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搏杀
清晨的雁归还没有午时的热闹喧嚣，淡淡的几声吆喝，偶尔的几句问价，还有三三两两女儿家的娇笑，给这个原本染上血腥的边城小镇带来了几分祥和。只是，不知道这份祥和能够持续多久。
此时此刻，裴渊一人独坐于万友楼之内。
甄不胖掌柜正在柜台上拨弄着他那大算盘，合计合计这几日的账目。不过，他的全身心可不是都在自家账上，时不时还偷偷瞅两眼独坐的裴渊。
裴渊自小习武，旁人偷瞄他岂会不知道。于是，他一边给自己斟茶，一边说“不胖掌柜，算账的时候要专心，否则这账可是永远算不清的。”这甄不胖到底是经过多年历练的大掌柜，听过的事，见过的人多得数不胜数，那脸皮早就磨得赛过了城墙。因此裴渊这几句话落在他耳朵里，那少管闲事之意反倒成了招呼他过去问候问候的意思……
甄不胖凑到裴渊身边，他那庞大的屁股愣是搁置了一大半在裴渊坐着的长凳上，热情洋溢地问：“小公子，怎么不见与你随行的那个小姑娘啊?”
裴渊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坐着的长凳，再扭头看了一眼满脸堆笑，笑得跟喜得贵子一样的甄不胖，冷言：“干你何事?”甄不胖也不恼，愈发笑得灿烂，云淡风轻地道：“公子的心倒是大呢！雁归地处南疆，不时有敌国探子偷入。小老儿瞧你那妹子虽有几分武艺，但在这雁归人生地不熟，内里情况不甚了解，怕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吃亏的倒是她了。更何况，那守城的大元帅怕亦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哟。”
裴渊一听，心内惊讶，这老头子不知是何来历，竟能看出阿颜身怀武艺，还知晓司马睿或是有二心。此人，是敌是友？他思忖片刻，刚要开口试一试那掌柜，一群士兵忽然闯入客栈。
为首的将士直指裴渊：“你是裴渊？”
裴渊稍微打量了一番来人，应了一句。
“如此，那就请公子与我们走一趟。”说着，将士拔出的刀已经架在了裴渊脖子上。
此刻，裴渊笑了笑，手里还拖着刚刚未喝完的茶。他从容地要将茶放下，就在茶杯碰触到桌面的那一瞬，他一脚猛地踹开桌子，身形一低，躲开刚刚还架在脖子上的刀。同时屈指成扣，朝那将士膝弯一击，刀落，接刀，一个旋身，便只见裴渊站于那将士身后，堪堪将刀刃对准他的咽喉。
人，大多都是怕的死的。于是，在看见那把刀与自己的性命几近零距离时，将士拼命地告诉自己的士兵退后。
裴渊挟持着这个为首的将领一直退出万友楼，双方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裴渊以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的时候，忽然觉得身后蓦地一凉。他立时反应，放开挟持的将士，握刀转身便向后面迎了过去。
此时，以刀相抵，裴渊才看清来人。
来人一身玄甲，眼眸深邃，鼻若鹰钩，手握一支红缨长枪，冰凉凉地紧盯着裴渊。那人手劲突然一松，枪头一压，刚好冲着裴渊双眼而去。裴渊见状，立马挥刀用力一挑，欲凌空蹬下那枪头，借力跃入人群。而那人又岂会善罢甘休，他脱手，那长枪便借了脱手的力快速一转，使得裴渊无法顺利逃脱，还是只落在了包围圈里。
裴渊手持长刀，直视着那人，知晓自己今日若想离开，必须要打一场硬仗，只是眼前这人确是不好对付。但是看眼前的情况，却也别无他法。
翻刃向敌，手起刀落。
裴渊只身一人独对众兵。雪白的利刃逐渐染上温热的腥红，原本应该对准敌军的刀锋却挥向了自己的国民，原本应该死守南疆的将士却在这里，意欲屠杀一个心系南楚的人。这世道，当真可笑。
裴渊的衣摆上渐渐染上那刺眼的红血，那是那群士兵的血，也有，他自己的。慢慢地，他有些体力不支，以刀撑地。
果然，只一个人对上千军万马，是没有胜算的。
那玄衣男人见状，携着长枪上前，未曾一言，举枪欲刺。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个人推着一车的大木桶闯了进来，众人避之不及，纷纷躲让，只有那玄衣人当即反应，一枪挑翻了那车东西。
就在那车东西洒了出来的一瞬，有人高喊道：“是油！这是油！”说时迟，那时快，“刷刷刷”几声响，好几根点燃的火把飞了进来。油与火的碰撞，瞬间延伸出了一片火海。
众兵连忙四散，躲避火势，而此刻，原地的裴渊早就已经消失不见。
就在裴渊一人奋战的时候，裴颜带着临行时父亲交给裴渊的信物来到了距雁归不远的一个名叫长和的小村上。
裴颜来到路旁的茶寮里买了碗茶，顺道想打听打听道庄，可谁知她一问，那茶寮老板居然跟见鬼似的看着她。于是，她又细问了一番，才知道这“道庄”虽名为“道”，但却不是个道观，而是个货真价实的土匪窝子。
这群土匪，其实也不算是土匪，他们一不欺百姓，二不辱妇女，三不盗人财。不过，他们就喜欢跟官府对着干。官府多征苛捐杂税，他们就帮着百姓去反抗；官府强取豪夺，他们就替百姓去揍官兵。所以，这“土匪”称号就是官府硬安在他们头上的。虽说“道庄”的人是完完全全帮着老百姓，但是，他们是在跟官府作对啊，百姓们还得生活，还得经营，少不得跟官府来往，谁叫掌管着天下生杀大权的是皇帝老子呢?没办法，对这群“土匪”的感激也就只能埋在心里，面上避而远之，哪敢有来往。
裴颜这么一听，明白了。这个“道庄”不就是个绿林好汉的聚集地嘛！只是，父亲怎么会认识这群人?这个信物究竟……她握着包袱带的手不由得又紧了几分。
忽然，她隐约听见来到茶寮二人说是要回道庄。裴颜一思索，待那二人走了之后，悄悄追了去。
此时此刻，裴渊一人独坐于万友楼之内。
甄不胖掌柜正在柜台上拨弄着他那大算盘，合计合计这几日的账目。不过，他的全身心可不是都在自家账上，时不时还偷偷瞅两眼独坐的裴渊。
裴渊自小习武，旁人偷瞄他岂会不知道。于是，他一边给自己斟茶，一边说“不胖掌柜，算账的时候要专心，否则这账可是永远算不清的。”这甄不胖到底是经过多年历练的大掌柜，听过的事，见过的人多得数不胜数，那脸皮早就磨得赛过了城墙。因此裴渊这几句话落在他耳朵里，那少管闲事之意反倒成了招呼他过去问候问候的意思……
甄不胖凑到裴渊身边，他那庞大的屁股愣是搁置了一大半在裴渊坐着的长凳上，热情洋溢地问：“小公子，怎么不见与你随行的那个小姑娘啊?”
裴渊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坐着的长凳，再扭头看了一眼满脸堆笑，笑得跟喜得贵子一样的甄不胖，冷言：“干你何事?”甄不胖也不恼，愈发笑得灿烂，云淡风轻地道：“公子的心倒是大呢！雁归地处南疆，不时有敌国探子偷入。小老儿瞧你那妹子虽有几分武艺，但在这雁归人生地不熟，内里情况不甚了解，怕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吃亏的倒是她了。更何况，那守城的大元帅怕亦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哟。”
裴渊一听，心内惊讶，这老头子不知是何来历，竟能看出阿颜身怀武艺，还知晓司马睿或是有二心。此人，是敌是友？他思忖片刻，刚要开口试一试那掌柜，一群士兵忽然闯入客栈。
为首的将士直指裴渊：“你是裴渊？”
裴渊稍微打量了一番来人，应了一句。
“如此，那就请公子与我们走一趟。”说着，将士拔出的刀已经架在了裴渊脖子上。
此刻，裴渊笑了笑，手里还拖着刚刚未喝完的茶。他从容地要将茶放下，就在茶杯碰触到桌面的那一瞬，他一脚猛地踹开桌子，身形一低，躲开刚刚还架在脖子上的刀。同时屈指成扣，朝那将士膝弯一击，刀落，接刀，一个旋身，便只见裴渊站于那将士身后，堪堪将刀刃对准他的咽喉。
人，大多都是怕的死的。于是，在看见那把刀与自己的性命几近零距离时，将士拼命地告诉自己的士兵退后。
裴渊挟持着这个为首的将领一直退出万友楼，双方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裴渊以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的时候，忽然觉得身后蓦地一凉。他立时反应，放开挟持的将士，握刀转身便向后面迎了过去。
此时，以刀相抵，裴渊才看清来人。
来人一身玄甲，眼眸深邃，鼻若鹰钩，手握一支红缨长枪，冰凉凉地紧盯着裴渊。那人手劲突然一松，枪头一压，刚好冲着裴渊双眼而去。裴渊见状，立马挥刀用力一挑，欲凌空蹬下那枪头，借力跃入人群。而那人又岂会善罢甘休，他脱手，那长枪便借了脱手的力快速一转，使得裴渊无法顺利逃脱，还是只落在了包围圈里。
裴渊手持长刀，直视着那人，知晓自己今日若想离开，必须要打一场硬仗，只是眼前这人确是不好对付。但是看眼前的情况，却也别无他法。
翻刃向敌，手起刀落。
裴渊只身一人独对众兵。雪白的利刃逐渐染上温热的腥红，原本应该对准敌军的刀锋却挥向了自己的国民，原本应该死守南疆的将士却在这里，意欲屠杀一个心系南楚的人。这世道，当真可笑。
裴渊的衣摆上渐渐染上那刺眼的红血，那是那群士兵的血，也有，他自己的。慢慢地，他有些体力不支，以刀撑地。
果然，只一个人对上千军万马，是没有胜算的。
那玄衣男人见状，携着长枪上前，未曾一言，举枪欲刺。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个人推着一车的大木桶闯了进来，众人避之不及，纷纷躲让，只有那玄衣人当即反应，一枪挑翻了那车东西。
就在那车东西洒了出来的一瞬，有人高喊道：“是油！这是油！”说时迟，那时快，“刷刷刷”几声响，好几根点燃的火把飞了进来。油与火的碰撞，瞬间延伸出了一片火海。
众兵连忙四散，躲避火势，而此刻，原地的裴渊早就已经消失不见。
就在裴渊一人奋战的时候，裴颜带着临行时父亲交给裴渊的信物来到了距雁归不远的一个名叫长和的小村上。
裴颜来到路旁的茶寮里买了碗茶，顺道想打听打听道庄，可谁知她一问，那茶寮老板居然跟见鬼似的看着她。于是，她又细问了一番，才知道这“道庄”虽名为“道”，但却不是个道观，而是个货真价实的土匪窝子。
这群土匪，其实也不算是土匪，他们一不欺百姓，二不辱妇女，三不盗人财。不过，他们就喜欢跟官府对着干。官府多征苛捐杂税，他们就帮着百姓去反抗；官府强取豪夺，他们就替百姓去揍官兵。所以，这“土匪”称号就是官府硬安在他们头上的。虽说“道庄”的人是完完全全帮着老百姓，但是，他们是在跟官府作对啊，百姓们还得生活，还得经营，少不得跟官府来往，谁叫掌管着天下生杀大权的是皇帝老子呢?没办法，对这群“土匪”的感激也就只能埋在心里，面上避而远之，哪敢有来往。
裴颜这么一听，明白了。这个“道庄”不就是个绿林好汉的聚集地嘛！只是，父亲怎么会认识这群人?这个信物究竟……她握着包袱带的手不由得又紧了几分。
忽然，她隐约听见来到茶寮二人说是要回道庄。裴颜一思索，待那二人走了之后，悄悄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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