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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一世长安

    第二日的国宴,是由来已久的传统,从开国到现在,也有七十多年的历史了。

    国宴邀请群臣,最近几年越发热火的原因,便是国师也会来参加国宴,一年中难得一次,能和国师待的久一点的时间,能光明正大看国师,还能和国师一起吃饭。

    这是多么荣幸的事情啊!

    所以到场的人都准备的分外积极。

    只有疏久,日上三竿了才起床,站在门口的宫女听到动静才敢小声的开口:“国师?您醒来了吗?”

    国师塔是没有伺候的人的,不少人猜测,国师看着也不像是亲力亲为的,难道国师都是用法术?那些灵物来做事的?

    忍不住联想纷纷。

    所以也就只有今天,才会有宫女来国师塔接国师,为国师准备衣裳,而来的宫女都是千挑万选的,能被选中的,内心都是激动不已的。

    疏久迷迷糊糊又沉默了一下,就在宫女以为国师还没有醒来的时候,她终于开口:“进来吧!”

    便戴上了面具。

    进去的宫女目不斜视,低头行礼:“奴婢参见国师。”

    “都起来吧!”她说道,然后在位置上坐下来。

    宫女们对视了两眼,上前去,给她整理头发,动作很小心,桌上的发簪已经准备好了,一根祥云白玉簪子,还放着一块玉佩,玉佩就是一块没有任何花纹的玉佩,只是隐约觉得有一些奇怪的纹路,暗想国师的东西果然都非同一般,动手的时候越发的小心,小心翼翼的看着国师,国师戴着一个金色的面具,有着繁琐的花纹却又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国师闭着眼睛,宫女的动作格外小心,在结束之后小声开口:“国师,好了。”

    她站起身,闭目养神够了:“国宴什么时候开始?”

    “回国师,还有一个时辰。”

    还有一个时辰啊......

    这边过去大概也要半个时辰......道:“稍等一下再出发。”

    “是。”

    其他人不像是疏久,可以掐着点到,都是提前就到了,场地热闹不已,头几天宫里就开始准备,只为今天这场国宴。

    入夏的天气,宫内也越发的燥热,今日一大早就去冰窟砸了大块的冰过来,几乎在整个大殿放满,再有宫女用绸扇扇风,一走到大殿边上便觉得一阵凉意袭来,殿外种植百花,不应时节的开着,分外热闹,御膳房已经准备了一百零八道菜,忙的热火朝天。

    殿内金光闪闪,尽管是白日,也让人觉得整座大殿的每一个角落都是亮堂的。

    唐晏来的也很早,跟着唐家的人就早早的来了,他们都各自去寻找自己需要的圈子,唯有唐晏一人站在原地。

    因着国师唯一的关门弟子这个光环,唐晏也算是皇城极为耀眼的少年,先不说是玉树凌风俊逸潇洒,淡漠的气质与身家也足够吸引很多女子的目光。

    可他偏是不知道,就这么站着,和木头一样。

    “你去。”

    “你去吧......”

    几个女子互相推搡着,最后还是一个白衣女子走出来,鼓足了勇气:“我去。”

    “唐公子,”

    唐晏被叫了转过头去,看着面前的白衣女子,微微凝眉:“你是......”

    她面颊微红:“姓余,工部尚书是我的父亲。”

    唐晏了然:“余小姐,找我何事?”

    余小姐的脸已经红到极限,生平第一次拉下面子来和男子这样搭话,可面前的男子偏是冷冷淡淡,让人觉得难堪,她噎了一下,低下头继续说道:“是因为......唐公子,国宴国师也会来,我仰慕国师已久,不知道可否,与国师说上话?”

    “这你去问我师傅,问我干什么?”唐晏转过头说道:“师傅晚点便来,余小姐不必着急。”

    余小姐的面颊更红了,这个唐晏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咬了咬唇:“国师,还收徒弟吗?”

    唐晏闻言一蹙眉,师傅这么多年就收了自己这一个徒弟,诚然他也知道,若不是为了自己,师傅也不会留下来,可尽管是这样,他也很享受与师傅只收他一个徒弟这件事情,若是再收别的徒弟......

    他凝眉:“余小姐想拜我师傅为师?”

    余小姐面颊通红:“我想要,成为唐公子的师妹。”

    话说到这个份上,一般的人就都知道了,但是唐晏偏是一个不开窍的,闻言只是凝眉:“我师傅应当没有再收徒的想法,当然余小姐也可以去问问。”

    余小姐眼睛一亮:“那唐公子愿意让我成为你的师妹吗?”

    唐晏表情更加冷漠:“余小姐若能说动我师傅,我自然也没有意见。”而后转身:“余小姐我先告辞了。”

    说完,转身离开。

    连再说一句话的机会都不给,余小姐站在原地略微茫然,是,说错什么了吗?

    快步走了几步,迎面把一个手拿酒杯的男子撞了,酒洒一身,顿时怒了:“不长眼睛呢你?!”

    这是国宴,不是什么外面的酒楼宴会,只有真的不长眼睛的人才能这样子大喊,他微微抬起下巴看向面前的人,李如桉,皇城有名的纨绔。

    皇亲国戚。

    平日里和他,最不对付。

    他也看见了唐晏,或者说一开始就知道是唐晏,最开始的气急败坏过后,唇角一勾就是嘲讽的笑意:“我道是谁胆子这么大,原来是咱们国师的关门弟子唐公子啊!怎么?如今唐公子都可以不长眼在宫里乱走了?果真是国师分外宠爱的人啊!”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今日怎么处处有人提师傅?他们这些人,怎么配提起师傅?!

    李如桉耸耸肩:“不是吗?唐公子,若不是国师,现在,谁知道你啊?”

    他早就看唐晏不顺眼了,自己是个纨绔,便被人处处拿来与唐晏比较,他有什么好的?不就因为是国师的弟子吗?国师为什么要收他做弟子?是瞎了眼不成?

    “我眼睛好的很,李公子多虑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这个声音虽然不是那么熟悉,但是依旧可以在记忆力迅速对上号,而后冷汗便下来了,转身的时候都有些僵硬,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是真的:“国,国师?”她,她怎么能听见自己心里的话?

    难不成国师还会读心不成?

    李如桉瞬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方才对着唐晏的狠劲儿,面对着国师使不出分毫,疏久看着面前的人,面具下的脸带着笑意,一双眸子却分外的冷淡:“李公子好。”

    “国师好,国师好,”他飞速说完两句便不敢再留,脚步因为太快的走反而显得有些踉跄。

    疏久的笑意才真的染上了眸子,转头看唐晏:“你没事吧?”

    唐晏愣了一下,笑容染上了眉头:“我没事,多谢师傅。”

    “谢什么?”她抬手动了动发簪:“我的徒弟,我不护着,谁护着?”

    唐晏的笑意越发的温柔,开口说话的样子都染上几分自己没有察觉到的情意:“是,师傅要好好护着徒儿才是。”

    “你个小子!”疏久无奈,笑骂了一声。

    此刻又有别人来向她小心翼翼的打招呼,她已然飞速变回了清冷的样子。

    其实她的性格不是这样的,诚然也不想这样的,只是经过一番调查发现,你越是亲民吧,越没有人相信你,你越是大着架子,冷冷淡淡,人家越觉得你的话是真理。

    这大约可以总结为,犯贱。

    国宴也没有太特别的,对于疏久来说很特别,原因是国宴上的菜特别多,特别好吃,重点是自己作为国师,日常工作是为国家祈福,时不时为皇上解决日常困惑,最后便是在国宴之上,让人家感受到,国师的厉害。

    怎么感受呢?算命也好,展现法术也好怎么都好。

    一连十年,最开始那两年还想着要换一换有个新鲜感,到后来就发现其实也没有什么必要,人家好像能看见就很高兴了,其他不重要。

    于是今年,掐着时间走过去,

    便直接开口:“今年的国宴,我想送皇上一个好消息,一份礼物。”

    “哦?”皇上十分感兴趣的问道:“什么好消息?”

    疏久道:“第一个好消息,恭喜皇上,喜得龙子。”

    “什么?”皇上一惊甚至于差点站起来,好在是及时稳住了身子,后宫的女人不少,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皇上就是子嗣不足,这么多年就三个公主,一个皇子还在十五岁的时候遭人暗算死了,没有皇子一直是皇上心头的遗憾,所以在国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皇上整个人都激动不已,一双眸子转向自己的那一堆嫔妃,但是没有一个嫔妃回以他,不由得奇怪,疏久笑道:“我不过是提前说了,确切的消息皇上怕是得三日内才能得到。”

    此言一出,众人都惊异不已,纷纷感叹国师是真厉害,子嗣都能算出来,心里也暗搓搓的想,什么时候国师也能给自己算一算啊......

    “那礼物呢?”

    疏久抬手,一个小盒子出现在手心:“特意求来的仙桃与皇上,可绵延寿命数十年。”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盒子上,全是惊异羡慕,这可是仙桃啊!国师果然不是凡人啊!

    “快快呈上来给朕!”皇上也是没有想到国师能给自己这么大的惊喜,连过去拿盒子的太监都是小心翼翼,唯恐把这颗价值连城的桃子个摔了。

    皇上拿到面前打开,顿时一阵香气扑鼻,闻着便沁人心脾,一时间人人都相信了这桃子就是仙桃!

    国宴结束,疏久虽然好像整个宴席都没有怎么吃东西,但是坐在疏久旁边的唐晏是看得见,一下一口的,戴着面具也不妨碍,可没少吃。

    国宴结束之后,就吃了一个十二分饱,出去的时候几乎要屏住呼吸才能让自己走的依旧挺拔,然后在拐角的时候就受不住,整个人瘫倒在唐晏的身上:“不行了不行了,我真的走不动了,吃的太饱了。”

    唐晏扶着她柔软腰身,忍住不要让自己的心脏跳的太快了,将清心咒念了好几遍才算是忍下来:“谁让你吃这么多的?”

    疏久怒道:“谁让国宴的东西这么好吃的?”

    唐晏无言以对了。

    面前的人不肯走路,好在去国师塔的这一路没有人巡逻,皇上下令不让任何人打扰到国师,他才可以背着疏久,慢慢的往国师塔走去。

    背上的人不重,甚至于像是一片羽毛一样很轻,背着的时候都担心她是不是不在自己的身上?走了一段路就忍不住要叫一声她的名字。

    一开始还应他几声,快到国师塔的时候已经是没有声音了,他心中了然,这人怕是睡去了。

    推开那扇不怎么打开的门,十年过去也显得有些破旧了,但是她不提出要人修缮,皇上也就没有派出人去。

    推开的时候,门还发出了嘎吱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时候,像是在故意惊吓他的心门。

    将人小心的放在了床上,疏久已经是睡着了,手还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角,他只能是小声哄劝着:“师傅,已经到了,松手吧?”

    她没有动静也不松手,怕是没有听进去。

    他再次开口:“师傅,松手了......”

    “唔,”她动了动,翻了个身,终于是松手了。

    他小心的将自己的衣角抽出来,却又舍不得离开了,她睡的很熟,真的很熟,自己说话她都没有听见,那么再说一点什么,也没有关系吧?

    他心神一动,微微俯下身子,低声开口:“师傅,我喜欢你。”

    床上的人没有说话,他心满意足的走了。

    疏久一直不敢动,直到人走了,才面色纠结的坐起身,抓起自己的头发,然后忍不住哀嚎:“啊!这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凌痕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见到疏久了。

    但是对于神仙来说,这几年也不过是弹指一瞬间而已,自己稍微闭关一阵子,便过去了,闭关刚刚出来,就听到有人通报,说是疏久来了,赶紧去找她。

    疏久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脸都皱成一朵花,放在手边的东西也不吃,就见到他来就苦着脸开口:“凌痕哥哥......”

    “怎么了?”

    “我好像是,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