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职业生涯规划
“外公好，外孙凌世棠在这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长命百岁！”待说完一长串吉祥话后，凌世棠在大厅上座前的一个软垫上跪好，实实在在地行了一个隆重的晚辈跪拜礼，磕完头后从容地起身从隔壁下人的手里接过恒妃准备好的礼物，双手捧住举过头顶：“这是恒妃娘娘为外公您的寿辰准备好的礼物，托我转交给您。”
出身皇家，凌世棠对于这些冗长繁琐的礼节最为熟悉，当别人还在一步一步地背行礼的步骤时，凌世棠在想待会宴会上会有什么好吃的。
恒青行很喜欢这个外孙，看到他就笑得合不拢嘴，等他行完礼后连忙让近侍接过礼物，招手让他过来：“好，棠儿有心了。来，过来让外公看看。”
凌世棠乖巧地走过去站在恒青行旁边，任由他从头到脚查看一遍，握着自己的手寒暄道：“过了一年棠儿又长大了不少，都快和你大舅一样高了。最近过得可还好，娘娘在宫中有没被欺负？”
恒妃上一次回娘家的时候还是六年前，宫规规定后宫中妃位以上的嫔妃才有日常申请出宫回娘家探亲的资格，申请还得轮流来，从申请到真正出宫之间的间隔有人甚至等了三年。上一次回来的时候恒明静等了足足一年半，久别重逢回到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家，那时才三十岁的恒明静抱着母亲哭了好久，说什么下辈子都不要当女人了。恒青行夫妻也不敢说什么，望着女儿哭得快接不上气的样子只能背过身默默地抹眼泪。
“母妃在宫里过得很好，父皇也会时不时到秋棠宫坐坐。”凌世棠答道。
这时有下人来禀报：“启禀老爷，逸少爷已将宴会厅布置好了，就等您过去，宾客也都到齐了。”
恒青行点点头，双手撑着椅子扶手就要起身，凌世棠顺势便搀住他的手臂扶着他起身前往宴会厅。
虽然恒家在京城的势力不是最高的，却是风评最好的，小辈们从没有仗着自家一品护圣公的爵位胡作非为，大人也没有借着外戚的身份私自收取好处，其他家族的老爷们都开玩笑让恒青行开个学堂授课，他们好把自家的孩子送去好好学学品行，省得天天在家只知道斗鸡摸鱼。
恒青行自从年纪大了以后就很少露面，有事都是让孩子们出面处理，这次出现在自己的寿宴上还是这大半年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自然免不了被拉住攀谈。
在这种场合里，长幼尊卑是极其严格的，长辈说话时没有允许，小辈是一句话也不能说的，也几乎不会主动向小辈行礼问好，即使是身为皇子的凌世棠，在这种场合里也只是被当做和他的表兄弟同等地位的恒家第三代孙辈，没有特殊。当然这里的老爷们要进皇宫就是一张帖子的事，就连太子见到他们都要主动问好，皇子公主对他们来说也只是普通皇族罢了。
凌世棠今年也有十六岁了，恒青行也有意开始提拔这个外孙，他深知皇家的资源绝大数是分配给继位者的，剩下的小份才是给皇室宗族成员们分成，皇家那么多人，等分到个人头上时剩下的那么一点几乎等于没有，要是没有母族的帮助，后半生只能做一个无功无过的“普通人”。
恒青行现在对凌世棠的感觉只是因为他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的独子，这次能接触到京城里最上等世族的寿宴把凌世棠带在身边就是对凌世棠的考验，机会给了，能不能从中领悟学习到东西就要看他自己的能力了。
凌世棠年纪还小，想不到那么深层面的东西，但是他知道这是他外公的有意为之，他也试着去剖析理解，这种场合里每个人说的每句话都有另一层面的意思，这群上层的人精相聚没有一句会是废话。凌世棠听着外公和别人的对话，然后同时在心里琢磨：这句话真的只是表面的意思吗，这句话指向的东西真的只是他所说的那个吗，对方说的话是真心的吗？在不断的思考中凌世棠领悟到了很多学堂里学不到的事情，但是很多事情似乎也能跟书本上所说的知识有着相通之处，凌世棠也喜欢上了这种思考的感觉，感觉念书也不是一件完全枯燥的事了。
在之后的交谈中，恒青行感知到了凌世棠比同龄子弟略强的思考转换能力，能把听到的东西转化成自己擅长的风格并能为自己所用，也没有这个年龄段少年以自我为中心的傲气，不会因为自己是皇子就觉得自己始终比他人高一等的目中无人。恒青行满意地点点头，这孩子确实是个可造之才，其中必定也少不了明静的教导，希望他以后能不负他母亲的悉心教导，也希望女儿在宫中一切都好。
宴会开始，作为主人家的恒逸跟着父亲到处敬酒，在这个过程中无意中听到了一段对话。
“...严大人，我那个小儿子的事情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您需要什么就尽管说，我能拿到的都会给的。”是白家的人。
“白大人你不需要这样，严某向来公事公办，不会冤枉好人，但如果查到最后那件事真的跟鸿瑞公子有关系的话，该有的惩罚也一样会有。那件事在当地已经传开了，我也是建议你不要插手，免得陷进舆论中去，脱不开身。”
白辉元听到这个答案急了，不由自主地提高了一点音量，但还是努力地压低声音：“他长兄刚回来京城就受到皇帝的赏识，现在都还在外地平乱，不能因为这件小事影响到他的前途，当然我也不想牺牲鸿瑞的前途。啊，贵公子不是有意于我那个庶弟的女儿吗，您只要答应帮我，我亲自上门跟他们说亲！”
严孚没有被说动：“我不想管那个小子喜欢谁不喜欢谁，追不追得到那位小姐要看他自己的造化，您也不用帮他。”
“严大人！”
......
恒逸这才明白，上个月京城突然传出一条消息，说是有个大族的公子外出游玩看上了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谎称以后会娶她然后提前圆房，结果女子怀孕后那个公子又不要她了，那个女子的家人联合村民在当地的青楼里找到了那个鬼混的公子，直接把人押到了京城的衙门前报官，京兆尹不敢处理直接把事情扔给刑部。大家还在猜测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呢，原来是白家的，难怪京兆尹不敢处理，谁敢得罪白家啊。
难怪父亲和祖父时常教育自己不要沉溺女色，果然色字头上架着一把大刀，世家大族最在乎自己的声誉了，要是白家这件事传开，怕是会成为春节期间大家闲暇时候的谈资，多丢脸啊。
在刑部尚书这里碰了壁的白辉元并不甘心，宴会结束后家都没回，而是直接改道去了他大理寺卿弟弟的府上，一进门就说明了来意。
这个时间白辉茂家刚开饭，听到门房说他大哥突然造访，放下刚拿起来的筷子就去了会客厅，听完他大哥为他儿子想出来的办法，白辉茂不可置信地眨眨眼睛：“大哥，你确定要这样做吗，如果把鸿瑞的案子转过来大理寺办的话，虽然最后的处罚会比刑部判的要轻些，但是大理寺人多口杂消息多多少少会传出些风声，要是这件事传到父亲的耳朵里，恐怕会大发雷霆。”
白辉元愤怒地朝桌子拍了一掌，情绪十分激动：“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你侄子现在都还在牢里关着，我已经答应过鸿璟在他回来之前家里不能出事，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丑闻，鸿璟将要得到的三品武官的位置就泡汤了！
此刻白辉茂很想对他大哥翻个白眼，你管不好自己儿子关我什么事！但人家作为白家将来的家主都亲自上门找你了也不能让人家空手而归，白辉茂还是给出了最稳妥的建议：“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不要干预刑部的判决，最后也就赔钱关几个月或者打十几板子，你这个身份要是掺和进去必定会有人告知皇上，到时候鸿璟的升迁才真的会泡汤。”
白辉元对这个建议当然不满意，但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比起不成器到处花天酒地的小儿子，还是能力出众前途光明的大儿子更重要一些，不同一个妈生的差别真的就那么大？
出身皇家，凌世棠对于这些冗长繁琐的礼节最为熟悉，当别人还在一步一步地背行礼的步骤时，凌世棠在想待会宴会上会有什么好吃的。
恒青行很喜欢这个外孙，看到他就笑得合不拢嘴，等他行完礼后连忙让近侍接过礼物，招手让他过来：“好，棠儿有心了。来，过来让外公看看。”
凌世棠乖巧地走过去站在恒青行旁边，任由他从头到脚查看一遍，握着自己的手寒暄道：“过了一年棠儿又长大了不少，都快和你大舅一样高了。最近过得可还好，娘娘在宫中有没被欺负？”
恒妃上一次回娘家的时候还是六年前，宫规规定后宫中妃位以上的嫔妃才有日常申请出宫回娘家探亲的资格，申请还得轮流来，从申请到真正出宫之间的间隔有人甚至等了三年。上一次回来的时候恒明静等了足足一年半，久别重逢回到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家，那时才三十岁的恒明静抱着母亲哭了好久，说什么下辈子都不要当女人了。恒青行夫妻也不敢说什么，望着女儿哭得快接不上气的样子只能背过身默默地抹眼泪。
“母妃在宫里过得很好，父皇也会时不时到秋棠宫坐坐。”凌世棠答道。
这时有下人来禀报：“启禀老爷，逸少爷已将宴会厅布置好了，就等您过去，宾客也都到齐了。”
恒青行点点头，双手撑着椅子扶手就要起身，凌世棠顺势便搀住他的手臂扶着他起身前往宴会厅。
虽然恒家在京城的势力不是最高的，却是风评最好的，小辈们从没有仗着自家一品护圣公的爵位胡作非为，大人也没有借着外戚的身份私自收取好处，其他家族的老爷们都开玩笑让恒青行开个学堂授课，他们好把自家的孩子送去好好学学品行，省得天天在家只知道斗鸡摸鱼。
恒青行自从年纪大了以后就很少露面，有事都是让孩子们出面处理，这次出现在自己的寿宴上还是这大半年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自然免不了被拉住攀谈。
在这种场合里，长幼尊卑是极其严格的，长辈说话时没有允许，小辈是一句话也不能说的，也几乎不会主动向小辈行礼问好，即使是身为皇子的凌世棠，在这种场合里也只是被当做和他的表兄弟同等地位的恒家第三代孙辈，没有特殊。当然这里的老爷们要进皇宫就是一张帖子的事，就连太子见到他们都要主动问好，皇子公主对他们来说也只是普通皇族罢了。
凌世棠今年也有十六岁了，恒青行也有意开始提拔这个外孙，他深知皇家的资源绝大数是分配给继位者的，剩下的小份才是给皇室宗族成员们分成，皇家那么多人，等分到个人头上时剩下的那么一点几乎等于没有，要是没有母族的帮助，后半生只能做一个无功无过的“普通人”。
恒青行现在对凌世棠的感觉只是因为他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的独子，这次能接触到京城里最上等世族的寿宴把凌世棠带在身边就是对凌世棠的考验，机会给了，能不能从中领悟学习到东西就要看他自己的能力了。
凌世棠年纪还小，想不到那么深层面的东西，但是他知道这是他外公的有意为之，他也试着去剖析理解，这种场合里每个人说的每句话都有另一层面的意思，这群上层的人精相聚没有一句会是废话。凌世棠听着外公和别人的对话，然后同时在心里琢磨：这句话真的只是表面的意思吗，这句话指向的东西真的只是他所说的那个吗，对方说的话是真心的吗？在不断的思考中凌世棠领悟到了很多学堂里学不到的事情，但是很多事情似乎也能跟书本上所说的知识有着相通之处，凌世棠也喜欢上了这种思考的感觉，感觉念书也不是一件完全枯燥的事了。
在之后的交谈中，恒青行感知到了凌世棠比同龄子弟略强的思考转换能力，能把听到的东西转化成自己擅长的风格并能为自己所用，也没有这个年龄段少年以自我为中心的傲气，不会因为自己是皇子就觉得自己始终比他人高一等的目中无人。恒青行满意地点点头，这孩子确实是个可造之才，其中必定也少不了明静的教导，希望他以后能不负他母亲的悉心教导，也希望女儿在宫中一切都好。
宴会开始，作为主人家的恒逸跟着父亲到处敬酒，在这个过程中无意中听到了一段对话。
“...严大人，我那个小儿子的事情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您需要什么就尽管说，我能拿到的都会给的。”是白家的人。
“白大人你不需要这样，严某向来公事公办，不会冤枉好人，但如果查到最后那件事真的跟鸿瑞公子有关系的话，该有的惩罚也一样会有。那件事在当地已经传开了，我也是建议你不要插手，免得陷进舆论中去，脱不开身。”
白辉元听到这个答案急了，不由自主地提高了一点音量，但还是努力地压低声音：“他长兄刚回来京城就受到皇帝的赏识，现在都还在外地平乱，不能因为这件小事影响到他的前途，当然我也不想牺牲鸿瑞的前途。啊，贵公子不是有意于我那个庶弟的女儿吗，您只要答应帮我，我亲自上门跟他们说亲！”
严孚没有被说动：“我不想管那个小子喜欢谁不喜欢谁，追不追得到那位小姐要看他自己的造化，您也不用帮他。”
“严大人！”
......
恒逸这才明白，上个月京城突然传出一条消息，说是有个大族的公子外出游玩看上了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谎称以后会娶她然后提前圆房，结果女子怀孕后那个公子又不要她了，那个女子的家人联合村民在当地的青楼里找到了那个鬼混的公子，直接把人押到了京城的衙门前报官，京兆尹不敢处理直接把事情扔给刑部。大家还在猜测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呢，原来是白家的，难怪京兆尹不敢处理，谁敢得罪白家啊。
难怪父亲和祖父时常教育自己不要沉溺女色，果然色字头上架着一把大刀，世家大族最在乎自己的声誉了，要是白家这件事传开，怕是会成为春节期间大家闲暇时候的谈资，多丢脸啊。
在刑部尚书这里碰了壁的白辉元并不甘心，宴会结束后家都没回，而是直接改道去了他大理寺卿弟弟的府上，一进门就说明了来意。
这个时间白辉茂家刚开饭，听到门房说他大哥突然造访，放下刚拿起来的筷子就去了会客厅，听完他大哥为他儿子想出来的办法，白辉茂不可置信地眨眨眼睛：“大哥，你确定要这样做吗，如果把鸿瑞的案子转过来大理寺办的话，虽然最后的处罚会比刑部判的要轻些，但是大理寺人多口杂消息多多少少会传出些风声，要是这件事传到父亲的耳朵里，恐怕会大发雷霆。”
白辉元愤怒地朝桌子拍了一掌，情绪十分激动：“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你侄子现在都还在牢里关着，我已经答应过鸿璟在他回来之前家里不能出事，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丑闻，鸿璟将要得到的三品武官的位置就泡汤了！
此刻白辉茂很想对他大哥翻个白眼，你管不好自己儿子关我什么事！但人家作为白家将来的家主都亲自上门找你了也不能让人家空手而归，白辉茂还是给出了最稳妥的建议：“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不要干预刑部的判决，最后也就赔钱关几个月或者打十几板子，你这个身份要是掺和进去必定会有人告知皇上，到时候鸿璟的升迁才真的会泡汤。”
白辉元对这个建议当然不满意，但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比起不成器到处花天酒地的小儿子，还是能力出众前途光明的大儿子更重要一些，不同一个妈生的差别真的就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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