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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球赛、收割与抗旱

    (1987)8月4日星期二睛

    早早吃完饭,我就开始约人,因为大部分青年人都要先上山劳动,我只好通知他们十一点钟到镇上职中(原县四中)集合。

    今天赶集,三哥曾对我说过,地区以上属于第一世界市场,县市以上属于第二世界市场,乡镇以下是第三世界市场。

    这本是戏言,却也有很妙的概括性;镇上三四十栋破旧木房或少量砖瓦房围成一条窄窄的街道。

    两旁摆的烟、酒、甜酒、米豆腐、米粉、凉粉以及一些农副产品,成交额都不大,商品经济在这里还不十分发达,因为镇里没有相应的工业基础。

    尽管如此,因为地处两县交界,赶集的人还是摩肩接踵。

    十一点钟左右,两个寨子陆续有队员来到职中球场。

    职中球场很差,地面没有打水泥,甚至有一边篮球架的球框还偏了。

    等了很久,我们寨子的人还只来三个,组不成球队,没办法,我们只好打玩意儿,并约定下一次开战。

    这次比赛不能如期举行,我很失望,当然,农村人事杂,又正是忙的季节,不能以已经跨出一只脚的我的眼光来看问题。

    (1987)8月5日星期三晴

    上午,我同二哥、母亲一道到七里外叫苦坳的一个山上收割稻谷。

    我本不想去,但念及母亲年老,二哥更是辛苦,劳力确实紧缺,只好前往。

    夏天的太阳毫无遮拦,又出得早,汗水随着山坡的高度而增多。

    家乡的山真是多真是高,因为山多田少,农民为了生活,凡是能开垦出来的地方基本上都翻垦利用了。

    高山上的责任田,雨水是关键,纯粹靠天,一年只能收一季谷子,再做油菜。

    隔了一年不那么经常爬山,上了坡顶再下到山背一半就到达目的地,还没干活,全身早已被汗水湿透。

    母亲割禾,我和二哥负责把谷子甩打到四方木桶里;原始而古老的生产方式加剧了劳动的繁重,而且还相当地耗费时间。

    在农村的每一次艰苦劳作,都让我的心隐隐作痛:现代机械农业,你还在哪里?什么时候可以让农民解脱这一切?

    天上,太阳一丝不挂,裸露着赤白的身子,在蔚蓝的“海洋”里漫游。

    地上,我微闭着眼晴,咬着牙齿,拼命把禾堆往木桶里甩打,仿佛集中了全身的怨气,是对几千年历史的回顾和反思?是对精神压制的体力解脱?

    前面,母亲弯腰侧身时一双慈祥的、关切的眼光安抚着我躁热的肌肤,如同山脚吹来的凉风,让我冷静……

    晚上回来,我全身酸痛,陪二哥喝了二两小酒解解疲劳。

    (1987)8月6日星期四晴

    秧插下去个多礼拜了,天一直不下雨,田开始龟裂;母亲杂事太多,没时间去管水。

    我斜挎着放了二本书的黄书包,专门去守水和管水,以免别人把水放走。

    我家责任田地势并不高,只是因为溪坝引来的水经过的田多,所以流速快不起来。

    我顺着水流梳理了很久,无奈太远,半天才有一点点水到田里,起不了多大作用。

    我建议下午去浇水,母亲答应了,但当母亲把浇水的工具拿来,我却告诉她根据我所学的知识预测,今天晚上下雨,不必浪费劳力。

    母亲眼里,儿子是从大地方读书回来的,讲话应该不会假,但她还是半信半疑。

    (1987)8月7日星期五雨

    真是天顺人意,昨晚一场大雨,湿了我的眼睛,是激动?是难过?是高兴?

    母亲早早起床就到到田里巡视一番,回来时高兴的不得了,连连说:“满了!满了!田里水满了!”

    不仅如此,母亲还逢人便夸我学得了真本事。

    其实,一连几天的劳动已经让我很累,昨天我是怕浇水才找的借口,不料竟真的下起雨来。

    看样子我就是高考落榜,做算命先生也可以让我混一碗轻松饭吃。

    (1987)7月8日星期六晴

    太阳发着疯的盛夏,我只想呆在家里闲凉。

    四哥去了县城两天,昨天才回来;早饭后,母亲要我们兄弟俩去踩秧。

    因为我和四哥正研究创作,所以不大理会;母亲带着哭腔说道:“你们这么没良心,整天要我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婆婆来服侍年轻人,农活也不干,难道是我一个人要饭吃?”

    我和四哥顿时面面相觑,心一阵发颤,鼻子酸酸的;母亲前脚刚走,我和四哥马上起身默默地跟了上去。