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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给父亲上安全教育课

    在刘天乐的记忆里,父亲是高空下坠出的意外,他想改变这个历史,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各种的办法。如果那一天不要让父亲去上班,但是可能改天去上班也会发生意外。或者他提醒父亲在工作中小心一点,但如果只是口头上的提醒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父亲可能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又或者听进去了还一样会出事。他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历史惯性这种东西,如果有他又要用多大的力量才能让这历史的齿轮发生偏移。

    第二天他起床时,一夜没有睡好的眼睛有些红肿,他思考了一夜也没有想出好的办法来,父亲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想到的所有办法都没有把握改变那段历史,这让他很丧气,难道自己穿越回来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吗?

    他起床的时间比较早,这是他在前世养成的习惯。但看在母亲的眼里又成了儿子长大懂事的证明,因为平常放假他都要睡到很晚才起来的。

    一家人吃过早餐,父亲推着摩托车出门的时候,刘天乐跟了出去,“爸,今天你去哪里上班啊?”

    “我还是去昨天那个工地,怎么你也想去?”刘世新看着个子快有自己高的儿子反问道。

    “可以吗?一天天的在家我也觉得无聊。”刘天乐试着问。

    想不到儿子会这样子说,刘世新想了一下,问:“你的假期作业做完了吗?”

    “作业不多,我都已经做完了。读万卷书,走万里路,学习和实践不都同样的重要吗?”刘天乐也不知道自己的作业怎么样了,只好敷衍着说。

    刘世新听到儿子居然说出一番道理来,心中有些惊讶,“那好吧,你要帮忙干活的哦。上车来吧。”

    刘天乐爬上了摩托车,车子开了半小时来到工作的地方,这是一个在建的一栋楼房。房子盖了三层,主体结构刚刚做好,外墙围着竹子搭起来的脚手架,建筑材料堆得到处都是,空气中还散发着新水泥的味道。

    下了车,刘天乐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推断出这里可能就是父亲出意外的地方,这时候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走上前来:“你是新哥的儿子吧?你小子还在上学吧吗?”

    刘天乐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一米八的身高,身体强壮,高鼻大眼,麦色的皮肤,还留着很时髦的刘海。这个人他有点印象,在前世他父亲出事之后这个人来过两次他家,是父亲的同事,并不是刘天乐自己的记忆力好,而是因为这位老兄太帅了,有几分神似港城的偶像明星。刘天乐记得这个人,但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你好,我叫刘天乐,你是?”

    “天乐是吧,我叫白立志,你小子是不是不想上学了,来跟哥学做建筑,钞票那是多多的有。”

    “白立志,哦,我还想继续读书呢,只是放假过来玩几天,没有学做建筑的想法。”刘天乐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叫自己父亲作哥,又在自己面前自称哥,单说各自的没有什么问题,但转一圈回来自己还要叫自己父亲作哥了吗?还有‘白立志’这名字总是怪怪的,立志没有什么不好的,但问题是你姓白啊,白立志,不就是白立志了吗?

    白立志对于刘天乐的回答不相信,转脸对刘世新说:“新哥,你儿子读的是什么书呀?不如叫他过来帮忙干活得了,你看他都这么高个了,练一两年又是一个干活的好手了。”

    “不行不行,我们家就只有这一个儿子读书了,我指望着出一个大学生呢。”刘世新说。

    这时候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白立志的父亲和大哥也在这个工地干活,他父亲是个五十来岁的高大汉子,说起话来声音很大,像自带扩音器一样,他哥哥也是个帅小伙,比他个矮一点,但更壮实。父子三人是工程的承包方,一台拖拉机,一台搅拌机还有其他的一些工具得是他们家的。刘世新只是作为一名师傅,和他们是一种合作的关系,还有两个中年汉子也是师傅,还有两名女工,应该是那两个师傅的妻子。

    众人各自忙碌起来,刘天乐也在这里前前后后地闲逛起来。看着那些用竹子搭起来的脚手架,他知道父亲就是从这些脚手架的某个位置摔下去的。这些竹子是重复使用过的,有些看颜色还不知道重复使用过多少次了,这些竹子里面的结构已经发生了变化,在某个重压负荷下突然断开是很有可能的。他又观察了一下每个人的安全防护,在这方面可以说完全没有,除了一个年轻点的女工戴了一顶安全帽,就没有人再有什么防护装备了。他们在外墙作业的时候也是直接上手攀爬,安全绳安全帽什么的都没有,确实在这种农村地方,也没有谁会有安全意识。

    刘天乐转了一圈,找到了自己的父亲,这时候刘世新正在给一间房间给内墙扇灰。刘天乐斟酌了下,说:“爸,我这几天想来这里干活,想好好体验体验劳动人民的真实生活,不过你跟老板说说,多少给我一点儿钱,给多少他们看着给,意思意思就行。”

    刘世新听到儿子这样说,拿着灰铲的手停了下来,思考了一下说:“行吧,整天死读书也不行,你愿意干我也不拦你,尝尝苦头也好,好知道读书的幸福,不过钱不会多,要看老板能给多少,给多少你就领多少,不要讨价还价。”

    “那钱可是我自己挣的,我自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爸你可不能过问我。”

    “好的好的,我去给老板说一下,你跟着来。”

    十分钟之后,刘天乐拿着一把铁铲给一台斗车装搅拌好的混凝土,装满一车后和另外一个女工一起把车子推到吊机底下,用钩子钩住车子的四个角,再操作着吊机升上二楼的阳台,在阳台上有人接应把车子拽回阳台上。他现在也是这个工地里的一名小工了,工作就是跟着这个女工做一些杂活。经过交谈,刘天乐知道这个女工叫小丽,是那个叫阿德的师傅的老婆,两夫妻一起在这个施工队里干,一天两人加起来也有几百块钱。家里面有两个读小学的孩子,生活也有盼头,小丽的脸上常挂着笑容。

    众人发现这个假期来帮忙的十多岁的年轻人干活还是很卖力的,无论什么脏活累活也不嫌弃。只有刘天乐自己知道,其实自己已经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不久之前还是干着差不多的活来着,所以工作起来完成没有不适和埋怨,如果不想做得太特出,他甚至可以上手扇个灰给大家看看。

    到了吃饭时间,有人把煮好的饭送来了,大家放下手上的工作,洗手吃饭。送饭的是两个女子,开着三轮车,从车上搬下来一锅米饭,还有三个不锈钢盆装着的三盆菜,有荤有素。送饭来的人,一个是白立志的媳妇阿芳,二十出头的年纪,长得很清秀,倒是和白立志有几分郎才女貌,另一个年纪小的是阿芳的妹妹。阿芳一直是这个施工小队的后勤,平常跟着白立志给施工队买买菜烧烧饭,这次工地离他们家很近,她就直接在家里面做好了饭,再用三轮车给工人们送过来。

    工人们洗完手后,各自拿着饭盆去打饭,把饭和菜都装在一个盆子里,各自找个地方坐下来吃。刘天乐今天没有准备饭盆,他父亲过去问阿芳有没有盆子,借来一个给他装了一盆饭菜。他和父亲一起找了一条木凳坐下来,劳动之后的饥饿让平常的饭菜也吃出特别的香气,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吃饭他也没有什么不习惯的。

    “这样吃饭还习惯吗?”刘世新问。

    “还习惯吧,关键是比较饿了,吃什么都感觉香。”刘天乐在前世他什么苦头没有吃过呢,只是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小年青,这年纪的人最是心高气傲的时候,一般是吃不了这些苦的。

    “那你要工作挣钱是要打算买些什么东西呢?”刘世新还是问出了今天一直好奇想问的问题。

    “这个。”刘天乐想了一下,“爸,你知道犹太人吗,那是世界上很特殊的民族,他们只有全人类约千分之三的人口,却掌握了世界百分之二十的财富,他们的小孩在很小的时候就学习怎么挣钱了并开始去实践了。我今年都十七岁了,我想在我的力所能及的时候挣些钱,当然我是不会影响到我的学习的。”

    “那就好,那就好。”刘世新没有听懂儿子在说什么,但是他感觉到儿子是有些不一样了,似乎儿子的世界里已经有了些自己看不清楚也想不明白的东西,那个弱小的男孩已经成长了很多。

    刘天乐又想起了安全帽的事情:“爸,你们这些做工地的怎么也不戴一个安全帽?在正规的工地里没有安全帽门都不会让进的。”

    “这个……”刘世新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觉得这样一切都很正常呀,这么多年人们都是这样子过来的,也没有什么问题嘛,至于正规的工地是什么样子的他也没有见过啊。

    刘天乐见自己的父亲被自己一个问题问得无语以对,他立马感觉是自己太过焦急了,直接的说教于事无补,只能慢慢想办法。

    吃完饭后,刘天乐拿着自己和父亲的盆子去洗,一个压水机的旁边阿芳正在洗着装菜来的菜盆还有她家里男人们的饭盆,她的妹妹在给她压水。压水机被占用了,他只好在旁边等着,等她们用完了自己再洗。

    “你的盆放这里就行,等一下我来洗。”阿芳见刘天乐站在边上等着就开口说道。

    “阿芳姐,我叫刘天乐,这个盆子我再用两天行不?我自己洗完,明天我还继续用。”刘天乐解释了一下自己借盆子的事情。

    “哦,天乐是不是还在上学呀,是做几天的短工吗?白立志也没有说清楚,我还以为你是新来的长工呢。”

    “我是做三天,假期完了还要上学的。所以这个盆子我先用着,省得从家里再带一个过来。”刘天乐解释说。

    “那行,你继续用吧。盆子可以放这里给我一齐洗。”

    “不用不用。”刘天乐真不好意思要别人帮忙洗盆子,只好在旁边等着。等到阿芳姐洗好了,他才上去洗,这种手动压水机一边压水一边洗东西真的很不方便,那个帮自己姐姐压水的姑娘见他这样又跑回来给他压水。

    姑娘和他一样的年纪,没见她说过话,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见她低着头给他压水,他说了声谢谢。姑娘也不抬头,小声地回了一句“不客气”,姑娘留着短发乌黑反亮,刘海在额前垂着,快把半张脸都遮住了,发间露出高高的鼻尖和朱红的嘴唇。

    刘天乐洗完了盆子,又在工地前前后后地看,中午吃完饭后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他在排除着父亲发生意外的各种可能。本来他感觉有可能是踩断了脚手架上的竹子,他检查了一下,发现那些看上去老旧的竹子其实还是挺结实的,看来脚手架断裂的可能性不大。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工人们又开始干活了,刘天乐继续做上午的工作,就是运运水泥砂,一天下来还是挺累的。主要是因为这个身体太嫩了,个头还是今年才长上来的,而刘天乐还是三十多岁的那个灵魂,意志力是有的但是身体的耐力跟不上。下午五点,到了下班的时候,刘天乐已经感觉快到这个身体的极限了,双手酥软无力,两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坐着父亲的车回到家里,母亲已经做好了晚饭,刘天乐又是一阵狼吞虎咽,看着李少芬都怀疑自己的厨艺大长了。

    洗完澡躺在床上,刘天乐又开始思考怎么改变那个意外事故。他暂时想到的是给父亲买一个安全帽,并会尽力说服他工作是时候戴上,除了这个他还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历史的惯性如果存在的话,那些发生的事情还会发生,尽管他给父亲配了安全帽,可能某个原因使他刚好把安全帽脱下来,又刚好高处坠落。他又想可不可以制造一个可控的轻微一点的事故,把那个历史事故释放掉,比如一场车祸,又比如一场火灾。但是这样的事件太难控制了,他完全把握不了事故的轻重,很有可能令情况变得完全不可控。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把自己穿越的事情给父母坦白了,把会发生意外这个事情给他们说明白,让父亲主动躲避事故的发生。这个办法看似简单,但实际上最不可取,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是没有人会相信的,唯一可能的结果是别人认为你疯掉了。

    又是想了一个晚上还是没有想到办法,第二天刘天乐继续跟着父亲去工地干活。年轻的身体恢复能力就是好,昨天透支的体力今天又是满血状态了,并且身体已经适应了这种体力活动,感觉干起活来比昨天麻利了许多。

    一次刘天乐搬东西经过二楼阳台的时候,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浮现,他想自己可不可以从这里假装摔下去,二楼的高度可能摔出个轻伤来。之后父亲就会因为这个意外改变了原来的轨迹,他可能要去医院照顾自己而躲过他在工地里发生的意外,又或者自己的受伤让他认识到安全的重要性,从而加倍小心躲过事故的发生。

    这个想法一产生,就像一个魔咒一般让他无法抗拒,那些在前世无数个思念父亲的日日夜夜,那些早年丧父带来的命运创伤,一点点的涌上心头。当再一次搬着东西经过那里的时候,刘天乐不自主地向阳台边上走去。他站在阳台的边上,看着一层楼大约3.5米的高度,只要再向前一小步他就可以为了命运纵身一跃。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都慢了下来,突然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向他袭来,苍穹之外又像是脑海之中,一个警告,只要他跳下去那就真的会一切毁灭。他赶忙后跟了两步,靠在墙上站稳了,用力摸了一下脸上,不知道一瞬间脸上已经完全汗湿了。他想起了那个让他穿越重生的戒指,刚才的危机感觉就是来自那种力量,仿佛他如果选择那种轻生自残的做法,就背离了那种力量的期许,他将会被无情地抛弃。

    他这下子被吓得不轻,跑下楼去用水洗了把脸,否则他一脸的汗会把别人吓到,洗完脸之后他装着若无其事地回来继续干活,还好大家都在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情,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

    到了中午吃午饭的时候,还是那两姐妹来送饭菜,刘天乐拿出昨天的那个盆子去打饭。奇怪的是习惯低着头的妹妹,看到刘天乐时竟然用有点惊奇的目光看了他几眼。刘天乐用手擦了一下自己的脸,心想这姑娘不会在自己的脸上看出上午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吧,自己只是出了一身的汗,也洗过了,没洗也早干了,应该是看不出什么异常来的吧。

    和父亲来到吃饭的长凳上坐下来,刘天乐又开始了对父亲的安全教育。这一次他编了一个慌言,说他有一个很要好的同学,他爸爸也是做建筑的,就在一个月前上脚手架的时候,不小心从上面摔了下来,摔成了重伤,花了很多的钱,那同学现在已经退学了。其实这个同学就是前世的自己,没有说那个父亲死掉了,是因为他觉得死这个字太沉重了,重伤已经足够惨的了。

    刘世新听后果然认真了起来:“建筑这个行业,上高爬低的确有些危险,你那同学叫什么名字?我们能帮上什么忙没有?”

    刘天乐心里一惊,这慌也是不能随便就能编了,父亲要是去找老师问起这事自己分分钟要社死,赶忙说:“那是一个其他班的同学,现在他已经退学了,而且这个同学很要强,他们班的同学给他帮忙他都拒绝了,我们也不要给他添麻烦了。”

    “要强的人都厉害,你这个同学虽然退学了,将来他在社会上也会闯出一片天地来的。”

    听到父亲没有真的跑去学校去帮忙那个“同学”,刘天乐才松了一口气,接着对父亲的安全教育:“所以安全是很重要的,你能不能向老板申请一下,给每个人配上一个安全帽,跌倒了也摔不伤头,上面掉东西也砸不着头部。”

    “这个……我们都是合作的关系,买安全帽也不好意思叫老板出钱,大家都是挣的苦力钱。”

    说到钱刘天乐马上就感觉到老一代人的节约习性,他知道让他们为了一件不大可能发生的事情付钱是很有难度的。因为在他们的眼里,没有安全帽不是一直都没有事吗,你现在要买什么安全帽,不是在浪费钱吗,所以他们是不会掏这个钱的。

    他知道父亲不会掏钱买安全帽的,他这次说话的目的是让父亲知道安全的重要性,显然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

    吃完饭后,刘天乐又拿着自己和父亲的盆子去洗,这一次也是刚好阿芳姐在洗东西,她妹妹正在帮她压水,他只好在旁边等着。

    “天乐,你读几年级了?”阿芳问刘天乐。

    “我现在读高二,怎么啦阿芳姐?”刘天乐说。

    “没有什么?就是想不到你跟我家阿……

    “你好,我叫徐家馨,我们是同学,我在高二九班。”在旁边帮忙压水的妹妹打断姐姐的话插嘴说,说完还瞪了自己的姐姐一眼。

    刘天乐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只好再一次郑重地介绍自己:“你好,我叫刘天乐,我在高二二班,……请多关照。”

    两姐妹想不到刘天乐再一次介绍自己,阿芳说:“行行,我们知道你叫刘天乐,不用再说一遍了。”

    这时候刘天乐才想起来,今天出门自己穿了校服,为什么这姑娘一直盯着自己看呢,原来是认出了同校同学。“那个,徐家馨,九班是历史班还是政治班?”时隔多年,他还真的记不清九班是什么专业班了。

    “是历史专业的,怎么读物理的刘大才子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呀,连年级几个班都不知道?”徐家馨说。

    “哪里哪里,早就听说历史班的美女如云,个个秀外惠中,今日一见徐大美女,果然名不虚传。”刘天乐说,但是一说完他就后悔了,在前世他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叔,什么腥黄的段子没有说过呢,只是现在自己的身份是一名高二男生,说这样的话明显有些不合适,而且人家的姐姐还在旁边呢,这是要当着人家姐姐的面调戏人家吗?

    气氛一下子有点尴尬,徐家馨更是脸一下子红了,低下头继续压水,那乌黑的头发再一次遮住了半张脸,让人想起某色胚说过的话:“女孩子是水做的。”

    洗完盆子之后,刘天乐找了个长凳,坐着休息,安静下来又想起早上发生的事情,他很确定那种熟悉的感觉就是那种让他穿越的力量。他又想起了这个时空里,那个戒指应该还在母亲的杂物柜里,晚上回家应该找母亲拿一下,这东西一定要拿在自己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