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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九章 你老婆真好

    君子可欺之以方,问题祝平炎不是君子,甚至以古代的道德来判断的话,他是个十足的小人。

    但他最后还是答应了重新比试。

    因为他看见霜儿了。

    之前他和卑梁伯商议了盔甲买卖,便让营地组织人运送盔甲,顺便把已经训练好的新一批士兵带过来参战。

    现阶段除了他自己,唯一能带兵的就是霜儿,所以看见霜儿,就说明他的四百新兵到了。

    他现在有七百战兵,数量上与源大夫并无差距,倒也不是不能比。

    当然,大概率能赢,并不是说一定不会输,战争本就充满意外,在这个天骄时代意外可能更大。

    所以兵力相当只是让他觉得可以比,真正让他下决定的,是源大夫的犹豫不决。

    他看出来了,在这种重大利益面前,即便是重视名誉的贵族也会想方设法毁约。

    现在所有见证赌约的下大夫都在,他把这些人找过来,很容易逼源大夫守约,但问题是源大夫不可能现在把战马给他,肯定是回到封地之后再去想方设法凑战马。

    以源大夫现在的尿性,回到封地之后,难保不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山高路远,他再想过去要账可就不容易了,更不可能把见证赌约的下大夫都找过去。

    不能再像之前帮水人那样了,得有个押金。

    他悄声让左右去打听源大夫的情况,便继续与源大夫聊着赌约的事。

    几乎是抠字眼的讲完了每一个细节后,就在源大夫以为已经结束时,祝平炎又开了个新的话题:“现在两军还在谈判,下一战的消息也不确定,万一没打起来呢?”

    这次是源大夫求着重新比,所以也不好先走,没想到这一拖竟然拖了两个小时,他跪坐的姿势都已经没那么标准了,只想快点结束。

    “若是没有下一战……那便依照上一战的结果,算我输。”

    “这不合适吧?对你太不公平了。”

    源大夫叹息一声,第一次听祝平炎这么说,给他感动坏了,然而他要是真想重议,祝平炎又会有一万个理由反对,讨论的结果与最初不会有任何变化。

    在他看来,祝平炎就是在故意羞辱他,让他亲口承认这次比试的每一项都绝对公平。

    他是真的跪不下去了,直接跳过中间环节到最后一步:“不不不,公平的很,上一次我毕竟输了,如果打不起来,那我当然应该守约,非常公平。”

    这么干脆,那这话题不就没了吗?就在祝平炎想着怎么找新话题的时候,出去打探的禁卫回来了,不过汇报的消息却不能让他满意。

    源大夫见祝平炎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实在忍不住了:“既然人数相当,你新来的四百人也没有战车,双方都不会有新的天骄加入,我觉得这已经足够算一场公平的比试了,就不用再谈了吧?”

    祝平炎非常不习惯跪姿,所以他做了一个工字形的小板凳,看似跪着,其实是坐着,但即便如此,弯着腿两个小时也实在太长了。

    于是他便站起来说道:“既然源大夫觉得这次足够公平了,那能不能谈一谈关于践行赌约的事?”

    源大夫也急忙要站起来,并连声说道:“可以可以,我自当守约。”

    祝平炎摇头叹息:“‘我自当守约’,这话我可听了不止一遍了,我既然已经赢了一次,有些抵押也是应当的吧?”

    源大夫一方面是羞愧,另一方面也是腿麻站到一半又跪了下去,长跪拱手道:“应当,应当。”

    “听闻令孺人随军而来,可否暂居于此?”

    源大夫还要点头,却赶紧刹车:“这,这可不行!”

    孺人就是妻子,虽然一百匹战马是贵重了些,但拿老婆做抵押也太过分了。

    “自不必长居,他日你我出战,再移驾不迟。”

    源大夫还是有些犹豫,他已经输过一次,自然不可能觉得这次一定能赢。

    犹豫许久,他掏出一颗手指大小的印章:“用它抵押如何?若我输了,你可自取战马。”

    这印章是法器,作为源大夫身份的标识,在有些天骄可以变幻模样的情况下,甚至比源大夫本人更能代表他的身份。

    祝平炎已经丧心病狂的想把他老婆弄过来当人质,都没敢打这印章的主意。

    有这枚印章,他甚至不用等第二次的比试结果,直接就能给源大夫的家乡下令弄来那一百匹战马,若是不计后果,把源大夫整垮也不难。

    所以拿了这印章,一百匹战马就已经稳了,比拿源夫人当人质还要稳。

    源大夫送出印章的手也是在颤抖的,不过印章固然重要,再拿回来还是那个印章,如果把老婆送过去,再接回来可能就变了形状。

    上次是冲动之下的即兴赌约,这次就要正式多了,长达两个小时的扯皮,把细节谈的无比清晰,双方各找来一个见证人,起文书盖章,一式两份,各自收藏。

    源大夫找来的是史官,祝平炎没有相熟的人,就找来了有过一面之缘的北沐。

    北沐是下大夫里唯一能和源大夫分庭抗礼的人,而且还是个愣头青,若源大夫违约,这货必然不会给源大夫面子和稀泥。

    但北沐这小子跑错了地方,祝平炎三人在源大夫那等着他,他跑祝平炎院子里蹲着看大鹅捏泥人。

    “这个骑着马的是你哥吗?”

    “不是,我没有哥哥。”

    “你不是祝大夫的妹妹?”

    “他让我喊他哥,但其实我不是他妹妹,我是他小老婆。”

    北沐有些疑惑:“老婆是什么?”

    “老婆就是妻啊。”

    “你们那边的女孩这么早就出嫁了?”

    大鹅不高兴了:“什么意思,我已经十四了,不能嫁人吗?”实际上她过完这个年才十四。

    北沐怜悯的看着她,十四了你就长成这样,留给你天真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十六岁还这样,就等着应付貌美如花的小妾吧。

    他正这么想着,貌美如花的霜儿就出来了。

    “他是谁?”霜儿问道。

    “他叫北沐,是来找祝哥的。”

    “祝哥不是在源大夫家签那个什么……合同吗?”

    大鹅既不关系北沐也不关心合同,拿起一个泥人:“看,这是你!”

    霜儿有些嫌弃:“好丑啊。”

    这两开开心心的聊泥人,丝毫没注意到北沐呆呆的盯着霜儿,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霜儿无意间抬头,见北沐还在这杵着,便恍然大悟:“你是不是不知道他们在哪?我带你去吧。”

    北沐当然知道源大夫住哪,不过他还是忙不迭的点头,跟着霜儿出了门。

    一路上两人聊了几句,霜儿只是有问必答,从不主动搭话,北沐却觉得两人聊得很好,气氛活跃。

    特别是最后北沐询问称呼时,霜儿直接说了自己的名字,听得北沐脸都红了,晕晕乎乎的跟着霜儿,再没说一句话。

    直到霜儿把他送到地方,一拜告辞,他还站在原地看了许久。

    这个时代只有非常亲近的人才能直呼女子姓名,所以女子在自我介绍时或者被介绍时,一般只会介绍姓与排行,比如小白的妹妹一直被称为季姜,这其实并不是她的名字,季是排行,姜是姓,她的真名只有小白知道。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庶人就不会讲究这么多,毕竟连个姓都没有,大鹅从来不在乎别人直呼其名。

    霜儿虽然是贵族,但她本是妖类,她和她娘都没有姓,梦娘这样的狠人,全身上下都没有忌讳的地方,当然不会介意别人叫她名字,霜儿也就没有这样的忌讳。

    但是北沐不知道,他觉得霜儿一定是喜欢他,才会把名字告诉他。

    祝平炎和源大夫商讨结束后,他便拉着祝平炎,询问是否能娶他的妹妹。

    霜儿和祝平炎住在一起,从年龄上看,要么是祝平炎的妻妾婢女,要么就只能是祝平炎的妹妹。

    既然那个黑丫头是祝平炎的正妻,而霜儿又是天骄,那自然就是祝平炎的妹妹了。

    祝平炎惊呆了:“你要娶我妹妹?”

    北沐点头称是,又说了一大段好听话,谈判内容他是一句没听,全程都在想台词,此时也算是出口成章。

    祝平炎听着那些溢美之词,心里感慨,果然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竟然有人能看上大鹅。

    他忽然有些警惕:“敢问贵庚?”

    北沐的语气非常恭敬:“三十有二了。”

    果然,北沐虽然看起来年轻,又傻乎乎的,但实际上已经三十多了,肯定已经娶妻,甚至有可能孩子都和大鹅差不多大了,这是要大鹅做妾啊。

    北沐见祝平炎脸色不对,也立刻猜到了原因,解释道:“先妻亡故,亦无嫡子。”

    祝平炎还是很不高兴,你一个三十多的二手老男人,娶一个比你女儿大不了多少的小姑娘,你配吗?

    “这恐怕不太合适。”

    北沐也听出了其中意思,不过他并没有想到祝平炎嫌弃他是“三十多的二手老男人”,这个年代三十多岁二婚乃至三婚非常常见。

    所以他主要介绍了一下自身实力、军力和财力,以此回答祝平炎,我配。

    祝平炎只能从另一方面拒绝:“吾妹年幼,谈婚论嫁太早了些。”

    虽然古人结婚早,但大鹅这个年纪还是太早了,所以这说法也没什么错。

    北沐有些错愕:“霜……她怎么会年幼?”

    虽然来的时候他询问年龄,霜儿调皮的说自己七岁,但看身形样貌,怎么都超过十五岁了。

    祝平炎这才意识到不对,由于发育迟缓,大鹅看上去比实际年纪更小,不可能有人觉得她已经超过十五岁了,所以北沐说的不是大鹅。

    再联想到之前霜儿送北沐过来,他站那发了好长时间的呆,祝平炎终于回过味来:“你想娶的是霜儿?她可不是我妹妹。”

    驴唇不对马嘴的交流终于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