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进厂打螺丝
人群中刘天乐拉着行李箱在一个电子厂的门口排着队，这里是东莞大朗的新工业区，正值中国制造崛起的时候，这里的工厂每天都在大量地招人，这也引来无数提着行李慕名而来的年轻人。刘天乐要在这里找份暑假工，他考完高考之后回了一躺家，住了两天就出门了，这一次他也不去三姐那里，直接来这里找工作。当年刘天乐就在这个工厂里工作了很好年，那时候三姐也在附近的工厂上班，他退学之后本来想进三姐那个厂的，可是姐那里不招人，他就一个人进了附近这个厂。
就在学校的最后一个晚上，关于林静芸的记忆再一次像洪水一样在他的心里泛滥，她一颦一笑，那些一起走过的婚姻生活像电影在他的脑海中不停重放，但穿越之后一切都改变了，他们还和前世一样发展吗？他有一种马上去见她的冲动，但是现在的她还没有认识自己，没有顺理成章的相遇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变态。想来想去他觉得最稳妥的做法就是自己努力去复原本来的生活轨迹，再人为的制造一些两人之间的交集。所以他现在就来到了这里，这里是两人故事开始的地方。
这时候工厂的大门打开了，招工的人出来了，指挥着人们有序地走进去。刘天乐跟着人群往前走，在大门处有个人在检查身份证，这里招工纸上已经写清楚了，只招聘16到24周岁的，那些年龄不符合的人在这一关就被劝退了。进了大门行李被安排放在保安室旁边的空地上，继续跟着人群来到大门正对着的办公楼，进了一个大会议室。人事给每位聘者每人发了一张表，要求填写个人简历，刘天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按照要求一项项地填写起来。也不是每个应聘者都自带了笔，人事也没有准备那么多笔，一时之间场面有些混乱，刘天乐身边的一个小伙子就没有带笔，看着刘天乐写完就上来借用，刘天乐也不多说什么因为自己已经不再用了，就直接把笔送给他了。
刘天乐把填好的简历交了上去，这时候也有差不多一半的人填好了，一个女人事在一叠简历里挑选了十几张出来，就举着手里的表格对下面的人说：“我现在开始点名，点到名的等一下跟我走。”说完她就开始点名。
刘天乐的名字就在里面，他和另外十几个人一起跟着那人事一起走了，他们先去门口那里拿上了各自的行李，之后就被带着往厂区的深处走去。走到一半刘天乐就感觉有些不妙了，于是走快一点和那个人事说：“您好，我们是不是被分到了B区？”
那个人事微微有些惊讶：“是呀，你怎么知道的？之前你来我们厂做过？”
刘天乐听到这个答案，心里有些零乱了，他以为自己只要回到这个工厂上班就和前世一样很容易就能和林静芸产生交集，但是他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这个工厂有ABCD四个区，每个区都是相对独立的，都有各自的生产体系，不同厂区的员工几乎没有相互认识的可能。他前世工作的是D区，而现在被分到的是B区。由于原来的计划被打破，刘天乐一时心乱如麻，张口问了人事一个问题：“我不想被分到B区，能把我分到D区吗？”提出了这样的请求，刘天乐心里也觉得自己的这个请求有些过份了。这时候社会上劳动人口严重过剩，企业招人都有很多人应聘的，用人都是挑着人用的，有些不如意就会把人开掉。
果然，那个人事的也有些生气了：“你怎么这么多要求！我现在也没时间帮你调换，等过几天再说吧。”
刘天乐也没有办法，他现在是寄人篱下，说不好她一生气就把自己pass了，这里有被pass至少三个月不再录用的规定，他也只能相信她说的是真心话而不是随便敷衍一下自己而已。
人事领着众人进入了B区的大楼，上了二楼，把他们交给一个中年的主管就走了。刘天乐跟着出去叫住了她：“你好，叶小姐，帮我转到D区的事情就麻烦你了，应该没有什么困难吧？”留意她工牌上面的名字——“叶欣”，他在心里记住了，就要她的一个答复，如果不给他转，他还能再一次去找她。
她也看出了他的心思，条件反射地把自己的工牌背面反过来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名字，听到他叫出自己的姓氏，知道自己已经被记住了，只好无奈地说：“你叫什么名字？我帮你去问一下。”
听到她还没有记得自己的名字，刘天乐证实了她一直在敷衍自己，如果自己不去追问一下真的不了了之了。他把自己的名字说了一遍：“刘天乐，刘是刘德华的刘，天乐是古天乐的天乐。”
叶欣看到他还说起了脱口秀，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走了：“你的事我会帮你跟进的，行不行还不一定。”
刘天乐回到车间，那个姓李的车间主任已经把新来的人都点了一次名，看到他进来，也点了一下他的名字，刘天乐赶忙回应，他在李主任的眼中看出了一些不悦。
过了一会儿，有几个班组长过来了，李主任把这十几个人分给了这几个班组长，有些分到了几人，有些只分到一人。刘天乐被分给了一个有些胖的陆姓组长，分到这一组的也只有刘天乐一人，陆组长也不多说什么，带着刘天乐就回自己的班组去了。
跟着陆组长往车间里面走，刘天乐看到了曾经熟悉的各种设施，流水线传送带、工作台、转料盘，当年他就和这些东西打了好几年的交道。走过几道门，他们来到了波峰焊车间，这里有一股焊锡味儿，有几个工人正在忙活着。
陆组长把刘天乐带到一个正在给机器放料的工人旁边，说：“陈老板，你的徒弟来了，你好好带他一下。”
刘天乐也打招呼说：“你好，陈师傅，我叫刘天乐，请多多关照。”
陈师傅一边继续放料一边抬着头来，看了一下两人：“老陆，带徒弟又不见给我加点工资。”
陆组长：“别废话，你是老员工当然要带新人的。”说完把刘天乐留下来，就去忙其他事情了。
陈师傅嘴上抱怨着，但还是耐心地开始教起了刘天乐怎么给机器放料。虽然刘天乐曾经做过这些工作，但一时半会还是没能进入工作状态的，正好在陈师傅的教导下慢慢找回关于这些工作的记忆。
由于刘天乐本来就会，很快两人就可以配合着干起了活，还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了天。刘天乐也知道了这个陈师傅名叫陈天桥，这不是互联网公司老板的名字吗，车间里的其他同事都叫他“老板”。
“老板”虽然是厂里的老师傅，但也只有22岁，留着一个偏分头，是一个很精神的帅小伙，他在这个厂已经干了两年。“老板”是湖南人，但很爱说粤语，来广东5年的他已经能说上一口粤语了，就是还带着很重的湖南口音，知道刘天乐会说粤语就要他教他。刘天乐也很乐意教他说粤语，对于母语是粤语的他这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这样两个人的关系一下子又好了很多。
到了中午下班的时候，中午休息是一个半小时，下班的铃声一响，工人就放下手上的工作像是放闸的洪水一般向外涌。刘天乐还要带上行李去找宿舍，“老板”被陆组长安排给他带路，无奈之下“老板”只好帮着刘天乐拉着行李去宿舍楼。这个厂有两栋宿舍楼，男女分开住，这里的管理很松散，只要有空的床位就可以住。刚好“老板”的宿舍就有空床位，刘天乐就住在那了。两人又匆匆地去食堂吃了午饭，时隔多年刘天乐又一次吃到了工厂食堂的饭菜，油腻而粗糙，当年他第一次吃的时候真吃不下，后来饿了几顿才慢慢地习惯。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因为食堂烧菜用的是市场上一块钱左右一斤的中油，这是健康食用油的十分之一的价格，这些油有着迷一样的身世，工厂又是一个利润驱动的地方，什么东西成本低就用什么。米饭自然也是用得最差的大米煮的，米饭干涩，有时候还有一些陈年味。唯一的好处就是这些都是免费的，因为大多数工厂在招工的时候写的都是包吃包住，没有包吃住的厂是很难招到人的。工人有时候并不在乎好不好吃，他们要的是省钱，之后把省下的钱寄回千里之外的老家。
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吃下了几口饭菜，刘天乐真的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就能坚持下来，这样的饭菜一吃就是几年的。吃完饭还要赶着回宿舍午休一下，“中午不睡，下午崩溃”这是习惯了午休的人的格言。两人回到宿舍，狭小的宿舍放了四张铁架床，说明这里可以住8个人，现在加上刘天乐已经住了六个人。宿舍中间放着两张书桌大小的桌子，桌子和床之间只留下够一人通过的空间，桌子上放满杂物，几个喝剩下的饮料瓶子，两个放满烟头的烟灰缸，还有几样叫不上名字的杂物。地上也散落着一些烟头，看得出来很久没有扫过了，床底桌底有一层灰尘，只有经常走动踩到的地方才干净一点，才能看到原来瓷砖的米黄色。
刘天乐选的是一个下铺，睡在他上面的就是“老板”，他要把卫生弄好一些，但是现在他没有时间，下午上班时间快到了，要抓紧休息一下，要搞卫生也是晚上下班之后才有时间了。他把床板清理一下，在床板上躺下来，强迫自己进入睡眠状态。
下午的工作就是上午的重复，到了下午五点半刘天乐这一天的工作就结束了，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下班了，因为他是第一天上班的原因不需要加班，而“老板”他们这些老员工还要在六点钟开始加班到晚上八点，而晚上还有另外一组人从晚八点上到早八点。
晚上刘天乐去买了些生活用品，他必须利用仅有的一些自由时间把自己需要的东西买好，因为接下来的几天都可能要加班到晚上八点。这里的一切他都很熟悉，在工厂里面也有小卖部，但是价格都比较贵，东西还不齐全，他去了一趟三公里外的一个沃尔玛超市把东西买了回来。
他又把宿舍的地面清扫了一下，至于桌子上的杂物他想清理，但又犹豫了。他不想去动别人的东西，特别是别人不在场的情况下，自己可以爱讲卫生，但不能成为一个异类，如果他第一天住进就把宿舍来一个大变样，别人会怎么想。
刘天乐把自己也清洗完了之后，就躺在床上休息，这时候离“老板”他们下班还有一段时间，如果他不是新员工，现在还在加班干活呢。今天他没有加班也感觉到身体已经疲惫，想到从明天起自己就要长时间重复着那些繁重的工作，心里就有些难受。自己来到这里是要复原前世的人生轨迹的，现在却被安排前了另一个厂区，明天还要去再找那个人事问一下把自己转到D区去。
八点多的时候，“老板”下班回来了，宿舍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大家忙着洗漱，有几个抽起了烟，屋子里弥漫着烟雾。还好刘天乐的床位在南边的窗口处，夏季的南风让他这边有新鲜空气进来补充一下，不至于吸入太多的二手烟。
夜里房顶上的风扇在呼呼地转着，刘天乐睡在这个工厂的宿舍里，听着别人的鼻鼾声，呼吸着夹杂着二手烟的空气沉沉地睡去。
就在学校的最后一个晚上，关于林静芸的记忆再一次像洪水一样在他的心里泛滥，她一颦一笑，那些一起走过的婚姻生活像电影在他的脑海中不停重放，但穿越之后一切都改变了，他们还和前世一样发展吗？他有一种马上去见她的冲动，但是现在的她还没有认识自己，没有顺理成章的相遇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变态。想来想去他觉得最稳妥的做法就是自己努力去复原本来的生活轨迹，再人为的制造一些两人之间的交集。所以他现在就来到了这里，这里是两人故事开始的地方。
这时候工厂的大门打开了，招工的人出来了，指挥着人们有序地走进去。刘天乐跟着人群往前走，在大门处有个人在检查身份证，这里招工纸上已经写清楚了，只招聘16到24周岁的，那些年龄不符合的人在这一关就被劝退了。进了大门行李被安排放在保安室旁边的空地上，继续跟着人群来到大门正对着的办公楼，进了一个大会议室。人事给每位聘者每人发了一张表，要求填写个人简历，刘天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按照要求一项项地填写起来。也不是每个应聘者都自带了笔，人事也没有准备那么多笔，一时之间场面有些混乱，刘天乐身边的一个小伙子就没有带笔，看着刘天乐写完就上来借用，刘天乐也不多说什么因为自己已经不再用了，就直接把笔送给他了。
刘天乐把填好的简历交了上去，这时候也有差不多一半的人填好了，一个女人事在一叠简历里挑选了十几张出来，就举着手里的表格对下面的人说：“我现在开始点名，点到名的等一下跟我走。”说完她就开始点名。
刘天乐的名字就在里面，他和另外十几个人一起跟着那人事一起走了，他们先去门口那里拿上了各自的行李，之后就被带着往厂区的深处走去。走到一半刘天乐就感觉有些不妙了，于是走快一点和那个人事说：“您好，我们是不是被分到了B区？”
那个人事微微有些惊讶：“是呀，你怎么知道的？之前你来我们厂做过？”
刘天乐听到这个答案，心里有些零乱了，他以为自己只要回到这个工厂上班就和前世一样很容易就能和林静芸产生交集，但是他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这个工厂有ABCD四个区，每个区都是相对独立的，都有各自的生产体系，不同厂区的员工几乎没有相互认识的可能。他前世工作的是D区，而现在被分到的是B区。由于原来的计划被打破，刘天乐一时心乱如麻，张口问了人事一个问题：“我不想被分到B区，能把我分到D区吗？”提出了这样的请求，刘天乐心里也觉得自己的这个请求有些过份了。这时候社会上劳动人口严重过剩，企业招人都有很多人应聘的，用人都是挑着人用的，有些不如意就会把人开掉。
果然，那个人事的也有些生气了：“你怎么这么多要求！我现在也没时间帮你调换，等过几天再说吧。”
刘天乐也没有办法，他现在是寄人篱下，说不好她一生气就把自己pass了，这里有被pass至少三个月不再录用的规定，他也只能相信她说的是真心话而不是随便敷衍一下自己而已。
人事领着众人进入了B区的大楼，上了二楼，把他们交给一个中年的主管就走了。刘天乐跟着出去叫住了她：“你好，叶小姐，帮我转到D区的事情就麻烦你了，应该没有什么困难吧？”留意她工牌上面的名字——“叶欣”，他在心里记住了，就要她的一个答复，如果不给他转，他还能再一次去找她。
她也看出了他的心思，条件反射地把自己的工牌背面反过来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名字，听到他叫出自己的姓氏，知道自己已经被记住了，只好无奈地说：“你叫什么名字？我帮你去问一下。”
听到她还没有记得自己的名字，刘天乐证实了她一直在敷衍自己，如果自己不去追问一下真的不了了之了。他把自己的名字说了一遍：“刘天乐，刘是刘德华的刘，天乐是古天乐的天乐。”
叶欣看到他还说起了脱口秀，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走了：“你的事我会帮你跟进的，行不行还不一定。”
刘天乐回到车间，那个姓李的车间主任已经把新来的人都点了一次名，看到他进来，也点了一下他的名字，刘天乐赶忙回应，他在李主任的眼中看出了一些不悦。
过了一会儿，有几个班组长过来了，李主任把这十几个人分给了这几个班组长，有些分到了几人，有些只分到一人。刘天乐被分给了一个有些胖的陆姓组长，分到这一组的也只有刘天乐一人，陆组长也不多说什么，带着刘天乐就回自己的班组去了。
跟着陆组长往车间里面走，刘天乐看到了曾经熟悉的各种设施，流水线传送带、工作台、转料盘，当年他就和这些东西打了好几年的交道。走过几道门，他们来到了波峰焊车间，这里有一股焊锡味儿，有几个工人正在忙活着。
陆组长把刘天乐带到一个正在给机器放料的工人旁边，说：“陈老板，你的徒弟来了，你好好带他一下。”
刘天乐也打招呼说：“你好，陈师傅，我叫刘天乐，请多多关照。”
陈师傅一边继续放料一边抬着头来，看了一下两人：“老陆，带徒弟又不见给我加点工资。”
陆组长：“别废话，你是老员工当然要带新人的。”说完把刘天乐留下来，就去忙其他事情了。
陈师傅嘴上抱怨着，但还是耐心地开始教起了刘天乐怎么给机器放料。虽然刘天乐曾经做过这些工作，但一时半会还是没能进入工作状态的，正好在陈师傅的教导下慢慢找回关于这些工作的记忆。
由于刘天乐本来就会，很快两人就可以配合着干起了活，还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了天。刘天乐也知道了这个陈师傅名叫陈天桥，这不是互联网公司老板的名字吗，车间里的其他同事都叫他“老板”。
“老板”虽然是厂里的老师傅，但也只有22岁，留着一个偏分头，是一个很精神的帅小伙，他在这个厂已经干了两年。“老板”是湖南人，但很爱说粤语，来广东5年的他已经能说上一口粤语了，就是还带着很重的湖南口音，知道刘天乐会说粤语就要他教他。刘天乐也很乐意教他说粤语，对于母语是粤语的他这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这样两个人的关系一下子又好了很多。
到了中午下班的时候，中午休息是一个半小时，下班的铃声一响，工人就放下手上的工作像是放闸的洪水一般向外涌。刘天乐还要带上行李去找宿舍，“老板”被陆组长安排给他带路，无奈之下“老板”只好帮着刘天乐拉着行李去宿舍楼。这个厂有两栋宿舍楼，男女分开住，这里的管理很松散，只要有空的床位就可以住。刚好“老板”的宿舍就有空床位，刘天乐就住在那了。两人又匆匆地去食堂吃了午饭，时隔多年刘天乐又一次吃到了工厂食堂的饭菜，油腻而粗糙，当年他第一次吃的时候真吃不下，后来饿了几顿才慢慢地习惯。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因为食堂烧菜用的是市场上一块钱左右一斤的中油，这是健康食用油的十分之一的价格，这些油有着迷一样的身世，工厂又是一个利润驱动的地方，什么东西成本低就用什么。米饭自然也是用得最差的大米煮的，米饭干涩，有时候还有一些陈年味。唯一的好处就是这些都是免费的，因为大多数工厂在招工的时候写的都是包吃包住，没有包吃住的厂是很难招到人的。工人有时候并不在乎好不好吃，他们要的是省钱，之后把省下的钱寄回千里之外的老家。
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吃下了几口饭菜，刘天乐真的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就能坚持下来，这样的饭菜一吃就是几年的。吃完饭还要赶着回宿舍午休一下，“中午不睡，下午崩溃”这是习惯了午休的人的格言。两人回到宿舍，狭小的宿舍放了四张铁架床，说明这里可以住8个人，现在加上刘天乐已经住了六个人。宿舍中间放着两张书桌大小的桌子，桌子和床之间只留下够一人通过的空间，桌子上放满杂物，几个喝剩下的饮料瓶子，两个放满烟头的烟灰缸，还有几样叫不上名字的杂物。地上也散落着一些烟头，看得出来很久没有扫过了，床底桌底有一层灰尘，只有经常走动踩到的地方才干净一点，才能看到原来瓷砖的米黄色。
刘天乐选的是一个下铺，睡在他上面的就是“老板”，他要把卫生弄好一些，但是现在他没有时间，下午上班时间快到了，要抓紧休息一下，要搞卫生也是晚上下班之后才有时间了。他把床板清理一下，在床板上躺下来，强迫自己进入睡眠状态。
下午的工作就是上午的重复，到了下午五点半刘天乐这一天的工作就结束了，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下班了，因为他是第一天上班的原因不需要加班，而“老板”他们这些老员工还要在六点钟开始加班到晚上八点，而晚上还有另外一组人从晚八点上到早八点。
晚上刘天乐去买了些生活用品，他必须利用仅有的一些自由时间把自己需要的东西买好，因为接下来的几天都可能要加班到晚上八点。这里的一切他都很熟悉，在工厂里面也有小卖部，但是价格都比较贵，东西还不齐全，他去了一趟三公里外的一个沃尔玛超市把东西买了回来。
他又把宿舍的地面清扫了一下，至于桌子上的杂物他想清理，但又犹豫了。他不想去动别人的东西，特别是别人不在场的情况下，自己可以爱讲卫生，但不能成为一个异类，如果他第一天住进就把宿舍来一个大变样，别人会怎么想。
刘天乐把自己也清洗完了之后，就躺在床上休息，这时候离“老板”他们下班还有一段时间，如果他不是新员工，现在还在加班干活呢。今天他没有加班也感觉到身体已经疲惫，想到从明天起自己就要长时间重复着那些繁重的工作，心里就有些难受。自己来到这里是要复原前世的人生轨迹的，现在却被安排前了另一个厂区，明天还要去再找那个人事问一下把自己转到D区去。
八点多的时候，“老板”下班回来了，宿舍里一下子热闹起来，大家忙着洗漱，有几个抽起了烟，屋子里弥漫着烟雾。还好刘天乐的床位在南边的窗口处，夏季的南风让他这边有新鲜空气进来补充一下，不至于吸入太多的二手烟。
夜里房顶上的风扇在呼呼地转着，刘天乐睡在这个工厂的宿舍里，听着别人的鼻鼾声，呼吸着夹杂着二手烟的空气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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