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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父亲,我要拯救你

    秋天的天气还是很燥热的,特别是在这个南方的村庄里,天刚刚黑下来,就有很多蚊子在空中成群地飞舞着。摩托车开进了村,看着还是泥巴路的村路,刘天乐又一次感受到穿越的时差感。

    他已经把自己脸上的眼泪鼻涕用衣袖擦去了,但是下车的时候他红红的眼睛还是被父亲到了。

    “你眼睛怎么了?”父亲问。

    刘天乐低下头去,假装弄鞋带,躲开了父亲的目光,“有一只虫子飞进了眼睛里,现在弄出来了,没事了。”

    刘世新没有发现儿子的异样,把车子往屋里推,刘天乐跟着父亲走进这个他16年前的家。后来三层的小楼现在才盖了一层,这是父亲去年在以前老土房的地盘上盖起来的。为了盖这层楼房,他们家拆掉了之前住的老土房,一家人在旁边搭了个木屋住了一年,还向亲戚朋友借了不少的钱。房子计划是盖三层的,但是钱不够只好先盖好一层,因为住在木屋里却实很不方便,还好家里面的孩子都长大了,嫁人的嫁人,外出工作的外出工作,在外读书的在外读书,不然小木屋还真住不下。本打算过两年就再把上面的两层盖上去,结果在刘天乐之前的时空里父亲意外去世了,家庭发生巨大变化,这个小楼也是刘天乐自己去打工在六七年之后才继续盖好的。

    虽然是秋天,但是被太阳晒了一整天的水泥楼面还是散发着阵阵的热量,刘天乐感觉到身上有汗珠冒了出来,他把背包从肩上取下来,扔到客厅的沙发上。他走进厨房,看到母亲正在准备晚饭,现在的母亲比前世的母亲看上去年轻很多,他记得在那件事情之后母亲就一下子变领苍老了。

    “妈,今晚吃什么菜呢?”刘天乐问。

    “天乐回来了,你爸今天买了个猪脚,我把它煲了些烫,还有几个番茄,我打算炒一下。”母亲一边弄着土灶里的柴火一边说。

    刘天乐看到盆子里切好了的番茄,想起在前世里自己做过的一个菜,便对母亲说:“妈,我学到了一个做菜的方法,今天的菜我来炒吧。”

    “你小孩子会做什么菜,今天不用你做菜,你到外面去等一下,很快就有饭吃了。”母亲头也不抬的说。

    “妈,你就让我试一下嘛,我今年都十七岁了,当年姐姐他们比我还小的时候都是家里干活的小能手了,你不让我去学着做一下就永远也不会的。”刘天乐解释说。

    母亲想不到儿子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这个最小的孩子又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她一直都是痛爱着,从来没有要求他做过家务,今天他自己突然说要炒菜,的确出乎她的意料,这时候她也想看看儿子会怎样炒菜。“好吧,今晚的菜你来炒,我帮你烧火。”

    刘天乐见母亲同意了,便开始炒起菜来,重活一次的他知道自己十七岁之前是一个什么样的德行,这一次他要尽力做出改变,这样才不枉这重活一次。

    吃晚饭的时候,刘世新发现今晚的菜有些特别,猪脚是平常的煲汤之后捞出来拌调料,没有什么可说的,还有一个番茄,平常妻子都是像炒青菜一样直接炒着吃,今天却把番茄和鸡蛋一起炒着吃,还真的另有风味,特别是那酸酸甜甜的味道。于是便问妻子:“今天这个番茄加鸡蛋还真是有些特别,味道不错,你是怎么炒出来的。”

    “这可不是我炒的菜,这是你的宝贝儿子炒的,也不知道他怎么学会炒的这个菜。”李少芳解释说。

    “是我炒的,看书学会的,爸妈,你们爱吃我以后炒给你们吃。”刘天乐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家乡的人都没有在炒菜下糖的习惯,自己家里也是一样,父母从来不在菜里下糖。在前世还是林静芸嫁过来了之后,家里做菜才会下糖,以至于母亲第一次吃炒番茄炒鸡蛋时,也像今天这样赞不绝口。

    吃完饭后,刘天乐习惯性地收拾碗筷拿到厨房去洗,母亲想去帮忙给他拒绝了。现在家里面的条件有限,房子是新盖的,厨房里没有什么设施,烧火是土灶,旁边的是些柴枝和树叶,这些基本把厨房占了一大半,另外还有一个老木碗柜和一个大水缸,都是老物件了。他把碗筷放入洗碗盆里,用水勺从水缸里把洗碗盆装满,拿来一个瓜囊就开始洗碗。这时候还没有自来水,要装上自来水那是八年之后了,没有水龙头就实现不了流水冲洗,所以这里的乡下人洗碗一般都很少用洗洁精,因为用洗洁精不冲洗净还不如不用洗洁精,都是泡洗,擦一擦就算了。

    洗好的碗虽然还有些油腻,但是刘天乐也没有办法,家里面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把碗放进碗柜的时候才真的让他犯了难,把开柜子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臭蟑螂的气味。碗柜是木板做的,木板之间总会有些缝隙,这样就没有办法隔绝蟑螂的入侵,碗柜里的蟑螂总是消灭不完。所以这一顿洗完的碗,下一顿吃的时候只能再洗一遍。他清楚自己家的经济状况,在前世换掉这个碗柜也是他参加工作之后的事情了。

    在刘天乐进厨房洗碗的时候,两个大人在厅里看电视,李少芳感觉到今天儿子的变化,便对丈夫说:“你有没有觉得今天儿子有些不一样了?”

    刘世新看着电视,并没有太在意妻子的话语,随口回道:“有什么不一样了,那还不是你儿子。”

    李少芳有点不满丈夫的敷衍:“你没有看到儿子今天主动洗碗了吗?这孩子之前哪有主动做家务的时候,还有今天炒的菜,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我也没有炒得他好吃。看来儿子是长大了。”

    “你真是大惊小怪,哪家的小孩这个年纪不会做饭了。”刘世新很不以为然地说,这时候电视开始播放天气预报了,他见妻子还要继续说话,连忙说:“到天气预报了,我要知道明天下不下雨,你别再说话了。”

    李少芳只好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安静地看电视。

    刘天乐洗完碗出来,看到父母在看电视,他自己对看电视没有兴趣,在那个移动互联网时代被短视频洗漱过的人,一般对这种又长又闷的电视都没有感觉的。

    拿起自己的背包,回到房间,这是最里面的一间房间,比大厅还要闷热几分。他赶忙去把窗户开到最大,外面的空气带着一丝丝的清凉吹进房间里。一天下来,身上出了不少的汗,从背包里拿出一套衣服准备去洗澡。卫生间在楼梯底下,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做不了其他用途,大多数农村人的卫生间都是在那里。卫生间里没有自来水,他只好提着桶去院子里面手动压水机那里接水,接好水后再提回卫生间去洗澡。尽管这样洗个澡挺费事的,但是接的水是井水,井水冬暖夏凉,这时候的井水很冰凉,洗起来很舒服。即使在前世那个有自来水的夏天,刘天乐也偶然接些井水来洗一下。

    洗完澡回到房间里躺下,吹着风扇,刘天乐看着水泥外露的天花板,他知道现在是9月30号,而在前世父亲在10月10号就发生意外去世了。他必需想办法阻止那场悲剧的发生,而给他去做准备的时间已经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