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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一世长安

    疏久不清楚自己但到底是欠下了一个什么债,但是天帝的话总不会有错,便直接下凡去了。

    按理来说自己死去到现在,自己那丈夫就算是七老八十也总还没有死掉吧?

    于是便直接去了宫里。

    宫里还是原来的宫里,只是入夜,就显得稍稍冷清了一些。

    她熟门熟路的到了他的寝宫里,寝宫里烛火都亮着,门口跪着很多人,为首的便是他的心上人,当朝皇后,她一惊,赶紧隐身进去了。

    宫殿里面没有一个人,他躺在床上,眸子微微闭着还在喘气。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睁开眼睛,在看见她的时候,一双浑浊悲凉的眼睛猛地睁大了几分,居然是带着惊喜的,这让疏久有些诧异,见他一直看着自己没有开口,只得是自己开口了:“皇上?”

    “梦清......”他的嗓子有些干哑,声音有些无力。

    一股心酸的味道,在凡间没有记忆的日子里,她也曾对这个丈夫动过心的,但是动心容易,失心也简单。

    终归是不忍心,走到他面前,在窗边坐下,伸出手握住他伸出来的手:“皇上,臣妾在这里。”

    “你是愿意原谅我了吗?”他看着疏久,眼眶一红说道:“我一直在等,可你连入梦都不愿意。”

    这么多年都没有梦见我,证明你想我的意志也不是太强烈嘛!况且你当初做的这么绝,还想梦见我,不是太过分了吗?也不怕吓着你?

    但是这种话在心里吐槽一下就好了,自己终归还是不能就这样子说出口,只能笑了笑。

    他似乎是确定这不过是一场梦,因为现在的梦清和他当初第一眼见到的女子是一样的,她保持在了他认为她最美的时候,最美的时候......

    他说:“你或许不信,我从未想过利用你,娶了你也想好好待你,成了皇上,也想让你成为永远的皇后,可惜你偏是亡国公主,没有一个大臣愿意让你当皇后,朕就想留住你,可是却没有办法......”

    “所以你还是给了我一杯毒酒?”疏久问。

    “毒酒不是我给的,”他猛的激动起来:“是旁人,要害你,要让你永永远远的恨着我,”他努力想要坐起来,疏久伸手扶了他一把,他说:“我不会害你,永远不会!”

    这话说到现在,疏久大抵是明白了,自己欠的,是这个人的债,是情意债,若是不还,就还不起了。

    “皇上,”她开口:“我并不怪你。”

    他没有说话,显然是不信的,钟敲了十声,面前的人气息弱了,她俯身在他耳边低语:“我们来生再见。”

    便走了。

    而床上的人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一直紧紧握住的手,终于是垂下了。

    门口有人进来探查了一下,出门宣布国丧,皇上驾崩,一时间,宫内染上白色。

    疏久着实是一个实在的人,这个恩情说大不大,说小虽然也不小,但是解决的办法还是有很多的。

    既然有这前世种下的因,来世她可以回报以果就是了。

    若是他来生是个平民百姓,便许他荣华富贵,若是他来生富贵不缺,便许他一世安康,若他来生还是皇帝,便让他的国家风调雨顺就是了,可是疏久偏是一根筋,报恩报恩,若是自己不出现,怎么叫做报恩?

    于是回去之后就和凌痕道:“我要去凡间再几年,你别担心我,现在我有记忆有法术的,总不会出错,待我回来了,我们痛饮可好?”

    她这样说了?凌痕哪里还能说不?

    就算是担心到了骨子里,面上却还全是温柔:“好,”

    于是疏久就去了,一去就去了好几年。

    疏久是掐着时间点下去的,去的时候他正好六岁,这一世他的名字叫唐晏,她还在想着要怎样去靠近他才比较自然,那一日坐在他的屋顶上想啊想,想啊想,然后就被夜晚出来散散步消食的唐晏看见了,唐晏仰着头看坐在屋顶上郁闷的疏久,觉得奇怪又好笑,就抬起头叫道:“这位姑娘,这大半夜的,坐在屋顶上做什么?”

    疏久正在想事情,被这样一叫吓了一跳,脚一滑就从屋顶上摔了下来,下意识的用法术稳住身子,便飘了起来,在半空中。

    见到唐晏呆滞的眼神,疏久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那一瞬间自己整个人是奔溃的。

    唐晏整个人也是奔溃的。

    “你......”

    疏久想着催眠他这是一个梦这件事情到底可不可行的时候,他的眸子里已然全是喜悦:“仙女姐姐,你是来救我的吗?”

    疏久一愣,整个人都严肃了下来:“你怎么了?”

    从唐晏的口中才知道,唐家是一个大家族,作为家中一个不算最大又不是最小,没有长处母亲又不受宠爱的唐晏,在唐家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若是说起来,就算是下人也是敢欺负他的,这些年,他过的提心吊胆,更别说是什么开心不开心了。

    都是金玉其外而已。

    疏久仔细的听他说完,而后认真的回答:“前世欠了你恩情,按理来说,这一世是要报答你的,你别怕,我会让你脱离困境的。”

    唐晏用力的点点头,将这个仙女的样子在心中记了很久。

    一转眼,十年过去。

    十年前,皇上突然宣布了国师塔里有了主人,新来的国师是个绝代风华的女子,年纪轻轻却法术高深,为国运卜卦没有一次失灵过,而她到来之后,洪灾停了,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几日的时间,俘获了所有百姓的敬仰之心。

    所有人都道,国师是上天派来帮助皇上的,需要好好尊敬。

    可惜国师不怎么外出,也很少见到人,尽管有着想要瞻仰的心,却没有这个机会。

    一直到国师收了一个弟子,弟子是唐家的一个子嗣,名为唐晏,所有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国师要收这么一个毫无特色的男子作为徒弟,但是国师只说他作为自己的弟子,是上天的意思。

    这话说出来,便再也没有人敢反对,包括唐家,对于他们来说,国师愿意收他们唐家的人作为弟子,就算是一个下人,在唐家都是少爷的待遇了,更别说唐晏还是唐家嫡亲的孩子?

    唐晏的生活,至此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今日的天气很好,接连下了十多天的雨,虽然不大,但是阴沉的天气和细细密密的小雨也足够让人讨厌,油纸伞都要卖脱销了,可算是等来了一个晴天。

    一大早的唐晏便起来,想着前几日师傅嘱咐过的,去宫里的时候千万不要帮她带吃的,还写了一张长长的单子,他打开来看的时候简直哭笑不得:南街的卷云糕,西城的桃花酥,北楼的桂花鱼,东桥的烤虾串,是要他跑遍整个城啊!

    还美其名曰:“我是在锻炼你,不然你这小身子骨也实在是太虚弱了一点吧?”还分外的嫌弃。

    锻炼自己?

    这种锻炼的方法倒是特别啊!

    只能是起个大早出发。

    出了院子,便见到自己的父亲和一帮兄弟姐妹,是要一起吃早饭的,父亲在见到他的时候面色柔和了一些:“唐晏。”

    旁边的人也纷纷打招呼,叫弟弟的叫弟弟,叫哥哥的叫哥哥。

    他点点头;“各位早,父亲早。”

    唐父满意的点点头:“这一大早的,是要出去?”

    唐晏点点头:“师傅让我帮她带点东西过去。”

    “哦?是国师要的东西?”唐父一惊,而后便道:“那你赶紧去吧!”

    “是,孩儿告辞,”说完,便抬脚走了。

    他的冷淡众人是看在眼里的,但是终归是不敢说什么,他还小的时候自己是什么对待他的自己都心中有数,他没有故意的打击报复自己,已经是很仁慈了,况且他在家中的日子不多,再多也是躲在自己的院子里看那些国师给的书,所以偶尔碰见一次,将面子做足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才买齐东西,桂花鱼担心冷掉了,特意用了一个小炉子随时煨着,才成功到了国师塔。

    国师塔在外人看来十分的神秘,毕竟十年了,见过国师脸的人屈指可数,就算是祭天的时候国师都是戴着面具的,但是每一个人都觉得,面具下国师的脸定然是倾国倾城的。

    可惜在唐晏现在进去国师塔的时候,已经不觉得神秘了,反倒是有些无语,皇上也从来不进国师塔,最多也就到国师塔前的小院子里坐着,自然完全也不知道,国师塔里的画风:数十个房间,每一个都是以舒适为主,夜明珠照亮,大床舒适,瓜果不断,还有琴棋书画,完完全全是一个女子的闺房。

    而此刻进去,自家的师傅正躺在贵妃椅上吃葡萄,这个季节哪来的葡萄?

    他也不奇怪,左右师傅也是仙女,什么东西没有?

    想起小时候初见她的样子,忍不住又温柔下来:“师傅,东西我都带来了。”

    “什么?”疏久转过头,惊喜的看着她:“太好了!快点给我!”

    他将装起来的食盒递过去,见到她打开惊喜满足的样子,也觉得分外的满足:“桂花鱼用火一路煨着过来的,味道应当正好,先尝尝这个吧!”

    “唐晏你实在是太贴心了!”疏久忍不住道:“你这么好的男子,以后要便宜哪家的姑娘啊!”想起前世他对自己的种种,便觉得今生使唤起他来特别的顺手。

    唐晏闻言略微无奈:“师傅,我还小。”

    “你也别说你还小,差不多的年纪了,”她一边说一边吃:“等你娶妻生子,我也就可以安心回去了。”

    唐晏闻言心里一紧,直接在她对面坐下:“师傅你要回去?你要回哪里去?”

    疏久咬了一口桃花酥,顿觉满足:“自然是回天界啊!我毕竟也是天界的人啊!还能回哪里去?”

    唐晏抿了抿唇,开口:“之前没有问过,师傅你多少岁了?”

    虽然说,神仙一般来说都不是那么在意岁数的,但是疏久活的不久,还是稍稍有些在意的,闻言脸都要黑了:“你不知道女子的年龄是不能随便问的吗?”

    唐晏笑的格外的乖巧。

    疏久干咳了两声:“也就,两三百岁吧!”顿了顿:“折合起来你们凡间的岁数,其实我十岁还不到。”后面的话是刻意补充上去的,因为在凡间说起这个岁数实在是有些惊人。

    唐晏了然,又问道:“既然如此,那师傅你不能在凡间再待几十年吗?我也许也活不到一百岁,也许就活九十岁,八十岁......”

    “哪有你这么咒你自己的?”疏久哭笑不得:“你放心,我定然会让你生活幸福美满绝对此生无憾了,再走的。”

    “你若是走了,我还怎么算此生无憾?”唐晏有些生气:“你若是非要我成亲就走,我这一辈子,便不成亲了。”

    疏久无奈:“你就是想把我绑在这里是吧?”

    唐晏看着她,问:“师傅,你小时候说是报答我的恩情,是什么恩情?”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想知道。”

    “是你前世,”疏久想了想回答:“前世我凡间历劫,能平安度过,是欠了你的人情债。”不然那一世情劫是必不可免的,硬生生的却给他斩断了。

    唐晏问:“若是你这一世报恩结束了,是不是来世就见不到你javascript:了?”

    疏久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笑道:“你放心,等你死了上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哪里还记得住我?前世咱们那么亲密的关系你都记不住,还用说今世?”

    唐晏目光灼灼:“前世,咱们什么关系?”

    疏久:“......”一时冲动说插了,只得打了个哈哈:“就,好朋友的关系啊!”

    他知道再逼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了,只能是转了个话题:“明日国宴,你会去吧?”

    疏久点点头:“自然要去的,我虽然是懒,不爱出动,但是国宴要是不去,也会有麻烦的,皇上会不高兴的。”

    唐晏这才心情好转了一点,殷勤的凑过去:“我觉得师傅你那个粉色的桃花面具就很好看,明日要带那个吗?”

    “国宴还是要稳住一些的。”

    “那戴金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