚自己定位，再者说自己现在武者九重境巅峰，再进一步也是武炼境了。
“季渊兄弟过桥进了结界，切莫提内圈二字，不然徒惹笑话不说，还办不成事。”顾朗轻笑看着米迹，好心提醒。
“好！管他娘的内圈第五荒镇，进去了，就当是梦游来的，咱管不着也不想管。”
米迹不成想所谓内圈自视之高如此排外，说来可笑，窝在千里荒土，还端起了架子摆起了谱。
“至于武炼境强者有多少，这个因时而异，像现在酷暑时节，大概能有十之七八，再过俩月气温降下来，就只剩十之四五了，季渊兄弟日后自会知晓。”
三四成的人数变化？！
米迹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或者顾朗说错了。
闹呢？！
纵观第五荒镇，这么大的一座城镇，人口数至少奔十万了吧？三四成变化，至少也得是三四万人数波动了。
这不乱套了吗？！
寻常城池武人比例浮动两成，就已经是天下大乱改朝换代了，这他娘的三四成变化，这得多乱啊？
也不对啊！第五荒镇看上去条件很好，总不可能是表面功夫吧？犯不着啊？敷衍鬼啊？
“所谓第五荒镇，难道只是看上去一派宁和，实则纷争激烈动荡不安？根本容不下别人活路？”
如果真是，自己还是赶紧找行脚商跑路。
米迹正纳闷，一滴汗水自额头滑落到眼角，才发现已经走过三四十米，有些腰酸背痛。
顾朗也不轻松，擦擦额上细汗，看米迹投来警惕的目光，微笑着呼出一口浊气。
“第五荒镇自然不比外界安定，这倒不是说第五荒镇内乱，相反，第五荒镇有秩序讲规矩。”
“三四万武炼境人数变化又怎么解释？”
顾朗见米迹满脸疑惑与警惕，罢罢手轻笑道，“季渊兄弟或许是忽略了人性。”
“人性？”
“人性的阴暗面，或者说欲望……”
顾朗特意卖关子，吊起米迹的胃口，然后缓缓说道，“即使顾某不说，季渊兄弟你也应该知道，千里荒土是亡命徒的天下。”
“这其中有人实力不够，欲望也就小，小到温饱足矣，有人饱暖思**，有人酒色之后贪恋金钱权位，有人做梦都想把第五荒镇揣进口袋里。”
“武炼境是第五荒镇最高水平，但是镇上武炼境遍地走，谁也不比谁优越，也就没有特权没有优待，但是武炼境之于荒土大漠，在数不清的武者之间，就是绝对的强者！”
“他们会确立自己的地盘，抓一群武者为奴，命令奴隶狩猎采药，鞭促奴隶烧伤抢掠扩张地盘，他们则舒舒服服地搂着光屁股的女人，在树荫下在帐下，做一个随心所欲的王！”
“若非酷暑难熬，哪怕第五荒镇是仙界是天宫，他们也不会进来，因为这里不属于他们，一草一木都不属于他们，他们只是平民！”
“所以酷暑过去，大街上武炼境强者少了半数，不要惊讶。”
顾朗有感而发说了一大串，难得停顿下来，咽了咽口水。
“不过第五荒镇现在是人满为患，应该说是贼满为患，确实也不太平，季渊兄弟当心。”
什么贼满为患，直接说满大街都是一点就爆的火药桶好了！米迹只觉得头痛，不过还能怎么办呢？热血青年就该热血上头不管不顾向前冲啊。
顾朗见米迹眉头微皱，宽慰说道，“季渊兄弟不必过分担忧，第五荒镇是个有秩序讲规矩的地方，镇子有衙门管理，通常不会出太大的乱子。”
米迹此时再看第五荒镇，约莫能看到结界的符文波动，结界和第五荒镇一样不见边际，然而清楚的是，结界囊括了十丈宽的江面，护着一条又一条人工河往镇子送水。
荒江能淌过结界，可见这是开放结界，而非与世隔绝的死界，也就能如顾朗所说，经受结界压力穿行，看来顾朗多少还是可靠的。
“顾兄可知行脚商多在何处？”
“行脚商？顾某也算是半个行脚商了，不知季渊兄弟找我们商人做甚？”顾朗眼底闪过一丝惊疑。
“真是无巧不成书，看来顾兄是知道出去千里荒土的路子咯？”米迹想不到自己还没进第五荒镇，可能就已经找到出去的路子了。
“顾某以为季渊兄弟是要进第五荒镇发展，不成想见地还是小了，不过季渊兄弟有所不知，行脚商通常在不同荒镇之间做生意，不出千里荒土。”
“哦？我可听人说，要出去千里荒土，找行脚商省事。”米迹眼神三分狐疑，七分不信任，老掌柜不可能骗自己，毕竟激动得感动得饭菜钱都不要了。
“所以说外边那些流言，像什么内圈外圈的，都是谬论都是扯淡，活在荒土大漠的人，聊什么第五荒镇的事，雾里看花似是而非。”
“实不相瞒，能出去千里荒土的商人，都是有老师傅领路的大型商队，行脚商就像顾某，自己都得走丢在茫茫无边的千里荒土，哪能带人出去。”
米迹不怀疑顾朗有所隐瞒，不过既然能撬开他的嘴，高低得磨出些东西，“那些商队在哪能找到。”
“路家集市，镇上繁荣之地莫过于路家集市，凡事第五荒镇所有，没有在路家集市找不到的。”
“多谢顾兄指点了。”
“做买卖嘛！顾某自然知无不言，不过话说回来，季渊兄弟你不赶趟儿，这种盛夏酷暑，外面商队不会进来，里面商队也不会出去。”
米迹半信半疑，如果都按顾朗所说，得等到秋冬时候才能走了。
“外面商队跑来千里荒土做什么生意？能有油水捞吗？”
“季渊兄弟觉着他们是来此赚钱的？”
“商人不赚钱？难不成是闲得蛋疼来荒江洗煤球了？”
“呵，他们不仅不赚钱，还满载几大马车金银过来送钱。”
“哦？”
“千里荒土确实穷困，但亡命徒满地都是，外来商人就是拿钱买命的。”
“就说前年，第五荒镇来了个阔少，花一万两银子雇了一千个亡命徒，千人队伍浩浩荡荡西去原始山群采摘灵药，结果活着回来的，只有阔少和他八个武炼境界巅峰的老仆。”
顾朗眼神深邃，唏嘘叹了口气，“多年来，落在原始山群的银子得是个天文数字了，但是亡命徒依旧廉价，没办法，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逼得人着魔。”
米迹走过二十步，就有些头皮发麻，看到顾朗同样不轻松，才稍稍松了口气。
顾朗拍拍栏杆，看向桥底的荒江，眼底似是有追忆之色，“季渊兄弟若是得见百十号人游江，最后不过十人上岸，就该知道石桥有多好走了。”
“水妖道行很高？”
米迹觉得不应该，不然九境武者都能过的桥和结界，怎么挡得了水妖？
“怎么说呢……水妖若是上岸，也就堪堪武者境实力，不过在水中却能够比肩武炼境，这是它们的天赋，惹不起。”
“内圈武炼境武人多吗？”
既然说到了武炼境界，正好打听内圈实力层次，清楚自己定位，再者说自己现在武者九重境巅峰，再进一步也是武炼境了。
“季渊兄弟过桥进了结界，切莫提内圈二字，不然徒惹笑话不说，还办不成事。”顾朗轻笑看着米迹，好心提醒。
“好！管他娘的内圈第五荒镇，进去了，就当是梦游来的，咱管不着也不想管。”
米迹不成想所谓内圈自视之高如此排外，说来可笑，窝在千里荒土，还端起了架子摆起了谱。
“至于武炼境强者有多少，这个因时而异，像现在酷暑时节，大概能有十之七八，再过俩月气温降下来，就只剩十之四五了，季渊兄弟日后自会知晓。”
三四成的人数变化？！
米迹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或者顾朗说错了。
闹呢？！
纵观第五荒镇，这么大的一座城镇，人口数至少奔十万了吧？三四成变化，至少也得是三四万人数波动了。
这不乱套了吗？！
寻常城池武人比例浮动两成，就已经是天下大乱改朝换代了，这他娘的三四成变化，这得多乱啊？
也不对啊！第五荒镇看上去条件很好，总不可能是表面功夫吧？犯不着啊？敷衍鬼啊？
“所谓第五荒镇，难道只是看上去一派宁和，实则纷争激烈动荡不安？根本容不下别人活路？”
如果真是，自己还是赶紧找行脚商跑路。
米迹正纳闷，一滴汗水自额头滑落到眼角，才发现已经走过三四十米，有些腰酸背痛。
顾朗也不轻松，擦擦额上细汗，看米迹投来警惕的目光，微笑着呼出一口浊气。
“第五荒镇自然不比外界安定，这倒不是说第五荒镇内乱，相反，第五荒镇有秩序讲规矩。”
“三四万武炼境人数变化又怎么解释？”
顾朗见米迹满脸疑惑与警惕，罢罢手轻笑道，“季渊兄弟或许是忽略了人性。”
“人性？”
“人性的阴暗面，或者说欲望……”
顾朗特意卖关子，吊起米迹的胃口，然后缓缓说道，“即使顾某不说，季渊兄弟你也应该知道，千里荒土是亡命徒的天下。”
“这其中有人实力不够，欲望也就小，小到温饱足矣，有人饱暖思**，有人酒色之后贪恋金钱权位，有人做梦都想把第五荒镇揣进口袋里。”
“武炼境是第五荒镇最高水平，但是镇上武炼境遍地走，谁也不比谁优越，也就没有特权没有优待，但是武炼境之于荒土大漠，在数不清的武者之间，就是绝对的强者！”
“他们会确立自己的地盘，抓一群武者为奴，命令奴隶狩猎采药，鞭促奴隶烧伤抢掠扩张地盘，他们则舒舒服服地搂着光屁股的女人，在树荫下在帐下，做一个随心所欲的王！”
“若非酷暑难熬，哪怕第五荒镇是仙界是天宫，他们也不会进来，因为这里不属于他们，一草一木都不属于他们，他们只是平民！”
“所以酷暑过去，大街上武炼境强者少了半数，不要惊讶。”
顾朗有感而发说了一大串，难得停顿下来，咽了咽口水。
“不过第五荒镇现在是人满为患，应该说是贼满为患，确实也不太平，季渊兄弟当心。”
什么贼满为患，直接说满大街都是一点就爆的火药桶好了！米迹只觉得头痛，不过还能怎么办呢？热血青年就该热血上头不管不顾向前冲啊。
顾朗见米迹眉头微皱，宽慰说道，“季渊兄弟不必过分担忧，第五荒镇是个有秩序讲规矩的地方，镇子有衙门管理，通常不会出太大的乱子。”
米迹此时再看第五荒镇，约莫能看到结界的符文波动，结界和第五荒镇一样不见边际，然而清楚的是，结界囊括了十丈宽的江面，护着一条又一条人工河往镇子送水。
荒江能淌过结界，可见这是开放结界，而非与世隔绝的死界，也就能如顾朗所说，经受结界压力穿行，看来顾朗多少还是可靠的。
“顾兄可知行脚商多在何处？”
“行脚商？顾某也算是半个行脚商了，不知季渊兄弟找我们商人做甚？”顾朗眼底闪过一丝惊疑。
“真是无巧不成书，看来顾兄是知道出去千里荒土的路子咯？”米迹想不到自己还没进第五荒镇，可能就已经找到出去的路子了。
“顾某以为季渊兄弟是要进第五荒镇发展，不成想见地还是小了，不过季渊兄弟有所不知，行脚商通常在不同荒镇之间做生意，不出千里荒土。”
“哦？我可听人说，要出去千里荒土，找行脚商省事。”米迹眼神三分狐疑，七分不信任，老掌柜不可能骗自己，毕竟激动得感动得饭菜钱都不要了。
“所以说外边那些流言，像什么内圈外圈的，都是谬论都是扯淡，活在荒土大漠的人，聊什么第五荒镇的事，雾里看花似是而非。”
“实不相瞒，能出去千里荒土的商人，都是有老师傅领路的大型商队，行脚商就像顾某，自己都得走丢在茫茫无边的千里荒土，哪能带人出去。”
米迹不怀疑顾朗有所隐瞒，不过既然能撬开他的嘴，高低得磨出些东西，“那些商队在哪能找到。”
“路家集市，镇上繁荣之地莫过于路家集市，凡事第五荒镇所有，没有在路家集市找不到的。”
“多谢顾兄指点了。”
“做买卖嘛！顾某自然知无不言，不过话说回来，季渊兄弟你不赶趟儿，这种盛夏酷暑，外面商队不会进来，里面商队也不会出去。”
米迹半信半疑，如果都按顾朗所说，得等到秋冬时候才能走了。
“外面商队跑来千里荒土做什么生意？能有油水捞吗？”
“季渊兄弟觉着他们是来此赚钱的？”
“商人不赚钱？难不成是闲得蛋疼来荒江洗煤球了？”
“呵，他们不仅不赚钱，还满载几大马车金银过来送钱。”
“哦？”
“千里荒土确实穷困，但亡命徒满地都是，外来商人就是拿钱买命的。”
“就说前年，第五荒镇来了个阔少，花一万两银子雇了一千个亡命徒，千人队伍浩浩荡荡西去原始山群采摘灵药，结果活着回来的，只有阔少和他八个武炼境界巅峰的老仆。”
顾朗眼神深邃，唏嘘叹了口气，“多年来，落在原始山群的银子得是个天文数字了，但是亡命徒依旧廉价，没办法，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逼得人着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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