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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葛祺岂不知几位夫人的心意,只是……他此刻非但不能言,更不能有丝毫妄动,因为王爷在等

    目光悄悄望向安豫王妃,其实只要她一言,不,只要一个眼神足已!可是她偏偏……唉!心

    底沉沉叹息一声。

    安豫王妃自棍落的第一下目光便紧紧盯住棍下的女儿,看着她紧咬牙关忍痛,看着她汗湿衣裳

    ,看着她血透白衣,每落一下,她的目光便紧缩一下,终于……第十棍落下之时,倾泠终忍不

    住哼了一声,那一刹,一股巨痛似无形的手攫住了安豫王妃,痛从胸口起至四肢百骸绵延,痛

    得她一阵晕炫,身形便一晃。

    “王妃!”巧善赶忙扶住她。

    那一刻,一直注视着她的安豫王眼神一闪,冷酷的面容有那么一丝动摇。

    只是……

    安豫王妃站稳身,目光从女儿身上移开,缓缓抬眸望向安豫王,雪白的脸上没一丝血色,唇紧

    紧抿着,不发一言,只一双眸子似深幽的寒潭,偶尔漪涟泛起,折射着锋利无温的光芒,触者

    心寒肤痛。

    于是,安豫王的那一丝动摇消失无踪。

    当二十杖杖完时,几个孩子都已无力呻吟,只是伏在长凳上微弱的喘息着。

    “我的孩儿!”

    青氏、成氏、虞氏赶忙一把冲过去抱起娇儿,看着孩子背臀上血肉模糊,三人终忍不住失声

    哭起来,周围的侍从们也赶过去帮忙。

    这一刻,安豫王妃却是无比的冷静,只是平缓无波的吩咐道:“巧善,抱郡主回去。”

    “是。”巧善一得命令即快步跑过去,小心翼翼的抱起已近昏迷的倾泠,看着她身上的伤,

    那泪便忍不住。

    安豫王妃寒潭似的眸子一直不移安豫王,似乎看着他,可眼神却无一点落在他身上,只是空

    空的以冰潭纳之。待巧善抱着倾泠不见了身影,她才缓缓转身,“铃语,回去。”

    铃语忙拉了小孩跟着,转眼,三人便消失。

    园中诸人都围在几个孩子身旁,关切的、哭泣的、悲伤的、安慰的……

    安豫王立于园中央,近在咫尺,却似天涯之远,一切喧嚣与悲乐都与他无关,漠然的望着前方

    ,那里安豫王妃的身影刚刚消失,高高挺拔的身影,春日暖阳下,却是无比的冷寂。

    三步外,葛祺微微垂首,然后缓缓走近,“王爷。”只是轻轻唤一声,将那魂已离躯的人唤

    醒。

    安豫王缓缓转身,目光望向那哭作一团的人,抬步,走近。

    见安豫王停步自己身前,虞氏不由一声轻啼,花容上一行轻泪,格外惹人怜,“王爷,泓儿的

    伤……”话忽都咽回去了,只见安豫王伸手轻柔柔的落向她的头顶,眼中神色奇异,悲切中蕴

    着哀柔,那一刹,心一颤,儿女的伤都忘了,心肺间涌起无限甜意。入府数年,何曾得过如此

    温柔。一双眼顿化作一汪春水,柔情无限的望着安豫王。发间微微一动,身子微微一酥,只盼

    着此刻能长长久久,可安豫王的手又收回去了,手中还握着一支玉钗,正是刚才急着察看儿女

    的伤势便随手插在鬓间的王妃给的那支紫玉钗。

    心一瞬沉入谷底,全身泛起一阵寒意,痴痴呆呆的望着眼前高大俊挺的身影,这是她的夫,

    这是她的天。可他只是盯住了手中的紫玉钗。

    钗是一整块的玉琢成,呈一种罕见的紫红色,钗头雕成一朵盛放的牡丹花,花蕊中串下长长

    三串紫玉珠,通体色泽晶莹,一望便知价值连城。

    安豫王死死的看着手中的玉钗,神色间竟然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哀伤与疲倦,眼中光芒若风中

    之烛,飘摇不定,似随时都会湮灭。

    “咔嚓!”一声,玉钗当中折断,然后鲜红的血顺着珠串滴滴滚落地上。

    虞氏傻傻的看着,张嘴,却无法发声。

    “王爷!”一旁青氏见着不由惊呼,上前欲看,安豫王手一挥推开,转身即往园外而去,一

    串血珠随着那一挥,在他身后落下,洒在青石板上,殷红醒目。

    葛祺忙跟上,安豫王走到园门口时忽止步,头也不回,只是冷冷丢下一句:“再有擅入集雪

    园者,杖毙!”话音极轻,却令每一个人心惊胆颤。

    安豫王离去后,其余人等莫不也很快离去,集雪园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却说威远侯携着两子秋意亭、秋意遥归去,到府时正是午时,守在门前的管家迎上前来,道

    夫人早备好了午膳就等侯爷与两位公子回来了。

    于是父子三人下马将缰绳交了仆人一起往花厅去,走到半道,秋意亭忽啊的一声止步,道

    :“安豫王赐给我们的剑和弓都落在马上啦!”

    “小人唤个人去取。”管家忙答道。

    “不要,还是我自己去取。”秋意亭却道。

    “你娘还等你用膳,你看看你这一身。”威远侯却指着他银白武服上的印子,“还不快去换

    一身,呆会你娘见着定要数落一顿。”

    秋意亭低头看着一身尘印,这都是刚才在安豫王府与侍卫对练时沾染的,若给娘看见了确要

    挨一顿数落。

    “还是我去取吧,哥哥快去换衣裳,迟了娘要等急了。”秋意遥接道。

    “也好,你俩都快去快回。”威远侯道。

    于是秋意亭忙回房去换衣,秋意遥则往马厩去。

    马厩在侯府的西侧,离花厅有些远,秋意遥为免父母久等,当下用起轻功,虽不是翻墙越道

    ,但脚下轻巧踏步如飞,很快便到了马厩前,刚要抬步入内却听得里头有人说话。

    “你说我们侯爷到底是怎么想的?捡来的不但如珠如宝的养着,这关爱的份儿亲生儿子都赶不

    上。你就瞧瞧这马鞍,大公子的就普普通通的,可这二公子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垫得软咍咍的,

    还生怕颠着了他。”只听一人哼着鼻子道。

    “这不二公子身子骨儿弱嘛。”另有一人道,“二公子虽不是侯爷亲生的,但侯爷对大公子

    、二公子向来一视同仁。”

    “一视同仁?”先前那人嗤了一声,“将来侯府立世子难道立两个不成?‘威远侯’这爵位

    可只能有一个人继承!”

    “这关你我什么事,你瞎操什么心。”另一人不以为然,“你我照顾好这马厩里的马就行了

    ,你管他将来谁当世子谁不当世子。”

    “我就觉得侯爷夫人对二公子太好了也不是件儿好事,将来二公子翅膀硬了,没准儿会跟大

    公子争这世子之位。”那人依旧道。

    “呵,照你这么说,侯爷夫人难道要苛待二公子才是好事儿?”另一人显然未有同感。

    “那倒也不是这意思。”那人道,“锦衣玉食的养着没什么,可也要分个亲疏分个轻重,毕

    竟这侯府真正的继承人该是大公子。”

    “你呀,我看你是眼红罢了。”另一人笑道,“可惜你没这命给侯爷捡到当儿子养,只配当

    个马厩里的马仆。”

    “去,你还不一样的命!”那人也笑道。

    马厩里的两人又随口闲扯了几句,便各自忙活起来。

    门外,秋意遥欲推门的手轻颤着,连带着身子都有些微抖。良久后,他忽地一阵剧烈的咳嗽,

    一边咳一边推门。马厩里的人闻得第一声咳时便停了手中活,回头一看,果见“身体虚弱”的

    二公子扶着门进来。

    “今日……安豫王赐的宝剑……和弓忘了取了……在这吗?”秋意遥一边咳着一边问。

    “啊在这,小人本打算呆会儿给大公子、二公子送去呢。”一人忙取过弓、剑送至他面前。

    “多谢。”秋意遥咳得满脸通红气息不稳,接过弓、剑也没去看马厩里的人便转身离去。

    等他走远了,马厩里的人才开口:“唉,就这么个身子骨,能争什么。”

    “就怕是扮猪吃老虎。”另一个道。

    秋意遥取了弓、剑半路与秋意亭碰上,两人在花厅陪父母用过午膳,便一起离开。两兄弟住的

    院子相邻,秋意亭扯着秋意遥一起回到了自己住的院子,进了房便神秘兮兮的关上门。

    “哥,你有什么事?”秋意遥一边帮他把宝剑挂好一边问道。

    秋意亭眼睛发亮的看着他道:“意遥,我们去参加‘羽郎会’吧。”

    “参加那个干么?”秋意遥挂了宝剑回头问道。

    羽郎会是由皇室主持的一种类似于比武的盛会,予延治朝开启,每年一次,参与的都是帝都的

    王侯贵胃官宦子弟,原意是激励这些生长予优渥中的锦衣郎们莫沉迷享乐也要习武强身,再有

    便是从这些贵族子弟中选拔人才。

    “当然是去把所有人都打败!”秋意亭答得意气风发。

    秋意遥闻言轻笑,这是典型的属于哥哥才有的回答。略一思索,便答应了,“好啊,那我们下

    午去城外的渡坡练武吧,把师父教的那套拳法练熟,到时哥哥光用拳头就把所有好手都打败。

    “好!”秋意亭闻言果然雀跃。

    两人歇了片刻,便一齐出门去了城外的渡坡,练了半天,拳法是练熟了,也练得一身大汗,坡

    下有一条河,两人便把衣裳一脱齐齐跳入河中凉快去了,洗去一身的汗渍,又彼此玩闹半晌,

    薄暮时分才上岸着衣回家。

    第二日,秋意亭早早起身,先去会秋意遥,打算着陪父母用过早膳后两人便找个借口出门去参

    加羽郎会,谁知到了秋意遥的院子便见丫环仆妇围了一大群,心下一慌,忙进到里间,便见弟

    弟精神萎顿一脸病容的躺在床上,父母都在床前,一名大夫正在为他号脉。

    “你这坏小子!”威远侯夫人顾氏一见秋意亭进来便一个爆栗弹在他额上,“拉着弟弟练武是

    好事,可这三月天你扯着他去河里洗冷水澡,这不是害他吗?你又不是不知他身子弱,平日就

    受不得寒吹不得风,你还扯他跳河啊,你啊你脑子笨得跟木头似的!”说着又敲了他额头一下

    “娘,你再敲这就是木头也要坏了。”秋意亭也不躲,摸摸额头,凑到意遥床前,关切的问

    ,“意遥,你怎么又病了?很难受吗?”

    “没什么大事。”秋意遥轻轻摇头,“只是有点点烧,我平日也这样,哥哥你别担心了。”又

    对威远侯夫妇道,“爹,娘,这不是哥哥的错。昨日我和哥哥练武练得尽兴出了大汗,我看水

    里凉快舒服,一时忘形自己跳了进去,这都怪我自己,你们别再说哥哥了。”

    “你这孩子就知道为你哥着想。”顾氏挨在床边坐下,“他是哥哥本要照顾你,他难道不知

    道水凉予你有害?你要洗他也要拦着才是,为娘看他就是缺脑子。”

    “就是。”威远侯也在一旁道,“你们俩啊哥哥不像哥哥,弟弟不像弟弟,得换过来。”

    “噗哧!”秋意亭闻言笑,“爹,娘,你们这说的什么话,我和意遥站一块,绝没人说我是

    弟弟的。”

    “你不就光长一大个子。”顾氏瞅他一眼道,眼见着大夫号完脉去开方便忙跟了去细细询问

    ,威远侯也跟在一旁。

    见他们走开,秋意亭一把坐在床前压低声音道:“你这一病,我们岂不去不成了。”

    “我不去哥哥可以去啊。”秋意遥道。

    “去哪?”威远侯回身听得这话不由问道。

    “昨日我们回来时碰到了敬熙伯家的四公子,他约我们今日去他家。”秋意遥答道,转头对秋

    意亭道,“哥哥,既然约好了便不能失信,你去吧,代我向四公子致歉,回头你给我说说你们

    聚会的趣事。”说着向秋意亭使了使眼色,又看看威远侯夫妇。

    秋意亭立马会意,意遥病了肯定是不能去参加羽郎会了,而此刻爹娘被他绊住正方便他出去,

    当下道:“是啊,我和四公子约好了,我先去了,顺便给意遥买点补品回来。爹,娘,我先走

    了。”说着便一溜烟的出了门顺带一溜烟的出了府。

    “他什么时候这般欢喜去敬熙伯家了?”威远侯有些疑惑道。

    “是啊,他以前不常说去敬熙伯家规矩太多,像手脚被绑住了似的难受吗?”顾氏也道。

    秋意遥闻言又是一阵咳嗽,威远侯夫妇立马丢开了秋意亭,赶忙关怀起幼子。

    那一日,秋意亭果然在羽郎会上大显身手,赤手双拳便打败了帝都各家王侯官宦子弟,等到

    威远侯知道时,秋意亭人已在金銮殿上了。

    对于这个羽郎会上夺魁的十二岁少年,皇帝显然非常欣赏,赐他不少东西外,还封他做了“云

    骑郎”,这都不算,最令人震惊的却是秋意亭回来后,一道诏书随后而至降到了威远侯府。皇

    帝将秋意亭指婚安豫王府宸华郡主,待郡主及笄后择佳期完婚。

    威远侯夫妇惊震之余莫不欢喜。皇帝赐婚,这乃无上荣耀,更何况结亲的是安豫王府,安豫王

    乃是皇帝的亲弟,不但位高权重,更重要的是与秋家一贯情谊颇厚,两家结亲这是再好不过的

    事。

    比起父母的欢喜,秋意亭对这桩婚事则随意多了。一来他年纪不大,对于娶妻这桩事实在谈不

    上有啥感观,二来他的注意力全被皇帝赐下的“龙渊”宝剑所吸引,这柄天下独一无二的宝剑

    显然比那位尊贵的郡主更让他喜欢。接过圣旨后,少不得陪在爹娘身边招待赐诏的内侍、侍卫

    们,彼此一番恭喜寒喧客套,好不容易送走了客人,他忙抱起宝剑便往秋意遥院子去。

    秋意遥病中便未前去接旨,但这等喜事自然早有府里的人通告了,所以一见满脸喜气的秋意

    亭进屋,他忙恭喜哥哥要做郡马了。

    谁知秋意亭一听,却是一撇嘴,道:“这有什么好欢喜的!”

    “嗯?”秋意遥不解,“哥哥要娶郡主难道不高兴吗?”

    “那郡主我又没见过,又不知道是什么人,我怎么知道我娶她会不会高兴。”秋意亭在他床边

    坐下,“你我昨日在安豫王府做客不是见着了他们家三位小郡主吗?如果那个宸华郡主也像那

    三个一样,我宁愿一辈子不娶妻!”

    “这……”秋意遥沉吟,然后安慰哥哥,“听闻那位宸华郡主乃是陛下格外看重的,想来和

    她们不一样的。”只不过这话说出来底气并不足就是了。

    “其实呀,照我说……”秋意亭却是眼珠子一转,然后起身一跨步便跳到书桌前,从一堆书中

    抽出一本,又跳回床前坐下,手一翻,咧嘴一笑,道:“娶妻当如是。”他手指着的正是《东

    书?列传?凤王传》。见秋意遥瞪目,他笑得更欢,手又一翻,指着一页道:“这个也一样好

    ”那一页却赫然是《东书?列传?风王惜云传》。

    “哥哥你……”秋意遥瞪着兄长。

    秋意亭却不待他说完,又道:“要不本朝的第一女将‘寒霜将军’也可以,再不然皇朝的第

    一位女太傅、那位被诵为‘玲珑才女’的也行。”

    秋意遥看了兄长片刻,才轻轻一笑道:“哥哥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高,只是这等人物,古往

    今来屈指可数。再者,古人说,娶妻当娶贤……”

    “错!”秋意亭打断他,霍然起身,浓墨画就的剑眉飞扬,英姿勃发意气风流。“我秋意亭娶

    妻,当然要娶文可诗工词雅、晓百家华章,武能并肩杀敌、决胜千里外的帼国佳人。”

    “哥哥。”秋意遥摇头轻叹,“你是要继承爹爹武侯爵位的人,自然要习兵法武艺,但人家堂

    堂皇家郡主,金枝玉叶纤纤娇女,你岂能要求她也喜舞刀弄剑也喜兵家血腥。只要她容品端秀

    ,待哥哥有情有义,可与你不离不弃白头偕老,这不就很好了吗?”

    秋意亭闻言却不急着反驳,而是瞅着秋意遥紧紧看几眼,才道:“意遥,你为什么说我要继

    承爹爹的爵位?要知道你也一样可继承。”

    “当然是哥哥继承!”秋意遥断然答道。

    秋意亭一挑眉头,重在床边坐下,眼睛不移弟弟的眼睛,道:“意遥,你我虽不是同血脉的亲

    生兄弟,但爹娘视你若亲儿,我也从来当你是比亲弟弟还要亲的弟弟,所以这个家无论什么你

    与我都共同拥有。爹爹的爵位,能者继之。再且了……”秋意亭昂首扬眉傲然道:“有志气的

    男儿,当要自己建立功名,承父辈之荫那是庸碌之辈才为之!”说出此语时,那双明亮得近乎

    奢华的眼睛绽出炫人的光芒,如展翅欲飞的雄鹰,似东升旭日灿辉即洒。

    秋意遥看着意气风发的兄长只是微微一笑,如秋湖泛起了微微漪涟,静静淡淡的,却是无比的

    怡人宁神。“哥哥,你与爹娘是意遥最亲最重要的人,我从来都知道。只是人各有志,再且我

    这样的身子若去带兵杀敌,只怕还没到敌营便先倒了,你总不希望让我损了爹爹的赫赫威名吧

    “少来了,你能不能我会不知道。”秋意亭手指一弹扣在弟弟的脑门上,“那一日还远着呢

    ,现在说来还早。”

    秋意摇摸摸脑门,道:“哥哥娶亲的事却是不远了呢,我很快便要有嫂子了。”

    “哼!”秋意亭又一指弹在弟弟脑门上,“不说那事了,我来是要给你看这个。”说着喜哄

    哄的取过剑,“这柄宝剑名‘龙渊’!”

    “啊?”秋意遥也极其意外,“就是那柄‘龙渊’宝剑?!”

    “当然!”秋意亭将剑递给他。

    于是两兄弟便围着这柄天下无双的宝剑研究到日暮夜临。

    只是从那以后,秋意遥显然对诗文更为偏爱了,而且对医理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知从哪里

    弄来了许多医经药典每日看个不停不说,府中只要有大夫来了便虚心请教,更而且还从外买了

    不少药草种在府中后园里,慢慢的那里都给他弄出了个小小的药圃来。威远侯夫妇对子次子忽

    然间钟爱医药甚为不解,他则解释道自己多病,若通医理,则可自行调养。威远侯夫妇闻之有

    理,多请名医入府相教。后秋意遥果然医术有成。

    而予武事一途,则兴趣越来越淡的,两兄弟原本比武还难分伯仲,后来渐渐的秋意遥便一直落

    于下风了,让秋意亭非常不痛快,然后威胁下次再输了便要烧了他的医书药草,再提醒他师父

    来的日子要近了,这才让他稍稍重视一下,虽则每次比武不见得能胜过秋意亭,但至少真招真

    功让秋意亭斗得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